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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鎮關西花去鶴

  • 妃常有妖氣
  • 墨綺月
  • 3083字
  • 2020-11-01 10:10:16

來者著了一身漆黑的重裝鎧甲,身高約九尺,身寬體胖,若是不細看,很容易便誤認為是什么大型的野獸沖了進來。目里透著紅色的血絲,手腕上戴著一串紅色的朱砂念珠,粗壯的兩根眉毛微微上吊,即便他是在笑著,也像極了一副怒目圓睜的羅剎面孔。聲如洪鐘,卻不似白相之那般讓人一聽便望而生畏,與其說嚴肅,更多的還是洪亮和豪放。百年樹墩子一般粗壯的腰間系著一根鐵鏈,纏著一把同樣是漆黑的重劍,或許是因為這柄劍太重了,一直拖到了地上,身后的黃沙地上也被拖出了一條深刻的劃痕。

想必方才那丁零當啷的金屬聲就是這鐵鏈發出來的。

芩九聞見那人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草香,香味中混雜著一絲甜腥氣,很不尋常。

“喲,萬年不開花的白小將軍,屁大那么點孩子,也學會在營帳里藏女人了?嘿,小妞兒,你哪個樓子里出來的呀?本大爺怎么沒見過你?”

那人笑得頗為放肆,嘴里也凈是些腌臜言語,芩九來時并沒有研習過這些勾欄侮辱人的話,但她大抵是知道,這個人是在說她的壞話。

芩九正要還口不知該如何說,那人的身后便響起了吭的一聲細銳的巨響,寒淵劍泛著微微的凌冽藍光,靈巧薄涼的劍鋒硬生生將那高頭大漢的黑色重甲卸了一塊下來,連帶著里層一大塊的動物皮毛都染上了一層白霜。

高頭大漢一挑眉,滿不在乎地撣了撣毛皮上的白霜,笑道:“哦?寒淵,不愧是名劍,果然名不虛傳,當真是削鐵如泥啊。”

寒淵是白述的佩劍,與其兄的劍黃泉一樣,都是白家祖先流傳下來的名劍,但若是要論靈氣與劍氣,自然還是黃泉更勝一籌。

來者正是白述。

“花將軍,我的營地不是你鎮西府營,閑雜人不可隨意出入。若我哪個識人不清的下手誤將將軍當做是什么入侵的禽獸給斬了,那罪過便大了。”

白述飛快地走到長榻邊,用棉被將芩九裹好,冷冰冰地反擊道。

這個高頭大漢名為花去鶴,別號鎮關西。芩九的父親定北候守北遇,關東有白相之的親信坐鎮,江南有玉溫棄,東南的四方將軍令現在皆由白述掌管。

這花去鶴是兩年前才被右相遲凌推薦來鎮守關西的。此人看著蠢笨,智謀卻也不在白述之下,若是友軍倒也罷了,可偏偏跟了凌遲,去當了個亂臣賊子。

雖然證據未落實,但已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花去鶴聞言,不怒反笑,道:“白小將軍,往日我要同你多說一句話,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說話都不超過三句,今日怎么這么破天荒,開了尊口?莫不是只為了護著一個小娘子吧!”

對于旁人,若是合得來,白述會多說幾句話,若是合不來便少說幾句,像這類又合不來說話又臭還心懷鬼胎的,莫說三句,他便是跟他說三個字也嫌多,可偏偏時機未到,還得跟這種人敷衍著打打交道。

花去鶴又瞟了一眼芩九,嘖嘖兩聲,接著說道:“我瞧著也不是什么稀罕貨色啊,不如這樣,我的營里,比這性感漂亮的比比皆是,只要白小將軍想要,我那里要多少有多,如何?”

此番芩九倒是聽懂了,她拽了拽白述的衣領,毫不避諱地低聲道:“白述,我不喜歡這個人,你讓他出去。”

白述聞言,握住她的手,很自然地一笑,對花去鶴道:“花將軍,我夫人說了,不喜歡你,請你出去。”

“哦?那是在下眼拙了,原來這位不是哪個勾欄的小姐,是永樂侯大人的千金啊。恕我冒犯咯。”

花去鶴非常敷衍的拱拱手道個歉,大笑一聲,暫且退了出去。

他一走,芩九便毫不客氣地“呸”了一聲,白述揉了揉她的腦袋,道:

“莫要生氣,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

“你要跟那個傻大個兒講話嗎?”

