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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初入王宮

  • 漢宮案
  • 隨清風去
  • 3142字
  • 2020-11-04 20:47:08

第四十四章 初入王宮

破了命案后,吳慎在白虎營里更是聲威大震,在軍營又廝混些時日,簡直如魚得水,所到之處人人敬佩,頗有樂不思蜀之感。這日卻有王太子派人來傳喚,命他與孟慶巖入宮拜見。

吳慎暗暗揣測,莫不是拖了這么久,從白虎營中選出王太子侍衛之事終于要定下來了?想自己九尺昂藏之軀,再加劍術高強,又破了軍糧官縊死一案,怎么看也是篤定的優秀人選啊。如果不被選中,只能說明別人眼瞎了。

孟慶巖對此依舊興趣缺缺,唉聲嘆氣的說:“吾不欲為武夫,王太子近臣豈是讀書人正途?”

按照漢家制度,孟慶巖已然被舉薦為茂才,等年歲再大些家傳《孟子》一經讀通了之后,就能正正經經出仕為官。相比起當王太子侍衛郎官,孟慶巖更喜歡讀書入仕的路子。

只是王命難違,孟慶巖只能不情不愿隨著吳慎一起入城入宮,還得為沒見識的吳慎講解各種禮數規矩,讓他萬萬不能失儀。雖然聽說王太子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但無論如何也是皇室宗親、天潢貴胄,誰知道有什么脾氣。

吳慎除了覺得淮陽王太子有點娘以外,其他方面印象還不錯。關鍵是王太子地位高,手面又闊綽,只要賞賜給到位,當個王太子侍衛也不錯。

所以路上吳慎便勸孟慶巖道:“現在你都已經上了這條船,哪里還有下船的余地?你不是說了,王太子手下侍衛統領授郎官,六百石起。你要是日后當個縣丞或是郡吏,也不過是六百石,有什么區別?”

他是個現實主義者,在他看來孟慶巖心心念念的讀書人正途根本就是莫名的迂腐。大漢朝尚武,文人也出將入相,哪有那么多講究?

孟慶巖嗤之以鼻:“不讀書之人,怎懂我大漢官體?同樣是六百石,國中郎官與郡縣實職可差多了。又不是天子身邊,不能見朝中大佬,全無人脈,日后升遷可難得很。”

敢情你不是在不滿武職出仕,是嫌棄在淮陽國為郎沒前途啊!吳慎哭笑不得。孟慶巖給自己的人生規劃,最上等的便是入長安,于天子身邊為郎官,混上幾年資歷,人脈深重,入郡縣便可為一把手。再調回京中便是升官的快速通道。

如果關系夠不上,那么直接入郡縣,積累政績,也可有扶搖直上報國安民的機會。同樣是當郎官,在淮陽國中有什么前途?又不能積累人脈,也不能學習政務經驗,純粹是蹉跎時光,有這功夫,不如在家安心讀經。

書呆子肚子里也有小算盤,吳慎暗自好笑,又道:“仕宦當作執金吾。王太子身邊侍衛郎官,與天子身邊執金吾相當,可威風得很。”

孟慶巖又迷糊:“這話又是誰說的?我怎么不曾聽過。”

幸好下半句“娶妻當娶陰麗華”沒說出口,這是另一個時空的漢光武帝劉秀早年微薄之時的志向。如今漢朝國姓成了“裴”,這位日后中興的皇帝估計也沒了蹤影。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宮門,引他們入內的小吏通報之后,宮門守衛即刻放行道:“王太子急著召見兩人,早已命薛姑姑在東闕等候。說一旦他們來了,立刻帶進去。”

守衛口中的薛姑姑便是薛珠,是王太子身邊最親信的大侍女。吳慎在白虎營破案的時候見過一面,印象便是這女子身量極高,膚色白皙,五官深邃,恐有胡人血統。王太子身邊養著這樣的美婢,著實讓人羨慕。

吳慎王宮外參觀過幾次,這是頭一回進宮,盡管孟慶巖已經對他說非禮勿視,可他還是習慣性地四面亂瞟,觀察宮中景致。

北京故宮他花上門票錢就能隨意進出,皇帝的龍椅他也曾坐上去拍照,對這時代至高無上的王權建筑當然不會有什么敬畏之心。這淮陽王宮不過就是房子比張家多些,論建筑藝術實在也不咋地。

薛珠昂首挺胸,在前面帶路,雖未回頭,對他們對動靜還是了如指掌。看吳慎沒什么規矩,心中就不喜,不明白王太子為什么會信任此人,還要召他來辦事。

她忍不住出言譏諷道:“吳先生以前未曾見過宮中奢華,可不要被迷了眼。”

吳慎這時候其實早已收回目光不看——這地方真的普普通通,雕欄玉砌他見怪不怪,哪里算得上什么奢華?所以他也沒在意薛珠的語氣,只含糊回應道:“也不過如此。”

你這口氣還挺大。薛珠暗中撇嘴,這山野村夫能見過什么世面?無非是嘴硬而已。她越發覺得王太子召此人來是個錯誤,他破獲軍糧一案不過是靠運氣而已,實在指望不上。可惜她作為侍女,也無法質疑太子的決定,這幾天太子的心情不好,就當找個優伶來解解悶吧。

等到了宮中東闕,就見一個婢女跪在門外圃中,大約是受了太子的罰。好在太子并非酷厲之人,罰也不過是小懲大誡而已。薛珠不甚在意,上前笑著問道:“胡為乎泥中?”

