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繭而出

白羽寒理解卡羚的憤怒與鄙夷，只是有些事是無法避免的。

“安排白志超當獵人歷練當然是我哥的安排，只有你們的相遇是個意外，卡羚三人組更是無法安排的。其實如果刻意地安排，反達不到預想的結果。卡羚三人組如果說是安排，只能說是命運的安排吧。”

“師父什么時候也信命了。”卡羚口里說著，思緒卻回到了三年前。

那年的偶遇，還猶如就在眼前。卡羚那年剛出道沒多久，接了個保護村鎮的任務，原以為很輕松簡單的任務，卻意外地陷入苦戰。或許連年的饑荒讓盜賊數量過于龐大，一個小小的村鎮竟引來三十多個實力不俗的盜賊的侵擾，卡羚臨時抓差的劍士不一會就倒下沒有戰斗力了，只有靠卡羚憑自己靈巧的身法苦苦支持了。

雖然打倒了二十個盜賊，可卡羚的體力也不行，剛躲過三把大劍的合擊，后面一把蛇劍已經偷偷瞄準她的后背。這一擊就把能卡羚好不容易搶來的任務擊碎了。卡羚已經感覺到了，但身體已經跟不上自己的反應了，只能盡可能地躲避要害，讓自己不會一擊就倒下。

一把大劍化解了卡羚的職業危機，而蛇劍已經被擊得粉碎了。

卡羚喘息未定，轉頭看去卻是一個青春正年少的少年，劍眉星目寬厚的肩膀，高高大大的個子，一下子就讓卡羚有了信任感。當然，盜賊并不因為有外人插手就善罷甘休了，即使少年人顯示了實力，在最初的震驚之后，依然躍躍欲試地圍了上來。

“那么多人圍攻一個女孩子，太不要臉了吧！”少年人厲聲喝道：“即使她是個獵人，你們這樣也太過分了。趕緊走吧，放你們一條生路！”

幾句話當然打動不了盜賊們，只是當那個慢條斯理地跟上來的魔法師，搞了個高級魔法顯示給所有人時，盜賊們立刻快速消失了。畢竟面對一個高等級魔法師加上高階劍士，沒必要浪費自己的生命了。

“我叫白志超，他是諾林。盜賊們打跑了，很高興能幫上忙。”白志超初次上場還是很陽光的，誰料想后來還越來越沉悶了：“你的同伴應該沒事，讓諾林治療一下就可以了。”

“哦太好，我這里正好缺個魔法師，嗯，有個高等級劍士也不錯。”卡羚看著同伴在諾林的治療下蘇醒過來了：“那些盜賊嘛，其實沒有你們，要不了多久我一個人也搞定了。不過還是謝謝啦！”

卡羚的一句話，就輕松搞定了卡羚三人組。

“卡羚在想什么呢。我們也該走了，跟他們去會個面。”師父打斷了卡羚的美好回憶。經歷過三年多風雨的卡羚三人組，竟然今天莫名地以一個荒唐的方式結束了。什么王子公主的，簡直是令人惱怒，卡羚對這種現實有些深惡痛絕了。

“卡羚，我知道公主的身份只是一個虛名，你也不是以一個公主的身份來成長的。”白羽寒看到卡羚眼中的迷惘與氣惱，她一向那么果敢勇于任事的，現在因現實的矛盾而痛苦著，讓白羽寒感到很心痛：“所以，你可以按著自己的意愿來選擇，什么身份復仇之類的都別當成負擔。你選擇什么都可以，你的身份也只有我一個知道，也永遠只有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辦了，亂得很，再多考慮考慮吧。”卡羚一臉苦惱。

“是為了小白難以選擇吧。”白羽寒笑得調侃的意思了。

“師父，又取笑我。”卡羚嬌嗔著，也開朗了不少了，怎么去面對小白和諾林，是臭罵一頓還是假裝視若無睹，雖然都不讓人舒服，不過那種事不理它就完了！

“我只是在想我們卡羚三人組最近接了二件奇怪的任務，也是國王的安排吧。”卡羚也學會轉移話題了。

“你們的身份當然決定的那二件任務只能你們接了。”白羽寒輕描淡寫地述說了一下：“給牛頭人送信自然是為了今天的政變，酬金也是獵人公會的某些勢力和邊風出的，代表他們對我哥哥的支持，只要通酬金的名目來傳送。無論搞什么活動資金都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通過獵人任務來運送完全不引人注目。至于今天的這個所謂任務，就更簡單了。此次宮廷政變小白是必須在場的，就通過獵人任務的名義讓你們卡羚三人組都到場了，順便你們也能為此次政變出了一些力。”

