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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貂寺殺手,各懷心思追蹤客

  • 三尺刀鋒問青冥
  • 唐三十一刀
  • 3133字
  • 2020-11-01 03:07:44

兩名灰衣轎夫打扮、實則是十二監(jiān)暗中豢養(yǎng)的江湖散修幡然回神,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眸中見到了懼意后怕。各自抹去額頭的冷汗后,匆忙起轎回寰,沿著朱雀大街往北而去,腳步沉重。

他們只是三境,還是底子極為淺薄的三境,跌跌撞撞修行至此已是極難。可青冥天下的山上道門從來不拿正眼瞧他們,嫌棄他們太過孱弱,更恥于同是大道路上同行客。若是這位給錢的主子囑咐強行動手,真打起來,他們自知不過是搖光宮弟子一劍的事兒。

同樣三境,卻是天差地別,青冥天下和浩然兩座天下,萬千散修中,不過只出了以散修之境力壓無數(shù)宗門天才的冠衣長劍的青長一人。

青冥天下的宗門,遠非他們這些只能混跡江湖的臭魚爛蝦所能比的,毫不夸張的說,無論哪個道門、哪怕是極為落魄的宗門,隨便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將他們生生摁死。

轎子向北,馬車向南,在秋日的艷陽下相背而行,如潮水般涌動的人海,在長街上滾動,沒有人知道這明朗晴日下有著一起未遂的陰謀與算計。若是有人知道,那又如何?這座洛陽城經(jīng)過的波詭云譎可還算少了?區(qū)區(qū)一個錦衣衛(wèi)太保,算的了什么?

白衣書生與綠呢小轎擦肩而過,書生低頭瞥見轎夫腰間鼓起類似繩索的形狀,目光挪開不屑一笑,瞧不起這些干活還得用繩子的家伙,忒粗糙了點,用道上的話說是不講究,行刺之事用的卻是綠林劫道的勾當。

他哪里知道,對方求的不是殺人,只要受點苦頭說出自己所需要的就好。畢竟不如他們肆無忌憚的風(fēng)雨樓,大內(nèi)太監(jiān)若是和整個錦衣衛(wèi)翻臉,那是將楚白推向王長安,誰也承擔(dān)不起這重責(zé)。

錦衣衛(wèi)與王長安攜手,那洛陽城真的是那些士族們的洛陽城了。

馬車背身,向著大晉皇城駛?cè)ァ0滓聲痤^,目光放在遠處的馬車之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繼而視線上移,瞇眼盯視頭頂?shù)钠G陽。

光天化日,真是個好天氣。

“艷陽灼人,更傷人。”

他自語道了句,很喜歡這樣的天氣,就如那夜在河青鎮(zhèn)明鏡高懸,一切珠毫可見。

如此好殺人。

徐徐而行,仿佛春游踏青的低廉普通的馬車在朱雀長街的一處街口拐了個彎,入了條狹仄許多、人流也相較稀少的長街,長街相較其他諸多大街,清冷許多,不復(fù)喧鬧。

年輕的馬夫似是目的已經(jīng)達成,刻意減少了話語,扯緊韁繩,揮起了馬鞭,車速陡然快了起來,馬蹄鐵磕在青石板上,聲音脆亮。

他偶爾的回頭,卻發(fā)現(xiàn)最后尾隨的白衣書生在不知何時,也消失了。

年輕的馬夫不由悚然而驚,竟有人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悄然消失。

馬蹄向南,蹄聲清脆,車轱轆碾地聲漸漸遠去,直至不可聽聞。

一座二層賣綢緞鋪子的屋頂之上,瓦片灰樸,屋脊上落著幾只碩大的烏鴉。體態(tài)微胖的中年男人雙手攏在袖內(nèi),早已換去了一身黑色飛魚服,僅是尋常百姓之家的打扮,姿勢不雅的趴在灰瓦之上,從屋脊后探出半個腦袋,目送少年在視線的盡頭消失,微微瞇眼。

他是在北鎮(zhèn)撫司前與謝安搭話的那人。

中年縮回腦袋,雙臂為枕,就懶洋洋的躺在屋頂上曬太陽,口中低聲的自言自語,“嘖嘖,共有三撥人吶。”

出鎮(zhèn)府司,一路所來,竟有三撥人遠遠的吊在謝玄的身后,其目的不言而喻,那綠呢小轎中的富貴男子,瞧模樣該是宮內(nèi)出來的閹人。白衣書生,根腳古怪,不過看其打扮,該是風(fēng)雨樓殺手無疑,恐是樓中前數(shù),風(fēng)雨樓中,也唯有那幾人膽敢如此張揚乖戾。

至于最后一撥,前前后后換了約二十余人,跟的時間很短,皆是兩個黑袍客從中穿針引線,花錢雇的凡人,黑袍客身懷蒙蔽氣機的寶物,倒是瞧不出什么門路。

莫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一只青蛉悠然落在眼前,他伸手接過展開,里面字跡娟秀,寥寥數(shù)言。將青蛉握于手心碾碎后陡然起身,飄然落下屋頂,落在長街之上張頭四顧,撇了撇嘴,似是低聲罵了半句臟話,撒腿奔向遠處。

馬車在七拐八彎后,終于在越王樓前停下,年輕的馬車麻利的跳下車,鞠身掀開簾席,熱情道:“兩位客官,到了!”

