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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重逢

  • 尋劍仙緣
  • 江南笑小生
  • 2529字
  • 2020-10-24 01:31:35

四周彌漫著死一般的寂靜,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然而就在這場風暴即將醞釀成型的時候,一團極速破空的氣流毫無征兆地自天際翻滾直沖下來,“錚”地立在二人之間,挑破了這種壓抑的寧靜。

清脆銅環(huán)叮鈴叮鈴的震顫聲漸漸歇止,霸道靈力散盡的中心,露出一柄無鋒的重劍。

白子柒見過很多劍,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一柄劍。劍走輕靈,沒有哪把劍會打得這樣厚重,還特意鑲上九個銅環(huán),除非那個人是個狂傲的莽夫,又或者他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也許都是。

劍未至環(huán)先響,這種人絕不會暗箭傷人。

“楚離狂!”默青虹狠狠地咬緊牙,看向身后,這個人在那個人一定也來了。

人如其名。

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緩慢地走過來,他低著頭,結實的肩膀上嵌了把軟椅,上面還盤腿坐著一個年輕人,雖然重擔壓肩,不過他的步履依然平穩(wěn),沉重而充滿張力,帶著與生俱來的狂傲。

“你們都住手。”背上的年輕人面色蒼白,說起話來也病態(tài)懨懨有氣無力,他只是揚了揚手,便劇烈的咳嗽起來,仿佛單薄的胸腔里地獄的烈火正在不斷燃燒他所剩無幾的生命。

“為什么要動手?”年輕人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默青虹。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這當然輪不到我來管,我也不想管。”

“那你就滾遠點。”默青虹眉梢一挑,出言不遜。

“這個自然,不過……父親交代的事不能有差池。”年輕人不卑不亢,將默青虹的怒氣原封不動的返還。

“你這是拿父親壓我么?”

“我這是奉勸。”

那副仿佛不會生出任何情緒的英俊臉孔,永遠像藏了幾十只老狐貍。他的語氣把握得很好,進一分是脅迫,退一分則是妥協(xié),無形中讓人有氣卻又無處撒放。

默青虹恨恨地咬著牙,揣度再三,要是父親交代的事讓對方搶得先機,個中利害不言而喻,他不甘地哼了一聲,收起了獠牙,傲慢地回到馬車上,鉆進車廂里。

“我們走。”

馬車緩緩駛過,在白子柒身邊丟下一句話:“下次沒這么走運了,你最好抓緊時間逃走,否則――你會死的很慘。”一個慘字拖得老長,簾子憤怒地落下,馬車重新動了起來。

“好啊!我等你。”白子柒望著遠去的車馬,漫不經(jīng)心地應了句,然后回頭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眼前的那兩人也正看著他。

“他說的沒錯,你為什么不抓緊時間逃走?”老成持重的年輕人明知故問。

他的表情從頭到尾幾乎沒有變化,眼神也很少暴露出情緒的波瀾,令人難以看出他的城府,不過越是不露聲色的人,他的城府越是這般深沉的可怕。

白子柒深喑此道,他笑了笑,反問道:“人人都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是他推倒人家的牛車在先,為什么我要逃走?”

“這個世道有時候不需要這么多為什么。”年輕人以退為進,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即使這句話很難否決,但也不會引起別人的反感。

“所以你不應該問。”白子柒不溫不火地道:“既然你也知道這個世道沒有那么多道理可講,那我們和君子講道理,和小人就比手段。”

“呵呵。”年輕人濃密的眉毛輕輕地擰起,蒼白的臉上露出難得的微笑,“有意思,那你方才在猶豫什么?”

他看得出來,這個人沒想真正動手。

“你不是也在猶豫嗎?”

