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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問道”

艷陽高照,春風習習。院落中有幾只小木凳,凳旁幾只母雞,正叮叮琢著小石子。

“這大清早的,你上哪去了?”一出到屋外,譚雨蓮就疑惑地看著鐘禮。她剛剛全身心都在煎藥上面,沒注意丈夫跑哪去了。

一家人直直朝著木凳處走去,頓時驚得母雞連連咯咯,撲騰著翅膀,飛速逃跑。

“去小梅家商量些事情去了。”鐘禮堂堂八尺大漢,竟極為自然地坐到了一尺不到的木凳之上,他將雙腳挺直,擱在身前。他倒是一點都不臉紅。

靈兒“嘿喲”一聲,坐到木凳上,眼睛咕嚕一轉,抬頭看著身旁的爹爹,小小的心中卻是藏著大大的疑問:

“爹爹,那你哪來的米呢?”

“對啊,你明明是空手出去,既然是商量事情,那地上的菜哪來的呢?”

說話時,譚雨蓮秀眉蹙起,不由得回頭看了看屋中。雖隔著道門,但她的神識剛剛還是察覺到了王憂那下苦笑。

她心中難免沉沉一嘆,這“孩子”,挺堅強的。

聽見母女倆的問題,鐘禮拍了拍青衫裙擺上的塵土,這才將昨夜吃飯之時,所吃出的“結果”娓娓道來。

原來昨夜吃飯之時,村中的幾位老人,一聽說鐘禮之前是在京都“教書”的先生,眾人立刻就勸他在村中蓋一間學堂。

架不住人多的鐘禮也只好答應了,但他表示要先修建完祖宅,再去籌備蓋學堂的事。

哪知道,正當鐘禮說完這話,桌上一位矮肥滾圓的梅姓老人,當時就是一拍桌子,再拍了拍鼓圓的胸脯,拍得啪啪作響。

當場他就表示說,鐘禮的祖宅直接擴建一倍,學堂就蓋在祖宅院中。工程的所有銀錢他出大半。

不過他還是有一點小小要求,那就是讓鐘禮對他的小孫多多寵愛一些。

所以,今天大清早鐘禮出門而去,就是與那梅老去商討新建祖宅之事去了。

沒想到,臨回時,梅老非要給他些許糧米肉食,讓他帶回家中,他實在是推辭不過。

這就是為什么鐘禮空手出去,滿載而歸的原因。

聽見這話,譚雨蓮才點了點頭,她能理解為什么別人對鐘禮這般客氣。

無他,這年頭,知識貴。

一邊聽著鐘禮講話,譚雨蓮一直都在用神識觀察屋中情況,生怕王憂出事。

感知到王憂落淚,她心中竟也泛起一絲酸楚,忍不住難過起來。

這孩子,太難了。

她哪里知道,王憂并非是因為悲痛垂淚,而是因為感動流下淚水。

至于他那個留下“遺書”的父母,現在正忙著重建新都呢。屁事沒有。

見王憂已經讀完書信,正愣愣出神。譚雨蓮趕緊拍了拍丈夫的肩膀,二人三步作兩步,兩道清風就這么直直吹進了屋子。

譚雨蓮連忙走上前去,安慰著木楞的少年,輕聲道:

“沒事啊,沒事。以后這里就是你家了,不要太難過了,傷身體。”

本來前半句,王憂聽得心頭一熱,心中很是感激。

可是這后半句,怎么又難過了?

他不得不開口解釋道:“為什么難過?我爹娘沒事啊…”

這話一出,不僅譚雨蓮驚了,就連鐘禮,也驚得瞪著眼睛像銅鈴,下巴直直地垂下,若是再長幾尺,甚至能當掃帚用。

王憂看著他們倆目瞪口呆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爸媽沒死,你們至于這樣嗎?

垂死病中驚坐起,談笑風生又一年?

不知為何,王憂突然想起這句搞笑拼接詩詞,估計這句詩能完美地詮釋,面前的書生詫異的心情吧。

饒是見多識廣的鐘禮想破了腦袋,都不會想到。

這孩子竟言之鑿鑿地說父母無事,還有這純真的笑容?這潔白的牙齒?這淺淺的酒窩?

沒人會妄言自己父母生死,更何況王憂的這副神態,不像假話。

在這方面,鐘禮也再不懷疑有假。

他心中一樂。

看來師父多年以來,堪稱算無遺漏的本領,竟是折在了凡人身上,這傳出去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想到這里,他也眉毛一彎,咧嘴一笑,開心不已。既是笑師父,也是替眼前的少年開心。

激動之余,鐘禮抬起右手,想好好地捏一捏這少年的可愛笑臉。

王憂一見書生抬手,猜到師兄多半又是想要揩他的“油”,趕緊推開被子,直接躍下床去。

可就在他動作之時,伴隨著“咚”的一聲,他穩穩站在地上之后,肚中卻是極為不給面子地“咕咕”直叫。

這聲音,頓時讓他成為屋中焦點,包括剛剛進來的小丫頭都聽見了,就在門口捂嘴直笑。

場面極度尷尬,讓他一時不好意思,竟羞紅了臉。

心道,怎么辦?難不成要找剛剛認識的人,直白地說我餓了?

