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換畫

“胡掌柜不知道行情么？不必勉強，您打聽好我們再商量吧。最近我也沒什么空，還得籌辦接風之宴呢！事后我必如您所愿！”

胡萬聽得張四狗的話心中是急了，他連忙說道：“兩百兩！”

“胡掌柜，您手上的那個字帖不過兩千三百兩上下，給牙客留一些利，頂多不超過二千六百兩入你的手。而我手上的這個我自己覺得值那么個三千兩呀！我原不打算出讓的，話既然說到這份上了……”

胡萬立聲說道：“我應了！我再貼五百兩給您。我這就去拿畫、拿印泥！我們立字為證！”

胡萬容不得張四狗反悔，馬上又奔出了房外。

沈浪此時也已經沒有了玩心，他問道：“張十六！你這到底什么意思呀？”

張四狗呵呵笑道：“沒什么。經胡掌柜一說，我覺得這副山水已經沒有什么用了。胡掌柜想讓就讓他給好了。文人嘛，正經生意不會做，搗鼓一些書畫什么糊一個口而已。我住在城中，不在家里，自然是要考慮銀子的用度，將來外出游學也是需要的，最重要的是沈小姐那一邊每日伙食可也得花銷呀！”

沈浪笑道：“原來是給妹子掙的口糧！”

張四狗也哈哈笑了起來。

不一時，那胡萬捧著一個畫卷條盒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兩個雜役。

從雜役的身材及服裝來看　，那就是他們在青樓里防人鬧事砸場的打手。

他們兩個人手中各拿著一個包裹，每個包裹差不多有十幾斤重。

“怎么？契還沒寫么？”胡掌柜問。

張四狗說道：“不敢馬上就寫！怕胡掌柜您反悔！”

“怎么可能，做生意什么最重要呀！信義二字呀！我如何會反悔？”

張四狗又說：“與您說了實話吧！這個山水其實不值這個價！”

“我知道！剛剛出去的時候有人跟我說過了！但我覺得值就成！有錢難買我高興！”

張四狗哈哈笑道：“胡掌柜可真是個性情中人呀！這個事情可以這么定下來。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問！您要這個山水是不是用來送給翟少保的？”

胡萬不好意思得笑了一下說道：“您是一個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明白！我也不必避諱什么，就是如此！”

張四狗說道：“您送這個畫，我敢保證翟少保會很喜歡！如果你不放心，覺得翟少保會嫌棄，您可以拿著畫再回來找我，我一定按原價給您換回來！但是我這里有一句話要說明白了，您可不許在心里覺得虧了，而找我的后賬！”

胡萬哈哈笑道：“不會，不會。只要翟少保能收我的東西！我高興還收不及呢！還會感激您跟我說起這翟少保的喜好呢！”

張四狗說道：“那行！胡掌柜您來寫契吧。我一讀書人寫這種東西，讓人認出筆跡來可真是掃面子的事。”

胡萬應了一聲，讓邊上的青伎在一邊鋪好紙筆。

寫契書可是一個青樓掌柜必備的技能，胡萬沒兩下便把契書寫好了。

“還少一個做保的人呢？”張四狗說。

“不必那么講究了吧！”

胡萬說著自己在契書上面留下了名字，并且用了自己的印。

弄完這一切，胡萬拿起自己手上的畫卷交給張四狗。

張四狗打開來看了一眼，正是之前沈鷺見過的宋徽宗的那一幅書畫。

“胡掌柜的手好快呀，也不驗一驗？”

胡萬并不知道這山水畫的價值，但他卻是相信張四狗的。

“我即已經先屬名，那自然是信得過張公子的，就算是贗品，我也認了！”

胡萬雖然這么說，雙眼還是看向了張四狗身邊的那名青伎。

那青伎輕輕得點了一下頭，胡萬的心馬上放了下來。

青樓之內的姑娘各有技藝，會些琴棋書畫的不在少數，其中自然也是有一些會有鑒定能力的，這不足為怪。

雖然現在也沒有保人，但張四狗還是寫下名字，拿出自己的私印蓋了下去。

兩方交易結束，胡萬連忙讓身后的人把所攜帶包裹放在了桌子上，并且打開了來。

里面正是白花花的銀子！

張四狗數了一數，眉頭一皺，道：“胡掌柜，您給的銀子多了！”

“不多。多出來的一百兩是送給您的辛苦錢。”

張四狗笑道：“裴家的銀子您還沒有拿到手上呢，如何能收您的錢，而且要給也應該給我三舅才是！我也沒有出多少力。”

胡萬笑道：“不是那一件事，而是有另一件事想要請您幫忙。”

“你黑道上的事情我三舅也許懂些，而我是真的一點也不懂，實在幫不上您的什么忙呀！”

“不是那上面的事，那種事如何能讓您臟手呢。就算是王舉人幫忙，也只是嘴上說一說，不敢讓他親自下手去做的。”

“那您這是……”張四狗其實知道胡萬想要說什么，但還是在裝糊涂，能讓人真正入套的還得靠著欲擒故縱之計。

“您不是正在籌辦翟大人的接風之事么？我想……我想參一腳。”

張四狗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怕是來晚了呀！”

“來晚了是什么意思？”

張四狗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那個盒子，輕輕得打開了來。

“金錠！”沈浪叫了起來。

沈浪是沈家的，雖然出身富貴也見過那黃金，但卻沒有實際接觸過。

胡萬問道：“這是……”

張四狗說：“黃金呀！是我籌措出來為翟少保接風用的！這里面是三十兩黃金，加上剛剛這五百兩，也應該夠籌辦了！”

胡萬說：“三十兩黃金也不過能兌出三百多兩銀子而已，加上您自己的六百兩，也不過九百兩。這要是別人，別說九百兩了，有十兩銀子就能辦出一桌上好的酒席出來。但那可是朝中的人物呀，多拉幾個有點學識的姑娘坐陪也都不止這個數！更何況還要備上許多東西呢！”

張四狗說：“這三十兩黃金，只是沈家給我的前期備銀！說好了后面再給個二百兩的！裴家、薛家、孟家我還沒有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