白子柒看著年輕人,年輕人也看著他,同時爽朗地大笑起來。兩個城府相當?shù)娜讼嗵幤饋恚痪湓捑湍茉囂匠霰舜说男乃迹麄兌加兄媚嗪缬谒赖氐哪芰Γ贿^不到萬不得已他們都不會這么做,他們心知肚明,因此誰都不會提前說破。

一隊車馬從背后緩緩駛來,領頭的人跳下馬,在一旁恭敬地詢問:“公子,可有什么麻煩?”

“沒事,你們先過去,留下兩個人替那個老人家把車推上來。”

“是,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年輕人吩咐過后,繼續(xù)回過來問到。

“白子柒。”

短促的話音,簡單的字眼,白子柒?它仿佛一柄大錘突然重重地落在了年輕人心上,他驚愕地抬起頭,視線緊緊地鎖定在眼前的青年身上,一時無言。他想起了一個女孩,一個甩開他的手,義無反顧走上絕路的女孩。

――他終于回來了。

女孩對他說答應了弟弟要帶他回來,但年輕人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刻。

――白苓,你做到了,可為什么你沒有回來?

他突然笑了,笑中藏著淚,是替那個女孩高興。

“默聽雨。”兩人拱手。

這種存在隔閡的開場白,仿佛是隔著一層輕紗的男女之情,絕對經(jīng)不起推敲,遲早會來個干柴烈火。

至于這場火什么時候會燒起來,也許是他們都需要對方的緊要關頭。

“我們走,老狂。”

楚離狂拔出那柄劍,掛回背后。

“你有馬車,為什么要騎在別人脖子上?”白子柒忍不住叫住了他們,他問的是默聽雨,但他好奇的是楚離狂。只有在戰(zhàn)火紛飛,馬匹奇缺的年代,才會有人為了生計逼不得已去當掮人,這個男人很強,但是他卻心甘情愿拋掉一身本事去做這樣一個人。

“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拒絕一個人的情義也是一種殘忍?”

說完,默聽雨陷入沉默,然而粗獷的漢子不會這些拐彎抹角,接過了話茬。

“公子身體不好,受不了那顛簸,他對我有恩,今生無以為報,我只求給他當牛做馬。”

楚離狂說話的時候,對這個年輕人有種油然而生的敬意,不光是他,就連那些隨從也一樣。

這個年輕人仿佛有種令人信服的魅力。

“老狂,該走了。”默聽雨催促到,然后對白子柒拱手,“遇上麻煩盡可到風陵渡上學府找我,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白子柒回禮。

人已走遠,白子柒望著那道深沉的背影,有點期待他們的下次碰面。

圣人韜光,賢者養(yǎng)晦,這種潛伏深淵的龍鯉一躍沖天便會是明日的帝王,他在等待蛻變,白子柒清楚,默聽雨也清楚。

“公子,那個人不簡單。”

“你也看出來了嗎?”

“恩,他避開二公子的那一招先以符法開陣,用的卻是劍術的身法,很不尋常。”

“老狂,你不覺得他像一個人嗎?”

“誰?”

“白、取、風。”

這個名字說的小心翼翼,在這寂靜無人的野徑上,它就仿佛是黑暗中的神明,誰都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可怕,只是莫名的敬畏。

“是他。”楚離狂想起了那個一劍開陣破甲三千的漢子,說了句誰也不明白的話。

默聽雨緊緊地捏著一截紅繩,看著遙遠的彼方,眼眸透徹清明。

“白苓,這個腐朽的天下在等我們了。”

十五的月亮十五圓,它就像上蒼的眼睛,冥冥之中早已看見了這場改變歷史的重逢。

老農(nóng)收拾好了蒿草,白子柒不計前嫌在一旁幫忙,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小伙子,你真的不搭車嗎?”老農(nóng)問了一句。

“不搭了,你抓緊時間趕路吧!”

白子柒站在古道的盡頭,目送著牛車離開。風迎面吹來,吹散了眉梢的風霜雨露,他仰頭喝了口酒,孑然一身,重新拾起腳步,繼續(xù)上路。

沒人信他,那他自己信自己,天下變了,那他就一個個變回來。這條路注定孤獨,但他會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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