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落子無悔
- 風月人間
- 言隨意
- 2481字
- 2020-11-01 09:24:52
老板娘突然的發(fā)問,讓宋長安愣了一下。
下一刻,少年又有些釋然。
他剛才還在想老板娘對逍難門的算計與自己有何關(guān)聯(lián)?
現(xiàn)在看來,他之所以能進這密室,并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因為自己的儒家身傷被感先剩了吧。更深一層想,或許這老板娘已想到了宋清身上也不一定。
長安揮袖,大方地行了一禮。
“晚輩乃至人門下三十七屆弟子宋長安,師從……宋清。”
這又換成劉敖發(fā)愣了,想了想才反應過來。
“儒家上一代圣人子弟之中能人不少,姓宋的卻是只有一個。
宋大爺蟄居這么多年不露面,今天卻讓我碰見了他的弟子,真是緣分。”
一旁的常傾聽了,也陷入了深思。
“儒家……圣人子弟……三十六代……姓宋……嗯?”
“臥槽,天下第二!”
被常傾一驚一乍打斷的劉敖似是有些不悅,眉頭皺了皺,輕輕搖頭道:
“不是第二,宋大爺仍是第一。”
“二十年前試葉圣琢與宋齊志一戰(zhàn),引得不少人前去圍觀,但人群散去后卻大多有不滿的情緣。
原因只有一個,宋齊志并未撥劍!
盡管二人交手山河破碎,海浪接天,但一直到最后,宋齊志都淡有使用他擅長的劍法,而是以拳腳功夫迎戰(zhàn)。
此戰(zhàn)最后以二人疲力盡,宋齊志主動認輸結(jié)尾,天下第一的名號也由此易主。
明眼人卻都心知肚明,宋齊志若拔劍,那姓葉的第二甚至撐不過二十個四合!
而葉王琢能得這第一名號,大概也是因他皇室的背景吧。”
不,也可能是因為宋清嫌天下第一的名號太麻煩,長安如是想。
而真正讓長安吃驚的,還是葉圣琢這皇室的背景。
說起來也可笑,作為宋清的門生,他知道自己的先生有多強,竟然還是聽自別人之口。
既然宋清這么強,可為什么,自己仍是如此擔心呢?
長安面帶微笑,開口說道:
“先生他向來不喜這名頭,去了也好,較之先前也自在許多。”
此話一出,劉教面露狐疑。
“少俠當真不知……宋大爺這稱呼的由來和他當年所做之事?”
少年有點心虛。
“我入江湖十五載,聽到過不少有關(guān)宋志齊前輩的故事。”
“入儒便意齊,為當世第一人。
踏南山,訪墨林,風吟聽風,紅袍論道,一人幾乎走遍整個江湖。
黃昏兩戰(zhàn),更是一人一劍殺掉了璇璣江湖半數(shù)一品高手!
尊師的天下第一,可不是從誰手中奪來的,而是一劍一劍殺出來的。
也正是因此,那坐二望一殺三的葉圣琢所奪下的第一,在江湖高手眼中根本算不得數(shù)。”
宋長安很難把那個笑起來皺紋一層層的宋清與意氣風發(fā)君臨整個江湖的宋齊志當成同一個人。
也很難真正想象出當年的天下第一,究竟是何等風彩。
劉敖眼中帶有些許笑意,起身領著二人往密室外走去,口中也未停。
“宋齊志啊,將近五十年的天下第一。
有人笑稱江湖上分兩種人,宋大爺和其他。
一時間竟沒人敢出來反駁。久而久之,宋大爺這雅稱也就定了下來。
話說這宋大爺前幾日去了趟治陽,似是與某位權(quán)臣起了沖突,一劍劈了一條官道。讓朝堂上的那群人愁得要死,幸是沒有平民傷亡。”
長安暗中點頭,宋清確實能干出這種事。
老板娘轉(zhuǎn)頭,眼神稍有玩味,長安在這般目光下恐有些狹促。
“長安,你與宋齊志究竟是何關(guān)系?”
