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劍回湖陽
- 仙宦
- 妖爵
- 5108字
- 2020-01-17 14:57:21
數(shù)百個山匪一擁而上,將靠山亭的眾人圍在當(dāng)中。高舉這火把,照的眾人一陣陣的心虛。
“看你們的樣子,大概是附近的獵戶吧,想俺鐵熊,也是獵戶出身,當(dāng)年可有一手上好的打獵本事。這樣吧,你們將錢財(cái)和女人留下,俺就放你們離開。”或許是念著獵戶的身份,鐵熊生出了些許善心。
錢財(cái)?shù)氖虑楹谜f,可是要留下妻女,那卻不是一個男人能做的事情,大伙皆緊握著匕首,警惕的看著四周合圍的山匪。
半天無人答話,鐵熊一揮大板斧,喝道:“給條活路你們不走,非要找死!小的們,給我剁了男人,搶了女人!!”
“等等,大王等等!”見這些窮兇極惡的山匪真要?dú)⑷耍习⒓泵﹂_口說話,“大王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些人都是姓劉,皆是劍大師劉重南的親族。”
鐵熊是很渾人,一時根本沒想起來劍大師劉重南是誰,嘟嚕道:“想和俺這個土匪套近乎,還是金子來的實(shí)在,管他劉重南還是劉重北,俺鐵熊可不知道他是哪根蔥!”
咧嘴一笑,鐵熊既然沒記起劍大師,自然也不會放過靠山亭的鄉(xiāng)親,招呼著嘍啰,就要搶殺過來。
而就在此時,在一干山匪身后,有個清脆的童音說著話:“師父,那大胡子說他不知道你是哪根蔥,我們要告訴他嗎?”
童音來的突然,在此之間誰也不知道身后突然多了出兩人。
將梅子從肩膀托下,劉亭長空手一擺,只聽著一陣?yán)麆Τ銮实穆曧懀灰姷度校灰婁h光,圍著靠山亭眾人的那數(shù)百山匪,盡數(shù)都是參加一聲,橫死在地!
只出一招,劉亭長收手走到鐵熊面前,問道:“現(xiàn)在知道劉重南是誰了吧。”
劍大師劉重南,獨(dú)占先天不敗之人,比起不問世事的先天高手來說,他便是江湖上最厲害的煞星。
劍氣一式殺百人,見到如此神通的鐵熊,早就已經(jīng)記起劍大師是誰了!況且他在天王山上,還與劉亭長師徒有一面之緣,親眼見著無常刀是怎么死的,當(dāng)下他立即就沒了狠氣,一把將打板斧丟了,倒頭便拜。
“小的有眼無珠,沒認(rèn)出大師親族來,實(shí)在該死!還望大師大人有大量,繞過小人這條狗命。”
鐵熊是一邊求饒,一邊是把頭磕的梆梆直響。如果說那位獨(dú)戰(zhàn)先天的劍大師對他無什么威懾力的話,那么這位在他面前一招殺了百人的劉亭長,可就是個活著的判官,要他鐵熊什么時候死,就得什么時候死。
沒有去理嚇怕膽的鐵熊,劉亭長四下看了眼,卻沒看到寶珠的身影,便問大頭道:“寶珠妹子呢?”
“匪兵追的急,女先生便帶著寶珠姨先走了。”
聽聞華姑娘帶著寶珠先走,劉亭長說道:“我一路趕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這兵荒馬亂的,得去追她才行。”
劉亭長在去追趕寶珠之前,還得先把靠山亭的大伙給安置好才行。
“別磕了,我還不打算要你的性命,站起來說話。”劉亭長將鐵熊喚起來,說道:“像你這樣的匪類,我向來都是一劍殺了的,但是今日卻有個活命的機(jī)會給你,就看你肯不肯要了。”
“肯要,肯要,大師有事只管吩咐,我鐵熊一定是萬死不辭。”見有機(jī)會活命,鐵熊也變得機(jī)靈,劉亭長話一說完,他便應(yīng)了下來,生怕答應(yīng)的晚些劉亭長就得反悔。
劉亭長點(diǎn)點(diǎn)頭,招過來梅子,向鐵熊吩咐道:“能使一雙板斧,你的武藝也算是馬虎,在我離開的期間,若是有和你一般不開眼的匪類前來,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吧。這事你要辦的周全,今日我只當(dāng)未見過你。”
“是,是,俺鐵熊一定護(hù)的大伙周全。”
留下鐵熊保護(hù),劉亭長棄了靠山亭眾人,帶著梅子飛馳而去。
華姑娘和寶珠,在小道上看見了楊毅所發(fā)的煙火信號,猜想左將軍已遭遇不測,便知道前路已斷,商量一番后調(diào)頭回去,準(zhǔn)備在亂軍陣中渾水摸魚,自木鎮(zhèn)方向離開。
行不到二白步,兩人便遇見了幾個散亂的匪兵,華姑娘暗中下手,得了幾套匪兵衣裳給自己二人換上。喬裝打扮之后,干脆就放了馬,兩人步行而去。
匪軍之中紀(jì)律混亂,相互間也不是很熟悉,華姑娘與寶珠一路行來,還真未引起他人注意。
“喂,你們兩個怎得在往回走!”
