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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那些往事

  • 昨日江湖
  • 有期
  • 3194字
  • 2020-11-01 08:18:25

梅鳳溪在十數(shù)年前,就已經(jīng)被當時還是索命門門主的上一任門主確立了身份。

那時候,梅鳳溪的上一任門主名叫趙三郎。據(jù)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郎中,看上去還有些懦弱。譬如,如果出診,他走路的時候經(jīng)常都是小心翼翼,低著頭,沿著路的邊沿,慢慢地走。

而且門主趙三郎是個非常愛干凈的人,走路都怕弄臟了鞋子。所以街坊鄰居看他,總覺得他的腳步是平起平落的,雨天里,他的鞋子和衣服也不會臟。

據(jù)鎮(zhèn)上的人說趙三郎在家里從來說話不算話,因為他們家,從來只有他老婆說了才算……

不得不懷疑,當年梅鳳溪的婚變,李青山對梅鳳溪的誤解,致使李青山拋棄已有身孕的梅鳳溪,離家出走,都可能與當年索命門的干預有關。

人不到凄絕處,不能狠下心來做一件事,也不能狠下心來讓自己成為強者。

梅鳳溪當年的絕望和走投無路,是不是也與索命門的干預有關呢?不得而知。總之,是趙三郎選中了梅鳳溪,這個曾經(jīng)讓人看上去不過是個隱忍的家庭主婦的女人。

但是,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選擇。

索命門門主的選擇當然不會那么草率和無緣無故。梅鳳溪曾經(jīng)是江南有名的富商梅家的三小姐,性情溫和敦厚。而梅家的老爺,是個有名的好客之人。他無意間結識了一些朋友,其中就有一位是索命門門主趙三郎的師父。

傳說趙三郎的師父是個儒雅的書生,一點都不像是江湖中人,更不像是會武功的人。那個儒雅的書生,他心地善良,扶危濟困,曾將自己撿來的幾個孩子寄養(yǎng)在江南的梅家,也就是梅鳳溪家里。而當時還是梅府三小姐的梅鳳溪喜歡孩子,每每親自過問孩子的喂養(yǎng)和私塾的學習。那時候,有一個孩子就叫重九,當然,還有一個孩子叫重八。

因為有重九就有重八,說不定還有重七,重六,但是沒有養(yǎng)在梅府,不知道養(yǎng)在什么地方了。當然也許沒有。索命門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呢。

趙三郎的師父,那個儒雅的書生姓陳,是趙三郎上一任的門主。陳門主發(fā)現(xiàn)梅鳳溪雖然性情敦厚,為人和善,卻有常人不能比的習武天賦。這種極高的天賦,陳門主沒有告訴梅鳳溪,只是傳授了梅鳳溪近十年的武功。梅鳳溪一直以為自己的武功平平的人,在她心里,自己根本就算不上習武之人。

對于梅鳳溪來說,她一直以為她最擅長是她的女紅。當然,當年她的師父曾經(jīng)竭力地傳授她武功,試探她的武功,讓她從他那里盡量多地感受到江湖的武功套路。陳門主也曾將內(nèi)功心法教授給她,告訴她,這是她強身健體的心法,一日也不可懈怠。所以梅鳳溪三十多年來,從未間斷練習自己的心法。

直到趙三郎找到她,梅鳳溪似乎從來都沒有在江湖上出現(xiàn)過。

那時,梅鳳溪正是最凄慘的時候。趙三郎讓她想起了她的師父,也是趙三郎的師父傳授給她的所有武功和心法。趙三郎就是她的大師兄……

索命門從來都是一個神秘的存在,索命門的人是隱世的俠,也是塵世索命的商人,拿錢索命。

索命門到底還有多少神秘的人在,到底還有多少世間所謂的兇徒在,江湖人不得而知。那些為索命門做事的人很多,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為索命門做事,他們知道的也許就是為他們的掌柜的做事,或者為他們的朋友,為他們的鄰居,為他們的同僚在做事罷了。當年的江南梅家,應該也是這樣吧。

據(jù)說索命門真正在冊的人數(shù)寥寥數(shù)百人。但是為索命門所用的人不可計數(shù)。數(shù)百人的索命門,雖然不能和丐幫眾多人數(shù)相提并論,但是索命門這數(shù)百人個個有奇術,個個能殺人于無形,能人眾多,自然是個組織嚴密的門派。

索命門門主的武功,似乎也沒有什么人真正見過。單單是飛羽流星的輕功,門主專有的銀絲斷魂鞭,便已是江湖上讓人驚悚的武功。

也許李青山是知道梅鳳溪的身份的吧。他們在一起那么久,李青山的武功也算得上是江湖一流的劍客了。梅鳳溪經(jīng)常要與索命門的人相見,要商討事情,要安排事情,李青山怎么會沒有察覺?

