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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君臨

  • 尋劍仙緣
  • 江南笑小生
  • 3362字
  • 2020-10-24 01:31:35

――名揚天下,浴血止戈;閑云野鶴,三杯淡酒,白子柒和白苓一樣想選后者,他有機會,但人從來不只為自己活著。

既然他來了,就注定要放棄所有,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獨白苓不行。

天空漸漸放亮,繁華的北落,完全沒有被秋末的寒意沖淡它的熱鬧喧囂。明媚的陽光下,鸞臺如掌權者炫耀勝利的豐碑一般,莊嚴肅穆地矗立在權利最集中的主城中心。

葉望秋在甬道口駐足良久,石閘機括早已修復,然而斑駁血跡依稀可見,這個噩夢一般的地方,他終于又回來了。

這是一座明亮而奢華的牢籠。

仙鶴追逐著絲竹管樂悠揚地盤旋在樓臺上空,安寧祥和,仿若云上仙家。而云下是八根鎮魂柱,柱身鏤空鸞鳥,以乾、坤、坎、離、震,巽、艮、兌八卦方位排布四方,栩栩如生,似翱翔九天,正順天時,應地利,附人和,將最濃郁的靈氣全部匯聚在鸞臺之上,寓意清氣滿乾坤,天下太平。

故而千百年來,這個千秋陣眼一直是天下英豪封禪之地。臨瑤陣仙觀海瀾、青丘靈仙王子縛,蜀山劍仙向寒川等風云人物都曾在此留下足跡。

然而自從白玉京執華夏牛耳,它已不復從前,徹底成了這江湖是非地,了斷恩仇。

有人想擠破頭上去,可葉望秋卻一直想下來。他抬頭看了眼樓臺前矗立的石刻,不屑地笑了一聲:“什么清氣乾坤,天下太平,終歸一紙笑談。”

他坦然踏上石階,三百六十階,盤旋而上,每一步踩上去都無比沉重,十五年前,那個記憶中的女孩就是帶著他從最頂端一步步殺下來,如今他卻要在走回去,這對他來說很殘忍。

“葉望秋,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冷冷的女聲。

一襲白衣,一柄寒劍,柳煙柔孤傲地站在石階的盡頭,清冷的外表看上去就如她的名字那般不食人間煙火,美得讓人膽寒,讓人不敢正眼相視。

葉望秋仰望著高高在上的人影,一點寒光緩緩斂回瞳孔的深處,“我從不讓人失望,我說過我會回來就一定會。”

鋒利的聲線傳進耳中,充滿了直擊靈魂的穿透力,輕而易舉地挑破那封存的記憶。柳煙柔的瞳孔慢慢收緊,空洞洞地盯著眼前的人,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劍。

五年前,葉望秋將她的劍一點點從胸口里拔出來,丟在天下人面前時,也用同樣的口氣說過類似的話。

那天,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葉望秋,一個令她恐懼的葉望秋,至今她仍然記得自己像條落水狗一般瑟瑟發抖地站在天下人面前,任人恥笑的情景。

她轉過身,冷若冰霜的臉孔上揚起一絲微弱的笑意,“真是諷刺,五年前我留你,你拒絕,然而現在你還是回來了,像條狗一樣回來了,可還說著同樣的話。”

今天的葉望秋或許有些不同,那種感覺就像是鈍刀重新打磨出了鋒芒,讓人有那么一刻的炫目,但是過去便是過去,葉望秋早不是那個鋒芒畢露的天才,而她柳煙柔也不是那個虛榮心作祟的懷春少女,因此任何的口出狂言在她看來都沒有任何說服力,即使有,她也會用自己的劍將它挑碎在襁褓之中。

“你今天不像是來認錯的?”

“這個世界沒有對錯,只有是非。”葉望秋面無表情,話中有話。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執著。”

“你不也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嗎?”

“咄咄逼人?”對面笑聲頓止,陽光溫柔地灑在柳煙柔冷漠的臉上,仿佛滾鐵投進了冰湖,除了森森寒氣,連最輕微的漣漪都不會激起。

“如果這個世界如你所說只有是非,那今天你也應該知道該怎么選?”

“你應該知道我的答案?”葉望秋語氣平平地回到。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不會再給你拒絕的機會。”

柳煙柔抬起手,一個侍從呈上來一截衣角,紅白間色的染色布料平時并不會引起注意,但在此刻卻像是燒紅的鐵,不斷灼燒著驟縮的眼球。

沒人想到這個女人已經到了如此病態的地步,是被逼無奈,或許更多的是天性使然。

她的眼里絕對容不下一粒沙子。

葉望秋瞬間失去了所有冷靜,十步石階驟縮一步,他沖到柳煙柔面前,死死地拽著她的衣領,目光鋒利如刀,“你把她怎樣了?”

“沒怎樣,我只想看看那個女人對你到底有多重要!”

繩索慢慢升高,一個女人被高高吊起,她的頭發散亂,遮住了原本的容貌,而身上紅白間色的襦裙此刻已徹底被血染紅。

“我看到了,她對你很重要。”柳煙柔訕訕地笑了起來,她明明很失落,卻佯裝得十分愉悅。

葉望秋的手從領口滑落,藏在袖中的拳頭卻一點點捏緊,“放了她,你我之間的恩怨不關她的事。”

“那跪下來求我啊!”

