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線紅
- 狂妃難馴,王爺請接招
- 離湘蓉
- 2260字
- 2020-11-04 21:48:00
第8章 一線紅
“好了,到底是別人的事,你在我面前說說就好,可別讓其他人聽到你的議論,這幾日命你給父親送去的藥送去了嗎?”
“小姐吩咐奴婢自然不敢怠慢,只是老爺那邊什么也沒有說,也不知是否好轉(zhuǎn)。”
“哪有這么快。”穆水瑤心中有數(shù),如有所思道,“你去看看管家把我的衣服送來沒有,三日后我還要穿著這身新衣服去見祖母呢,在祖母面前可不能失了規(guī)矩,否則又該被怪罪了。”
“是。”
蘇姜琴和四姨娘相繼斃命,蘇家出了這兩家喪事,老太君的心情自然不好,三日后的會見是岳氏安排的,也是指望府中的女眷能陪著老太君說說話,讓她緩解緩解心情。
但明眼人都清楚,老太君寵愛的只有蘇家嫡女蘇姜夢一人,其余人去都不過是陪襯而已。
岳氏與四姨娘明爭暗斗,所以當(dāng)時才會推了自己一把,讓四姨娘落得那個下場。但這母女二人有背后的娘家撐腰,可不是像四姨娘這么好對付的。
穆水瑤暗自琢磨,她想要的只是弄清當(dāng)初那件案子,找到仇人報仇雪恨,其余人只要不來招惹她,不來擋了她的路,她也不會主動對誰出手。
玲瓏捧著新衣興高采烈的回來,因?yàn)槟滤幠苤委熖K溢的病,所以這幾日時常出入書房,蘇溢對穆水瑤另眼相看,岳氏見此也投其所好,讓人給她制了新衣。
玲瓏興高采烈的捧著新衣回來:“小姐你快看!這衣服多好看啊!奴婢聽說這是云州的錦緞,十分珍貴呢。”
穆水瑤看著玲瓏手里的盤子,那的確是云州的綢緞。她心里略過一抹詫異,伸手撫摸那綢緞,眼中多了一抹意味深長。
“小姐快試試吧!”
玲瓏如此有興致,穆水瑤也遂了她的意。
換好了衣服,并未仔細(xì)梳妝,她在鏡子前一看,頓時也吃了一驚。
雖然蘇瑤身子瘦小,但在這美麗衣裙的襯托下,竟也有幾分驚艷之色。
玲瓏滿面紅光,有種感慨:“小姐真好看,其實(shí)小姐就是瘦了些,不然小姐的容貌可不比大小姐差。”
穆水瑤微微一笑,卻并不是因?yàn)檫@句稱贊,她挽起袖子,只見右臂上一條紅色的血線從她肩頭蔓延而下,如今已到了手肘。
玲瓏第一次瞧見這東西,詫異道:“小姐這是什么?要不要奴婢去請大夫?”