長安知道劉敖意思,無非就是問他是否為宋清子嗣,稍一思索,作了回復。
“先生與我并無血緣關(guān)系,我不過是一平凡孩童,有幸拜入先生門下而已。
老板娘歪了歪頭 右手握拳錘左手手心像,是想到了什么。
“若是那般……”
劉敖重重地點了點頭,作出了似是很重要的決定,看著宋安,正色道:
“長安,你可愿入我朝聞道?”、
三人中,兩人震驚!
長安低頭沉吵許久,再抬頭卻仍未作回應,而是反問道:
“為什么?”
“因為你長的俊,這個理由可夠?”
少年滿臉黑線,看著老板娘而立之年卻粉雕玉琢的面龐又怎么也氣不起來,突然笑了聲。
“夠了,我愿入朝聞道。
但前提是未來我有困難的時候,你能為我出手一次。
長安未用那所謂的自由來作前提,這讓劉敖有點吃驚,她見過太多一昧追求所謂自由而忽略現(xiàn)實的少年了,如今碰見宋長安這般少年,還真是意外之喜。
劉敖嫣然一笑,聲音清澈似水。
“好。”
劉數(shù)給常傾開了密道示意他先出去,門外已有四方樓的人在等候。
只留宋長安與劉教二人。
老板娘走到密室中央,猛地伸手,把那顆大得過分的夜明珠一掌拍進了桌子內(nèi)。
長安剛想開口,卻聽一陣鎖鏈嘩啦聲,密室的頂部向兩側(cè)拉開,露出更高一層的天花板。
數(shù)十顆拳頭大小的夜明懸在頭頂,放出光亮,將室內(nèi)的兩人罩在其中,地上緩緩升起兩把石椅,石桌側(cè)面有荷花的縷空雕印露出。
老板娘退了幾步,繞開了那把木椅,坐到了石椅之上,雙肩披下的藍發(fā)更衣裳潔白,小巧的耳朵從長發(fā)間露出個尖尖,微微發(fā)紅。
看著這番變化,宋長安并未多吃驚,還是默默抬手推回了有點僵硬的下巴。
再看,老板娘從石桌下抽出一個夾層 摸了一塊玉佩拋了過來。
長安拿起玉佩一觀,只見法佩上一筆一劃刻有一字——道!
拋過玉佩后,劉敖又很快恢復了她那副慵懶神情,輕聲道:
“古人云:朝聞道,夕死可矣。
可我這朝聞道下,卻是別人死的地方。
雖說要收你入閣,可仍需經(jīng)過一番考驗 我這里,可沒有養(yǎng)閑人的說法。”
宋長安聽聞此言,嘴唇微抿,眼中精光閃爍,眉宇間意氣盎然。
單論神色,便無愧少年之年。
“那是自然。”
口中如此,手卻又扣在了劍柄之上。
劉敖見狀,也不安撫,皓齒開合又道:
“你隨那常傾一并去一趟逍遙門,盤纏可持玉佩去所到之地四方樓和踏莎行自行領取。
說不定,你去還能得一番機緣。想當年,宋大爺和逍遙門的關(guān)系,也是相當不錯。”
“朝聞道和那南方的諜子機構(gòu)一樣,等級分為甲乙丙丁戊五等。
等級與貢獻掛鉤,與實力聯(lián)系其實不大。
你現(xiàn)在算戊等,若辦完逍遙門之事后,可直升丙等。
至于其他之事,你無須擔心。等到達逍遙門,自會有人通知你該如何做。”
語罷,劉敖起身領長安出密室。
少年并未注意到,身后密室桌子下方,似是有東西動了一下。
長安一路想這老板娘話語中的深意。
逍遙門之事明顯是有南方國家插手,且大概率就是借那逍遙門之手所做的行動。
而“辦妥”之意也并未說清是否要幫助逍遙門度過此難,尚且不多思考。
且話里話外都在說那南方諜子,此行應該也會遇到。
至于盤纏和等級兩事,優(yōu)先級雖排在后面,但也不該忽視,最起碼以后不會擔心沒盤纏住店這種事了。
總之,此行應是兇險,更是要多加小心。
更何況依常傾所說,逍遙門內(nèi)派系林立,稍加不慎便會陷入不復之地。
少年長嘆一氣,還未出發(fā)就已明了此行不易。
前方帶路的劉敖嘴角微微上揚。
落子無悔啊,任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