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敢置信

此時，顧言的腦海之中。

一行接一行如刀雕斧刻的金色字體忽然出現，密密麻麻，如同繁星。

這是長生訣中所記載的靈藥，數量之多，種類之全，前所未有。

他席地而坐，面對淶水河畔，心神沉入腦海，心中暗道：“起。”明悟陰陽相濟的道理以后，顧言終于能以草木藥理逆推到靈藥本身了。昨晚，他因為溫性屬寒的炫寒草是極陽丹主藥，陷入瓶頸，這時候，所有桎梏灰飛煙滅，頓時覺得無比舒坦。

“青星皮，菊衍花瓣，落塵決根……這些靈藥藥性都偏溫和，味苦，但因生長的環境燥熱，吸收元陽之力，在一定程度上，也可當極陽丹主藥，只是藥效上稍微差了一些。”他在在心里低語。

……

顧言在腦海之內不停地推演……

腦中記住的靈藥數量越來越磅礴，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增加。

神秘空間之中，金蟾閑來無事兒，悶得慌。

它蕩漾在溪水之中，把腳丫湊到鼻子處，用力嗅了嗅，一臉陶醉，心里打定主意，要是一年以內，顧言這臭小子還沒把長生訣第一層修煉成功，這種帝王的待遇，那也叫他享受享受。

真想不明白，主人為什么要選這么個傳人，要天賦沒天賦，要悟性沒悟性。

過了片刻，它那三角眼轉了一下，爪子凌空一揮。

霧氣散開，天空蕩起一圈肉眼可見的細密紋路，散開時，竟憑空出現一座七層高塔，散發著濃濃地暮氣，不停地旋轉，氣息厚重樸實，給人一種如山臨淵之感。

金蟾看著高塔，眼中露出一抹濃濃的感慨之色。

輕聲嘆息道：“天玄塔，蘊藏于長生訣真意之中，由護道人暫時掌管，可以隨時查看長生訣傳人的修煉情況，生死存亡之際，還能當法寶投擲出去，鎮壓一切。”說著，它爪子一用力，一個瞬步落到天玄踏旁，邁入第一層。

塔中布置著弒仙、絕仙、陷顯三座大陣，煞氣凜然。

一但啟動，所爆發的力量，難以想象。

在三座殺陣之后，是一塊灰色石壁，石壁周圍雕刻著五爪金龍，雙目赤紅，爪子尖銳無比，如同一柄鋼刀，而石壁上，無數靈力組成顏色各異的線條，有的短促，有的冗長，有的難以揣摩，有的如霧似幻，全都圍繞在一個個碩大的名字周圍。

金蟾看著石壁，那一對三角眼失去焦距，但心神卻無比通透。

過了一會，晃了一下腦袋，看向灰色石壁頂端的兩個金色大字——天葬，這兩個字體滄桑古樸，一字就是一筆，沒有一點阻塞，一氣呵成。

壓得下方的名字，黯淡無光。

但就算如此，能在九龍壁上刻寫名字的人，隨便講出一個，也都是震爍古今的大人物。

金蟾做了一會兒，眼中露出一抹蕭瑟，輕聲道：“天玄塔第一層，主要看傳人對草木藥理的領悟能力。”

說到這里，它頓了頓，語氣頓時變得幽怨起來：“主人，您當初僅僅用了一個月，就把長生訣中記載的所有靈藥全都記住，是為恒古以來，第一人，名字刻寫在九龍壁頂端，鎮壓萬古，但你選傳人的眼光，真的很差。第一天，這臭小子只記下了一百來種靈藥。”這句話，金蟾說得咬牙切齒。

一百來種，已經是歷史上最差的成績了。

也難怪金蟾這么氣憤，作為這種家伙的護道人，能有什么出息？

金蟾稍微順了口氣，等呼吸平緩之后，又說：“一百來種，這還算好的了，以后的日子，那叫一個心酸，那叫一個凄涼，特別是昨晚，一個晚上連一種草藥都沒記下，這這這……”金蟾重重抹了一把鼻涕，已經找不到話語來形容了。

說到這兒，它爪子一揮。

頓時，天玄塔內無數靈光閃爍，像無數的符文跳動。

按照一種獨特的規律，組合在一起，線條叫做，漸漸形成一種種靈藥的名字，顧言每次在腦中記下一種，天玄塔第一層的空間之內飄蕩的藥名也就多了一個。

金蟾目光掃過這些藥名，重重嘆息一聲。

“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小子竟然連一千種靈藥都沒有記住，這種資質，別說根主人相提并論，就算提鞋也不配，我雖然是護道者，但在正氣天下，有規則壓制，不能出手，要是他真遇到過不去的危機，我真能眼睜睜地看著主人選的這根獨苗生死魂消？”

這是一個無比艱難地選擇，金蟾沒有回答，又唉聲嘆氣了一陣。

金蟾愁眉苦臉，沒有一點活力，像被秋天被霜打過的茄子，當下跟擋下都很憂郁啊……

就在金蟾的聲嘆息聲剛剛消散的時候，顧言坐在淶水河畔輕輕說了個“起”，二者之間像有默契一樣，分好不差。

忽然，天玄塔的空間之內悄悄多出了一種靈藥的名字——炫寒草。

緊接著，金蟾還沒反應過來，無數種藥效各異的靈藥的藥名快速出現，一個個金色字體快速旋轉，讓人眼花繚亂。

青星皮，菊衍花瓣，落塵決根……

一種、兩種、三種，空氣中飄蕩的靈藥數目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已經到了肉眼看不過來的程度，并且，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增加。

金蟾眼睛瞪得滾圓，橋舌不下，縱然以他的見識，一時間也沒想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心里只剩下一個想法，這是……這是見鬼了？

這些字體穩固無比，它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

心里就明白，顧言這個臭小子，不但記住了這些靈藥的形狀，更明悟了其中的藥理。

足足過了十來息，它才緩過神來。

那對三角眼中的疑惑之色怎么都無法散去，看著空間內越來越多的金色字體，輕咦一聲：“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了一會兒，眼中精光一閃，一道銀白閃電從天而降，激起燎原。

心中隱隱有了猜測，片刻后，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試探道：“這……這不可能吧？”顧言的樣子，在它心里，第一次模糊起來，再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