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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博弈

  • 風(fēng)月人間
  • 言隨意
  • 3025字
  • 2020-11-01 09:24:52

劉敖翹著二郎腿,看向常傾。常傾身形起伏,氣息不穩(wěn),拳頭不住地顫抖。

他開口,聲音有些粗糙,連稱呼都從“老板娘”換成了“前輩”。

“前輩所言……”

“屬實?!?

再看劉敖,這位手眼通天的老板娘卸下了偽裝,放開了那交叉相搭的柔夷玉指,整個身子靠在椅背上,活脫脫的一個慵懶美人。

可就是這般驚艷美人小嘴一張,便是一柄重錘砸在常傾心頭,直砸得他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劉散冷眼看他,目中并無感情波動。

一旁的宋長安見狀,也不好插話,只能靜靜站著。

說實話,他和常傾確實也沒有多少交情,并不值得讓他多做什么。

常傾突然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霎時間滿屋盡是男子張狂的笑聲。正當(dāng)宋長安擔(dān)心他心神崩潰,突然瘋掉的時候,笑聲卻戛然而止。

壯漢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氣勢一頹,兩行清淚從頰邊留下。講故事一般自說自話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

“我本愚人一個,幸得長老賞識,才入了逍遙門得以習(xí)武。

平日里門內(nèi)一片祥和,偶而有爭斗也不過是弟子之間切磋比武。

可就在五個月前,逍遙門內(nèi)立派秘籍失竊,門主震怒,命師父日之內(nèi)追回。

但有曾想,師父第二日便暴斃于屋內(nèi),唯一的線索,就是屋內(nèi)桌上有一封大長老的親筆信。

門主驗出信上浸了毒,斷定此事是大長老知師傅習(xí)慣所下的陰謀,目的就是欲要把領(lǐng)命徹查秘籍失竊之事的師父置于死地。

這也將內(nèi)功下落的矛頭指向了門內(nèi)一向德高望重的大長老。

而當(dāng)門主率領(lǐng)一眾弟子趕到大長老的住所時發(fā)現(xiàn)的,卻是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尸體。

——大長老也死了。

不過短短兩天時間,已經(jīng)有門人開始恐慌,故門王下令封鎖信息,同時禁止任何人出入山門。

之后,我得門主口喻,下山調(diào)查此事,也由此知道了不少江湖密辛。

大長老所給的那封信,所寫的并不是逍遙門內(nèi)事務(wù),而是有關(guān)南方一個新生門派之事。

我心頭疑惑,于是親去南方做了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門派竟在暗中修練傀儡術(shù)。

欲要再查,卻無法寸進,始終不知此邪法為何會與道遙門有所關(guān)聯(lián)。”

明明所說多屬絕密之事,可由常傾這般語氣談出,卻好似失戀男女在酒后與好友訴苦一般,莫名給這氣氛上添了一點重量。

常傾長嘆,劉教面上卻露出淺笑,看不透其心中所想。

倒是宋長安在聽到傀儡術(shù)的時候吃了一驚。

若是他所猜不錯,先前所遇傀儡術(shù)士應(yīng)些就是此門之人。

常傾之前遇見長安時的癡傻神色全然消失,此刻坐在地上,雙目微瞇,明明湎葫蘆仍掛在腰間未動,神態(tài)卻似是已然酣醉,眼角有淚光閃爍。

“我回到宗門后,向門主稟報此事。

門主只是點頭,隨后對我講了一件逍遙門內(nèi)之事。

三年前,門內(nèi)來了一個名為肖云的江湖人,揚言要挑戰(zhàn)全宗高手。

結(jié)果為五戰(zhàn)四勝,唯一敗的那場,他的對手是身為一品的門主。

一個人,一把桃花扇,驚動了整個宗門。

后來肖云接受了門主的邀清,成為了道遙門的第十長老。

而且……肖云也是,我的師父。

肖云擔(dān)任長老當(dāng)晚,曾與門主徹夜長談,并說出個天大的秘密。

門內(nèi)竟存在邪術(shù)氣息!

門主不信,并嚴(yán)厲地喝斥了師父,事后師父再未提過此事。

短短三年后,師父竟落得如此下場。

門主語罷,沉吟良久,下定決心根除這邪術(shù)對逍遙的影響。

也因此門內(nèi)分成兩派,一派主張雷歷風(fēng)行,調(diào)用最大力量清剿邪術(shù)勢力,一派主張溫和,調(diào)查先搞清楚具體事實再議其他。

最后有門主支持的強硬派以壓倒性優(yōu)勢取得了主動權(quán),可事情卻并未如先前設(shè)想一般發(fā)展。

掌權(quán)的二、三長老竟是直接將門主軟禁起來,同為強硬派的七、八長試圖阻止卻沒有成功。

自此,門內(nèi)為成三個派系,相互制納,相互牽制,表面上和睦,實則暗流涌動。

一時間逍遙門內(nèi)竟無人再說傀儡術(shù)!

沒了門主統(tǒng)領(lǐng),平日里德高望重的長老都成了一群貪圖安逸的呆瓜!他們有何顏面面對通遙門的宗門教義,又有何顏面叫我?guī)煾敢宦曂T!

