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難逃
- 仙宦
- 妖爵
- 5146字
- 2020-01-17 14:57:21
“大約是因為我生的帥,所以容易引人幫忙的?!狈凑荒苷娴幕卮鸸鞯膯栴},秦臨干脆的笑談道。
抿嘴微笑,公主說道:“或許是這個原因吧。一會秦小姐就要來了,我還是離秦公子遠些,免得又要接幾招明玉拳?!?
望著獨身下樓,尋了個桌子坐下,點了些茶點的公主,秦臨眉頭微皺。每次與這個女子見面,他總是有些心驚肉跳,卻弄不清是何原因,或許是因為其背后所代表的朝廷。
“公子,你挑一個喜歡的吧,”幾個丫鬟托著玉佩、寶帶等腰飾要給秦臨換上。
穿上朝服,要佩玉佩寶,這是自古的規矩,秦臨也是知道的,不過他今日不打算帶這些,而是拿出早預備好的寶玉?!敖o我佩上這個?!?
寶玉是隨秦臨一道穿越而來,自然是覺得親切。
丫鬟依言給公子佩上,整理好一切,秦如玉便就到了。下了馬車,秦如玉小跑就進了客棧,瞧見秦臨穿著候服,眼前同樣是一亮。
“不錯,不錯,甚有小侯爺的模樣。走吧,姐姐我先帶你去鹽湖看看。”
此時時候還早,各家店鋪也開張而已,但是姐姐有命,秦臨也無話好說,同狗子一道便上了馬車,直去鹽湖。
公子已經打扮好,去了鹽湖,丫鬟們自然也都離了悅來客棧。公主一邊喝著茶,一邊靜靜的瞧著一切,嘴角帶著微笑,讓人弄不懂她在想著什么。
客棧外的人群熙攘之中,李子擠了進來,將一張字條遞給公主,稟報道:“前后共有三封飛信來湖陽城,皆被關長老給劫了下來,其中說的都是一樣,全是‘神機軍危矣,速援’,看來楊中郎那里已經事成,公主您可以放心了?!?
淡淡的看來字條一樣,公主將其抵還給李子,說道:“我從來都未擔心過東北的事情。有諸多人相助,楊毅若還不能成事,豈不是一個草包,當初我又怎會派他去呢。一會你傳信一封,告訴他務必將無生老祖留下,也得保住洪玄奇的性命,我這里自有涌出?!?
“是,小的知道了。只是公主您答應替那無生老祖隱瞞行蹤,此事萬一被宗王知道,只怕他老人家對公主會多有怪罪。”李子憂心的提醒道。
江少陽是皇室宗主,京師之人一般提起這位京師槍王,都稱呼其為宗王。他曾經千里追殺過無生老祖,結果卻被其跑了。此番公主能說動無生老祖出山幫忙,三成是因為洪玄奇所練化血功的緣故,而剩下的七成就是來自江少陽的威脅,若是無公主幫忙隱藏行蹤,難免又會被其追殺。
公主說道:“這事不用擔心。天下的事情沒幾件能瞞得住宗王爺的,此次無生老祖出山,他大約早已經知道,不然也不會特意將五龍膽賜予楊毅使用,便是要以這兵器鎮住無生老祖。你現在去給關長老傳話,今日觀禮他就不用去處,讓他扼守住要道,若是在秦小公子認祖歸宗之前,有東北來的快馬前來,便盡數誅殺,絕不能放進一人!”
謀算了許久,公主就是為了斬去秦府雙翅,現在東北之事已了,就差認祖歸宗時的大事了,公主決不允許有人在這關鍵時候壞了好事。
秦府西院,大羽樓。
早早的秦易將也換上候服,平舉著雙手,由下人再替他掛腰佩。
“小姐已經去接公子了,以她的性子,大約是會先去鹽湖的。”舒白生在一旁想秦易將說著城中事情。
秦易將點點頭,說道:“每年開湖,玉兒都會早去的,那向家的小子可有隨她一起去?”
