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修為突破

雪花飄落，寒風嗚咽。

叮當身姿娉婷，輕輕施了一個萬福，道：“多些仙尊出手相助？”她聲音清脆悅耳，如黃鶯輕啼，與那柔魅地臉龐交映相輝之中，竟給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牧尋找神色略顯復雜，衣袖一揮，沒有說話。

事實上，他肯送給叮當這份逆天的機緣，是有原因的。

血劍無鋒近年來，戾氣越來越甚。

劍靈化形而出，背著一個血色劍匣，遠行上萬里。

硬生生從東荒極寒之地的兵家修士手里搶走了一塊斬龍石，每日磨礪劍刃，鋒芒畢露，讓他都有一種心驚肉跳之感，這才臨時起意，赦封一位河靈，凝尋龍江靈杰之意，鎮(zhèn)壓無鋒。

按理說，既然是這樣的話，任何一個水澤精怪都可以，為什么偏偏是叮當？還得費盡心思召回她的三魂七魄，蒙蔽天機。

這就得從淶水河畔說起了。

牧尋每天都會到淶水河畔釣魚，對顧言很熟悉。

這個天賦普通，性子沉默的雜役弟子，并未被他放在眼里，可當他再一次去到淶水河畔，遇到顧言的時候，牧尋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的命格變了，就像籠罩在一團朦朧霧氣之中，時時刻刻都在變化，不可言、不可說、不可琢磨。

就算以他在卜筮天之道上的造詣，都看不真切。

隱隱約約，竟給他一種驚悚之感，好像再往下算，就會發(fā)生不詳。

正是這個原因，他才做了一個順水人情。

牧思微知道牧尋心里還在生氣。

也不在意，她靦腆地看著叮當，微微一笑，介紹道：“顧姐姐，依然你已經(jīng)成了江水之靈，日后必定得福澤一方，你生前不論受了多大的委屈，再深地仇怨也得放下，萬萬不可為了一時快意自悔前程？”

“我知道的。”叮當撩了撩耳邊青絲，露出一塊精致無暇的鎖骨。

“這就好。”牧思微笑了起來，跟叮當說話，她的心情不錯。

過了一會兒，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接著說：“這幾天你先適應下自身的能力，過幾天，尋龍江周圍以捕魚為生的村民。應該會為了立一個祠堂，享萬千香火，這是歷來的規(guī)矩，逃不掉的。”

“謝謝。”叮當眉頭蹙緊，片刻之后又舒緩開來。

“沒事啦。”她擺了擺手。

“這些就算我不說你也會慢慢懂的，哦，對了，淶水河算是尋龍江支流，有時間你可以去桃花林下看看小顧言，別被他發(fā)現(xiàn)就行了，他現(xiàn)在可長高了一點兒哩。”說到這兒，牧思微又笑了一下，她真的很愛笑，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書籍。

“哼，快回去了，話這么多，你不煩我都嫌煩。”牧尋不滿地哼了一聲。

牧思微朝他吐了吐舌頭，嘟囔道：“小氣鬼。”

話雖如此，但腳上的步子卻也不慢，緊緊跟了過去。

狂風暴雪之中，只剩下叮當一人，萬籟俱寂。

她心念一動，整條尋龍江像一條彎曲的虬龍，完整地浮現(xiàn)在她腦海之內(nèi)，江水中不停晃動地水草，游動地魚兒，磨平棱角地砂石，七彩斑斕地氣泡。

……

各種各樣，像是一幅立體的圖案，傳到她的靈海之中。

這種感覺無比玄妙，很難用話語形容。

就在這時，一股讓她心悸地威壓，從血劍峰下吞噬而來，頓時，她如進入了一片血色世界，血色的天，血色的海，血色的霧，貪嗔癡、恨憎惡、愛別離，種種負面情緒讓肆虐，竟直接讓她噴出一口鮮血，沒有猶豫，身體化作一道碧綠水波，融入江水之中。

這一年，尋龍江中多災多難，水澤精怪像發(fā)瘋了一樣，攻擊漁船。

這些因果孽債，全都算到了叮當頭上。

牧尋救下叮當，驅(qū)散水澤精怪是因，水澤精怪未能成道，攻擊漁船是果。

因果交織，誰對誰錯，誰又說得清楚？

————

淶水河畔，屋外下著雪，屋子后面的桃花林，像一夜之間綻放了一樣，美艷無比。

顧言坐在屋子里，面前擺著一個火爐，一到晚上，他的思緒就特別活躍，想到了很多有的沒的。

他想到襯凡的狡猾，古君的霸道，許秋然的諂媚，宣夕的純真無垢，老牧地與世無爭。

沉吟了片刻，目光變得無比堅定，冷聲道：“尋仙問道本就是逆天之舉，順為凡，逆為仙，若心無溝壑，遇事退縮不前，畏首畏尾，那還求什么道？類似叮當這種事兒我不愿意它再發(fā)生了，我要守護心里的美好，一往無前。”最后這句話他是吼出來，如雷音悶耳，久久不散

話音剛一落下，他取出三枚下品靈石，放在身邊，邁入入靜之中。

丹田中的氣旋瘋狂旋轉(zhuǎn)，像連接天空與大地的颶風，每轉(zhuǎn)動一次，體內(nèi)靈力就跟沸騰了一樣，洶涌而過。顧言心守靈抬，快速煉化靈氣，不停地呼吸吐納。

身上肌肉不突出，也不顯得扎眼，反而無比勻稱。

霍然，一道白色氣旋在他丹田的位置亮了起來，以他為圓形，方圓一丈之內(nèi)的靈氣全都爭先恐后的奔涌而來，化作一個小型氣旋，圍繞在他四周，靈氣如同氤氳，一圈一圈卷上天空，而他的皮膚上更是隱有電弧閃動，傳出一陣悶響之音，空曠寂寥。

就在這時，顧言雙目開闔。

袖子凌空一卷，在他身邊的三枚靈石，瞬間一碎。

剎那間，屋子中的靈氣瞬間濃郁無比，順著他的鼻息融入筋脈竅穴之中。

當然，這種手段，只適合筑基之下。

筑基修士，在體內(nèi)凝結各種層次不一的道臺，但哪怕是最差的凡品道臺，破境時所需要的靈氣都只能用海量來形容，以普通靈石之中的靈力，如杯水車薪，根本難以維持，更不用說，地品道臺，甚至只在傳說中存在的天品道臺了。

“轟。”把顧言圍攏在內(nèi)的氣旋越來越大。

就連丹田中另一個氣旋，也映射出一道虛影。

兩個氣旋，交映身輝，隱隱有種撩天之勢。單憑種破鏡時顯露的威勢，就可以知道，他的戰(zhàn)力，必定超出普通凝氣二層許多。

漸漸地，新凝結的氣旋。

把身體之上的筋脈、竅穴、血肉全都聯(lián)系起來，而他身邊的三枚靈石再無一點兒靈氣，瞬間化為一堆粉末，被狂風吹得四處飛散。

“破！”顧言眼中寒光一閃。

氣旋瘋狂旋轉(zhuǎn)，靈力猶如長江之水，翻騰不休，攜長江奔騰入海的壯闊之勢，對著凝氣二層的桎梏一撞而去。

他要破鏡……

“咔擦！”壁障沒有絲毫阻隔，就像一塊鏡子一樣瞬間破碎。

顧言輕松踏入凝氣二層，他目光巡弋一圈，眼中光芒如刀似電，讓人不敢直視，皮膚上帶著一層淡淡地熒光。

丹田之內(nèi)，兩個氣旋快速旋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