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成就先天
- 仙宦
- 妖爵
- 5108字
- 2020-01-17 14:57:21
從袖子中滑落一把短劍,舒白生勸道:“屬下這把剔骨劍鋒利無比,尋常的兵器一觸即斷,打斗起來難免會傷了小姐,所以小姐你還是自己讓開的好。”
“你勿用多言!若不是你這人在其中挑三挑四,我們一家也不會散了。”一邊是母親,一邊是父親,秦如玉將更多的恨意,都加注在舒白生身上。
事到如此,舒白生知道是勸不動秦如玉了,剔骨劍反握在手,說道:“既然小姐你不懼,屬下也唯有得罪了。今日就讓屬下見識一下聞名天下的明玉拳,看看小姐是否已經青出于藍能勝過我這個老師。”
“哼,我武學之拳譜,文學之古人,與你何干!閑話少說,來戰吧!!”
秦如玉反譏的話雖然顯得有些小家子氣,可也不算是狡辯。這些年來舒白生雖然掛著東院西席的名頭,可是在文武二道上,都未曾教過秦如玉什么。
雙手握拳,一前一后的平架著,秦如玉學武的年月雖短,可她生來就是個武道天才。僅僅是靠著古舊拳譜,再加上靈人百眾的切磋印證,竟正的給她學全了明玉拳,現在所缺的不過只是內力而已。
不過對手是舒白生,她并不能討到好處。
舒白生自幼習武,到今時今日他的內力與甲子高手相差已經不是太大,況且其曾經在江湖中行走多年,對敵的經驗十分豐富,遠非秦如玉所能比的。
剔骨劍在手,舒白生使出來的招式并非劍招,而是匕首近身短刺的打法,十分的毒辣,與秦如玉剛猛的明玉拳一比,頓時就落于下乘。
可是是下乘打法,但是靠著舒白生的經驗,以及剔骨劍的鋒利,還是打得秦如玉節節避讓。
明玉拳原本就是直來直往的拳法,現在秦如玉一讓,就已經失了拳意,在舒白生的劍下顯得愈發的吃力,一個不慎,手臂上都被開出道口子。
傷了秦如玉,舒白生總不會逼得太緊,收劍說道:“今日你父親算盡了一切,就算小姐你能打過我,難道便能救了佛爺嗎?況且現在小姐你無兵器在手,是斗不過我的,何苦非要阻攔呢。”
“有些事是不能考慮的那么仔細的,若是將所有的事情都像買賣般算的一清二楚,哪還是家嗎!我已經說過,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休想過去!!”
秦如玉斬釘截鐵的說道,無一絲商量的余地。
微微搖頭,舒白生剔骨劍一凜,如蝎子抖尾一般刺向秦如玉,勢必要先見她拿下。
肉掌敵不過刀刃,秦如玉卻不肯再讓,雙拳做日月,以星斗墜地般的力道迎上舒白生,這雙拳要是打結實了,只要不是先天境界的高手,大約都得一命嗚呼。
只是可惜再重的拳,都要打到人才有用,舒白生刁鉆的剔骨劍,像蝎尾,又像毒蛇,早在秦如玉拳風才到之時,就已經叮在其手腕上。手腕被劍鋒所叮,拳頭自然也就打不出去,秦如玉臨時變招,收拳改用肘子反退,也不管剔骨劍鋒利,竟是個玉石俱焚的打法!
見到秦如玉如此的剛烈,真的是死而不退,舒白生心中一驚,便想著要撤招。可是這位如玉小姐的武藝與自己相差不多,若是無剔骨劍,自己二人的勝負都還在五五之數,此刻若是自己首先撤招,定然會被其擊中,以明玉拳的力道,自己就算不死也差不了多少。
“罷了,此刻我也無路可退!斷小姐一臂,總好過自己送命!”
心中念頭一閃便至,舒白生已經打定主意,不管什么小姐還是少爺的,總是無自己的性命要緊,剔骨劍不收反進,便要斷了秦如玉一臂!