那婢女嘆了口氣,搖頭道:“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對太子對懲罰也并不在乎。吳慎文盲,聽得一頭霧水,只能悄悄問孟慶巖:“她們在打什么啞謎?難道是進宮的暗號?”

孟慶巖以手扶額,苦惱道:“吳兄你就不能多讀幾本書?這兩婢對答,出自《毛詩》,就是薛侍女問她怎么受罰了?那小婢說她只是碰上王太子心情不好。連宮中婢女都通經書,太子果然是風雅之士!”

大概是發現王太子重視文教,他的心情又好了許多,語氣也不覺欣快。吳慎肅然起敬,不過《毛詩》他仍然沒有聽過,主席詩詞他倒是聽過,但也不可能流傳在漢朝啊?所以腆著臉不恥下問道:“這毛詩又是哪位毛姓大詩人所作,你也借我看看。”

孟慶巖喝道:“便是《詩經》!《詩經》乃是魯國毛亨和趙國毛萇所輯注,故曰《毛詩》!吳兄不通,還望要點臉!不懂的便私下再問!”

他覺得婢女投來的眼光都帶著鄙視,連帶著作為吳慎的朋友,他都覺得抬不起頭來做人。偏生對方還是笑嘻嘻的一點兒都不在乎。

吳慎搖頭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這是不是你祖先曾經曰過的?難道你還不同意嗎?”

孟慶巖無奈道:“這是孔圣所言,不是我祖先曰的。也罷,算你有理,若有不解,盡管問我吧。”

雖然有點丟臉,但也算是至誠心性。孔子的話都抬出來了,孟慶巖也不能說不對。

薛珠聽到他們兩人如說相聲一般,忍不住想笑,一方面對吳慎更加心下鄙薄,另一方面對孟慶巖倒高看一眼。

她先行進殿,在階下回稟道:“孟慶巖與吳慎兩人,已經帶到了。”

王太子要見的是吳慎、孟慶巖,顯而易見以吳慎為主,薛珠卻自覺地將兩人名字的順序顛倒了,代表著她自己的喜惡。

王太子神情淡漠,他身居高位,不會在意兩個普通人的姓名順序。此刻正為政事煩惱,便沒什么笑模樣,只點點頭道:“叫進來吧。”

吳慎進殿,沒規矩地抬頭張望,就見階上擺著一張軟榻。王太子身著松松垮垮的常服,斜靠在榻上,一邊翻檢文書,一邊隨手批閱,眉頭微蹙,果然是心情不大好。

他衣領寬大,滑落至肩,露出白皙晶瑩的鎖骨。吳慎的第一想法竟然是王太子居然這么瘦?得多吃點肉了!

張勝朋說過王太子并未成年,算下來也不過十六七歲,只是身體單弱的少年。那天王太子在珠簾背后與吳慎對答,吳慎未曾怎么看清太子真容,這會兒距離近了,細細看果然見他眉宇之間還有少年的稚氣,似乎未曾完全長開,但橫眸之際,已經漸有威嚴。

在大殿的一側,青銅博山爐中燃著沉香,大殿中有種肅穆與清凈的香氣。

孟慶巖看他還在東張西望,趕緊拉著他一起參拜,王太子這才挺起身,禮貌道:“吳先生、孟茂才,白虎營一別已有多日,兩位風采依舊。那日吳先生侃侃而談,揭破敵國間諜之事,孤記憶猶新。”

他外表高冷,說起話來卻讓人如沐春風,孟慶巖連稱不敢,滿面紅光,感覺受到了尊重。他們這些知識分子就吃禮賢下士這一套,只要上位者對他們客氣點,那真是恨不得掏心掏肺。

吳慎卻沒那么好忽悠,他覺得禮下于人,必有所求。王太子的身份比他們高太多,如果是選侍衛那只要通知一聲就好,這么客氣恐怕又有什么事找到他頭上。

果然王太子繼續說道:“吳先生抽絲剝繭,見微知著,可說是天生之才。今日淮陽國鄉中出了一件奇案,引得民間騷動,孤甚為不安,想勞煩吳先生走一趟,查出真相,以解民怨。”

是要我去幫忙查案?吳慎苦笑,自己可是正經的運動員,怎么到了這大漢朝突然變成了腦力工作者?這“神探”的名頭要摘不掉了啊。

不過什么案子會引起民間騷動,甚至會積累民怨?吳慎有些擔心,也有些好奇,問道:“不知是什么案子?草民人小肩膀窄,未必能扛得下來,只能說太子有命自當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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