華姑娘聽見問話,微微抬頭,心里不禁一陣發(fā)苦。發(fā)問的人倒沒什么,只是個匪兵頭目而已,可是在他身邊卻有數(shù)匹大馬,上面坐著李天王和花長老等人。
雖然不認(rèn)識他們,可華姑娘還是有些眼力的,對方是什么人,大約也能猜出個八九成來。特別是花長老,一身妖艷打扮,在這群匪首之中,顯得愈發(fā)的引人側(cè)目。
苦哉,那女的只怕是朝廷來人,我若答話,定要被其察覺不可,但是我要不答,也要露餡,這可怎么辦!
華姑娘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但就是沒想出應(yīng)變的辦法來,這時候匪兵頭目的多次詢問,已經(jīng)引來了李天王等人的注意。
李天王等人策馬就來到那頭目的身邊,問他道:“有什么異常之處嗎?”
“回天王的話,那兩個小子不去前方追查,卻扭頭往回走,小的問他們話,他們也不回答。”
花長老是個老謀深算之人,聽到匪兵頭目所言,撫媚一笑,自言自語的說道:“城里走脫了四個要緊的人,洪玄奇、左將、湖陽華先生,以及寶珠夫人。讓妾身來猜猜,你們是將軍呢,還是夫人呢?被老祖長生鼎煉過,洪玄奇已經(jīng)是生死不知,走不了路的,而你們兩個卻是手腳完好,腳步輕盈,應(yīng)該是夫人吧。”
事已至此,這身份是想瞞也瞞不住了,華姑娘一把抱住寶珠夫人,使開輕功,就準(zhǔn)備要逃。可是有李天王和花長老在身前,豈能眼睜睜看著她們離開。
花長老在馬背上一個揉身,腳下踩蓮花,人若飛天,后發(fā)先至的落在華姑娘之前,擋住她的去路。
嘻嘻一笑,花長老指著說道:“這位應(yīng)該就是湖陽華先生了吧,與你兄長想必雖然還差點(diǎn),可也是遠(yuǎn)勝聞名。易裝換面,想趁著亂勁借道木鎮(zhèn),改道而逃。這法子的確是好,置之死地而后生,此刻木鎮(zhèn)如此之亂,即便我們想防也防不住。只是可惜,今日華先生你的運(yùn)氣不太好,正巧讓妾身給碰上了,呵呵。”
被人堵著路,華姑娘已經(jīng)逃脫不得,但也她也不示弱,回道:“看你這幅騷/勁,九成九是川門那位老而不死窮作怪的花大姑吧。您老人家也是見面遠(yuǎn)勝于聞名,都如此一大把年級的,還妾呀妾的,也不嫌害臊。”
華姑娘生來就伶牙俐齒,如此一番罵,讓李天王等人聽了,也暗中偷笑。花長老成名已有三十余年,的確不再是裝嫩的年級。
被一番好罵,花長老卻不生氣,掩面一笑,說道:“好利的牙,若是能將華先生這一嘴的貝齒都磨成珠子,做成手墜,應(yīng)當(dāng)是件好的玩物。只是不知道到那時候,還有沒有今日這般鋒利。”
“想要我的牙,只怕你拿不住,扎手的!”在腰上一按,華姑娘抽出一把軟劍來,對寶珠夫人說道:“還請夫人退后,免得傷在劍鋒之下。”
在微弱的月色之下,軟劍隱隱有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花長老側(cè)身輕輕擊掌贊道,“月華軟劍,剔骨短劍,你兄妹倆的雙劍,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只是聽聞華先生你這些年來吟詩作賦,也不知道武藝還剩下多少?”
