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海市蜃樓2
- 中二游俠
- 金刀博格
- 2626字
- 2020-09-10 11:01:16
那天的陽光比現在還毒辣,可是為了在傍晚前把羊群給趕到家,少女還是頂著熱辣辣的夕陽往家趕。路中一陣惡風過后,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沙丘斜坡上卻憑空多了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被風給吹來的還是原本就死在那里,就地給沙子給埋葬,只不過風一襲來,把上面那層沙子給吹走,才露出了尸骸……
這么完整的尸骸還是頭一次見過,以前見到的都是快被風干了的咸魚干,但眼前這尸骸看上去還很飽滿,不像是死了很久的尸骸,身上的衣物也都還很鮮艷明亮。
少女帶著一顆好奇的心向那尸骸靠近……想不到那尸骸就是現在的阿木。不過阿木就是阿木,這名字還是少女給取的,因為醒來之后,這年輕人卻是什么也說不清楚,不清楚自己叫什么,不清楚自己從哪里來,不清楚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好像是外星人初次出外旅行,然后一不小心落到了地球上。
然后少女就把他領到了頭領的面前,那天的情形就和今天差不多,在眾人祈禱過后,毛拉的精神達到了巔峰狀態,他一直是充當和神溝通或者和祖先溝通的使者,所以他好像有著神秘的不可思議的力量。頭領一直很信任毛拉,在做重大決定前總是會先問問毛拉的意見,然后毛拉就扯出族人做這樣的祈禱儀式——當然就算毛拉不問祖先或者神明,這禱告也是族人晚飯后必留的一種項目,更確切的說是一種儀式。幾百上千年來這樣的儀式都已經成為習慣。當習慣成為儀式,或者當儀式成為習慣……其實兩者并不互悖,只是當習慣成為儀式會讓意義更加深沉,但是當儀式成為了習慣之時,那就好像是在敷衍。
幾百上千年來,族里一直都是這樣,有點像是母系社會的后期,但傳說中的那種故事依然那么遙遠。代代相傳下來,畢竟誰也沒見識過。久而久之就像是在聽老師不斷重復著那個狼來了的故事,大家也都已經麻木。可是作為整體的一個存在,既然大家都這樣在做——祈禱,那么我也就跟著做吧,雖然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其實在這圍坐一圈的人當中也有一個人時刻都在注視著阿木和少女他們兩個,從那人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怨恨,和狠厲。那是另外一個……部落,說是部落也太小了點,畢竟和整個族群才幾百人相比,他老子能集合一半左右的人脈也算是個山頭代表,他就是這個山頭代表木拉的兒子——阿里木。
阿里木和少女也就是庫爾班的女兒——古麗是青梅竹馬,阿里木一直喜歡著古麗,這是整個族群都知道的事,只是在古麗十七歲生日那天起,毛拉就對著整個族群宣布,古麗是下一任圣女,也就是未來的族長。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當了族長之后就不允許成家生子——或許是為了杜絕獨裁的出現吧。反正整個族群也就這樣順利運轉到了現在也有千多年了。
只是阿里木情根已經深重,呃……對于能發出有這種狠厲眼神的人不配擁有這樣的詞語,應該是說,他對于古麗的姿色早已垂涎三尺,得不到人,心里非常不甘,有好幾次鼓動他老子想把毛拉給烤了,然后換上聽命于自家的其它毛拉。然而族長那深邃不可揣度的眼神,讓他們父子也只能在她的耳旁吹吹陰風而已,毛拉卻是一根毫毛也沒掉。
計謀也想了好幾十個,但要論可行性,那簡直都是零。其實這就跟計劃和實行一樣,總是會有這兒或者那兒的偏差,但偏偏他們的計劃不允許有其它的偏差,哪怕是那么一丁點,只要是那么一絲毫的出錯,對于他們而言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一般人的計劃出現偏差時還可修正,他們是沒這個機會的。相傳三百年前一個小勢力的團伙想推翻現有的制度和社會架構。計劃完之后演練,出現偏差修正,然后再彌補,之后再演練,再有錯誤,在修正……