嗚嗚嗚!!!!
此時天際,一陣嗡嗡顫抖之音,立刻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
“何人敢傷我姐!!”
其聲轟鳴,直接就將舒白生震得五臟移位,耳目流血的連退數步,仍止不住力道,撲通坐在地上。
在場如此多的人,聽了這么一聲暴喝,公主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抬頭上望,心中念道:“卻把他給忘了!”
須發無風自起,眾人都有些遺忘的秦臨浮立在高臺之上,身后紅云滾滾,鼓樂飄飄,猶如真仙落地,睥睨傲世!
如此的氣勢,如此的異象!
一點紅塵落,了世無先天,若得無上果,云音則為相!
此番云音寶相臨頭,滾滾的紅云便是明證,秦臨已晉先天!!!!
“怎么可能!他只有十歲,不管是內功、外功還是靈人,都無可能成就先天的!”
在秦臨面前,公主第一次顯出驚訝的表情,敢說事無遺漏的她,此刻再也保持不住那顆平常心。
不單單是公主一人,所有知道云音寶相的人,都是驚駭萬分。十歲成就先天,完全就是不可能之事。區區十歲,外功筋骨未到頂峰,內功經脈更是未長的全,絕無可能忽然就成了先天。
可是縱使人們再怎么驚訝,再怎么不相信,秦臨身后的云音寶相,以及他一聲震倒舒白生,都已經將事情說了清楚。
他,就是先天!
虛空踏步,秦臨朝外一步,如踩著云朵一般,輕輕落在秦如玉身前,伸手一點她臂上的傷口,就見血液倒流,皮肉轉眼就恢復了原狀。
“這怎么弄的?如何成為先天的?”秦如玉知道弟弟的底細,雖然有一口先天之氣存在,可那玩意秦臨控制不了,關鍵時候拼命放出來,也是同歸于盡的局面,絕對不會有現在這般功效。
微微一笑,秦臨輕聲說道:“此事一會我再和你細說。”
醫治好姐姐的傷勢,秦臨轉身行到舒白生面前,虛抬手掌,遙遙將其給托了起來,“舒先生你兄妹二人,在名義上怎么樣都是我姐弟的教習先生,我本不該對你動武的。可是剛剛那樣情況,秦臨我若不出手,只怕后果會更加嚴重,所以還請舒先生不要見怪。”
有云音寶相臨身的秦臨,在舒白生眼中已經完全不再是個孩子,境界的差距,讓他愣著沒有說話。
略過舒白生,秦臨又一步一步走到父親秦易將面前,伸手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佛爺,問道:“如果我要帶佛爺離開,不知道父親你準允嗎?”
這一切來的太快,半點都不在計劃之中,秦易將面對著這個剛剛只是出聲就能震傷舒白生的兒子,心中縱然是萬分不允,可也唯有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把托起佛爺,帶著秦如玉母女二人走了。
行過公主身邊的時候,秦臨特意停下腳步,看了公主一會,說道:“秦夫人今日說好是不會來的,這其中應該是你動的手腳吧。”
“秦公子為什么會有如此猜測,本宮只是來觀禮,見證公子你認祖歸宗的。”公主眨著眼睛,很是無辜的說道。
神秘一笑,秦臨說道:“是不是你做的我無所謂,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公主你不必放在心上。狗子,你來背著佛爺,我們走吧。”
將佛爺放在狗子背上,秦臨數人朝湖陽城方向走去,有這么一位新晉先天的威懾,秦易將沒有阻攔。
行了不遠,幾人就上了秦夫人的寬大馬車,由狗子駕車,在秦臨的吩咐下特意慢步而去。
離開了高臺周圍,大訓的禁制距離有限,佛爺的境界恢復過來,雖然已經無力再戰,可是總算是幽幽轉醒,呼吸開始便的均勻。
“老弟你還愣著干啥,趕快幫佛爺療傷呀!”見到佛爺轉醒,秦如玉也沒心思去問先天境界的事情,一個勁的催促秦臨替佛爺療傷。
車內無其它人,秦臨原本微笑的面容立即就變作苦笑,搖搖頭說道:“我幫不了佛爺。”