“早時向勝特意去等了小姐,打算與小姐一道去鹽湖,可是卻被小姐三拳給打了下來,又討了個沒趣?!闭f起這對秦如玉一心一意,死纏著不放的向勝,舒白生也是多有笑意,但他話鋒一轉,又說起了東院之事:“不過東院那邊到現在也無什么動靜,既沒更衣,也未備馬,只怕夫人今年又不會去鹽湖了?!?
戴好了腰飾,秦易將擺手讓丫鬟們都退下,“今時不同往日,淑嫻大約是會去的。這些年來我做了不少動作,已經將她逼到了極處,她無理由還能忍的下去。況且就算今日淑嫻不來,也會派佛爺來的,這便足以。你那處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吧?”
“已經照著秦兄吩咐去做了,絕對萬無一失?!?
舒白生做事歷來都十分穩妥,秦易將很是放心,二人出了大羽樓,也往鹽湖去了。
天色漆黑,左將軍帶著寶珠夫人及靠山亭一干人從木鎮城后逃去。
身后的喊殺聲初時震天,而后漸漸就小了,左將軍不知道這是因為離的遠了,還是因為弟兄們已經遭了難。
僅尋出來的兩匹馬,一匹給了昏迷不醒的洪玄奇,一匹給了寶珠,眾人皆是步行,速度也快不了多少。
左將軍之前挨了無生老祖一鼎,雖然暫時無生命之憂,可是卻也受了傷。逃難之時一口氣血上涌,左將軍怕寶珠夫人見了掛念,硬是強吞了下去,眼前昏昏沉沉的,于黑暗中什么也瞧不清楚。
自己心里明白,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左將軍叫住華姑娘,商議道:“追兵隨時會來,我們如此速度,難免會被其追上,得想個法子才行?”
華姑娘早就瞧出形勢不妙,但她也無什么好的注意:“這里只有兩匹馬,讓夫人和洪將軍騎馬走吧,前路漫漫,一個昏迷重傷,一個是柔弱女子,實在讓人不放心,便是不被匪軍追上,遇見個心懷不軌之人也是個問題。”
“要不這樣,你與夫人騎一馬,從小路走;我與將軍騎一馬,走大路,也能引開些追兵?!弊髮④妼こ鰜淼膬善ヱR,都是軍中的好馬,乘二人無什么問題。
華姑娘一聽,也覺得這是個辦法,可是看到身后的眾多靠山亭鄉親,不由問道:“那這些人該怎么辦呢?”
此時情況危機,左將軍也顧不上許多,唯有說道:“事無周全,只能舍了。華先生你想來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這些鄉親非比尋常,盡數都是劍大師的親族,大半都是一個爺爺傳下來的。若是我們真將其舍了,只怕日后劍大師那不好交代。”相比于在此被匪軍追上,死在亂軍之中,華姑娘更怕惹怒了劍大師,那樣不但是自己一人身死而已,便是湖陽城的兄長也有危險,怕是秦易將都保他不住。
左將軍護衛靠山亭,是知道劍大師之事的,“為了將軍和夫人,我也管不了這么多了!反正我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算的惹怒了劍大師,死也就死我一人!華先生你要不愿去,那我一人自領二騎從小路走。”
“也罷,現在的確管不了許多,將軍稍等,待我交代幾句,或可保這些鄉親無事。”
華姑娘一狠心,現在的確只能舍了這些鄉親才行,找來太監老阿,她交代道:“你是個有經歷的人,想必也見著目前的情況了,寶珠夫人非得輕裝而行不可。不知道你可有膽子留下?”
老阿活了這么大歲數,瞧見過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剛剛見華姑娘在與左將軍低聲說話,就已經猜出了此事。當下也不懼怕,直言說道:“老奴我雖多瞧不起商家,可是既然歸了公子手下,為人奴仆,自當為夫人抵命,此事有何好懼的?!?
“你無懼正好,我有一事囑托給你,或有五成機會你等還可活命。匪軍勢大,你們無馬,被追上只能是遲早的事情。待見到匪軍后,千萬不可慌張,定要尋個高頭大馬,似是領頭之人的山匪說話。到時候只要將劍大師之名報出來,若是那人有些見識,自后不管如何對待你們,必然不敢傷你們性命?!?
