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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墨藍一色

  • 傲血千煌
  • 彧筆翁
  • 3175字
  • 2020-10-23 22:42:02

“咣……咣……咣”渾厚悠長的三聲鐘鳴,響徹百年古寺。一隊人形色匆匆步履如飛,將地上連日來的積雪踩的吱吱作響。

幾個人快步進得山門,穿過前面的天王殿,直奔正中大雄寶殿而來。來到正殿之前的院中,只見一人平躺在一條長凳上,一條腿卻搭在鐘杵之上。幾人邁步上前拜倒,道“稟副閣主,六合寺方圓三里之地皆已查過,確無任何可疑之物。”

躺在長凳上的那人并不言語,只將搭在鐘杵上那腿用力一踢“咣……”又是一聲銅鐘長鳴,院中幾棵古樹上的積雪隨聲簌簌而落。

“阿彌陀佛……許施主一不禮佛,二不誦經,緣何無故鳴鐘?”殿旁走出一位老僧,正是凈空和尚。

許南丞閉目答道“我雖不禮佛,卻望一切惡道諸苦皆止,如今世人多受疾苦,如墮地獄,許某鳴鐘,只愿為世人除得五百億劫生死重罪,得享極樂爾!”

凈空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愿此鐘聲超法界,鐵圍幽暗悉皆聞,聞塵清凈證圓通,一切眾生成正覺。只是老衲不解,許施主既深諳佛理,為何仍然如此廣造殺孽?”

許南丞笑道“一切孽果皆有孽因,地獄輪回皆有定數,許某乃是順應天命令世間眾人各有所歸,至于許某自己,生死既有天定,又何必徒費心神?”

“阿彌陀佛……許施主此言差矣,雖所謂一切孽因皆有孽果,但一切善因亦可皆得善果,因果循環,報應由人不由天。”凈空搖首道。

許南丞面露異色,卻不起身,問凈空和尚道“老和尚莫非只是為了與許某人論經說法而來?怕不是另有別圖罷?”

凈空心中一凜,暗思道“這許南丞心細如發,此時言多生變,還不如及早離去。”于是輕笑一聲,道“許施主多慮了,老衲忽聞鐘鳴,一時心有所感。念及寺中變故,老衲特地召集僧眾來大雄寶殿誦經禮佛,以為逝者超度,生者祈福。”話音未落,許南丞已然坐起身來,見凈空和尚身后約有二十幾個灰衣僧人及四五個小沙彌。一群人皆是面帶驚恐,躲在凈空身后瑟瑟發抖。

許南丞側首向凈空身后望去,道“莫非許某人生得三首六臂,你們竟如此畏懼于我?不如走近前來,讓許某與你們親近親近。”

正說話間,殿后忽然跳出一人,滿臉怒氣,邊走邊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夫一覺醒來,越想越氣,不如老夫來和你親近親近!”許南丞轉頭一看,卻是林嘯。許南丞道“林掌教,許某敬你是武林前輩,也不曾為難與你,休要無故尋釁滋事。”

林嘯卻怒氣不減,摩拳擦掌道“老夫昨夜里痛打了一條惡狗,渾身乏累,本想好好睡上一覺,卻被你那屋頂之人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吵得根本無法成眠。深夜里,起身出門小解,身后竟然也要有人監視。老夫縱橫江湖一世,焉能受你這般欺辱?今日老夫偏要找你親近親近,舊賬新仇咱們一并清算清算!”言罷也不等許南丞回話,一掌便向許南丞拍去。

許南丞見林嘯一來便要動手,心頭也惱,怒啐一聲,道“老匹夫,昨日乘我之危,你以為我當真敵你不過?昨日七式閻羅手只出三招,今日不妨一并賜教!”說罷雙拳疊出,拳勁如火,直撲林嘯。

“龍息……來得正好!”林嘯大喝一聲,如平地驚雷,口中喊話,手上招不間斷,雙指微伸,使一招“一探幽冥”直襲許南丞面門。許南丞見林嘯雙指連點,夾帶著一股陰寒之氣,指力沖破拳勁將他籠罩其中,使得他大受苦楚。許南丞撤步收拳,雙掌微合,只見一道金光沖天而起,瞬間將林嘯縱橫的指力盡數破去。林嘯招式一頓,暗道“天一閣果然不凡,閣主巫長卿暫且不論,單是這副閣主許南丞竟是也有如此本領!”

“許某今日便以這招‘天龍裂體龍吟九霄’會一會林掌教的七式閻羅手!”話音未落,許南丞縱身而起,拳勢如龍,勁力卷起庭中積雪直奔林嘯。林嘯也不敢怠慢,急忙化指為掌,雙掌畫圓,使出一招“人鬼同途”雙掌同時擊向許南丞左右二路,勁力相激,巨響之下,庭院之中塵雪飛揚,正將兩人為軸擴出三丈有余一個大圈。內力相拼,許南丞只覺林嘯這股內力奇陰奇寒,竟能使得自己渾身血脈似有不暢之感,他心中暗罵一聲“昨日是個熾烈的出奇,今日倒來個陰寒的出奇。”許南丞不愿力拼,雙拳一收,驀地一腳踢出,林嘯抬腿一架,許南丞一觸即走,借這一踢之力徑自轉了一圈,忽地再起一腳直踢林嘯后腦。林嘯舉臂一擋,內勁微吐,頓時一團氤氳黑氣彌漫而出,許南丞再欲收腳之時,只覺得一條腿如陷泥淖,竟似有萬斤之力將自己向下拉扯而去。

