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靜謐又寒冷，半圓的月亮掛在天空。丐幫的一場不可避免的災難最后變成了一場虛驚。所有在場的丐幫兄弟都松了口氣。

桑梓看著北闊和謝天民出了門，他沒有挪動。他留在紅念兒的房間，房間里只有紅念兒和他兩人。屋內雖然沒有點燈，離得近卻也能看得分明。

桑梓回過神來，看著紅念兒，也就是他的狗兒，心里充滿了歡喜，濃濃的歡喜。這個不到十歲就在他身邊的狗兒，一直小心地在他身邊，照顧他，陪伴他，用討好他的小眼神看著他的狗兒長大了，竟然是個女子。他再也不用懷疑自己有病，再也不用到處游蕩，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桑梓仔細地看著紅念兒，看著他的狗兒，他從來沒有發現他的狗兒也是個氣宇不凡又眉宇清秀的人。她只是隨便地扎起了頭發，穿著和普通丐幫弟兄一樣的衣服，乍一看真的不那么容易分辨清楚她是男是女。可是他的狗兒就是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漂亮清秀的英氣，看起來像個少年，一點都不像大姑娘。

狗兒看著他的時候永遠都是瞇著眼睛，眼神里滿滿都是少年時光的亮光，那種討他喜歡、討好他、怕他不高興的眼神讓他心都碎了。他忍不住將紅念兒抱在懷里，他感覺到了自己的顫抖，這是他的狗兒，今日好好地站在他的身邊。前日他感覺自己差點失去她，那天他們到了丐幫，他看著狗兒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那種溺水般的絕望攜裹著他，一生都不會忘記。今日他的狗兒好好的在他身邊，還是那種亮亮的眼神看著他，桑梓感覺自己的心頭化了，又暖又甜。這一刻他把她抱在懷里，貼著她，他心里感覺從沒有過的踏實。

等到桑梓放開她的時候，紅念兒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伸手輕輕摸了摸桑梓的臉。這是一個多么熟悉的動作，小的時候她摸了多少次他的臉，他習慣的像自己摸自己的臉一樣。桑梓就這樣看著她。紅念兒忍不住又摸了摸，頓了一下，拉了桑梓的手道：“來，跟我走吧。”一切都還是年幼時在一起時候的樣子，手拉著手，走過大街小巷，走過山野河邊，走過了一年又一年。

桑梓和紅念兒手拉著手并肩走在空空的院子里，月亮的清輝灑落下來照在他們身上，靜謐又美好。

紅念兒感覺自己好多了，她擔心金幫主的身體，不顧和桑梓久別重逢的喜悅，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拉了桑梓前去探望金幫主。是飛卿開的門，只是略略說了幾句，沒能進屋，因為幫主正在療傷。紅念兒告辭后，又到了四姑的住處，和四姑談了一些事情。然后又見了還在幫中的兩位長老，最后見了丐幫的方成勇，安排了一些丐幫的事情。她到底是丐幫揚州分舵的舵主，處理事情就應該面面俱到，哪怕自己是受傷剛剛痊愈也不能有一絲的懈怠。

桑梓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等在門外，一直耐心等她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了，心里一面是心疼，一面是感佩他的狗兒長大了，處理事情那么得體。紅念兒出來了，依然用看她小時候看著桑梓特有的眼神看著他，瞇瞇地笑，一臉乖巧和討好的樣子，弄得桑梓心都碎了。從小到大，這個傻姑娘竟然用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像小時候一樣，一點改變也沒有。桑梓想拿手去揉她的頭，又遲疑了下來，要是以前，她還是狗兒，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擁著她的肩，摸她的頭，一起回到房間，可是現在不同了，雖然她還是他的狗兒，但是她在他眼里是個女孩了，他就不能這么做了。

