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誰的？”顧小北這一次聽清楚了。

混沌老是會說些奇怪的話，大多他都無法理解，但這一次，他聽得很清楚。

“這話你不該來問我的。我今天只是來問你，你想要結婚嗎？”混沌并沒有回答他。

“我想結都結不了啊，年齡不夠。”顧小北攤了攤手。

“難道你了想做一輩子的慫包嗎？現成的機會你都不要，你還是個男人嗎”混沌用一種爛人式的語氣玩起激將法。

“我也想啊，可真的是年齡不夠。”

“這么說……你想。”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弧度。

“隨你吧，快把空間解鎖了，我在干大事呢。”顧小北說道。

“收到，嘿嘿……對了，還有一句忠告。這所謂的呼吸術是一種巫力，你只是靠模仿天賦獲取的，別露餡了，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擁有兩種巫力的巫族。”混沌放肆地笑起來。

整個道場里的櫻花迅速枯萎，浪漫的春櫻之景在幾秒內迅速崩塌。

黑白二色的世界恢復了流轉。

而緊接而來的是自然之力的宣泄。

終于

陸游契動了，他沒有多余的動作，拔刀，然后迅速的收刀。刀只出鞘一次，卻已經發動過無數次斬擊了。

與著名的居合有些相似，但本質大相徑庭。居合講究一擊必殺，一擊不成幾乎意味著失敗，而陸游契出刀收刀的間隙依舊揮出無數次斬擊了，與一擊必殺相反的是無數次地斬擊。

以數量抗衡質量。

而且這龐大數量的斬擊質量也并不低。

刀出鞘的那一剎那，刀勢從最近的木樁人開始，然后一分為二向后眼神，二分為四……幾次分裂之后全場的木樁人都是他的目標。

所有招式融會貫通后的合一式

一斬千擊。

從最近處的木樁人開始，它的身體碎成三截，然后是第二處、第三處。斬擊如同無形地切割利刃向著顧小北所在的方向蔓延過去。

好詭異，就像鬼故事電影里看不見的切割線。

這種招式要如何去防御？

顧小北幾乎將呼吸術運轉到了極致，空氣里的自然能量紊亂如亂流，上下亂竄著，無跡可尋。但那些斬擊又是真的切割開了木樁人。

越來越近了，要怎么辦？

他的腦子里不斷回憶著陸游契教給他的所有招式。

連攜技講究連貫，如果是一招一招地順用下去，無非為從第一個木樁人開始突刺，然后以氣刃回旋轉移至下一個目標，一個一個接著下去。

持刀者的呼吸要隨著斬擊起伏，保持好自己的體力與呼吸節奏。

“招式不變，只是速度變得極快，快到我看不見嗎？”顧小北猜測。

斬擊就要到眼前。

他舉刀架在頭頂，放棄了周身的防守。

他在賭，因為他所處的位置是二百五十五連攜技的最后一擊的位置。

而最后一招就是從天而降的劈砍。

一陣狂風從他的身旁吹了過去。

陸游契單手握著燒火棍，指著他的頭。而顧小北卻看著天空。

他猜錯了，陸游契并沒有從天而降地劈下來，反倒是一記突刺。如果這是真正的生死之戰，他現在就會被捅穿，倒在血泊之中。

果然還是輸了。

“為什么……這不是第七十招的連攜技嗎？”

“我有和你說過當你學會所有的招式、融為一擊的時候出招是一定按順序的嗎？”陸游契的表情無悲無喜，看起來冷漠極了。

“好吧，我輸了。”

“想過贏嗎？這點還算可以。”陸游契頭也不回地走進屋里，那根燒火棍被隨手丟在地上。

啊！真該死，顧小北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自信又被摧毀了，仿佛自己這幾個月的努力都是白用功。

可明明這種感覺自己體會過無數次，早就該麻木了。

但此刻他還是難受地想哭。

就在之前皆川一與陸游契對話的時候他明明像個能獨擋一面的高手、站出來說了一句“我想試試”，可還沒過多久他就被打回原形了。

果然，就算給他大師兄鏡蓮那樣的刀法他也無法擁有強者的氣場，頂多變成一個有點實力的慫包。

說到底他也算不上陸游契的徒弟，他只是學院的一個學生，過來上這門關于刀術的課。可這個世界上的刀有很多啊，唐刀、太刀、大馬士革、瑞士軍刀、尼泊爾……之類的。

能夠學到他喜歡的太刀已經很不錯啦。

他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算了吧，反正寒假一到這門課就結束了，或許以后都不會再來這里了。他與陸游契及音雪小姐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一想到這兒，顧小北嘆了口氣。

他終于放下手里的那根燒火棍了，用它練習了那么多次，丟掉的那一刻居然會有一絲不舍。

這是難得地上課日子里，他沒有選擇練刀。他走出了屋子坊，一路向南，回到了學院的宿舍里。

生活明明順了幾個月，卻突然又亂了起來。

夜晚，心情郁悶的青年走出了學院的大門，他來到了剛到學院里師兄季遠程帶他去的那家烤魚店。

一個人的夜宵看起來有些孤獨。

可他現在只想要一個人，心里亂麻成一團。

覺得無聊，他又掏出手機，打開了好久好久沒打開過的深夜電臺軟件了。那可是顧小北高中年代唯一的精神慰藉，那時候顧小北晚上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聽電臺。

情感電臺‘夜店里的狼博主’還在直播，顧小北戴上了耳機。街上的喧囂聲一下就被覆蓋過去。

播放的是叫不出名字的清新純音樂，嗓音聽起來還是熟悉的聲調。

軟件似乎是進行了升級，多了一項互動式的聊天技能。

許久沒有上線的‘向北懶洋洋’再次出現了，要知道這可是當年常駐熱門評論的ID。

“還沒下班？”顧小北問

“喲，讓我想想，這是誰？這真是大半年沒出現的稀客了。”夜店里的狼毫不避諱地直接在直播里地講了出來。

“不用這么大張旗鼓吧？”顧小北摸了摸額頭。

“好好好，那我說話小聲點。現在是來自‘向北懶洋洋’這位聽眾的聊天環節，懶洋洋同學已經大半年沒有出現在電臺里，看來最近學業很繁忙啊。”

“是啊……每天都沒有休息時間。”顧小北想到了在屋子坊里不分日夜的修煉日子。

幾乎每一天汗水都會模糊他的視線。

“這么忙？什么大學，聽上去很厲害。”

“額……一般般啦，具體我就不透露了，只是我自己學的比較多而已。”打這幾個字的時候，顧小北還自嘲了一句一事無成。

“好吧，咱們這可是情感電臺，還是把話題切回到情感方面的問題上吧。”

“嗯。”

“還記得你那時候對我說起的事，懶洋洋同學的表白有沒有成功啊？先別回答，讓我猜猜……一定是成功了！否則也不會銷聲匿跡這么久，大家說是吧？”

“不，其實失敗了。”隔著網絡這個平臺，顧小北回答地很坦蕩，只有在這里他才會沒有顧慮不怕丟臉地傾訴想要傾訴的東西。

“失敗是好事啊！失敗乃是成功之母，下一次說不定就成功了。追女孩子嘛，說白了就是一個追字。從搭訕到約見到送禮物到表白……這里面說來說去就那么幾個環節，某個環節錯了改一改就是。有類似經歷的朋友也不要傷心，在對方拒絕你的同時也是錯過了你。相信自己，也相信未來有一個人會遇到更好的你。”

“說的真好。”

“感謝懶洋洋同學的贊賞啊，要不把你的經歷說一說。老狼幫你分析分析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