許南丞此時身體凌在半空,無處著力,勁力頓減。林嘯見機化掌為爪,反手一把扣住許南丞雙腿,腳下用力一踏,一股巨力磅礴而出。許南丞慌中不亂,雙足凌空一疊,借著林嘯雙臂上的勁力,竟是掙開林嘯的手指,躍起三丈。林嘯不禁一愣,見許南丞如此情形之下,竟能以“龍騰”脫險,也是暗叫聲好,當下也不再追,一轉身,邁開大步便朝著正殿走去,三兩步間便來到正殿門前。

“許大人,今日這番較量老夫可曾占過你半分便宜?”說著,林嘯一沉腰便坐在大殿的門檻之上。

許南丞運了口氣,擺擺手,從身后喚過一人,附耳過去低言了幾句,便也朝著林嘯走來,笑道“林掌教武功蓋世,老當益壯,著實可喜可賀,許某今日得受林掌教指點一二,頗感獲益良多。”說罷一轉身,挨著林嘯也坐到正殿門檻上面。

二人靜坐無語,竟似兩座石碑動也不動,這一坐竟是直至深夜。

“許大人竟也如此悠閑,有心情陪老夫靜坐聽禪?” 一陣寒風吹過,林嘯開言道。

許南丞哈哈一笑,道“非也,非也,許某并非閑來無事,林掌教也并非靜坐聽禪。”

林嘯心中一驚,臉上卻不變色,道“許大人此言何意?”

許南丞道“林掌教在此拖住許某人,其中之意林掌教莫非自己不知?”林嘯聞言大驚,許南丞卻平靜如常,繼續說道“白日里,老和尚假以誦經之名其實另有別圖,許某正待上前查驗,不料林掌教立時殺出,胡亂的與在下糾纏,當時許某便知此事必有蹊蹺。”許南丞伸手一指正殿,接著說道“若許某所記不差,方才連同凈空那老和尚在內,實有二十七人入內誦經。算上許某留在殿中的八個人,理應共是三十五人之數。林掌教與許某糾纏之際,許某手下的八人曾出殿來看,但此時也以回至殿中。可是如今這殿中僅剩三十二道吐納之聲,不知林掌教可知這其中的緣故?林掌教既然據守殿門,想畢若許某執意入殿查看,尊駕勢必再起糾纏!是否?”

林嘯聽得手心冒汗,心想著許南丞果然不好對付。不過再一盤算,此時凈空和尚理應攜林梵與古天兮早已去的遠了。一想到此,便又要放下心來,忽又一轉念,暗思道“不好,這許南丞既然早已識破,卻還能如此泰然自若,莫非他靜坐于此并非是被老夫牽制,而是為了牽制住老夫?”

許南丞見林嘯面色陰晴不定,撫掌笑道“林掌教不必猜了,早在你我二人罷斗之際,許某已差人去通知山下駐守出口之人加緊盯防,又加派了人手前去接應。料來即便這大雄寶殿之內暗藏密門暗道,老和尚也逃不出這山去,林掌教且自安坐,與我共候佳音便是。”

林嘯聞言大怒而起,剛要對許南丞出手,心中竟是生出一絲不安之感。林嘯逼視許南丞,沉聲道“你就不怕老夫當真殺了你?”

許南丞抬手向右側遠方一指,笑道“林掌教錯便錯在未能及早出手殺我,此時形勢已是大不相同,閣下豈不見月已當空?”

林嘯見許南丞出此一語,一時也不明其意。正狐疑之間,忽覺一道凌厲的目光從自己右側方射了過來。林嘯舉目望去,只見皓月當空,銀白色的月光灑落而下,使得積滿雪的屋檐更顯皎潔。距此不遠,右側方一處偏殿的屋檐之上,竟不知何時已站立一人,只見那人身著一襲墨藍色錦緞長袍,一眼望去約有三四十歲年紀,一張臉無喜無悲,漠然無比,一對湛藍色的瞳孔劃破夜空直射在林嘯身上。

“恭迎閣主親臨!”許南丞當先跪倒,霎時間,天一閣眾人一齊隨之拜了下去。

林嘯心頭一沉,暗道不妙,正尋思脫身之計,屋檐上那人縱身一躍,瞬間已至林嘯面前。林嘯心中驚嘆“方才那處屋檐據此足有二三十丈遠,他竟能足不沾地,也不蓄力,飄忽而至竟如平地,想不到世間竟有這等輕功!”

“林掌教,別來無恙……”墨藍色長袍那人負手站在天一閣眾人之前,目視林嘯道。

“巫長卿……不料一別十余載,你我二人竟能在此相見。”林嘯嘆聲答道。

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起,在場的天一閣眾人已然聚集在正殿之前,將林嘯團團圍住。

林嘯仰天長嘆一聲,終未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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