“怎么會呢!你剛剛不是輕輕一點,就替玉兒醫治好手臂上的傷口嘛!要是秦臨你還怨我昨日的刁難,那我甘愿向你賠罪,只求你能治好佛伯。”坐在車中,秦夫人作勢欲跪,佛爺現在是她僅剩的兩個親人,別說是下跪了,只要是有人能治好佛伯,要她的性命都成。
扶起秦夫人,并且躲過老姐的拳頭,秦臨無奈的解釋道:“不是我不肯幫,是我真的沒這個能力。我那先天境界,其實是半真半假,用來唬人的,實在做不得用處。”
一把拽著秦臨的衣裳,秦如玉驚問道:“唬人的?你從高臺躍下,一聲震倒舒白生是真是假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替我醫好傷口的事是實打實的,怎么唬!今天你要不說出個道道來,就甭想有個好。”
指著老姐的手,秦臨說道:“我要真是先天,還能被你這樣揪著不放,早就避開了。剛剛那些事,都是高臺上古怪天地之氣的功勞,和我沒什么關系,這其中的事情,等我們安全了再詳細說給你聽。老姐你也不想想,要是我不是假的,怎么可能放過舒白生,早就揍他個半身不遂了,還有那背后使壞的百靈公主,如果我真是先天,當場就給她兩耳光子,何必還要故弄玄虛的裝X出來。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就是為了逃命的。你要還不信,就問佛爺看看,別人瞧不出我這個先天的真假,佛爺肯定能看出來。”
佛爺先雙臂齊斷,一身的境界都在護著性命,但是眼力還是有的,他點點頭,示意秦臨說的是真的。
“呃,鬧個半天你居然是個李鬼,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既然秦臨這個先天是假的,一打就得露餡,現在雖然逃了出來,可也不能算是安穩了,還得打算打算才行。
秦臨聳聳肩,擺手說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你我說了都不算,得你娘說。”
秦夫人經營湖陽城許久,肯定還有些勢力,是不是要逃?逃向那里?如何逃?由她來安排的確是最好的。
鹽湖旁的寶日亭,被鬼閻王和佛爺先手兩砸,已經塌了一半,而此刻秦易將的心,正和這寶日亭差不多。
這一番計劃,秦易將布置了很久,自問是天衣無縫。現實假借秦臨認祖歸宗,暗中布置大訓所需的引幡,再以北方之事,順帶脅迫秦臨順從自己意思進府,如此一來為了秦府的傳承,佛爺就不得不出手,落于自己的算計。
而事情也正想他所預料的一樣,雖不知道夫人最后為何沒有讓佛爺動手,可是只要他來了,便已經足夠。
在大訓的威力之下,天地之氣不受先天御使,讓佛爺的先天境界化作無物,再由鬼閻王擊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計劃之中的,直到高臺上的那聲暴后,顯出了云音寶相,才讓事情峰回路轉,完全不是自己所要的結果。
“我要殺一個外人,女兒阻我!我得了大訓,兒子卻成了先天,也是阻我!!我究竟做錯了什么!”
心中在大聲的質問老天,秦易將看著一切就這么被改變,只是以為秦臨成了先天,一位在大訓之下,仍然可以御使天地之氣的先天高手!
舒白生看著老友瑟瑟發抖的身體,知道他在這功敗垂成的時候,遭受了多大的打擊,上前勸道:“事情也不算完全的敗了,佛爺斷了雙臂,生死未知,就算是活過來,只怕也保不住先天的境界。而且不管日后怎么樣,公子都是認祖歸宗的秦府之人,今日成就先天,對府中而言總是一件好事。況且北面之事,定已經成了,接下來就可揮師萬山郡,府中、朝廷以及向家的三足鼎立之勢頓成。”
相比于天下大事,今日放跑了佛爺倒也不算什么,秦易將念起了北面神機軍之事,總算是安靜下來,正準備吩咐舒白生去做善后之事。
就在此時一匹快馬飛奔而來,馬匹腹下生鱗,頭上長角,正是日行千里的角麟馬。騎馬之人風塵仆仆,一臉的勞頓,身著軍中甲胄,顧不得馬前之人,沖撞而來。于秦易將身后躍出二人,一人拉著一只馬腿,硬是讓角麟馬立頓下來。
馬上兵士翻滾落地,高舉著戰報,說道:“木鎮城破,洪將軍重傷!神機軍危矣!”