見少年尷尬臉紅的模樣,鐘禮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地拍了拍王憂肩膀,笑道:

“正好,我剛剛拿回了豬排和稻米。我去做飯去。”

門口的糧米菜肉,全都散落一地,由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王憂伸手,暫時也沒有人管。

一聽此話,王憂連忙三下五除二地穿起蟒靴,急急出聲:“我來,我來。”

光是白白吃別人的,已經讓王憂夠不好意思的了,再要是麻煩別人,可絕對不是他的宗旨。

王憂率先一步,直接跑到門后拿起掃帚,手腳麻利地將鋪落一地的白米,聚攏到一起。

此時,譚雨蓮也是輕邁蓮步,走了過來,笑道:“我幫你。”

她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院中,接著一掃大袖,隨著一陣如蘭香風飄過,所有白米都被卷入了布袋中。

這招法,看得王憂目中一炫,心中一恍。

帥。

“我也幫你…”靈兒也蹦蹦蹦跳過來,將地上的青菜,一一撿起,放出一個竹制扁筐中。

“靈兒真棒,爹爹來吧。”鐘禮笑著走過來,接過了囡囡手中的竹筐,拿到外面水井處,開始洗菜。

三人行徑,溫暖人心。

王憂眼中一熱,心中一嘆,這家人,真好。

隨即,在其樂融融中,不是一家人,卻像是一家人的四人,就圍坐在一起,吃起了午飯。

一來二去說得多了,王憂也漸漸地放下了戒心,融入進去。

見他們不像壞人之后,他這才準備袒露心聲。

他抬起眸子,神色忐忑,輕聲問道:“師兄,你不是凡人吧。”

此話一出,就像是按在了時間的暫停鍵上,鐘禮夾菜的木筷,滯在了半空。

譚雨蓮咀嚼的動作也停住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王憂。只有靈兒面色如常,一如既往地吃著飯菜,吃得是津津有味,旁若無人。

鐘禮一臉驚奇地看著面前少年。仁德州境內應該是沒有修士的,這小小少年,是如何得知仙凡區別?

盯了幾息,見少年篤定模樣,他點了點頭,沒有否認:“我跟你蓮姐,都是修道之人。”

這話聽得王憂心中一喜,無論是那個空靈的嬰孩聲音提醒,還是他想要下界探望父母。

都需要修道境界支撐。

頓時,他心臟撲通直跳,滿臉激動地說道:“那師兄你能否教我仙法?”

這時,鐘禮并不知王憂只剩十年壽命,他搖了搖頭,認真道:

“只有十五歲后,待你經脈長成,你才能修習道法。”

少年人身骨未成,身上奇經八脈,四肢百骸全都閉塞,不可能修習道法,且少時身薄體弱,清修之苦完全遭不住。

其實,他還省略了一句沒說。就是:

沒天賦的話,也無法修道。

不過對于王憂這點,他倒是不擔心,臻火靈體都不能修道的話,整個修真界,都別修仙了。

全都回家放牛種田得了。

聽見這話,王憂心頭一涼,忍不住有些沮喪,他垂下頭去。

他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碌碌螞蟻,正拖動著他不慎掉下的米粒。

過了幾息,他才緩過些許,落寞地點了點頭:

“哦。”

少年心中愁苦,時不我待。十年壽命,如此便要耽擱五年。相當于白白浪費一半。

沒想到,靈兒見王憂難過模樣,竟停住了手中疾舞的筷子。

她放下陶碗,從長凳躍下,徑直走到他身旁,伸出肥肥的小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雙眼圓瞪,神情極為認真地看著王憂,安慰道:

“小叔叔,別難過。別想娘親,靈兒會陪著你的!”搞半天,原來靈兒還沒反應過來,以為王憂是為父母難過。

此話一出,一桌三人,就連王憂都忍不住展眉一笑,頓時,四人全都哄笑不停。

這話聽得他心頭一熱,振作許多。

是啊,沒試過怎么知道行不行?五年就是五年吧!

不開心是一天,開心也是一天。

釋懷的他,看著鐘禮,認真問道:“師兄,十五歲后,怎么修習道法呢?”

“村中別叫我師兄,叫我禮哥。”鐘禮擺了擺手,糾正了王憂的稱謂。

王憂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譚雨蓮夾起一塊肉到他碗里,笑道:“到時,我縱劍將你送去凌楚宗便可。”

“凌楚宗?”王憂聞言一愣,聽起來這名字像是小說中的修道宗門。

鐘禮扒了口飯,緩緩點了點頭,知道少年心中疑惑,他立馬將知禮州的宗門一一道來。

知禮州目前有六大天宗,無數小宗門。

六大天宗立于知禮州境內最高的六處山峰。其中,凌楚宗位于楚天山,目前位列天宗排名第二。

剩下的五宗分別是位于云夢山的云夢宗,清遠山的清鴻書院,普陀山的摩柯寺,蕩魂山的衍魂門,萬劍山的問劍山莊。

這六宗之所以被稱作天宗,而是因為六宗在上層大陸,皆有上宗。

在王憂理解看來,說白了,六大天宗就是分店,而上宗,就是總部。

倒是十分透徹。

六大上宗,每一甲子都會舉行一次“問道”大會。

所謂 “問道”大會,便是六大天宗分別派出最為杰出的精銳弟子,聚集在六大天宗中某一個宗門之內,進行比斗。

六大上宗每次都會在“問道”之時,每宗都會派下一定的修行資源,再整合到一起。

而“問道”的排名,就直接與獎勵的份額息息相關。

不僅如此,“問道”大會的排名,還會決定下宗的排名。排名越高,這一甲子,得到的上宗獎勵也就越豐厚。

反之,則越稀少。

但是,為了確保公平。

凡是參與“問道”的弟子,必須是入修道不足百年之人。

因為,上宗看得并不是下宗的宗門實力,而是注重下宗的培養能力,由培養能力來決定天宗第一。

哪一宗弟子問鼎,哪一宗就是這五十年間的天宗第一。

而鐘禮,便是四十多年前的“問道”榜眼。

他只輸給了云夢宗的司徒炎。

故,凌楚宗這一甲子,位列天宗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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