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味深長

蘇溢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以后我對你一定會像對夢兒一樣，一視同仁。”

“多謝父親。”穆水瑤感激一笑，隨即也將解藥奉上，誠懇道，“父親放心，女兒有意控制了藥物的用量，父親體內的毒即刻可解，不會對父親的身體造成傷害，也不會對父親的病有什么影響?！?

蘇溢點了點頭，心里更加警惕，做事如此滴水不漏，真讓人意外。

蘇溢看著她的眼中，多了一抹意味深長。

……

蘇家是洛城一等一的家族，洛城百姓也知道，蘇家除了有一位軍功赫赫的征西大將軍外，還有一個地位頗高的老太君。

蘇老太君是蘇溢的生母，不光如此，她還曾是先帝的乳娘。

蘇溢被派遣到洛城，蘇老太君也跟著兒子一并前來，安享晚年。陛下每年會派人來洛城探望，看樣子十分想念。

蘇老太君如今身子不好，安居在靜心齋休養，岳氏每月初會帶府中女眷去拜見。

穆水瑤走在去靜心齋的石子路上，記憶中，蘇瑤笨嘴拙舌，并不受老太君喜歡。而蘇姜夢與岳氏極會討好，倒是頗受看重。

蘇家的花園特地仿造了江南園林的樣式，亭臺樓閣，小橋流水，與京都的繁華之氣大不相同。

穆水瑤沿途欣賞著美景，沒想到一盆水從天而降。

她慌忙閃避，裙擺卻還是濕了大片。

“你也配穿這么好的衣服，真是浪費。”一抹嬌俏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手中拿著一個空了的水桶，笑得放肆。

“二小姐！你太過分了！”玲瓏蹲下身子為穆水瑤擦拭著裙擺，這裙子都濕了，一會兒可怎么去見老太君啊。

蘇姜柔毫無悔意，反倒笑得更厲害：“這哪能怪我？誰讓她穿的這么寒酸，就和叫花子一樣，本小姐一時認錯也是合情合理?！?

穆水瑤不說話，她忽然拔腿就往回走，把玲瓏也扔在了原地。玲瓏想喚回她，她壓根就不理。

蘇姜柔反倒覺得沒勁，還以為多厲害呢，現在一看不過如此。

“你叫她干什么？她不去也好，省得讓人看著礙眼，給祖母添堵?！碧K姜柔要走，忽然長廊外一個身影沖了過來。

穆水瑤提著水桶，朝著蘇姜柔從頭潑了下去。

一股難聞的味道四散開來，污水順著蘇姜柔的臉流下，華麗的發髻和精致的妝容頃刻間成了泡影。

穆水瑤扔了水桶，拍了拍手。

蘇姜柔驚呆了，然而很快她卻發現了一個更令她崩潰的事實。

“蘇瑤！你往我身上潑的是什么？”滿身的臭味，蘇姜柔氣得直跳腳。

“當然是糞水了?！笔裁礃拥娜水斎灰涫裁礃拥臇|西。

滿身臟污，蘇姜柔根本不敢伸手去抹，她坐在地上，兩腿亂蹬又哭又鬧：“你要告訴母親！告訴祖母！”

“好，你就去告訴她們，順便也好好解釋一下，你為什么要先潑我。祖母最討厭惹是生非的人，你看看到時候倒霉是我還是你?！蹦滤幘痈吲R下，氣勢逼人，竟一時唬得地上女子不敢說話。

“你這個賤人！賤人！”蘇姜柔歇斯底里，雙手捶地。

“你再罵一次試試？”穆水瑤語氣冰冷，蘇姜柔到底也不過是十來歲的少女，頓時被嚇的不敢說話，連哭聲都停了。

“蘇姜柔，我不管從前如何，但今日請你記住了，我蘇瑤可不是好欺負的。若是還有下次，可就不光光是這么簡單了。”

穆水瑤輕蔑的看了她一眼：“玲瓏，我們走?！?

“蘇瑤你……”蘇姜柔想罵又不敢，只能氣得在捶地撒潑。

不管地上女子如何抓狂，穆水瑤繞過她優雅離去。

玲瓏完全呆住了，三小姐，也太厲害了吧。

靜心齋中，眾人已經到齊了。

一屋子鶯鶯燕燕，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穆水瑤踏進屋子的瞬間，聲音停了下來，看到她的穿著，眾人表情嘲諷，甚至有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穆水瑤高昂著頭，步態依舊從容，行禮：“見過祖母?！?

老太君坐在正中的紫檀躺椅上，穿著名貴的八寶祥云長衫，頭戴珍珠翠玉抹額，手中拿著一串質地純凈的深色翡翠佛珠，一顆顆轉著。

與尋常人家的老婦想比，蘇老太君少了幾分慈祥，多了幾分威嚴。

老太君咳嗽了兩聲：“聽說你病好了，身子可好些了嗎？”

即便是關心卻沒有絲毫溫度，穆水瑤當著眾人的面仍面露欣喜：“多謝祖母關心，瑤兒已經好多了?！?

“嗯，你身子不好就多休息休息?！崩咸c了點頭，目光便不在她身上了。

穆水瑤很自覺的扶了扶身子，回到了位置上。

二姨娘正好奇的打量著穆水瑤，忽然一奴婢進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二姨娘臉色就是一變。

“怎么了？”老太君察覺到她的神色，又發現蘇姜柔不在，不禁追問，“怎么不見柔兒？”

二姨娘攪弄著手帕，吞吞吐吐：“柔、柔兒她忽然身子不適，妾身可否先行回去看看？”

“去吧，也請大夫去看看?！?

得了老太君的同意，二姨娘匆匆離開。

臨走時她多看了穆水瑤一眼，眼底有一絲復雜的光芒閃過。

穆水瑤不動聲色，她既敢做，自不怕蘇姜柔向二姨娘告狀。

老太君環視周圍一眼，轉頭對岳氏道：“夢兒呢？”

岳氏滿臉堆笑：“夢兒特地為母親準備了一樣禮物，所以來得晚一些?！?

“哦，什么禮物？”老太君有了一些性質，就在這時，有下人來稟報，“老太君、夫人，大小姐到了。”

老太君面露一絲歡喜：“快讓她進來?！?

眾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門口，只見一個容色傾城的女子走了進來，她步態從容，面帶微笑，仿佛吸進了世間所有美好。

岳氏看著自己的女子，臉上露出一抹驕傲，這就是她最得意的女兒，洛城第一美人，蘇家嫡出的大小姐。

她的女子自是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一切。

“夢兒見過祖母、見過母親，夢兒特地為祖母尋來一柄白玉如意，還望祖母事事順心，萬事如意?！碧K姜夢微笑著扶了扶身子，隨即有下人將那柄如意送到了老太君面前。

那玉質通透，上面鑲嵌著各色寶色，華麗而又不俗氣。

老太君笑的眼睛瞇在了一起：“好好好，這果然是好東西，夢兒你真是個好孩子?！?

蘇姜夢微微一笑：“能讓祖母高興，便是夢兒最大的心愿?！?

“來來來，你坐到我身邊來。”老太君沖著她招了招手，蘇姜夢微笑著順從的坐了過去。老太君拉著蘇姜夢的手，態度親昵，這倒是惹來不少人的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