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的人多了,自然不能再用鐘點工打掃,第一天,歐軒年帶回個專門負責洗掃的女工;
別墅離著市區遠,每天買菜買各種雜物不方便,第二天,歐軒年又帶回來個負責采買的大哥;
家里的粗活重活也相應多了起來,比如打掃院子,比如傾倒垃圾,比如各種搬搬抬抬,第三天,歐軒年又帶回來個負責雜務的中年大叔……
這下子人更多了,裴慶抽空把歐軒年拉到一邊:“軒年,原本住在山里圖個清靜,現在這樣子,你確定為個小丫頭非要弄到這種程度?”
歐軒年淡淡地回了一句:“熱熱鬧鬧的不好嗎?”
裴慶皺眉:“人多了,安全問題如何解決?難道你忘了去年那件事?”
去年真的很過分,竟然有人藏在單位的實習生中暗殺歐軒年,從那時起歐軒年就很忌諱不熟悉的人在身邊晃悠,可如今……
歐軒年沒有回頭,淡然地一句:“不會那么倒霉了。”
裴慶站在那里看著歐軒年遠去的背影,當初是誰說人心復雜,一個人獨處最好,就連裴慶也不讓搬過來住,裴慶覺得面前這個人……一定是被什么東西蠱惑了,就沒見過他對誰這么上心。
歐軒年給我安排的住處,就在他自己的隔壁,可是……我不喜歡,前世我一直和主人住一個房間,這輩子我也這么想。
晚上,我執著地跟著歐軒年,歐軒年卻很認真的趕我出去,看著他微怒的眼神,我認慫,只好乖乖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個小時后,我約摸著歐軒年已經睡下了,順著走廊進了他的房間,幸好他沒有鎖門的習慣,不然哪能這么順利。
我依然從床腳掀起被子,抬腿輕輕爬進被窩,小心地順著他身體的方向向上爬,直到頭枕著他的臂彎,我終于心滿意足,沒多會兒,我就睡得呼嚕四起。
不知道睡了多久,警醒的我豁然睜開眼睛,低眸,一雙大手放在我的腰間,帶著灼熱的溫度輕輕揉搓著我的腰線。
主人這是在干嘛?為什么他的大手所過之處,我的皮膚似乎要燃起一團烈火?心里更是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醞釀,癢癢的,熱熱的,象是活動的火山噴薄欲出。
歐軒年似乎睡得也不踏實,閉著眼睛輕皺起眉頭,嘴里喃喃囈語:“清水……不一定出芙蓉,出來的也可能是……妖孽……小九兒……你離我遠點兒,我怕我控制不住……”
做夢了?我正在猜歐軒年做了什么夢,他整個人突然就睜開了眼睛,收起雙手猛地坐了起來,一雙驚愕的眼睛瞪視著我,半晌,才似回過神來,指著門口道:“小九兒,你回自己的房間去,馬上……”
我有些委屈地扁著嘴,難道他做惡夢了?可是為什么做惡夢的時候會叫我的名字?
歐軒年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以后再來我房間要穿好衣服……”
我摸了摸身上黑色的蕾絲邊睡裙,明明已經穿得很整齊,他到底發什么神經?難道他夢到我沒穿衣服?難道因為沒穿衣服,他就叫我妖孽?
再看主人,臉上強裝鎮靜,耳尖卻一片緋紅,眼神飄忽著不肯看我,手指還指著門口的方向。
我無奈,磨蹭著下床回了自己房間,然后我發現自己身體某個地方象困著一只野獸,我在房間里轉來轉去,轉足了十分鐘,才把臉貼在墻壁上,墻的另一面就是主人的房間。
我在墻壁上貼了一會兒,心終于平靜下來,我聽到主人那邊也沒有睡,浴室里傳來流水的聲音,明明晚上洗了澡才睡下的,半夜里又洗,真是有潔癖。
我以頭撞墻,又不敢撞出太大的聲音,上輩子我和主人只有一個房間,為什么到了這輩子我就必須自己一個房間?我呲牙咧嘴格外不爽,卻根本沒有什么辦法。
夜已經深了,我怎么都睡不著。我勉強爬上床,把被子蒙在頭上,睡不著;抱著枕頭,睡不著;橫著睡不著,豎著睡不著,把壁紙撓了兩個洞,還是睡不著。
別墅的窗臺很寬,足以容下我的身體,我爬上窗臺看月亮,最終迷迷糊糊睡在了窗臺上。
上半夜還是晴空萬里,下半夜卻下起了雨,夾雜著雨星的涼風順著窗縫吹進來,我立刻被凍醒了,今非昔比,早就沒了一身厚重的長毛,我摸了摸凍得冰涼的鼻子,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聳了聳,樓外有響聲……
我打開了窗,嗖地一聲跳了出去,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不是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幸好,身手雖不比從前,卻也輕輕巧巧落在花圃中,漸起一灘泥水,并沒有傷到腿。
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腳下一片沁涼,低頭看了一眼,看到一雙沒有肉墊的赤腳,幸好暴雨掩蓋了落地的聲響,整個別墅依然安安靜靜,并沒有人因為我從二樓跳下來被驚醒。
在我愣神的一瞬間,渾身已經被雨水淋個濕透,我抬頭看去,細密的大雨漫天交織,前面不遠的地方,正疾速行走著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
雨衣的帽子扣在那個人的頭上,遮得得嚴嚴實實,雨水糊住了我的眼睛,隔著雨簾也看不清那個人的身材和長相,只見他急匆匆穿過院子,很快到了一處院墻下。
這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