華姑娘懼怕劍大師,山匪中自然也有人懼怕,只要能尋到這樣的人,就不怕鄉親不能活命。
交代了幾句,華姑娘與左將軍翻身就上了馬,道一聲駕,便策馬遠去。
兩馬此去,眾人多有驚異,倆小太監便央求著老阿說道:“公公,那將軍怎的走了?可不能走呀,若是來了賊人,豈不是要我們的小命?。 ?
“是呀公公,莫非那將軍準備拿我們做引子,拖延住賊人!我的命怎么就如此的賤呢!”
啪啪!
抬手就給了兩巴掌,公公怨這兩小子糊涂,首先就亂了陣腳。
果然在聽了小太監的言語,靠山亭的鄉親中也多有議論,老阿終究是個外人,能打兩小太監,卻打不得靠山亭的鄉親,場面近乎失控。
打不得,卻有人能罵得,大頭聽著大伙說話越來越離譜,已然要罵到秦臨母子頭上,急忙大吼道:“吵什么吵!忘了自己是哪的人了!咱靠山亭向來都是一條心,亭長叔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我們,要照顧好秦臨娘倆,難道你們都忘了嗎??!咱大頭沒讀過書,見識少,不知道今天那些軍爺怎么就敗了,可咱知道亭子叔是長輩,是咱們亭子唯一有能耐的,大伙不聽他的,還能去聽誰的!這還沒怎么呢,就如此吵吵,要是賊人真的來了,一個個還不得尿了??!而且我瞧這事也沒到要命的地步,剛才女先生與老阿大爺說了不少的話,大約就是保命的事。對不,老阿大爺?”
有大頭鎮住的眾人,老阿總算是能說上話了,“有劍大師,也就是你們亭子的名聲在,賊人是無膽殺人的,大伙盡可放心?!?
知道劍大師名字的人,當然是不敢殺人,可就怕來的是小嘍啰,什么都不知道便要動手。不過這些擔心,老阿不至于傻到說出來。
有著此話,以及大頭先前的數落,靠山亭眾人總算是安靜下來,相互扶持著繼續在夜幕中趕路,誰也不知道賊人會什么時候再來。
騎馬奔馳,左將軍的速度頓時快了起來,再過不遠就能進了湖廣道,只要能到了那里,有驛兵相互,大約要安全些,最不濟也能爭取些時間。
馬匹的顛簸之下,洪玄奇身上的幾處大傷口根本沒有結竭的可能,正在不斷的朝外流淌著鮮血,染紅了馬鞍。左將軍心中萬分著急,可也沒有辦法,若是停下來緩慢趕路,被匪兵追上更糟糕。只盼著能早點上了湖廣道,以馬車載著將軍前行,大約會好些。
可惜事與愿違,心中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
“真想不到,神機軍不但神機器威武,諸位將軍也都是個好漢。挨了老祖一鼎,卻不趕快找地方療傷,卻要搶了洪玄奇出來,實在是讓人欽佩?!?
楊毅一馬當先,身旁跟著數騎,竟早已經趕到了左將軍前面??磥硭跓o生老祖殺進城后,便立即策馬繞路來此,就是為了攔截逃竄之人。
拔出腰間大刀,左將軍立馬橫刀,滿臉戒備的看著楊毅,問道:“多說無用,本將又輸了一陣,落在你的算計里,今日也不打算活命了!想要我家將軍性命,就踏著我的尸體過吧!!”
楊毅坐在馬上,說道:“要搶你家將軍的是無生老祖,我卻無此興趣,反正依著洪玄奇此人的性格,即便是打死他,也斷然不會說出神機器的秘密,搶來何用?有一事你若肯回答我,我甚至可以直接放你與你家將軍過去。”
“呸,做你夢去吧!即便你真的說話算話,放我過去,等將軍醒來,知道我將夫人行蹤說與你聽,只怕也是生不如死!”不待楊毅提出問題,左將軍便已經猜到,斷然拒接。
臉上笑容不改,楊毅繼續努力道:“你也不用如此著急回答,再考慮一番也好。命只有一頭,是自己的,為你想想,也為洪將軍想想,你何必非得這般硬氣呢。這個天下,強者為尊,誰也不差與誰,干嘛死盯著湖陽秦府一家,為了個女人送了性命,這值嗎?要不你干脆歸順朝廷,我楊毅定保你個高官厚祿如何?”