“謝謝。”謝玄掏出五十文銅錢放在了年輕馬夫的手里,與江紅妝一前一后的下車,小姑娘額視線,在謝玄的銅錢上停留了片刻,口中嘟囔幾聲。

兩人甫一下車,便被眼前的這座雄偉建筑驚住了,仰著頭微微張嘴,連年輕馬夫何時駕馬離去也沒有察覺,實在太過震撼。

洛陽越王樓與江夏黃鶴樓、巴陵岳陽樓、河中鸛雀樓、洪州滕王閣并列為大晉五大名樓。分有一座主樓和兩座毗鄰輔樓,主樓拔地而起足有六層,輔樓也有四層之高。主樓與輔樓之間,有回廊懸空而連。

越王樓飛檐斗拱,層層遞進,正脊為鴟吻,琉璃鴟吻自上而下依次排開,以皇家仙人驅(qū)獸為圖,共有十只,栩栩如生。檐角之下,懸掛神人驅(qū)火銅鈴。整個建筑占地極廣,又氣勢恢宏,于兩人身前如大山矗立,巍巍然。

煌煌堂堂,洋洋大觀,令人嘆為觀止,在這城南之地一覽眾山小。

越王樓,便是大晉先帝剛受封越王,立為太子時所建,當時圣眷正濃,先帝竟不顧有僭越之嫌,直接讓戶部下令撥銀興建。所取用度規(guī)格,皆按大內(nèi)的標準,為世人驚嘆。

越王樓本是座雅樓,為先帝歌舞宴客之地,不少名人雅士都在此留下過流傳千古的文章,先帝駕崩后,應(yīng)該歸于宗人府,成為皇家資產(chǎn),據(jù)說幾大藩王為了此樓沒少大打出手。不知為何,爭奪至最后,竟被來自蘇州府的神秘豪客買下,改造成了天字獨一號的酒樓。

“真大啊,比家里的青云殿還要大!”江紅妝張了張嘴,感嘆道。

謝玄同樣一臉感慨:“昭庭樓比起這座樓,也不算什么了。”

兩人仰頭凝望著高懸“越王樓”三字的匾額,為隸書書寫,縱然謝玄不識得書法,也覺得這三個大字難看,與這座雄偉巨樓配不上。可這字跡,卻是先帝的手筆,下角的印章,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太子印璽。

“走啦,進去吃火鍋啦!”小姑娘可不管什么字跡好看不好看的,興奮的囔囔著,拉著身邊的少年就往越王樓中沖去。

謝玄倍是無奈,隨她便好。

越王樓巍然屹立,如玄武伏地,周遭的所有建筑,都在它的金碧輝煌下黯然失色。陽光傾灑,金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輝,粼粼波光。

越王樓的對面,則是一間裝飾極為清雅的茶樓,二樓之上,身穿灰色長袍的說書老者拍著黃花梨醒木,說道前朝便有的《尋仙傳》,抑揚頓挫,口若懸河,不時的便有下方茶客的轟然叫好。

白衣書生獨坐靠近窗戶的茶座,持茶一壺獨自小飲,書箱長劍取下放在桌邊,目光卻放在長街之上,目送對面的少年少女并肩走入越王樓,眉頭皺起,悄悄降手中那張茶樓伙計放在茶壺底下的紙條塞入袖內(nèi)。

“江紅妝。不周!”

搖光宮,最小的也天資最為出眾的弟子,江紅妝,這他早已知曉,可那柄長劍居然是搖光宮的鎮(zhèn)宗之寶,不周。搖光宮的那幫女人是瘋了么?竟然讓這個屁丁點大的小姑娘攜帶仙兵招搖過市!

手下的兩個蠢貨,怎么會找上她去刺殺謝玄?現(xiàn)如今可倒好,兩人成雙入對,自己堂堂五境,玄字第一,竟無從下手。唯一讓人欣慰的是那兩個蠢貨手下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六扇門那個狗日的叛徒手里。

五境對三境,應(yīng)該是手到擒來,他更是可以五境殺六境的荊離。一切的原因,只因那柄仙兵不周,若是江紅妝有決死之意,生有靈智的不周自行而戰(zhàn),短時間內(nèi),其能力不弱五境修士。

五境之間的放手廝殺,若沒有陣法的遮掩,動靜能夠毀去這座越王樓。

他能殺謝玄,可他不敢賭江紅妝是否袖手旁觀,若是決意拼殺,江紅妝也得死,但他也會死。在洛陽城激戰(zhàn),會讓錦衣衛(wèi)、六扇門蜂擁而至,那與找死無異。

他是殺手,不是刺客,且他認為刺客就是蠢蛋。

風(fēng)雨樓的人,命比錢更要重要。

“終有機會的。”他收回目光低聲自語,做殺手的,應(yīng)該從來不缺耐心,就像聽書一樣,不驕不躁,慢慢徐徐,才能步步深入,以期待的心態(tài)聽到的最后的章回。

可是今日的天氣,就不那么令人討喜了。

越王樓往南再過一個街口,便是長林坊。上林坊內(nèi)盡朱門,大門緊閉,高墻幽幽,隨便挑出一座府邸,府邸的主人都是在大晉朝內(nèi)聲名顯赫。秋日的光芒灑在這片地方,金光燦燦,似乎都有幾分的貴氣。

年輕的馬夫?qū)ⅠR車駛進兩座府邸間的一條小巷,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之時,鉆進車廂內(nèi)倒騰了一陣。再掀簾而出時,身材變得臃腫,衣服換了身,連面容都大改,成了一副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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