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將車開下山后，便沒有直接回家，也沒有將蕭芳芳送回家，更沒有去某某地方約會什么的。他是想叫蕭芳芳多陪他會，交了這么多女朋友，終于得到個自己喜歡的，終于真正的談次戀愛，楊康也終于體會到了王鴻不愿與陳倩怡分開一會的心情。

可是，人家蕭芳芳要打工賺錢。沒辦法，只有努力掙錢才能更快地還楊康債，才能更快地脫離楊康的魔掌。于是，在蕭芳芳的強烈要求下，楊康將車子停在了南江區中心位置一家非常具有中州特色的快餐店前面，店名赫然寫著“麥肯雞”三個大字。估計山姆國的“麥當勞”和“肯德基”創始人看了會直接吐血三升。

“你午飯還沒吃么？”楊康奇怪道，他看了下時間，都快一點鐘了。“這樣對胃很不好，而且這里的東西不適合當午飯，營養也不好。”

蕭芳芳：“不是，我來這里工作。”

楊康聞言蹙眉道：“工作？當服務生？”

蕭芳芳：“不然呢？你養我啊？而且，我學費還沒湊上。”

楊康：“廢話，我當然要養你啦。你學費還差多少，開學還有幾天啊？”

蕭芳芳輕輕瞥了他一眼，“不用！學費也不用你管。還有十五天，我會靠自己努力賺錢的，也會盡快存錢還你的。”

“呃，其實你可以一輩都不用還的。”楊康郁悶道。

“哼！”蕭芳芳明顯不領情，“我走了，你管自己忙去吧。”說完便打開了車門下了車，頭也不回地往快餐店大門走去。她現在對楊康正恨得牙癢癢，一想到他拿父親的債務來脅迫自己做他女朋友，從而毀了自己美好的初戀，蕭芳芳就恨不得吃了楊康。‘這個惡魔，開車還那么快！有本事更快一點呀！主啊！請安排一輛卡車撞死他吧.....’

楊康看著蕭芳芳俏麗的背影，無奈地聳了聳肩。自言自語道：“這丫頭會不會為了存錢還我，而吃不好、穿不好，還整天把自己弄得累死累活的吧！算了，大不了自己以后吃飯盡量帶著她，衣服也幫著她買。至于在外面找兼職，反正開學也就十五天了。到時候我把錢交給張大爺，再讓張大爺借給她媽媽就是了。”

一想到錢，楊康就頭痛了。現在，阿寶那二十萬他不準備要了，就必須另想辦法湊出一筆錢來。不管是自己搞賭場還是放高利貸，都需要一筆資金。要不然憑他那一個月一萬塊的收入連將要入住家中的一幫小弟也養不起。可怎么湊錢呢？融資？得了吧，哪有親戚朋友會把錢交到楊康手上，而且融資并不怎么快。去銀行貸款？好像他用房產證貸的五萬塊都還沒還清，而且離當初說好的半年后還款之期也快到了。‘現在也只能到處去借了，楊杰說的對，想賺錢，臉皮就要厚！’

“哥，你回來了。”

當楊康到家時，猴子四人正在床上無聊地打牌。沒有玩錢，在楊康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已經習慣了賭注是俯臥撐什么的。

小白淫笑道：“老大，那個小妞都和你說什么了？”

楊康正色道：“以后她就是你們的嫂子了，全親的嫂子。”

“全親的？那嫂子她爸欠你的錢？”猴子疑惑道。

楊康笑了笑，說道：“就當我以后娶他女兒的聘金唄。”

“哦，還是我哥厲害！就這樣討到了個漂亮嫂子！”猴子感嘆到。看的出來，他對放棄那二十萬沒有感到絲毫失望。并不是因為二十萬在他眼里不算什么，相反，二十萬對猴子來說，那真是那個什么什么的了。他只是天真的認為，楊康既然能有二十萬借給阿寶，肯定還有辦法再拿出個二十萬來。他對楊康很崇拜，一直堅信跟著楊康一定會有前途。