我從宗門逃出,再不稱自己為逍遙客,只愿求得一絲希望,還逍遙門一線生機。

門主曾說,四方樓老板娘曾搭救過逍遙。

又說,只要我報上朝聞道名號,您定會相助。

于是我奔波千里,尋了近百城池 終是得知您在冬城。

誰料……誰料……

天要亡我逍遙門!”

常傾身子一抖,整個人倒了下去。

“ 人人稱道遙,無人可道遙?!?

“可嘆,可嘆啊!”

一陣笑聲響起,卻是那老板娘以手掩面,眼睛直直看著常傾。

這一笑卻是惹惱了宋長安,少年拱手躬身,聲音淡漠,緩緩問道:

“不知老板娘為何發(fā)笑,可是有什么樂子不成?”

劉敖眼底湛藍更甚,身子略微前傾,流水般的綢子從雙肩落至手中。稍一彈動,另一端便拍在了少年的后腦勺上。

老板娘愈發(fā)笑得歡快,不看長安快要冒火的眼睛,而是仍盯著常傾道。

“我笑你二人疑喜而不疑憂,易怒而不沉穩(wěn)。

你直言我底細,我便試試你根底,這本是江湖常態(tài)??晌也贿^輕輕兩句話,便得你如此之詳細的解釋,若我今日懷有惡意,你這逍遙保不住的機率可就是十成!

……

你可知否?”

常傾眼中閃過絲希望,又有些羞赧,不由得坐直身子,又把頭低了下去。

“你宗門之事,我確有算計,可算計與算計又有些不同,逍遙門之事,實則已超出我的能

力范圍許多倍,但我卻不得不出手,哪怕不敵,也不能放任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這才有了這般情形。

這就像是一場模局,我與對手搏弈。我布一子,他卻能布二三子,無論如何這盤棋都沒有贏面。

南方金殿中的那位確實歷害,相此起來青云也未免太……”

此話一出,宋長安和常傾都瞪大了眼睛。

陳青云,當(dāng)朝皇帝名諱。

劉敖見二人表情,又是一陣發(fā)笑,繼續(xù)說道:

“此間算計已涉及到國家層面,你我之力不過是給這模盤之上添了一分變數(shù),求不得太多?!?

常傾已站起的身子為之一滯,躬身再求。

“常傾求前輩教下道遙,在下愿湯蹈犬,為死不辭!”

劉敖卻擺手拒絕,嘴角仍是一絲微笑。

“誰要你的萬死不辭,不過……你這般前來我倒是有個新計劃。”

常傾眼前一亮。

“但憑老板娘做主?!?

這是常傾第二次說這句話,心境已全然不同。

劉教點頭,心中也是欣喜不已,目光一轉(zhuǎn)。

“我若是現(xiàn)在讓你那宗門秘籍重回逍遙,你猜,逍遙門內(nèi)會出現(xiàn)何等局面?”

常傾粗眉毛一蹙,略感頭痛,他本就不擅思考。

“嘶——也許長老們會放出門主,宗門重歸平靜?”

宋長安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出言打斷。

“太天真了,由你所說,逍遙門門主被禁,各長老各自為戰(zhàn)。若是此時秘籍重現(xiàn),誰取得秘籍就相當(dāng)于門主之位默認(rèn)歸誰了。

到那時,宗門之內(nèi)定會起爭端,內(nèi)斗幾乎不可避免,你要在那般局面之內(nèi)保下逍遙門,難如登天。

想必幕后之人的下一步棋,應(yīng)該也就是歸還秘籍引起爭端了吧?!?

劉敖眼底的笑意更深。

與南疆外那位大王的棋局中,她最大的困難就是棋盤上無子可用。

朝聞道的刺客也只能作刺殺者,而始終不能成為真正的局內(nèi)人。

所以當(dāng)她得知常傾在尋她時,先是散出她在此地的消息可常傾過來。

而后又故意轟其出去,試探其實力,順便做一些布置。

隨后等時機引之進密室,用早就準(zhǔn)雀好的腹稿打壓下一個宗門子弟的自尊心,再用一點小真相和一部分背景來唬住常傾。

這一切的算計都是為了那一句“但憑老板娘做主”,都是為了下一步計劃能順利更施。若是道遙之事能安穩(wěn)解決,那璇璣北部就大抵安定了。

盡管說是如此。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南番兩朝三十年算計豈是如此好破的?劉教想想當(dāng)年璇璣奪嫡的慘象仍是心有余悸,單單這幾年之內(nèi),冰藍長發(fā)都不止掉了千根!

劉教心中暗嘆,為自己逝去的頭發(fā)默哀了大概0.1秒。

看著常傾,劉教仿佛看到了勝利。

下一步棋,就將這旗盤掀了吧!

老板娘心頭大定,不斷在心中完鞋著下一步的計劃。

即使計劃不成也定會讓那人肉落一番。

更何況還有……

“不知少俠師承何人?”

聽聞此言,宋長安轉(zhuǎn)向老板娘處,見老板娘也正看著他,美目含笑,勝過半邊星華。

若是所感不錯,天底下敢動儒家圣人子弟的人,怕是還沒生出來吧。

與此同時,有六道紅影借著夜色落到了此城四方樓上,俯身聽著樓內(nèi)勁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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