其實師父說的這些，卡羚早就悟到了，嘴上自然還是狠狠地抱怨：“這些亂七八糟的爭斗就是啰嗦，非得搞這些暗地里的勾當，還要披什么獵人任務的外衣！”

“所以說什么獵人遠離王國爭斗，其實也僅僅說說而已，獵人公會早就與安斯洛王國王室的爭斗，有千絲萬縷的朕系。”白羽寒說著不由得輕輕冷笑一聲：“哪里都不干凈！”

白羽寒慢慢幫卡羚整理好一下頭發，便站了起來：“好了，我們在這里也呆得夠久了，該去跟他們會合了，看看他們收拾得怎么樣了。”

搜捕偽王安如重余黨的行動在王城加緊著，不過偽王的死黨出人意料地少，為數不多的幾個死硬分子，早被朝臣的頌圣聲音淹滅。唯一讓不滿的是安如重最重要的重臣，首輔安澤沛早已回界林去征召軍隊了，安澤沛被稱為安如重的影子，而且安如重的獨子據說也在了界林，有安如重獨子的號召力，和安澤沛的輔佐，安如重的剩余力量很快就能集結起來，到時候又是一個麻煩。不過好在安如重的獨子據說不滿18歲，很難在界林那種窮地方支撐多久吧，在武安王的得勝之師的打擊下，再怎么掙扎也逃不了覆滅的結果。

除此之外，好消息不斷。安洛城還沒等來援軍，卻等來了安如重伏誅的消息。在前有圍困，后無依靠的情形下，權衡再三審時度勢，安如風如同傳統的安洛城領主一樣，立刻選擇轉變陣營也算是棄暗投明了，更是安洛城主的常規操作。而還在半道中的三萬援軍則完全成了一支進退維谷的孤軍了，面對已經養精蓄銳整裝以待的五萬飛虎軍，雖然“老狐貍”白敬平還想努力一番。可援軍得知京城陷落安如重自殺，外加安洛城歸順，馬上就無人愿意作戰了。在白敬平被迫自殺殉主后，白雄飛也就兵不血刃地收編了這支孤軍。安洛斯王國于是在新國王復位的消息下，只剩下的望風歸降和急切表功的預定段落。當然還剩下界林這塊硬骨頭，顯然安如重把他最忠誠也是最后的家底都留在那里了。雖然很難抵擋武安王強大的勝利之師，不過難免讓白彥波少流血完成政變的計劃走樣了。

“休整一天，立刻進發界林，不能給殘留的叛賊喘息的機會。”剛趕到京城還沒歇口氣，白雄飛就接到武安王的王命了：“這次朕親自領軍，你就當一次先鋒大將！”

“那些跳梁小丑那值得陛下親征，給末將三萬精兵，一個月之內保證讓界林再無一個叛賊！”

“穴掃犁庭的機會朕怎么能錯過，應該是最后一次戰事了，朕可不想錯過了。”武安王對白澤沛還是有些隱憂，謹慎一些總是必要的。都隱忍了十年了，最后一擊務必要萬無一失的。

拍了后白雄飛的肩膀，武安王安撫一下白雄飛：“沒法休息了，好在不久后就要徹底休息了。”

僅僅三天之后，旌旗招展兵強馬壯的六萬精兵便離開京城向界林進發，界林之戰就此爆發。

當先的白雄飛自然是顧盼自雄，迎著一片“得勝！得勝！“”的歡呼聲自得意滿，就差舞動手中的大槊來當眾表演一番。不過胸脯沒有高挺多久，“萬歲”的歡呼聲又起來了，他也就催馬趕緊離開歡呼的人群了。

白志超與諾林也一起跟隨出征，武安王的用意顯然是在一場必勝的戰爭中，開始他的接班人的戰爭歷練，這是作為太子必需的功課。而京城自然由王后留守監國，白羽寒也在武安王的懇請下，勉為其難地留了下來，與卡羚一齊協助監國，而她們并不受王后指揮，只是王宮中的客人。好在幾天后黑先生便能趕到京城，免除了白羽寒師徒與王后相處的尷尬。而監國的實權與責任最終還是落到了黑先生與白羽寒師徒身上。

武安王的親征當然贏得傾城的歡送，看著民眾發自內心的擁戴，白彥波也不免拋棄謹慎，滿臉笑意地迎接民眾的歡呼。一次信心滿滿志在必得的出征，強弱之勢如此分明的戰事，誰都不會為此擔心的，民眾更是用他們表露無遺的狂熱，證明了他們對武安王的信心。畢竟界林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能供養得起多少軍隊，面對六成飛虎軍的精銳，投降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吧。而武安王的唯一愿望只是能把傷亡降到最低，只是現在看來擁有壓倒性優勢的遠征，最后的結局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想象。一個舊的時代即將結束，一個新的時代就在不經意間，破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