“不打緊的,過幾日就會消退。”穆水瑤說的輕描淡寫,其實(shí)這是那日蘇溢給她下的毒,那日離開書房,她只知道自己中毒了,中毒深淺并未仔細(xì)查看。后來仔細(xì)查看,發(fā)現(xiàn)蘇溢給她下的竟是一種致命的毒藥。
這毒藥名為一線紅,七日之內(nèi)這紅線會蔓延到她的右手,在此之前若無解藥,她便必死無疑。
蘇溢并未完全信任她,她知道。可是她沒想到對于自己的親生女兒,他竟依舊能下此毒手。
“玲瓏,你先出去吧,替我在門外守著,不要放任何人進(jìn)來。”
“是。”玲瓏走了出去,只是走到門口時卻回頭看了穆水瑤手臂上的紅線一眼,眼中滿是擔(dān)憂。
房門關(guān)上,穆水瑤打開妝臺旁的盒子,拿出里面早已準(zhǔn)備好的龍腦香。她將香點(diǎn)燃,拔出匕首在火上烤過,忍著劇痛割破五根手指,血液泛著一層詭異的青色。她足足放了半碗,血液的顏色卻依舊沒有絲毫改變,她捻起銀針,扎進(jìn)虎口和手上幾處大穴。片刻之后,傷口結(jié)痂。
穆水瑤包扎起傷口,燭光照著她的臉,泛著一絲冰冷之色。她這么痛,也一定要讓下毒之人比她疼上十倍。
不然豈非浪費(fèi)那人的一片心意。
現(xiàn)在看來,蘇家可當(dāng)真不是什么簡單之地。
穆水瑤剛包扎好了,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三小姐!三小姐!不好了!老爺病發(fā)了!請你立刻過去。”
穆水瑤趕緊拉下了袖子,簡單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方才不慌不忙的回應(yīng)道:“我知道了,我換身衣服就來。”
“是。”
書房里燃著一縷氣味清雅的安神香,靜悄悄的。
穆水瑤還未進(jìn)去之前就已經(jīng)被告知,大夫才給蘇溢施了針,強(qiáng)行讓他鎮(zhèn)定了下來。起初蘇溢剛病發(fā)的時候,又吵又鬧,將屋子里的東西摔了個遍,像是瘋了一樣。
大夫人和大小姐本來探望,可也被老爺?shù)哪咏o嚇走了。
下人說著這些還面有余悸,穆水瑤卻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們在外面守著,我一個人進(jìn)去吧。”
眾人意外,但看著穆水瑤神色鎮(zhèn)定,這柔柔弱弱的三小姐竟有如此膽量,如此鎮(zhèn)定,比之剛才嚇得尖叫不已的大小姐不知要好上多少,眾人不免心生佩服。
穆水瑤走了進(jìn)去,房門重新被關(guān)上,屋子里沒有一個下人,蘇溢閉上眼睛躺在床上,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穆水瑤走到床邊,攤開銀針,她正要為蘇溢診脈,忽然床上的人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掐住了她的脖子。
蘇溢紅著眼從床上坐起來,他臉色依舊蒼白,臉上卻滿是殺意。
穆水瑤掙扎著,強(qiáng)烈的窒息差點(diǎn)將她淹沒,她眉頭緊皺,即便難受到了極致,卻也沒有一句求饒。
她篤定蘇溢不會殺了她。
“大夫說了,我的毒要下毒之人才能解。蘇瑤,老夫當(dāng)真是小看了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親生父親。”
穆水瑤的臉因窒息而脹的通紅,然而面對死亡的威脅,她卻忽然笑了起來。她艱難的看著蘇溢,卻是眸光深深,反道:“我做的不是和父親做的一樣嗎?”
蘇溢愣了一下,這么一瞬間,他竟覺得眼前的小小女子讓人琢磨不透。
蘇溢忽然松開了她,沒有說話,卻是臉色陰沉。
穆水瑤捂著喉嚨咳嗽了幾聲,心驚不已,她顧不得脖子上的疼痛,強(qiáng)行平穩(wěn)了心虛后退了一步,跪在了床前。
“父親,瑤兒不知為何會惹來您的懷疑,但瑤兒這么做只為自報,并無加害之意。瑤兒前次見您所言句句屬實(shí),瑤兒是真心想好好孝順父親,為父親治病,絕無二心。”
“你!”
她那樣懇切,蘇溢倒當(dāng)真沒辦法繼續(xù)跟她計(jì)較。
這個庶女,倒是比他想象中要聰明許多,大膽許多。
蘇溢注視著她片刻,忽然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神情也漸漸舒展:“起來吧。”
“謝父親。”
穆水瑤站了起來,蘇溢轉(zhuǎn)身從書架上拿下一個瓷瓶,交到她手里:“看樣子,當(dāng)真是我誤會你了。瑤兒,你可別怪父親,你和小時候可大不相同。”
這話看似感慨,卻暗藏警告。
穆水瑤態(tài)度依舊恭敬:“女兒不敢,女兒明白父親的心意,日后必定竭盡所能,好好為父親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