“那個鐵頭他們幾個呢？”楊康問到。

跟著楊康的這個小團體的核心成員有十來個，除去因為搶劫被抓走的三個，如今還剩下九人。當然，如果有需要的話，當憑猴子幾個也能叫上一堆跟著形勢走的混混，不過質量就不怎么好了，你要是贏了他們會跟著你上去踹兩腳，有些刺頭甚至會表現得很積極；要是輸了他們絕對是跑的最快的人，有些膽小懦弱的甚至被人一沖就散。不過，猴子這九個人卻是楊康最信得過的，甚至能互相擋刀子擋子彈。鐵頭便是這九人中最能打的，武校出來的，還是從小學就開始就讀武校的那種。他的頭也是楊康見過最硬的人，不過現在就需要在“人”前面加上“普通”這個條件。

阿偉：“對了，忘了和你說了。鐵頭他們幾個被他那個什么姐夫叫到鷗城區辦事了。”

楊康：“辦什么事？”

阿偉：“好像是鐵頭姐夫出錢叫他們去把鷗城區里的一個老板腿打斷。”

楊康皺眉道：“他姐夫是誰？出多少錢？”

阿偉：“鐵頭他姐夫是溫水城世茂大酒店老板身邊的跑腿，這件事情其實是世茂老板交代下來的，事成后鐵頭他們五個好像每人能得到一萬。”

鷗城區就是溫水城的市區，那里寸土寸金、龍蛇混雜，隨便抓一個老大也比南江區大部分老大有錢。不過，在楊康看來，有錢人都怕死！他和鷗城區那邊的人火拼可從沒輸過，除了被地下慢搖吧的光頭佬陰了一次。對楊康來說，鷗城區除了那些在艱苦環境中長大的外來人員，本地人簡直是不堪一擊。可悲的是，被他認為不堪一擊的本地人都比他有錢多了，從某種方面來講，就是比楊康混的好。

楊康：“他姐夫可靠么？”

阿偉：“還行吧，聽說快和鐵頭他姐訂婚了，不至于對鐵頭不利吧。”

楊康笑罵道：“鷗城區的就是有錢，放我們這里，打斷一條腿也就一萬塊左右。不過要對付的那個老板肯定也不是普通角色，叫他們小心點、頭腦聰明點、做事干凈點。”

猴子他們一群人平時身上五百塊都很少見，現在突然有機會得到五萬塊，難怪連招呼都來不及和楊康打一聲，就跑去了鷗城區。

既然阿寶那二十萬不準備要了，這段時間說不定都不會有收入。楊康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如果自己很有賺錢的辦法的話，早就插旗做大了。租車是一件十分燒錢的事，不說每天幾百的租車費，單單油錢就不是沒要到錢的楊康耗的起。不過他依舊沒有還，因為有時門面真的很重要特別是這個時候，整天開著一輛車來來去去，了解的人會覺得你浪費，不了解的人就會認為你多少有點本事。

晚上楊康約了矮子羅在“凱旋宮”KTV玩。“凱旋宮”是南江區最好的KTV之一，消費水平也很合理，中包廂的最低消費是685塊，送你一箱600塊的啤酒和一盤水果。這地方楊康也算是常客了，但卻很少當主角，20塊一瓶卻屁顛點大的啤酒，沒啥收入的楊康可很難費的起錢。

矮子羅也算是個老混混了，和力哥關系很好，而且和楊康的父親還是舊識，對楊康一直很不錯。也許是歲數大了，他這些年已經很少趟道上的活了，在外面做了一些干凈的生意，還算有點小錢。想到借錢，楊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待他不錯的矮子羅。

這個海拔明顯不到一米六的矮子是個老色鬼，包廂里清一色的大男人可不好，為了能讓他開心，楊康當然要讓領班帶小姐進來。而矮子羅面對著幾個后輩，還很虛偽地推托著，還是楊康“硬”選了一個最漂亮做在他身邊。他在得到美女后，很大度，絲毫沒有吃獨食的覺悟，拉著楊康讓他也一定要選一個。在矮子羅的盛情下，楊康只好無奈地叫領班再換一批，然后挑了其中一個最漂亮的。既然他都挑了，當然就不能少了猴子四個人的份，看著猴子四個像沒見過女人一樣，兩眼直愣愣地盯著站在大屏幕前的一排環肥燕瘦，楊康也忍不住一陣好笑。叫猴子幾個挑時，他們還急忙搖頭擺手地表示不用，最后又是楊康“硬”選了四個頗有姿色的坐在他們旁邊。