“哼,等你死在月華之下,就知道我還剩多少武藝了!”
一抖月華軟劍,泛出一陣亮光,很是耀眼,華姑娘把劍使得筆直,削向花長老。可是劍未行到一半,就無力的落在地上,華姑娘眼前暈暈沉沉的,已經(jīng)是無力再戰(zhàn)。
“你居然使毒,無恥!”
再一次被罵,花長老笑著撿起掉在地上的月華軟劍,說道:“妾身使毒是沒錯,可卻算不得無恥。你善劍,我善毒,總不能讓妾身真的拿刀和你拼殺吧。況且華先生你聽過妾身的名頭,自然也是清楚妾身的本事的,依舊中了招,只能說你太不警覺,或則說妾身的毒藥太好。”
招呼一人來將華姑娘給綁了,花長老把玩這手上的月華軟劍,沒有理睬獨(dú)身一人的寶珠夫人,也未離開。
過了一會之后,高舉著大鼎的無生老祖來了,見到花長老后,將大鼎往地上一方,坐在上面問道:“你這丫頭,準(zhǔn)備什么時候給老祖我接手!”
“既然是接受,不是砍手,自然不會像一刀下去那般輕松,所需的藥物甚多,這里草率動手,只能壞了老祖的斷手,得請老祖隨妾身回了川門才行。”花長老解釋道。
只是對于這個解釋,無生老祖卻有些不放心,接著問道:“你可別誆我,若是到了川門,你還治不好我,便是拼著被江少陽追殺,老祖我也要先滅了你川門!”
遠(yuǎn)處行來一騎,高坐馬上的正是楊毅,他接話說道:“老祖大可放心,現(xiàn)在朝廷真要仰仗老祖的助力,我等豈敢說謊,等回了川門,花長老自然會替老祖接手的。而且老祖你看,我給你帶了誰回來。”
牽出一匹大門,上面暈死著一人,血肉模糊的洪玄奇。
見到洪玄奇,無生老祖頓時兩眼放光,將洪玄奇一把從馬上扯下,丟在了長生鼎中。
“桀桀,手能接,壽元又失而復(fù)得,這筆買賣做的不虧,不虧!”
翻身下馬,楊毅向花長老問過剛才之事,來到寶珠面前,深行一禮。
楊毅剛要說話,卻被寶珠先問道:“左將軍死了嗎?”
“他一招勝我,卻死在五龍膽之下。”楊毅佩服左將軍武藝,便將實(shí)情說出,承認(rèn)自己輸了。
寶珠不懂什么勝負(fù),只是知道左將軍已死,心中十分傷心,想起今天一日,死傷已近十萬,整個木鎮(zhèn)都成了尸橫遍野的地獄,暗暗垂淚。
牽來自己的坐騎,楊毅俯首相迎,“此番前來,公主再三交代,讓末將務(wù)必要請夫人到京師一敘。還夫人早些上馬。”
寶珠連連搖頭,輕聲說道:“奴家不過是一個鄉(xiāng)野婦人,你們公主請我何用,只怕會污了京師的寶殿。”
“夫人是秦昀列侯之母,怎能說是鄉(xiāng)野夫人呢?請夫人上馬吧。”楊毅再次請道。
輕嘆口氣,寶珠無奈的閉上眼睛,踩著楊毅的手掌,登上了馬背。
牽馬在前,楊毅正要離開,寶珠在馬上指著花長老手上的月華軟劍說道:“那是華姑娘的物件,還請這位妹妹還于我。”
楊毅得聞此言,目光一凜,回頭笑道:“夫人不必?fù)?dān)心,花長老只是暫時耍玩而已,待華先生醒了,自然會親手交還給她的。還有末將要勸夫人一句,若是夫人有什么不該有的想法,末將便只能用強(qiáng),以保證將夫人完好的帶回京師去。”
天來一劍,睥睨萬物。
“你能帶的走嗎!”