飛卿是不會想到梅鳳溪是江湖上人人動容的索命門的門主的。在她眼里,梅鳳溪是個有些害羞的家庭主婦罷了。當梅鳳溪給了飛卿江湖毒譜和醫(yī)譜的時候,飛卿都不曾懷疑過。她只道是梅鳳溪是江南梅家的小姐,偶爾得到這些稀罕東西也是情理之中。

當日宴南提起梅鳳溪氣質與眾不同時,飛卿也首先想到的是她的梅姨娘不過因為是大家閨秀的緣故。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可以勾連起來了。江紅煙和李裳半夜出門被無緣無故的人尾隨,卻不上前,也沒有傷害,那也許是索命門的人。

飛卿和李裳出門,那些有驚無險的事情,是不是也是索命門的人在暗處幫助呢?

北闊,自然也是不可能知道梅鳳溪會和索命門聯(lián)系在一起。當日丐幫望風樓的掌柜陸恒,據(jù)說是遇到了索命門和索命門門主,竟然還能有命在,是不是也和梅鳳溪有關?

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讓索命門的人去刺殺丐幫的厲害人物,去截殺丐幫的高手呢?

北闊、桑梓和謝天民曾經(jīng)在長江岸邊接應丐幫遠來的貨物,據(jù)說也是索命門的人在截殺他們。北闊和桑梓竟還能順利回來,索命門應該是沒有痛下殺手吧?

那么索命門在失敗之后,又該受所托之人什么樣的懲罰,也不得而知了。

此次,梅鳳溪為何會被驃騎大將軍派人請走,到底所謂何事?難道真如云麾將軍所言,因為大將軍得了一本武功秘籍,無法參悟,才尋覓江湖頂尖人物共同研習?

看來不太平的不僅僅是索命門了。江湖頂尖人物,豈能只有索命門門主?

大雨還在下,一陣緊一陣松。風也一樣,緊一陣松一陣。云麾將軍帶著的一行人在大雨中策馬狂奔。看起來不知道要奔向何方。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了。外面的風很大,雨卻小的多了。

飛卿裹緊了衣服,出了門,在院子里叫道:“姨娘,雨小了很多咯。”沒有人答應她。

飛卿快步到了廚房,問道:“趙大嬸,見到姨娘沒有?”

趙大嬸正在和周嫂做晚餐,頭也沒抬道:“梅小姐沒有來廚房,這么大的雨,許是在房間里了。”

周嫂仰頭對飛卿道:“我也未見到梅小姐。”

飛卿答應了一聲便出了廚房的門。她回到后院,又叫道:“姨娘。”

依然沒有人答應她。

雨已經(jīng)很小了,飛卿聽到自己房間內(nèi)有孩子的哭聲,趕忙回到房間。待飛卿再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很暗了。

飛卿在在院子里叫道:“姨娘——”

趙大嬸在前院搭話道:“一下午都沒有見到梅小姐。這會該吃飯了小姐。”

飛卿直接去了梅鳳溪的房間,房間里亮著燈,李青山背對著房門,在收拾東西,梅鳳溪并不在房間里。

飛卿道:“李大俠,我姨娘呢?”

李青山的穴道早已經(jīng)解開,他似乎早就知道梅鳳溪遲早會離開。他沒有多少驚恐,也沒有試圖去找她。梅鳳溪給李青山留了一封信,信上說,她要離開一段時間,也許很快就回來,也許要很久也不會回來了。

李青山只是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收拾東西,他把梅鳳溪的東西收拾好,又把自己的衣物收拾好,放進包袱里。他在想,她不能再留在飛卿的家里,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這個時候,整個人都是木的,他的心是木的,他的頭腦也是木的,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飛卿走了進來,屋內(nèi)四處沒有見到梅鳳溪,只見李青山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奇奇怪怪地在收拾東西,也不搭話,似乎也沒有見到飛卿進來一樣。飛卿又道:“李大俠,你怎么了?”

李青山似乎并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飛卿有些緊張,四處看了又看,見桌子上有一封信,信上正是她的名字。

飛卿慌忙取了信,打開一看,愣住了,信上說:卿兒,姨娘有事離開了,來不及告訴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此次有事,也許不久以后就會回來,也許很久也不會回來。不要費心找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飛卿整個人都僵了,她有些結巴道:“姨娘,姨娘她干嘛去了?她,她有什么事情?”

飛卿一把抓住李青山道:“你知不知道姨娘干嘛去了?她,她去了哪里?”

李青山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飛卿看到了另一封信,梅鳳溪給李青山的信,信上幾乎是同樣的話:她有事出門了,不要找她……

飛卿沖出梅鳳溪的房門,她看上去似乎很冷靜。

飛卿回到自己的房間。周嫂正在房間里,看到飛卿收拾東西,忙問道:“小姐,你要去哪里?”

飛卿飛快地取了劍和出門的行頭,似乎沒有聽到周嫂的話一般,風一樣地沖出了門,牽出自己的大黑馬,在暮色中飛身上馬,幾乎是一瞬間,風里傳來了迅疾的馬蹄聲,曠野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姨娘——”

李青山在屋內(nèi)聽見了飛卿的呼喊聲,突然間淚如雨下。他的妻子梅鳳溪,她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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