修正和演練都有幾十上百次,大家都認為萬無一失之時,結果在發難那天,投靠到他們那邊的毛拉二把手,由于緊張過度,呼吸稍微不均勻,立馬被族長發現,然后在那深邃而又不可揣度的眼神里,幾百次演練加固的防線瞬間瓦解。導致整個團隊集體覆沒。
阿里木今天見到古麗和阿木他們之間那種互動,他恨的牙根直癢癢,恨不得啖其肉飲其雪。手中的銀質羊奶酒杯差點被他給捏扁。對于這樣恨不得對方馬上去死又奈何不了人家的這種心情,簡直如同一條餓狼在脖頸狠命的吮吸著他的鮮血,而且是他的意識還那么的清醒。
煎熬,施虐,無處可著力,又無處可發泄……阿里木的心靈逐漸出現了扭曲。
“啪嗒……”
阿里木把手里的銀質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阿里木……”木拉皺了皺眉。阿里木全然不顧老爹的叫喚,又重重的把地上的酒杯給踩的稀巴爛,好像酒杯此刻成了阿木的腦瓜。木拉暗自嘆了口氣,要不是族長那鬼神莫測的‘神通’,他早就推翻掉這該死的制度,自己當上族長之后,肯定開放和邊界各個部落的通商往來,也讓族里的二郎們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那該死的誓言有什么值得可堅守的?
難道木拉家族生生世世都在這里守墓不成?一想到這里木拉的心里也很不甘心,可是三百年前的那件事情告訴自己,在沒十二分把握的情況下,自己絕對不能出手,一旦出錯,那木拉家也就在這個族群里永遠的除名。這好像銅板的兩面,不是有字就是有花,它不可能站在那里出現第三種情況。
“木拉,那個人又來了……”
這時一個看似傭人的家伙走了進來,對木拉說道。族群里每個人都是平等的,除了族長和毛拉,其余人的地位都是一樣,只是羊群和牛群多少不一樣而已。人丁多的家庭勞動力大,牛羊就多,人丁少牛羊也就少,這得看勞動力的多寡了。但偏偏就是有人天生奴性,不愿意自己去放羊,反而愿意在別人家當個‘門客’。剛進來的那家伙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瞧他尖嘴猴腮的,是那種不奸即猾的人設。
尖嘴猴腮微微察覺到木拉眉角細微可查的跳了一跳,他也是一愣,以前聽到這個,木拉總是皺眉的很,好像見到杯子里的蒼蠅一般厭煩,可剛剛的變化……
“難道……”尖嘴想道“木拉的計劃已經有眉目了?”
一張長方形桌子,幾條凳子,外加一個簡陋的梳妝臺,被紗帳遮住而看不清的床榻,房間里就這幾樣東西,要不是有那張梳妝臺,都看不出這是一個女人的臥室,簡陋得簡直無法相信,這是一族之長的臥室。
此刻,女族長伸出白如羊脂的玉手,輕輕的捋了捋左耳邊的鬢角,順勢把面紗取了下來……露出一張國色天香的臉蛋來,那張臉,讓人家看不出實際年齡來,好像看上去二十出頭,也好像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的那種……
“族長……”毛拉輕輕的叫了聲。他從鏡子里看出了族長眼神里的猶豫和遲緩。可女族長好像并沒有聽到毛拉的叫喚,依然瞧著鏡中的自己,可眼神并不集中。
“族長。”毛拉知道族長一直在猶豫,可面對這千年難得的機會,絕對不可以有絲毫的猶豫和錯失,一旦錯過,也許還要再登上千年或者幾個千年才會再次出現,雖然自己的預感和神通并不完全確認,但報著另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心態,這個誘惑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而且是自己送上來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