緊握大刀,左將軍忽然笑了,“讓我說出夫人下落,也并非不可以,只要你也答應我一事,我親手替你將夫人擒來都行!”
“何事請講,我楊毅無有不允。”一聽左將軍肯松口,楊毅趕緊應道。
“其實我要求的事情也簡單,只要你肯拿京師那位玲瓏公主的頭來,我自然就會告訴你夫人的下落!哈哈哈哈?。 ?
左將軍放肆的笑聲,在這空曠地上回蕩,激揚澎湃。
聽了此戲耍之言,楊毅心頭火氣,一舉五龍膽,喝到:“逆賊無狀!敢戲弄于我!待我槍挑了你,看你如何還能笑出聲來!”
一抖五龍膽,楊毅策馬來襲,鋒利的槍尖相隔遠遠,卻好像已經刺進了左將軍胸膛一般。
怕打斗傷了洪玄奇,左將軍急忙翻身下面,低聲對昏迷不醒的洪玄奇說道:“將軍,末將無能,先去一步也?。?!”
左將軍逼開胸中淤血,真氣滾滾,卻是已經在消耗生命,拼死一戰楊毅大戰槍。
刀繞周身,左將軍第一次將刀使得如此威風,武藝在此生命的最后時刻,在拼死之時,竟有了突破。刀法大成,或可一戰楊毅!
“鎮江潑風刀?哼,不過只是此三流刀法,便是現在鎮江老海幫的幫主,也受不了我三槍,你又有何能耐!”
左將軍一身所學的鎮江潑風刀,在江湖上的確不算是什么一流武藝。自開創到現在,也有數百年的歷史了,不用說是先天高手,便是有名的豪俠也未出過一位,左將軍怕是現在學鎮江潑風刀的人中武藝最好的了。
口中含血,左將軍大聲說道:“大戰槍多先天,卻不是你楊毅是先天!我能不能接你三槍,斗過就知道!接招吧??!”
潑風刀,潑風刀,一把刀使開,便是要想四處撒潑的狂風一般,這才算是得了其中真味。左將軍沉浸此刀法甚久,早已經到了潑水不進的地步,此時在夜中使來,刀面上的泛光呼呼而起,耀人雙目。
大戰槍·借馬勢!
身在馬上,楊毅有意一招斃敵,自然就使出了大戰槍威力最大的一招,不管左將軍刀使的有多快,刀風多么呼嘯,照樣是迅猛的一槍,挾帶人馬二力,毫無路數的直捅過去。
鐺??!
無什么過多的聲音,只是一聲脆響,勝負立判!左將軍已經被五龍膽捅穿了心肺,生機了了。
“一招都受不住,還敢言戰,死則不冤!”
“呵呵呵,我輸了嗎?”持刀在前,左將軍冷笑著說道,普通的軍中大刀,本是擋在五龍膽之前,可是卻未經住五龍膽之利,被直接連人帶刀捅出個眼來。
左將軍說完此話,面帶笑容,已然是沒了呼吸。
似乎是被左將軍最后一句話給激怒了,楊毅一抖五龍膽,對著卸下來的尸體說道:“莫以為我只是仗著兵器鋒利而已,若是尋常兵器,即便這下被你擋住,我有胯下一馬,接下來數招.....唔?”
正在楊毅向尸體分辯之時,胯下忽然一陣松塌,一匹大馬頓時被分做無數塊,四散開了,竟然已經被人給殺了,只是因為刀法太快,再加上楊毅一招得手便收了馬勢,所以整匹馬還能保持原有形狀一會。
癱坐在血水之中,望著左將軍在慢慢變冷的尸體,楊毅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勝了,還是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