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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重傷

  • 昨日江湖
  • 有期
  • 3335字
  • 2020-11-01 08:18:25

飛卿帶上自己出門的裝備,似乎比平時多了不少。

因為梅鳳溪在,梅鳳溪總是希望飛卿多帶些東西,讓她出門在外什么都不缺。

無論是飛卿的藥品、干糧、銀兩還是她的暗器囊都被梅鳳溪要求多帶一些,甚至是外裳和棉袍都要多帶一件。飛卿總是不停地笑她,但是還是依了她的意思多帶了不少東西。

飛卿依依不舍地離開梅鳳溪和裳兒,騎上大黑馬,絕塵而去。

到了盂城的時候,早有丐幫的人將飛卿帶到了戴氏藥房。

北闊正在門口往飛卿將要來的路口張望。見飛卿過來,趕緊大步過來幫飛卿拿東西。

方成勇也過來幫著飛卿拿東西。

北闊將東西交與方成勇,拉了飛卿的手就往院內走。

飛卿拉了拉北闊,拍拍他道:“哥哥,怎么了?”

北闊眼圈一紅,道:“陸恒,就是陸大有他受了重傷。”

飛卿拍拍他,道:“大夫怎么說?”

北闊道:“戴郎中說……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你看了就知道了。”

飛卿被北闊飛快地拉到了陸恒的房間。路過院中的時候,飛卿見到桑梓和謝天民,略略打了個招呼。謝天民和桑梓見飛卿來了,心中略略松了口氣。

陸恒的房間很暖和。上午照看陸恒的那個年輕人剛剛進門,他過來準備檢視一下陸恒的傷。

飛卿怕吵到陸恒,便無聲地施了禮。

年輕人回了禮。

飛卿輕聲問道:“我可否看一下這位先生的情況?”

年輕人也輕聲道:“閣下請便。”

飛卿輕輕地揭開被子,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氣,但是此時她不想表現(xiàn)出自己的情緒,她怕北闊看到了會傷心。

飛卿仔細地檢查了陸恒的傷口,捏遍了他的全身重要骨骼,檢查了內腑。她心里很清楚,躺著的人差不多成了廢人。也許這輩子他就只能這樣躺著,再也不會醒來。

飛卿轉過頭對北闊道:“哥哥,麻煩你通知紅煙來一趟。”

北闊躊躇了一下,什么也沒多說,只道:“好。”

飛卿又道:“讓紅煙明日一早趕過來吧,先不要告訴她這里的情況。”

看著北闊答應著出門去了,飛卿問年輕人道:“閣下對此人的傷怎么看?”

年輕人嘆了口氣道:“你是個明白人,剛才我看你給這位俠士檢查傷勢,我就看出來你不是普通的郎中。”

飛卿也嘆了口氣道:“對陸老板下手的人是存心要讓他成為廢人。”

年輕人道:“不知為何不直接要他的命。”

飛卿嘆了口氣,江湖人的事情誰看的明白。她看了看陸恒的用藥,道:“戴前輩可在前堂?”

年輕人驚道:“你竟認識我?guī)煾担俊?

飛卿道:“能用這種手法給他療傷的,除了戴奎戴前輩,我未見其他人有此膽魄。我要去見他一面。”

年輕人放下手中的藥包,道:“我?guī)闱叭ァ!北阋w卿從后院到了前院的藥房。戴奎戴郎中此時正在配藥。他見了飛卿,看了看,笑道:“是不是百草道長的關門弟子?”

飛卿趕忙施禮道:“飛卿見過戴前輩。”

戴奎道:“不必多禮。飛姑娘在江湖上頗有盛名,姑娘俠骨仁心,在下素有耳聞,今日前來,是為那位受傷的年輕人吧?”

飛卿道:“正是。我剛才去看了,陸老板的傷勢很重,人怕是要殘廢了。”

戴奎頷首道:“這位陸老板能有命在,已經(jīng)是造化了。現(xiàn)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看看他還能不能醒過來,做個普普通通的人。”

飛卿也頷首道:“他的傷很重,下手的人很明顯就是想廢掉他的武功,留他一半的性命在。”

戴奎道:“你可有更好的救治方法,可還有更好的藥方?”

飛卿道:“此時我也正想和戴前輩商討一下。另外陸老板有位未婚妻子,是我的好朋友,我已經(jīng)托丐幫朋友通知她明日過來,她的到來也許對陸老板能有更好的幫助。”

戴奎道:“很好,現(xiàn)在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陸老板的傷,然后坐下來好好探討一下。”

北闊回來的時候,見飛卿和戴郎中正疾步走進陸恒的房間,他想要進去時,那個年輕的小郎中示意他就在門邊,遠遠看著。

北闊只好遠遠站著,朝陸恒的方向張望。飛卿和戴郎中似乎還在檢查陸恒的傷勢,在輕聲說著什么。

夜黑的很濃。飛卿還在戴奎戴郎中的藥房看著滿屋子排列有序的藥材,一邊翻閱戴奎收藏的醫(yī)書。那個年輕的弟子一聲不吭地遠遠地在角落的暗影里。這是個十分靈巧的年輕人,他知道他的師父和叫這位飛卿的郎中需要安靜,他不能發(fā)出一點點的聲響,甚至不能讓他們感覺到他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辰了,北闊在陸恒的房間里輕輕地撥著火盆里的木炭。桑梓和謝天民坐在椅子里,一聲也不吭。