紅念兒還是那樣輕輕地拉著桑梓的手，仰著臉看著他時，眼睛里亮晶晶的，像儲滿了月亮的光輝。桑梓笑笑，飛快地和她回到房間，趕緊把門關上。紅念兒笑了，感覺桑梓像個賊。

燈光映著紅念兒的臉有些慘白。桑梓的臉色變了道：“狗兒，你的臉怎么那么白？”

紅念兒道：“沒事，可能還沒有恢復好。”說話之間，她已經感覺到自己要倒地，還是努力撐著給桑梓一個瞇瞇的笑臉。

桑梓趕緊把她抱到床上，幫她褪去外袍，道：“快躺下。”然后給火盆添了火，學著飛卿的樣子把火撥旺。隨后搬了張矮凳子就坐在紅念兒的床邊坐著看著她，忍不住抬起手輕輕地戳戳紅念兒的臉。

紅念兒側過臉來，拉著他的手，將自己的臉放在桑梓的手心里。閉著眼睛，她感覺很幸福，又有些不像是真的。紅念兒覺得有些倦了，整個人有些虛浮。桑梓知道她倦了，但是不舍得離去，就抬手滅了燈，道：“睡吧，我就在這里看著你睡，陪著你。”

紅念兒往桑梓的手心里蹭了蹭，道：“這是真的嗎？我的老虎哥回來了嗎？”

桑梓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道：“是真的，我回來了，從今往后一天都不會離開你。”

紅念兒喃喃道：“像我小時候那樣，每天早上我都能找到哥哥吧？一起吃飯，一起出門，看哥哥練功，做哥哥的跟屁蟲……”

那時候的紅念兒不過是離桑梓不遠鄰居家的孩子，她的家里似乎只有她和她的母親二人。每日清晨，紅念兒總是從家里跑出來找他，只要有空就一整天地跟著他，只要一日不見，紅念兒就會念念不忘，桑梓也會覺得很不習慣。

桑梓心疼道：“每天都能，晚上也能看到我，我現在連一刻的時間都不會離開你。”

紅念兒忍不住伸手去抱桑梓的脖子，兩人就這樣貼著臉。紅念兒道：“哥哥離開我后，我每天都很想你，從來沒有間斷過，從來都沒有，沒有一天忘記哥哥。”

桑梓忍不住抱著她道：“狗兒，我不知道你是女兒身，我一直以為你是男孩，我那么喜歡你，喜歡到我竟以為我有病……狗兒我不相信你是女子。”突然想起什么，驚覺道：“狗兒，你還看過我洗澡是不是？是不是給我搓過背？”

紅念兒突然自己笑了，往桑梓的胸前縮了縮。桑梓一時間羞憤不已，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胳膊。紅念兒躲著笑道：“不是我要那么做，是你一定要我那么做，你經常要我給你搓背，冬天了要給你撓背，洗澡也要叫我來……”

桑梓一時羞的不行，在她身上亂揉，忽然間慌亂地住了手，他感覺自己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紅念兒又往桑梓的懷里縮了縮，道：“我是女兒身，哥哥你要不要試試看？”將桑梓的手輕輕拿到被子里，解開自己的中衣，將桑梓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胸前，喘息道：“信了嗎？”

桑梓像是被火燙了一樣，一把抱住紅念兒，一時間紅念兒幾乎喘不過氣來。

紅念兒還有些虛弱，在桑梓的懷里軟軟地動彈不得，過了一會道：“冷。”

桑梓趕緊脫去自己的外袍，把紅念兒抱在懷里，一起裹進被子里。他感覺到紅念兒微微顫抖的身體往他的懷里又拱了拱。他緊緊地將紅念兒抱在懷里，頓時覺得自己渾身燥熱，呼吸急促，口干舌燥，忍不住叫道：“狗兒，我渴了。”