千金換不來的男兒膝,眼前的人卻跪的毫無份量,柳煙柔的眉頭慢慢皺起,突然一把掐住葉望秋的脖子,將他攥在手里,“現在知道求我了?我憑什么要聽你的?就憑你曾經拿劍指著我嗎?”她的手指一點點陷進肉里,力度逐漸加大,“五年了,你知道我多想做這件事嗎?你越在乎,我就越要讓你失去。”

葉望秋的臉漸漸漲紅,布滿血絲的雙瞳仿佛兩顆摔碎的玻璃珠子,撕裂得令人害怕,“為什么你這么喜歡殺人?”

“因為她該死。”

決絕的話音在缺氧的大腦中回蕩,掀起無數熟悉的記憶,葉望秋用充血的眼珠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沙啞的嗓音驟然冷絕,“你更該死。”

充斥的殺氣瞬間撫平了青年臉上的波瀾,他扣著柳煙柔的手,一點點將她的手指掰開,毫不留情地將她撇在原地。

“你敢動她,我馬上殺了你。”

柳煙柔瞬息愣住,她看著眼前的人緩緩走過身邊,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這個人毫無靈力的氣息,卻依然充斥著駭人的氣魄,仿佛一口古井,讓人不敢輕易試探它的深淺。

她整個人頹敗下來,她沒想到自己在這個人眼中竟如此微不足道,那些青蔥的過往原來只是一場沒有意義的獨角戲。她低垂著頭,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獨自舔舐著傷口,“我在你心里難道沒有一點份量?”

“沒有。”葉望秋回答得斬釘截鐵,甚至是殘忍。

柳煙柔笑了,是一種近乎瘋狂的笑,她看著葉望秋,笑聲頓止,“你無情,休怪我無義,你選她,我要你死!”

白玉京五年,她以為自己已經有足夠的信心讓葉望秋臣服,可是當她站在這個人面前,才發現自己一敗涂地。

陽光漸漸隱入一片烏云之中,如同將光明帶離了人世。四處暗伏的刀劍瞬間出鞘,混亂的靈力在危機四伏的空間中掀起一陣更加混亂的氣流。

葉望秋一步步走向前方,刀劍不斷在他的身上留下傷痕,將他的腳步染紅,他依然大步向前。

“我給你機會,你為什么不珍惜?你真的一心求死嗎?”葉望秋對另一個女人的情義在柳煙柔身上卻是把無情的刀子,在她心里越插越深,她狠狠地咬著嘴唇,羞恥和憤怒瞬間填滿了她的心房。

“你的機會只會留給自己,我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在死一次又有何妨,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

血滴滴答答的淋滿了葉望秋身后的路,有死無生,這無疑一種蔑視,更是對柳煙柔過去的不斷挑釁。

“不甘心的該是我!”

柳煙柔打斷他的話,抬起手,憤怒地朝前方一拍。一只由靈力匯聚的手印重重地拍在葉望秋的后背,他踉蹌了兩步,“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卻依然沒有停下。

“你給我停下!”柳煙柔絕望地咆哮著,“你為什么要闖進我的世界?為什么要拒絕我?難道我還配不上你嗎?”一下,兩下,三下……直至渾身鮮血淋漓,那個人依然沒有停下。

長劍瞬間出鞘。

“咻!”一道凌厲的劍氣劃過,帶著血液噴濺的嘶嘶風聲。葉望秋抬起頭,滾燙的鮮血一點一滴落在他的額頭,泛開陣陣涼意,像十五年前那樣,一直涼進心里。

他睜著大大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頭頂因失血而不停抽動著的軀體,仿佛有一雙無情的大手在一瞬間伸進他的身體,卸下了生命的最后一根楔子,他的人生突然坍塌成一座廢墟。

他本該來了解一段仇,卻又結下了更多怨。

“現在你死心了嗎?”柳煙柔握著那把劍,像十五年前那樣麻木不仁地癔笑著。

葉望秋不顧一切地沖出去,在接近的前一瞬,被一道無形的氣墻震飛。

柳煙柔伸著手心,看著遠遠摔在地上的身體,冷漠地收回掌心的靈力,“你對我太殘忍了。”

葉望秋咳出一大口血,雙肩上下起伏著,是一種無法宣泄的憤怒。

“殘忍?什么叫殘忍?”

“殺一個遠離江湖的女人叫殘忍,殺一個紅顏知己叫殘忍,又或者殺一個家破人亡的女孩叫殘忍,殺一個用命保護弟弟的姐姐叫殘忍?”葉望秋擦掉嘴角的血,緩慢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前方,雙目猩紅,“我對你不止是殘忍,我是要你死。”

沉寂十五年的身軀,一股力量開始攀升,這股力量本該是濟世的良藥,但它也可以是滅世的刀鋒,白苓說他們的劍不該用來殺人,他不敢忘,可命運不相信眼淚,只服從絕對的力量。

“為什么你們那么喜歡殺人?你殺的人還不夠多嗎?”

風曳長袍,眼淚揮灑出一條發光的長線,遠遠地被甩在身后。一股靈力瞬間沖天而起,一把劍跟著沖開木匣,劃破長空,懸浮在葉望秋身前,“嗡嗡”低吟。

龍吟九霄上,風雷驚四起。

赫赫靈光現,三五斬邪聲。

黃沙覆枯骨,劍出懾鬼雄。

千古風云變,君臨止兵戈。

此劍名曰君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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