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濃情蜜意

“娥姁！”

劉季的聲音，在花廳外響起。

雪梅帶著劉季匆匆走進來，“二姑爺來了。”

劉季給呂文父母打了招呼，遂奔到娥姁身邊，著急地，“今兒，我好不容易回趟家。上房的那位說，劉肥燙傷了。聽說你們母子來了沛縣，我也就跟著來了。”從娥姁懷里接過哭鬧不止的劉肥，抱著，“肥肥，別哭了啊。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一直哭，哪里還像男人樣兒？”

劉肥依偎在劉季懷里，嗚嗚地，“爹，我疼。”

劉季用手指刮了一下劉肥鼻子，“知道疼，下次就老實了。滾燙的一盆綠豆湯，你說，你招惹它干什么？如果你老實點兒，會把自己燙傷啊？”

劉肥涂了藥，似乎沒那么疼痛難忍了。

也或許見到劉季，才敢說心里話，“爹，不是我打翻綠豆湯的，真的不是。是劉濞討厭我，故意把湯潑在我身上的。要不是我躲得快，可能被他燙死了。”

劉季似乎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好歹，他是你哥哥。就算是不喜歡你，也沒理由下這么狠的手啊？”直直地看著劉肥，“是你小子怕挨罵，故意嫁禍劉濞的吧？”

劉肥聞言，委屈地哭起來，“爹寧可相信別人，也不信我。”

娥姁見狀，笑著安撫劉肥，“爹不信你，娘信。你等著，回去，娘給你出氣。”

劉肥似乎不相信娥姁，板著小臉，“你不是我娘，我才不相信你。”

娥姁臉上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當著呂家人的面，被劉肥這孩子否認主母地位，一時間窘迫至極。

呂文見娥姁窘迫無助，遂笑著轉移話題，“天不早了，都回屋歇著吧。”瞧瞧雪梅，吩咐，“雪梅，去廚房看看，還有什么吃的，給二小姐二姑爺送到房里去。”

趙氏收起獾油，笑著道，“抹上這獾油，孩子不會那么疼了。”遞給娥姁，“剩下這些，你收著吧。估摸著，夠他用了。”微微福了福，“爹娘早點歇著吧，我先退下了。”

雪梅也應了一聲，退下。

娥姁等人走了后，也帶著丈夫孩子回了自己閨房。

她把劉肥放在床榻上，一邊洗漱，一邊詢問，“劉肥，現(xiàn)在沒人了。你跟娘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兒。如果真是劉濞把你燒成這樣，娘一定不放過他。”

劉肥哼了一聲，“你不是我娘，我才不跟你說。”

娥姁也不堅持，哄著，“不跟我說，給你爹說也行。”

劉肥不在理會娥姁，轉向躺在床榻上的劉季，朝著娥姁努努嘴，“她去地里割麥子了，把我扔給奶奶。奶奶在廚房熬綠豆湯，我和信哥在廚房玩。一會兒，盧家奶奶來串門，奶奶陪她去說話。信兒肚子不舒服，急著上茅廁。剩下我一個人在廚房玩，劉濞進來了。他端起那盆綠豆湯，朝著我潑了過來。要不是我躲得快，就……”

劉季沒等劉肥說完，就打斷他的話，看向娥姁，“你下地割麥子去了？”

娥姁嘆息一聲，“麥子熟了，眼看著天要變。你二嫂哭鬧著，不讓你二哥下地，還指桑罵槐，說大房和我們三房不干活。你說，我能怎么樣？除了下地割麥子，還有別的選擇嗎？”

劉季拍拍床榻，怒不可遏，“西廂房的，就是個攪屎棍子。家里的活兒，她一點兒不做。你和大嫂包攬了，也就包攬了。如今，她越發(fā)欺人太狠，逼著兩個女流之輩去地里干農活。大哥死了，我劉季還沒死呢！”瞧瞧劉肥燒傷的胳膊，目光暗沉，“逼著你下地，教唆劉濞燒傷劉肥。這種狠毒女人，咱不能和他一個鍋里攪勺子了。分家，回去就分家。”

娥姁嘆息一聲，“分家不分家，確實該殺殺她的威風了。”頓了一下，又道，“她怎么對我，我都能忍。她要欺負劉肥這個媚娘的孩子，我娥姁堅決不答應。”

雪梅端著紅漆木盤進來，錦盤上全是吃食。

劉肥看到雞鴨魚肉，兩眼放光，“爹，我餓了。”

娥姁也覺得肚子里咕咕嚕嚕，餓極了。她把紅漆木盤接過來，端到劉肥面前，拿起一個雞腿，遞給劉肥，“諾，吃吧。”等劉肥啃吃起來，又拿了一個遞給劉季，“你也沒吃吧。”

劉季接雞腿的時候，隨便捏了捏娥姁的手。

娥姁瞪了他一眼，嬌嗔道，“吃飯，還不正經。”

劉季沒有說話，一邊吃雞腿，一邊目光熾熱地看著娥姁。濃濃地情義，在兩個人中間流轉。即便是誰都不說話，娥姁依然覺得心里甜甜的，如同吃了蜜一樣。滿身心的疲憊，全都溶解在劉季這濃情蜜意的目光里。

劉肥吃雞腿時，牽動了燒傷的手臂。

疼痛刺激之下，又哭了起來。

娥姁和劉季輪番抱著，哄著，又給他涂了藥。劉肥哭到后半夜，終于又困又累睡著了。她剛把孩子放好，劉季就從背后抱住了她的腰。他把臉貼在她的脊背上，發(fā)自肺腑地，“我劉季何德何能，竟有幸娶到你這么賢惠良善的媳婦兒。劉肥遇到你這樣的嫡母，也是他三生修來的造化。娥姁，我劉季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輩子有你，我知足了。”

娥姁轉過身，雙臂圈住劉季的脖子，嬌羞地，“你看看，我還是原來的娥姁嗎？我娘第一眼看見我，都差點兒沒有認出來。說我黑了，也瘦了。加上灰頭土臉，哪里還有一點點呂家二小姐的模樣兒，完全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村婦了。”

劉季在娥姁臉上親一口，“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兒，都是我劉季心里的那個娥姁。今生今世，你都在我心里，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娥姁也親吻一下劉季的臉，熱情回應，“我娥姁既然嫁給了你劉季，今生今世，必定會一心一意待你。不離不棄，榮辱與共。在劉家操持家務也好，下地耕田也罷，我都會當成自己分內的事兒，無怨無悔跟你一輩子。”

“娥姁。”

劉季神情地呼喊了一聲，再也不說話。

他只是一個勁兒親吻她，似乎要把自己這顆火熱的心，通過肢體傳送給她。兩人纏綿親熱了許久，方才相擁著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