“嗯。”

“為什么?我瞧著你也不喜歡他。”

白述呵呵一笑,湊到芩九耳邊說道:

“欲先制敵,必先惑敵。”

芩九不太懂這樣文縐縐的話,但也權當自己聽懂了,沖白述揮揮手,道:

“那你去吧。”隨后她又說,“對了,這個大笨熊身上的草藥香好奇怪,我覺得....像毒。你離他遠一點。”

“.....知道了。”

白述將掖在里衣中的一疊衣物拿出來遞給芩九,便撩開遮光的布簾,一聲葉笛音喚來了羌狄,讓他在營帳前駐守。

此時花去鶴已經在營地西側的酒窖里等著他了。

這酒窖里的酒都是上好的極品烈酒,白述屯下這批酒,本想若是綁炸藥不成,便以烈酒為火引火攻李海華的老巢,誰知半路生出了陸小五這個變故,讓這場斗爭變得更容易,也更復雜了。

花去鶴一手拎一個酒壇,跟渴極了的人喝水那般又急又猛,酒順著他黝黑的脖頸一直流到衣服里去,滿酒窖都是濃厚的酒香。

“喲,白小將軍來了?快坐啊。”花去鶴仿佛在自家營地似的招呼白述。

白述負著手站在花去鶴的對面,目光恢復了長久以來的冰冷:“你來作甚?”

“作甚?不作甚啊?聽聞白小將軍將倭寇一網打盡了,我這個鎮西大將軍總得過來,對后輩表示恭喜唄。”花去鶴嘻嘻一笑。

白述的眼睛一直盯著花去鶴腰間那枚別在鐵鏈上的赤金將軍令。

“花將軍平日....令牌都隨身攜帶?”

“嗯?那當然咯。這么重要的東西自然是要隨身攜帶的。”

“可否給我看看?”

花去鶴隨意地將令牌解下,往桌子上一扔,說一聲“看吧”,繼續吃他的酒。

白述將令牌拿起來,掂了掂,輕笑一聲,又將手中的一枚銅幣和令牌一同擲在鐵桌上,發出鏗鏘有力一聲脆響。

白述低聲質問道:“這是什么?”

花去鶴將銅幣捻起來看了看,道:“這有什么,一個銅錢而已啊?我說白小將軍,好歹你們白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你要給我打賞,只賞這一文錢,好意思嗎?”

“這是我在李海華的山寨里搜到的,”白述盯著花去鶴的神色看了一陣,又接著道,“陸小五此人,你可認得?”

花去鶴微不可查地遲疑了一下,道:

“哦?陸小五?我還真沒聽過這個名字。白小將軍,聽你的語氣,似乎不太歡迎我啊?不過也罷,我本來就是來給你道個喜的,既然你不領情,那我走便是了!”

他臨走前不忘從酒窖里拎兩壇酒出去,兩只大手啪啪在酒壇子上一拍,對白述說:

“這個,送我兩壇,總不介意吧?”

說罷便拿著酒壇子離去了。

擦肩而過一瞬間,白述從濃烈的酒香中嗅到了一股非常淡的藥草味。

他常年征戰,五官靈敏,能在酒氣中聞出草藥味來已實屬不易,而芩九卻能聞出這藥里的毒香.....

行軍習武之人,受傷在所難免。且花去鶴患有癲癇,從兩年前開始手上就佩戴朱砂手串,除了手串,自然也會用藥壓制,身上有草藥香,也并不奇怪。

白述疑惑地皺了皺眉頭,隨即他感覺到,花去鶴的腳步聲,由不緊不慢,逐漸加快,到最后,幾乎是快走著離開軍營的。

落荒而逃,必然有鬼。

這個人真的是花去鶴嗎?

白述對花去鶴這個人也只是了解過一些事跡,他常年鎮守關西,只有在他回朝述職的時候,二人偶爾說過幾句話,但從未正面交鋒過。也正是如此,白述對他所知甚少。

只是他今日的表現同朝堂之上游刃有余的樣子相比,實在是判若兩人。

不過人可以有假,令牌卻還是真的。想要除掉右相遲凌這盤踞朝堂的毒蛇,花去鶴這顆毒牙便不得不拔。

既然戰事已塵埃落定,自然得先將李海華押解回朝廷聽候發落。

待白述心中默默盤算著,往自己的營帳走去時,芩九已經穿好了衣裳,站在營帳外同羌狄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你是不是叫羌狄.....之前我在屋頂上看到過你的,可你大晚上跑那個地方去做什么?我還以為是家里進賊了呢。”

“是,命令。”

“哦.....你是只聽命于白述嗎?”

“不是....”

“那你還會聽命于誰啊?”

“您。”

“我?你確定嗎?你剛才還攔著我不讓我出營帳呢?既然你也會聽我的話,那你就讓我四處逛逛嘛。”

羌狄依舊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地說道:“命令。”

“那你從何而來?年方幾許?家住何處啊?我瞧你日日都跟著白述,為何不回家呀.....”

白述笑了一下,走過去,對芩九道:

“他的漢語說得不太好,你別為難他了。”

“哦,好吧。那我們現在要做什么?”

“回家,吃飯。”

“吃飯!真的嗎?吃什么?”提到吃飯,芩九的眼睛一下子亮堂起來。

“.....紅燒肉怎么樣。”

“好啊好啊。”

此時,幾里之外的樹上,茯苓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爬起來時,早已沒了羌狄的蹤影。

莫說是羌狄,就連昨兒不遠處還燈火通明的營帳都齊刷刷地消失了。

他一驚,大喊一聲: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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