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辯證
- 明朝小公爺
- 夏夜無恨
- 2041字
- 2020-11-04 23:26:55
第31章 辯證
外面的圍觀群眾聽得范應(yīng)物只言,紛紛點頭稱是,而且他們打心眼里就肯定徐邦寧殺了人,只是因為他是魏國公府的小公爺,所以才能不被王少聰嚴審。
這種事在南京城發(fā)生的還少么?
徐邦寧心中也知道,就是因為之前的徐邦寧干過這樣的事,盡管抹除了蛛絲馬跡,可是這種事哪有不被人知曉的,旁人查證不了,難道還不會猜測么?
而今終于遇到自己露出破綻,那豈不是往死里整?
不過,若是之前的徐邦寧,那整也就被整了,但你們這幫人運氣可真是不好,偏偏遇到自己。
“足下既如此能言善辯,我若是不好生與你辯論一番,你倒當真以為我魏國公府的光輝門楣能被隨意踐踏。”
“你說琴心劍舞乃是在畫舫之上飲的酒,此言的確不差。”
“我們不止在畫舫之上飲酒,而且我還專門讓我的小師弟去了一趟百花樓,買了不少好酒。”
“不過琴心劍舞在我小師弟返回畫舫之前便下了船,此時我府中下人,一直守在岸邊的徐三,以及昨夜護送我的軍戶都可以作證。”
“她們下船前沒有任何癥狀出現(xiàn),你憑什么說我在船上就給她們下了藥?難道說這曼陀羅花粉伴酒喝了,不是立竿見影,還要過一陣才有效果?”
徐邦寧的邏輯思維能力當然也不差,畢竟從小就看各種各樣的破案電視劇,狄仁杰五部,翻來覆去可是看了六七八遍,這點破案思維他還是有的。
只是他所提及的幾個關(guān)鍵證人與他實在太過親近。
“呵,小公爺,你也說了那是你府中的下人和護送你的軍戶,著南京城誰不知道魏國公乃是中軍都督?你若是讓他們做假證,他們豈敢不遵?”
“你覺得這兩個證人的證詞,誰會相信?”
“倒是這兩個所謂的證人,你說他們一直守在岸邊,如果不是你給琴心劍舞下毒,那他們守在岸邊,看到琴心劍舞下船后,難道也沒看到其他人與琴心劍舞有何異樣?既然琴心劍舞不是在下船之后才被下毒,那她們不是在船上被下毒,還會在哪里?”
范應(yīng)物的確是有備而來,這一番辯證可謂十分的精妙,一下子又將徐邦寧推至懸崖邊上。
外面的吃瓜群眾聽得這話,頓時紛紛叫好,差點就鼓起掌來。
堂上坐著的王少聰聞言,頓時也是眉頭緊皺。
他剛才之所以沒有傳徐三和昨夜的那些軍戶,正是因為這些人跟徐邦寧的關(guān)系太過親密,所以他們的證詞根本當不了真,一旦傳來,說不定反而讓徐邦寧愈發(fā)難以下場。
當然,王少聰心中也明白,徐邦寧如果要弄死琴心劍舞,根本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而王承陽也絕對不會為徐邦寧作保。
所以他打心眼相信徐邦寧是清白的。
只是他相信,并不代表廣大的人民群眾相信。
“好。”
“既然你們都認為是我謀害了琴心劍舞,那還請閣下且說說,為什么要謀害她們?是什么樣的動機驅(qū)使我對她們下毒手。”
徐邦寧此時已經(jīng)無法也找來合適的人證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只能換個思路。
任何犯罪行為都有動機,此乃千古不變的定律。
他堂堂魏國公府世子,能有什么動機去謀害兩個清倌?而且這兩個清倌以前還經(jīng)常與他一道游船。
陡聽此言,范應(yīng)物一下子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他沒料到徐邦寧會如此輕而易舉的放棄為自己辯解,轉(zhuǎn)而來詢問自己。
他以為徐邦寧肯定會相信一切辦法來證明自己沒有謀害琴心劍舞,可誰知徐邦寧陡然問及自己為什么要謀害琴心劍舞,一下子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他也并非徒有其表,一時怔色后立刻回神過來,眼珠子一轉(zhuǎn),顯然有了答案。
“小公爺在南京府做的惡事還少么?”
“指不定又是昨夜做了什么惡事,害怕泄露,所以才殺人滅口的吧。”
此言一出口,頓時引得滿堂喝彩。
外面的為官群眾紛紛為之叫好,甚至一個勁兒的指責(zé)徐邦寧草菅人命,無惡不作,應(yīng)該天打雷劈。
這種推測完全符合他們對徐邦寧的既有印象,而且也符合他們希望中的結(jié)果,可謂正中他們的下懷。
這就好比是一個犯人出獄后又遇到一件案子,那些戴著有色眼鏡的人理所當然的就會以為是這個犯人再次作案,即便他們并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只是根據(jù)心中幻想,可他們就是樂于見到這個犯人再次被定罪。
做了壞事的壞人,一輩子都是壞人,即便再做任何好事,都不會改變旁人對他的看法。
而做壞事的好人,一輩子都是好人,因為沒人會知道他做的事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只是徐邦寧對于范應(yīng)物的這種“污蔑”也不是沒有辯解的方法,但他此時并不想掀開昨夜的真相來為自己辯解。
因為昨夜之事不能公之于眾。
魏國公爵位爭奪之事,即便外人知曉,但昨夜莫問歸前來刺殺他的事,且不能外傳,這屬于家丑。
所以無奈之下徐邦寧只得再換一種思路。
而此時,他不能直接詢問范應(yīng)物證據(jù)在何處,因為一旦這樣問了,這樣為自己辯解了,那就等同于跳進了范應(yīng)物早就準備好的陷阱之中。
試想,徐邦寧無法證明昨夜并沒有對琴心劍舞下毒,又無法證明自己昨夜在畫舫之上所為之事不是什么惡事。
此刻他倘若直接向范應(yīng)物索要證據(jù),那范應(yīng)物自然順水推舟的就承認自己沒有證據(jù),他只是懷疑。
而徐邦寧因為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仍舊是最大嫌疑人。
既然是最大嫌疑人,自然要被官府收監(jiān)。
一旦他入獄,外面那些陷害他的人,難道就不能偽造出一兩件證據(jù)?
要知道,在他沒辦法證明自己清白之前,可是一直要待在大牢之中,如此之久的時間,什么證據(jù)是不能偽造的?
于是,此時徐邦寧的處境可謂極為不妙,所有矛頭都指向了他,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翻盤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