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酥到骨子里的嗓音叫顧清歌頭皮發麻，她伸手有意拉開胳臂上的手，卻不料那女子纏的更緊，瞧了身后連肅一眼，只見平素面色鎮定的陰沉臉此刻竟也局促的連手都不知該放那里。

顧清歌別過臉去，有些笑意，得見這人不安的模樣著實好笑，但轉眼見著身上纏著的女子，笑意不得不變的有些訕訕，不自在的狠狠抽回手臂，顧清歌驚見那女子立時變換了臉色，不得已，她快速回到連肅身邊，叫道：“把你們這里最漂亮的姑娘叫出來，其他人，小爺看不上眼。”

那女子雖面色不甘，但還是擠出笑來，應道：“好說，公子瞧上誰就是誰，里邊請。”

從懷里掏出一錠銀，顧清歌大方一甩手，在那女子眼前亮了亮：“你們這里的頭牌萱瑤可有空么，聽說美的很吶。”

“有空有空，”那女子眼睛跟著銀子的方向轉了又轉，從顧清歌手里接過，“萱瑤絕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只是，要見她，這……”

她捏著銀子，一臉諂笑。

顧清歌抬手又是一錠銀：“先叫你們萱瑤姑娘出來，若是徒有虛名，我們這錢豈不是花的很冤。”

“喲，保公子您滿意，”那女子似是有意，在顧清歌手背摸了一把，還調笑著說道，“公子可真俏，這肌膚比女兒家的還要細嫩。”

咬牙悶嗤了一聲，顧清歌有些犯惡，抽回手，不耐的說道：“這萱瑤姑娘怎么還不出來，小爺耐心可沒這么好！”

那女子這才對樓閣高高喊了一嗓子：“萱瑤，有貴客！”

但萱瑤卻未立時出現，那女子又高喊了幾句，竟還是未見萱瑤，不得已，女子歉笑著說她身體有恙，要上去看看。

靜候萱瑤的時候，顧清歌才打量起傾煙閣，各式的女子皆是美貌，只是胭脂水粉味重了些，最重要的是，顧清歌蹙起了眉，這里的女子多是衣著單薄，有意將衣衫半扯開，而那些客人，不是說面目丑陋，而是行為舉止著實叫人作惡。

細想之下，顧清歌暗道，難道哥哥來此也是這般么？

這般不堪，這般……

“清歌。”身旁，連肅低低叫了一聲。

顧清歌抬頭瞧他一眼，似是在問何事。

“當真沒來過此處么？”誰料連肅卻調笑著戲謔了一番。

如此通曉傾煙閣的規矩，當真是第一次來？連肅有意笑她頑劣罷了。

顧清歌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瞪他一眼，無視了這話，壓低聲音說道：“萱瑤遲遲未見，是否出了事？”

那女子也已上去多時，兩人卻都不見下樓，若非出了事，又怎會避客不見，還是真如程景所見，這傾煙閣有異，哥哥的事，她們多少知道些什么？

“不會。”連肅搖頭，萱瑤若是出事，那女子早該叫嚷起來，也不會平靜成這般，只是，那萱瑤姑娘定是心中有鬼。

對她如此肯定的話，顧清歌有些不解，欲繼續追問，卻聽樓閣上一個低沉的嗓音，淡淡問道：“是哪位公子要找萱瑤？”

顧清歌還未瞧見這聲音的主人，身邊好些男子早已嬉笑著面容，笑道：“萱瑤姑娘出來了！”

這便是萱瑤么，顧清歌定神看去，將紫色的衣擺自然垂落在閣樓梯上，面容被一絲質紗巾遮掩，那眼眸淡淡瞟向底下眾人，有些高傲，有些冷漠。

就是顧清歌自己同身為女子，也被那遮掩的面容吸引住了目光，雖看不見她的模樣，可她只往那輕輕一立，便叫人心覺這人定是美艷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