猛的聽到此噩耗,秦易將再也受不了這連番的打擊,嘔出一口鮮血,眼前漆黑,暈倒在地。
望著暈厥的秦易將,以及眾多慌忙的人們,公主如愿的笑了,擺手招呼李子道:“我們走吧,這湖陽已亂,我心已安。”
木鎮城外,離華姑娘她們離開,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可是老阿卻覺得過了許久。
亭里力獵戶,都是身帶匕首的,現在都已經掏了出來,也分出來三把給老阿他們。匪兵們有馬,自己如此多人,絕對是逃不了多遠的,干脆大伙圍成了一個圈,將婦孺護在里面。
“老爺子,你使過刀?”
大頭就站在老阿身邊,見他拿刀的姿勢像個老手,便有一問。
老阿的確是使過刀,只是個大頭想的有些不一樣罷了。自小進宮的老阿,年過半百才發跡的,之前在宮里什么都做過,曾在御膳房打過幾年的下手,使的廚子刀。但是現在為了給自己壯膽,老阿不去想廚子的事,只是說:“使過,十幾個連殺帶扒皮也就一個滴漏的工夫。”
聽老阿說的大,大頭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只當他真是宮里的侍衛出身。
“那一會可得勞老爺子照顧了。也不知道亭長叔的名頭好不好用,最好是碰見個有見識的,若是碰見個什么都.....”
人落下風頭,真就是怕什么來什么,大頭話還沒說完,就見著在黑暗中出來兩個山匪。
兩個山匪拿的都是大刀,刃口多有破損,沾染了不少的鮮血,看其模樣就是個嘍啰,沒什么見識的。
倆嘍啰見到靠山亭如此多人,而且手上都拿著匕首,也是一愣,暗中也在腹誹。
“真是倒了鬼霉了!好不容易捱到現在,沒排上去沖鋒,溜號跑了出來,就想平安無事的等到明早再回去,咋就碰見人了!而且還是有家伙的!”
靠山亭有三十多戶人,精壯漢子二十來個,人人一把匕首,還有張著弓箭的,只是這兩個嘍啰,還真不夠看。
“呃....老三呀,我看前面也沒什么人了,不如我倆回去吧。”一嘍啰在睜著眼睛瞎說。
而另一個嘍啰也在瞎答應,“嗯,是沒人,黑洞洞的,還是回去睡覺的好。”
這一唱一和的,兩個嘍啰竟然真的立馬轉身,好似沒瞧見靠山亭眾人似的,直接就往回走。待其消失在夜幕之中,大伙才送了口氣。
原來只是虛驚一場,這是倆耗子膽的山匪。
可是就在眾人以為無事的時候,卻聽著兩聲慘叫傳來。
“啊!”“啊!”
隨著慘叫,還有粗壯的聲音在罵罵咧咧。
“你娘的,俺鐵熊生平最恨的就是臨陣脫逃的人,被俺撞上算你倆小子走了背子!小的們,替俺把他倆的頭割下來,一會找找是那個寨子的!”
聲音越來越近,一個身材魁梧,一臉胡須的匪首鐵熊出現在眾人眼前。正在滴血的一雙大板斧,明確的告訴大伙,他是一個要殺人的山匪。
大伙看到了鐵熊,他自然也看到了眾人,將一雙板斧相互一拍,鐵熊樂道:“老李不準俺在城里做買賣,沒想到被俺在這碰見一筆,來來來,小的們給俺把這些人給圍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