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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14:初次見面

尉遲穆歌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哥哥,想到這二十年來哥哥一直為這個家所作出的犧牲,突然為哥哥感到十分委屈,如果連愛一個人的自由都被剝奪,那哥哥的人生還有什么意思?

可他知道哥哥就算覺得委屈也不會發脾氣,他從來沒有見過哥哥發脾氣,連沖他大聲說話也沒有。他總是像一座大山一樣擋在他面前,沒有激烈的情緒,也沒有冷淡的態度,一直都是恰到好處的沉穩可靠,給予他十分的安全感。

所以,他要代替哥哥將委屈喊出來,反正他是游手好閑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根本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和看法,說什么父親也不會責備他。

“父親大人,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如果大哥今日抱回來的女子只是尋常人家的女兒,那你就要狠心拆散他們嗎?試問在境界,家世能與尉遲家族相匹配的除了司徒和諸葛,還有哪個家族?你這分明就是在逼大哥從司徒和諸葛兩大家族里面選一個!”

尉遲長睿震驚地看著弟弟,不明白為何他突然如此激動,他下意識地看了眼父親的表情,卻發現父親的神色相當平靜。

尉遲穆歌繼續說:“不是還有長歡在嗎?她與紀靜夜兩情相悅,混血與純血的結合,以后一定會誕生比長歡和紀靜夜更強大的混血種!我們家族只要有長歡就可以了,為什么還要犧牲大哥的幸福?”

尉遲穆歌越說越激動,尉遲長睿伸手一把按住弟弟的肩,迫使他坐在石凳上。“穆歌,別鬧了,長歡現在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什么意思?”尉遲穆歌的目光在大哥和父親之間來回掃蕩,一臉惶恐不安。“父親大人,大哥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

尉遲靖元低頭看著棋盤,沒有說話。

尉遲長睿看了父親一眼,神色凝重地說道:“長歡這次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她的靈脈受了很重的創傷,靈力幾乎盡失,雖然有可能恢復,但更可能以后都不能再上戰場了。”

“怎……怎么會?”尉遲穆歌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尉遲長睿安撫地拍了拍弟弟的肩,靜默不語。

“但……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為了家族的利益而讓大哥去娶一個他根本不愛的女人啊!”尉遲穆歌從震驚中回神,固執地執著著為哥哥爭取自由愛人的權力。

“父親大人,明明心里深深愛著一個人卻因為某種利益關系最終求而不得一生郁郁寡歡的這種滋味,我想您一定能理解吧!大哥他從小就最聽您的話,不管您提出多么苛刻的要求,他都能出色地完成。他是您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啊,您怎么忍心讓他承受那樣的痛苦?!”

尉遲穆歌不滿地掙扎要起身,卻被哥哥一個冷肅的眼神制止。

“穆歌,別說了,其實我……”

尉遲長睿感激地沖弟弟笑了笑,正要澄清事實,卻突然聽見——

“把那女子帶來我看看吧。”

尉遲長睿震驚地怔住,他目不轉睛地看著低著頭看不清神情的父親,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倒是尉遲穆歌反應迅速,一瞬的震驚過后伸手將尉遲長睿抱了個滿懷,激動地大叫:

“太好了!大哥,你聽到沒有?父親大人讓你把那女子帶來他看看!父親大人同意了!快快快,快去把那女子帶過來給我們看看!”

尉遲長睿終于反應了過來,頓時感到十分窘迫尷尬,他張嘴正要解釋,卻見父親突然向自己投來一個嚴厲的眼神,顯然對他猶豫的態度很不滿。

尉遲穆歌不由分說將尉遲長睿往外推,“大哥,你還在猶豫什么啊?快去把她帶來呀!你放心,我們不會為難她的!對吧,父親大人?”

尉遲靖元看了尉遲長睿一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尉遲長睿頓感無力,深吸了口氣,拍開尉遲穆歌的手。“好了,別推了,我自己會走,你在這等著,我去把她帶來。”

尉遲穆歌眉開眼笑地歡送,“好好好,你快去吧!”

尉遲長睿向父親行禮告退,轉身走出了涼亭。

假山背后的尉遲莫逆露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容,迅速悄無聲息地抽身離開。

穿過百轉千回的亭廊,繞過青翠蔥郁的假山,尉遲長睿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尉遲莫逆腳尖輕輕一勾,一顆石子立刻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如此細微的響動卻還是驚動了尉遲長睿,他停下腳步回過頭,突然感覺呼吸一窒。

世人都說長歡公主絕色傾城舉世無雙,尉遲長睿也一直認為,世間沒有女子能與長歡相媲美。但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不僅年紀與長歡不相上下,連美貌也同樣驚為天人。

尉遲長睿并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或同情心泛濫的男人,相反的,他冷靜理智,恪守原則,清心寡欲,換作平時是絕對不會做出抱著一個女子回家那樣的事情的。這個女子會出現在這里,只不過看她哭得那樣傷心,又下著傾盆大雨,突然動了惻隱之心,一時沖動造就的結果。