突然靜靜的夜空里傳來一個孩童清脆的聲音:“娘親——”

北闊扔下手中的鉗子跳了起來,飛奔出門,他知道是裳兒來了。這深更半夜的,裳兒竟然來了。

桑梓和謝天民奔到門口,又立住了,桑梓示意謝天民在屋內看著陸恒,自己出門看看情況。

飛卿幾乎是和北闊同時掠到了門口,只見江紅煙正將李裳從馬背上抱下來。李裳在朦朧的燈光里像一只美麗的雪蝴蝶,朝門里面張望。

飛卿和北闊看到裳兒和江紅煙,一顆心才瞬間落了地。他們在聽到李裳的叫聲時,驚恐地以為李裳被人挾持了。

飛卿看著江紅煙淡定從容的樣子,不禁心里一酸。她上前輕輕地接過江紅煙的手里的東西。道:“這么晚了,怎么還過來,不是說了明早一早過來嗎?”

江紅煙回頭又從馬背上取了一個包裹道:“你讓我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我擔心有什么事情,怕沒人照顧裳兒,所以就把她帶上了。”又道,“我到北院接裳兒,不知道裳兒的母親在,不過裳兒的母親非常通情達理,她愿意讓我?guī)ё呱褍海f會等你們一家三口一起回去。”

飛卿摸了摸裳兒的小臉道:“你們一路辛苦了。”

江紅煙道:“不辛苦,就是路上不少尾隨的人,竟什么動靜也沒有,不知道跟著我和裳兒想干什么。”

飛卿輕聲道:“那就好,許是丐幫的兄弟吧。我們進屋吧。”

江紅煙道:“不像是丐幫兄弟。你讓我來,是出什么事了?”

飛卿低頭道:“陸老板受了傷。”

江紅煙臉色一僵,道:“走吧,我去看看他。”

江紅煙隨著他們進了后院,急匆匆地直接進了陸恒的房間。在房間里看見桑梓、謝天民在房間里,她愣了一下,心里頓時沉了下去,她知道,這些人都留在陸大有的房間,肯定是事情很嚴重。江紅煙略略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飛卿趕緊扶住江紅煙,她發(fā)現(xiàn)江紅煙的腳步已經(jīng)有些趔趄。

北闊攙著李裳的手慢慢地走在后面,北闊道:“陸大有叔叔受了傷,所以要讓紅煙阿姨過來一下。可能是紅煙阿姨以為你是一個人在家,所以去接了你吧。”

李裳道:“陸叔叔的傷很嚴重嗎?”

北闊想了一下道:“很嚴重。”

李裳立住腳步,從北闊的手心里將自己的小手抽出來,雙手在北闊的胸前背后摸了摸,將北闊輕輕抱住,一句話也不說。

北闊知道李裳擔心他,輕輕摸摸她的頭道:“沒事的裳兒,爹地沒有受傷,爹地為了裳兒和裳兒的娘親一定會好好的。”

江紅煙一下子跌坐在陸恒的床前,她看見陸恒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如同沒有呼吸一般。她用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摸了摸陸恒的臉,感覺到陸恒還活著,又輕輕掀開陸恒的被角,見陸恒幾乎是全身都纏遍了紗布,眼淚便大滴大滴地掉下來,輕聲問道:“大有,疼不疼?”

飛卿淚也不禁落下來道:“紅煙,你別碰他。”

江紅煙壓抑而劇烈的哭泣幾乎不能自持,她氣結道:“卿兒,大有他疼不疼?他怎么成這樣?”

飛卿一邊拿了帕子給江紅煙拭淚,一邊道:“陸老板沒有多少外傷,這些紗布是正他的筋骨的。”

江紅煙哭泣道:“前日他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他還好好的……”

飛卿道:“紅煙別哭了,陸老板需要你照顧,他會好。你別哭了好不好?”

江紅煙壓抑抽泣道:“你要救救他。”

飛卿道:“紅煙,這里是戴奎戴前輩的藥府,戴前輩你知道的,他是江湖有名的圣手,他會醫(yī)好陸老板的,我也會一直都在的。”

李裳跟著北闊進了房間,看到江紅煙坐在地上哭泣,走過去叫了一聲:“姨娘。”

江紅煙伸手抱著李裳大哭道:“裳兒,陸叔叔前日還好好的,今日怎么成這樣啊,今日他怎么就成這樣啊……”

李裳哭聲道:“姨娘你別哭了……”

戴郎中的小徒弟,那個年輕的小郎中正準備給陸恒檢查,此時輕聲對飛卿道:“陸老板似乎流淚了。”

江紅煙似乎聽到了小郎中的話,立刻收了淚,放開李裳,果然,在燈光下陸恒的眼角有一點明亮的淚痕。江紅煙忍不住伸手去拭了拭陸恒的眼角道:“大有,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受那么重的傷,你疼不疼?”

年輕的小郎中道:“這位娘子你讓一下,請讓我給這位傷者擦拭一下。”

江紅煙也顧不上計較年輕郎中的稱呼,只往邊上靠了靠,仔細看著這個年輕郎中的手和他的動作。小郎中道:“他若能熬過今夜,不發(fā)燒就要少些受苦。”

江紅煙看了小郎中的動作,道:“小先生,讓我來吧。我可以照著你的做的。如果做的不好,你可以指點我。”

年輕的郎中將毛巾和盥洗盆交于江紅煙道:“可以,試試吧。”

江紅煙扭頭對飛卿道:“讓他們都回去歇歇吧,這里有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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