紅念兒疲倦異常，若是在平時一定會起來給他倒水，可是這時候她忍不住伸出頭來，用舌頭輕輕舔了舔桑梓的嘴唇。桑梓頓時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更是饑渴不已，整個人像漂浮在幸福的河里。他粗暴地褪去紅念兒的衣衫，紅念兒半分力氣也沒有，軟在桑梓的懷里。桑梓已經褪去自己的衣衫，將軟軟的紅念兒貼在自己的胸前，不停地摸著她的身體……紅念兒癡迷地叫了聲：“老虎哥。”桑梓就再也忍不住了，他無法忍受自己劇烈的身體沖動，他喘息著輕輕地將紅念兒放在自己的身下，紅念兒一聲急促壓抑的叫聲：“疼……”桑梓顧不了這么多，他感覺自己緊繃的身體里所有的愛都要給她，他想要她，他感覺自己幸福到眩暈……他聽到了紅念兒輕輕的呻吟，他像一只快樂的老虎，在春天甜美的田野里游蕩……

結束了，桑梓憐惜地將紅念兒抱在懷里，囁嚅道：“對不起狗兒，我忍不住，我忍不住想要你。對不起，弄疼你了，明天我和師父說，我們明天就成親吧。”一邊用嘴輕輕地吻著她，心里充滿了溫柔，又有著歉疚。

紅念兒疲憊不堪，軟軟道：“從現在起，我就是哥哥的人了……”

桑梓心疼道：“我的狗兒一直是哥哥的人，從現在起，我的狗兒已經是我的妻子，不會改變，我一生都要愛護你，保護你，讓你在我身邊一直幸福，還要讓你給我生幾個寶寶，我會一直陪著你……”

說著說著，紅念兒的眼淚就流出來，桑梓感覺自己的胸前濕漉漉的都是淚。心疼的心都要碎了，道：“別哭了狗兒，我也要哭了，你別哭了好不好？是我不好。”緊緊將紅念兒貼在胸前。

哭著哭著，紅念兒就軟軟地在桑梓的懷里睡著了。

桑梓抱著紅念兒在懷里，心里充滿了歉疚。他的心里也充滿了蓬勃的快樂，快樂的想要帶著他的狗兒飛起來。這個傻姑娘，那么多年都不告訴他她是個女孩。也許他的狗兒是想等長大了告訴他吧，可惜后來桑梓就隨著丐幫幫主金不變離開了家鄉，開始了自己的江湖人生，他也只好將十來歲的狗兒托付給當時燕北分舵的風舵主。也可能就是那時候起，狗兒進入了丐幫，得到風舵主的提點和幫助，也開始了她的新的人生。

有些事情桑梓是不知道的，當年年幼時，和狗兒一起住著的并不是她的親娘，而是她的師傅。而狗兒的身世這些年來一直諱莫如深，狗兒長大了，對自己的身世反倒不那么放心上。這些年她習慣了叫她的師傅為娘親，也習慣了在丐幫摸爬滾打，盡心盡責處理丐幫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在狗兒小小年紀就深深種在心里的情愫，對桑梓不變的依戀情愫，讓她放下了其他一切關于男女的歡喜和幻想。這使得她在丐幫男人眾多的環境下她能游刃有余，處理事情從沒有徇過男女私情，似乎自己超越了男女之外。紅念兒這種超越男女性別的做派讓丐幫的人頗為信服。

桑梓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沒有人打擾他們。似乎外面的人已經忘了他們。桑梓回想起夜里的事情，心里無比歡喜。他的狗兒在他的懷里，他再也不用懷疑自己有病，再也不用到處游蕩，他有狗兒了，他要留在狗兒的身邊，他要和狗兒成親生子，他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家了。桑梓快樂地閉上眼睛，緊緊把紅念兒抱在懷里。

北闊和飛卿吃了早飯，匆匆找到四姑，向四姑說明情況，想要去接李裳回來。四姑道：“不必去了，一早方成勇已經帶了馬車去接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該回來了。”

飛卿驚喜不已，謝過四姑便和北闊去門口等著李裳。北闊和飛卿并肩站著，有些忐忑。他之前一年才回來一次，幾乎每次都沒能見過李裳，這次見面不知道如何是好。況且飛卿已經說了，李裳是要叫他爹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