原本是打算將自己的雨傘給她就好,誰知道她竟然會哭倒在他懷里,當時她只顧著哭,他也只顧著安撫,完全沒想到那張哭泣的面孔竟然生得如此美麗,而那個哭得教人心疼的女子竟然有一雙如紅蓮般妖治的眼睛。

紅得仿佛要泣血的眸子,感覺是如此的陌生又熟悉。

尉遲莫逆不動聲色地將尉遲長睿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這雙眼睛繼承于母后,但是卻要比原本純血之瞳的顏色更加黑暗深沉,血色雙眸在境界雖不多卻也并不稀有,所以她并不擔心尉遲長睿會從中看出什么。

“嚇著你了嗎?”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以那樣的方式與這個從小疼愛自己的哥哥重逢,一時之間,竟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尉遲長睿回過神,淡淡地說:“沒有。”

莫逆落落大方地說:“之前讓你見笑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你沒事就好。” 尉遲長睿笑得風淡云輕。

莫逆避重就輕地道謝,“謝謝你的姜湯,很好喝。”

“那要不要再喝一碗?” 尉遲長睿一臉認真地問。

莫逆愣了一愣,大笑起來。看著長睿微微漲紅的臉,笑著應道:“好啊,淋了那么多雨,確實應該多喝兩碗。”

笑聲中,一直縈繞在尉遲長睿心頭的尷尬消散了幾分,趁機一口氣說道:“我與父親正在下棋,不知你可有興趣作評判,觀看我們還未分出勝負的棋局?”

誰知莫逆一副受驚的表情,“你父親?”

尉遲長睿怔了一下,隨即恍然一笑,說:“真是失禮,雖然有些晚了,先說一聲,初次見面吧。我是尉遲長睿,我父親一會兒為你引見。”

初次見面?真是可笑!

可知道我犧牲了什么,才換來了今天的初次見面!

莫逆在心中恨恨地說道,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完美的笑容背后,朝尉遲長睿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但是沒想到會這樣遇見你。我叫安樂。”

尉遲長睿和莫逆來到涼亭的時候,尉遲穆歌正與尉遲靖元說著話,聽到腳步聲抬起頭,頓時露出驚艷的表情,笑著站起身說道:“父親大人,大哥他們來了。”

尉遲靖元抬起頭,精銳的目光掃過尉遲長睿,落在莫逆身上,在看到那雙血色的眼睛時不由露出點吃驚的神情。

莫逆收在袖中的手驀地攥緊,滿腔恨意如潮水襲來,令她感到窒息。就是這個男人毀了她的一切,殺死了父王母后還有小真,如今的假公主肯定也是他的杰作!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男人為了顛覆一切,可是隱忍蟄伏了十幾年,自己如今若想要奪回一切,一定要比他更能忍耐!

要想打倒這樣的敵人,不忍耐是不行的,不能沖動,要慎重!

忍,一定要忍!

盡管莫逆神色如常,但尉遲長睿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只是理所當然地理解為緊張的緣故,不由得心生幾分憐惜,語氣也隨之變得溫和起來。

“安樂,這位是尉遲靖元,我父親,這位是尉遲穆歌,我弟弟。父親大人,穆歌,這位是安樂。”

尉遲靖元微微頷首,尉遲穆歌開心地說:“安樂,你的名字真好聽,跟長歡差不多的意思呢。”

莫逆微笑著說:“你誤會了,我的名字出自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安樂。與長歡的寓意截然不同。”

尉遲穆歌怔了一下,隨即笑著稱贊道:“寓意很特別啊!你的父母肯定是很有遠見的人!”

莫逆笑容一黯,輕聲說:“我倒情愿他們沒有如此遠見,這樣也許就能看見近在咫尺的憂患。”

尉遲穆歌看了眼大哥和父親,試探性地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莫逆說:“我是被請來觀看棋局的。”

尉遲穆歌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盤,不由笑道:“那就別一直站著了,快坐。大哥,輪到你了。”

莫逆微笑著在尉遲穆歌的對面坐下,左手邊是尉遲靖元,右手邊則是尉遲長睿的位置。

尉遲長睿坐下,繼續執子。莫逆冷眼旁觀,看到盤中黑白二子廝殺激烈,纏斗不休。局勢上旗鼓相當,一時倒也難分勝負。

莫逆從小被父王當王子來養,被母后當公主來教,所以不管于女子擅長的琴棋書畫,還是于男子專長的兵家奇謀都手到擒來,可謂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在尉遲莫逆生前,她與尉遲長睿和尉遲穆歌都十分親近,而當時的尉遲靖元也視她如自家的掌上明珠一般。

尉遲莫逆一直是個幸福的人,她有愛她的父母,喜歡的男孩,可愛的弟弟,要好的朋友,在過去的十七年里,只要是她想要的,就都能擁有。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天會遭人背叛死于非命,但如今卻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她想,也許是她以前太幸福吧,也許是她把好日子都提前過掉吧,所以現在,甘盡苦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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