聽著聲音,眾人只瞧見了一道白光,再看時馬上的寶珠夫人,已經(jīng)綁縛著的華姑娘都沒了蹤影。
取而帶之的一位麻衣的劍士。
此時的劍大師,不再是空手無物,而是拿著一柄木鞘的長劍,站在楊毅的坐騎之上。至于寶珠和華姑娘,則與一七八歲的小丫頭站在一起。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便輕取了兩人,所是殺人的話,又有誰能阻擋,眾人皆是一陣發(fā)汗。
看見楊毅手上拿的五龍膽,劍大師從馬背上躍下,問道:“五龍膽?這么說你是江流的徒弟了。”
別人有不認(rèn)識劍大師的,可是楊毅卻已經(jīng)猜出了他的身份,恭敬的答道:“回前輩的話,晚輩一十二年前拜入師尊門下,學(xué)得的確是大戰(zhàn)槍。”
“哼,我只問你是不是江流的徒弟,你回答那么多做何!江流就一手使槍的本事,除了大戰(zhàn)槍難道還能教你別的不成!實(shí)在是啰嗦。”即便是江少陽,劍大師都敢當(dāng)面罵他,何況教訓(xùn)他的一個徒弟。
被劍大師教訓(xùn),楊毅不敢不悅,只能笑著接受。而他的心里,與臉上笑容正好相反,可謂要多苦就有多苦。
完了!這位一到,寶珠夫人是肯定帶不走了!公主明明封了去萬山郡的消息,怎么就被他給聽著信,趕了過來!!
劍大師北上在萬山郡,為了防備他,玲瓏公主特意斷了萬山郡的消息,保管劍大師不會知道湖陽郡內(nèi)的動靜。可是千算萬算,沒料到劍大師會直接碰到靈人百眾,從那一批玲瓏公主封不住的人口中得知的。
楊毅正在苦惱只是,就聽著身邊一聲慘叫,他暗道不好,扭頭一看果然是花長老雙手筋脈被斷,臉色發(fā)青。
伸掌虛握,掉在地上的月華軟劍自飛到劉亭長手上,劉亭長將劍拋給徒兒梅子,向哀號不已的花長老說道:“毒姑你成名在我之前,算是個前輩,可是你未免太過托大,竟敢手拿著劍向我下毒,如此的膽量,只怕江流也無。我斷了你九分的手筋,日后吃飯穿衣都是無礙,但是想要下毒害人,就無現(xiàn)在這般精細(xì)了。”
讓楊毅幫忙在雙手上灑好傷藥,花長老十分怨恨的盯著劍大師,怨毒的說道:“你最好現(xiàn)在就將我殺了,不然等我去骷僵山請來師父,必......”
狠話未說到一半,憑空就起了一道劍光,真的現(xiàn)在就將花長老給殺了。
看著花長老瞪大了雙眼,滿是驚駭?shù)拿婵祝瑮钜阈闹邪档溃ù蠊媚阏媸亲魉溃膊磺魄茖γ媸鞘裁慈耍谒媲胺攀裁春菰挘@豈不是尋死嗎!!
放出劍氣殺了花長老,劉亭長指指和梅子站在一起的寶珠她們,問楊毅道:“我現(xiàn)在能帶他們走了嗎?”
剛剛花長老就是因?yàn)槎嘧欤呀?jīng)去了閻王爺那,楊毅當(dāng)然是趕緊點(diǎn)頭,在這時候自己縱使還剩下數(shù)萬匪兵,也攔不住自己師父口中的強(qiáng)敵!
寶珠在梅子的幫忙下,替華姑娘解開繩子,輕聲對過來的劉亭長說道:“洪玄奇將軍還在那人的鼎里,請兄長幫忙搭救。”
回頭瞧見了大鼎,劉亭長應(yīng)道:“妹子不用客氣,你與梅子在這稍等,我自救他出來。”
眾人之中的無生老祖,在劉亭長出來之后,就一直沒有說話。雖然劉亭長并非先天,可是從楊毅的口中,無生老祖還是聽出了端倪,就是這樣一個沒有先天境界的人,隱隱卻可與先天匹敵。
人老成精的無生老祖,在這般強(qiáng)人的面前,自然是樂得沉默。
不過事情要來,躲都躲不了,劉亭長徑直朝無生老祖走來,指著鼎中半死的洪玄奇,詢問道:“這人能讓給我嗎?”
說是詢問,但無生老祖知道,只要自己說不,劉亭長肯定會動手來搶,而不是轉(zhuǎn)身就走。要說打的話,剛剛看了劉亭長的幾下手段,無生老祖心中還真沒有底氣,可是要說不打,白白放走了壽元,不啻于是割了無生老祖的肉,也是不行。
就在他兩難之時,楊毅開口說道:“劍大師想保洪玄奇,這于理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