‘聽說小姐的小費還漲了，從兩百變三百了，六個就是一千八，你妹！’

楊康在心里抱怨到，他不想叫小姐當然不是為了對不起蕭芳芳什么的啦！在他看來，叫小姐只是男人之間最基本的交際活動了，這也是今晚他得知蕭芳芳要做家教不來后也不強求的原因。看著猴子幾個拘束的樣子，楊康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叫小姐。

也是在“凱旋宮”KTV，是楊康老大力哥帶他來的。那時候的楊康才十七歲，那時候的楊康看著站成一排被男人當商品一樣挑選的女人還會感到隱隱心痛。在力哥的慫恿下，在自己好奇心的驅使下，在美女的誘惑下，楊康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挑選了個。那是一個和楊康差不多歲數，長得很清純的三陪女。楊康傻傻地對她心痛道：“你還這么小，為什么要做這個啊？賣衣服不是挺好的么？”那女的卻十分不屑地鄙視道：“我們又不是雞，只是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而已，又沒什么。”

有了小姐后氣氛就是好，幾個年輕小伙子為了在美女表現表現，拿起話筒唱得十分賣力，唱功不錯的小白還與她的三陪合力表演了首《廣島之戀》。還沒輪到的，也和美女劃著拳、玩著骰子不亦樂乎。楊康坐在矮子羅旁邊，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想在聊天中引出自己今天的目的，可他實在不擅長說話，半天也談到重點上。最后想了想，趁著矮子羅開懷大笑的時候不好意思道：

“老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想請你幫個忙。”

矮子羅很豪邁地說道：“哦？說來聽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幫上的我一定不會推托。”

楊康感激地看了矮子羅一眼，整理了下語言，說道：“是這樣的，星哥開了個賭場生意挺不錯，我們想去他的場子里放款。你也知道我們因為力哥，有一筆錢凍在了外面，現在資金周轉不來，一幫兄弟就只湊到了五萬塊錢。你能不能借我五萬，湊湊十萬塊。兩個月后還你，到時候按一萬塊一天二十的利息算給你。”

矮子羅打著哈哈道：“蠻好的，星哥的場子我知道，只要別放錯人，肯定能大賺一筆。”說完，他卻換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嘆息道：“可老哥現在也是沒錢了，前段時間為了買下店面也是到處借錢，手上閑余的十來萬全部拿出去交定金了。不是不想幫你，實在是沒錢幫你了。”

楊康連忙說道：“可是，一萬塊一天二十的利息真的不錯呢！而且，我在外面接了個活，現在一個月能有一萬塊的收入。就算不小心虧了本，也一定可以把你的錢還清的。”

矮子羅尷尬道：“呵呵，我當然不會擔心你會不還錢啦，我也知道這東西來錢很快。如果有的話，就算不用利息老哥也會借給你，可老哥真的沒有五萬塊。要不，你就拿著五萬塊先放放先。”

楊康現在哪來的五萬塊啊，鐵頭他們過幾天倒或許會有。他一想起這次大費周章的第一次行動就快泡湯了，心里頓時一陣著急，說道：“要不....老哥你就借我兩、三萬也好？”

最后的結果還是一分沒借到，矮子羅也過意不去，拍著胸膛向楊康表示，自己回去后一定會幫楊康想辦法，去問問自己的朋友有沒有多余的錢，或者幫忙打聽打聽有什么人可以放款給楊康的。然后，在享受了和美女的DJ共舞后，留給了楊康他們一個華麗的背影。

散后，楊康整整用去了三千塊大洋。雖然早有預料，也很熟悉這里的消費程度，但服務員遞上來的賬單還是狠狠地刺激了他一把。看著在結賬后快要見底的錢包，楊康上街逮人湊的心都有了。這一頓花的冤那！上車后，他就一個勁地踩油門。酒后駕駛？去他嗎的！然后他就在心里安慰自己。

“這頓酒是慶祝勞資出院的。嗯，叫矮子羅來只是順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