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相線索

踏著湖水，段離笙沉著臉一步一步地從湖中央走了上來，濕透的長發盡數黏在她的臉上，背后，一襲白衣滴滴答答地滴著水，沉得臉色一片蒼白，正在房間里相談甚歡的母女倆突然注意到窗外的情況，立馬嚇得站了起來。

“是誰！誰在那兒裝神弄鬼！”

聞言，段離笙停下腳步，幽幽地抬起頭來，一雙怒目陰鶩地瞪向兩人。

“啊！”衛姨娘突然驚聲尖叫，“葉泠霜！”

“什么？”聽到這個名字，段離思也跟著慌亂了起來，看著她滲人的模樣，連忙躲到衛姨娘身后去，“母親對不起，不是我害得你！你千萬別來找我啊！我會給你燒很多很多紙錢的，你就安心的上路吧，千萬不要來找我啊！”

受了段離思的影響，衛姨娘心中也越發慌亂起來，她開始四處查找器對付厲鬼的武器來，好不容易清理出了一個燭臺，再看向窗外的時候，竟然沒了人！

“哐當！”衛姨娘心有余悸坐到椅子上，伸手拍著自己的心口，手中的燭臺應聲而落，滾到段離思的腳邊，又將她嚇了一大跳。

“瞧你那點兒出息！”冷靜下來之后的衛姨娘嫌棄地看著段離思，不滿道，“不過是個幻象，也值得你怕成這樣？”

“娘，你我都看見的東西，怎么可能是幻象！”段離思一點兒也贊同衛姨娘的這個說法，她拉住衛姨娘的手，神色恐懼，“娘，你說會不會真是母親來找我們報仇了？她一定是知道了是我們下毒害她，她才會死的，一定是這樣的！”

“你閉嘴！”衛姨娘慌忙捂住段離思的嘴巴，瞪著她的眼睛，壓著嗓子厲聲說道，“你給我記住了，想要成為人上人，就要有配得上自己野心的手段！如果你連殺個人都害怕，還談什么榮華富貴？只要你的心夠狠，夠硬！就算是厲鬼找上門來，也要怕你三分！”

說到最后一句，段離思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衛姨娘眼睛又是一瞪，強硬地問道：“記住了嗎？”

“嗯！嗯嗯！”段離思哭著點頭應聲道，心防早就潰不成軍了，自然是衛姨娘說什么，她便是什么。

她娘說得對，想要成為人上人，想要享受榮華富貴，那就要有配得上自己野心的手段！即便是厲鬼來了，她也要殺的他們節節敗退！

心中雖然如此想著，段離思依舊忍不住抱著自己直打哆嗦，出的虛汗濕了一身。

那廂，段離笙被墨竹帶著連飛了好幾個屋頭，回到自己院子里去的時候，就連忙被舒云接過去泡澡擦身喂姜茶了。

“小姐，怎么樣了？”

舒云擔心的是她的身體，她卻聽成了她在問她今日的收獲，伸手摸進自己脫在一旁的衣服里，從中掏出一塊鐵制的令牌，扔到她們面前。

她道：“娘親的死，和他們也有關系！”

對于這塊令牌，舒云或許不清楚，但墨竹絕對認識！

她驚訝地看著段離笙問道：“小姐，這是宮里太監總局的令牌，且持有這塊令牌的人，身份不低！”

什么？她單知道這塊令牌來自宮里，且與后宮有關，卻不知這竟然是太監總局的身份令牌！雖然并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有何糾葛，但她一開始懷疑的，是宮廷中的后妃，可這既然是太監總局的牌子……

太監在宮中的身份尷尬，分屬于后宮，卻聽命于皇帝，可父親身為鎮國大將軍，年輕的時候戰功顯赫，如今國泰民安，更是主動上交了兵權，皇帝一直很看重他，又如何會想到用這種后宅腌臜的手段去對付爹爹？即便他心中對爹爹有何不滿，那他又為何要如此迂回地來對付她的娘親？

“那你可知，擁有這塊牌子的人，是什么身份嗎？”

墨竹搖了搖頭，道：“奴婢只知道這塊牌子是太監總局里的牌子，至于是什么人的，奴婢不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能擁有這塊身份令牌的人，在總局里面的地位，不會低。”

段離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當今的太監總局已經不如從前那般風光了，先皇還在的時候，正是東廠宦官最威風的時候，幾乎可以說是只手遮天，執掌后宮前朝的所有大權，甚至連新皇剛上位的時候，還當了好幾年的傀儡。

可也正是這個傀儡，結束了他們風光的生涯。

先皇五歲稱帝，是東廠總督在毒死上任皇帝之后，親手扶持的一位傀儡皇帝，至于其他的皇子，早就被他們以各種罪名，接著上任皇帝之手，將他們各個處死斬殺，只留下一位五歲的幺子和他的母妃，妄圖以此來彰顯自己的寬厚仁慈。

然，先皇在東廠總督的挾持下做了十多年的傀儡之后，終于在這十多年的忍辱負重之中，布好了自己的棋局，將之一網打盡，掌握大權。

這之后，東廠里里外外被洗得干干凈凈，不留一點兒舊時的痕跡，并且更名為太監總局，這其中，又何嘗不是帶著諷刺的意味？

只是近幾年來，皇子暗中爭斗不休，后宮妃子為了扶持自己的兒子，拉攏宦官，又在無形之中，助長了他們的氣焰，漸有了曾經的東廠之風。

可奈何當今圣上年紀大了，年輕時又因為御駕親征，抵御蠻夷而受了重傷，養了好些年才把身體養好，如今他的皇子各個正值壯年，自己卻垂垂老矣，整頓朝中風氣已經耗盡了他的精神，是如何也沒精力再管后宮內政了。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段離笙越發不能肯定，其中的幕后黑手，到底是皇帝，還是后宮的那些人了！可不管是誰，她都想不明白，自己娘親身上，到底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們如此處心積慮地陷害！

再有十日，便是除夕了，將軍府里因為前不久剛去了主母，所以并不是很喜慶，段離笙也因此忘記了這件事，只是偶然瞧見街上紛紛掛上了紅燈籠，和時不時響起的爆竹聲，她才意識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