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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毒案喋血
  • 向本貴
  • 5543字
  • 2014-04-08 14:27:10

臨江鎮蛇城老板馬通的女兒馬春紅吃安眠藥自殺是在星期三的下午。她的父母將她送到春麗市人民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將她搶救過來。她醒過來后的第一句話就是要見鄭莊。馬通問女兒鄭莊是誰,馬春紅說是市公安局禁毒大隊的。馬通的臉就黃了,責問馬春紅道:“你和這個名叫鄭莊的是什么關系,你什么時候和公安局的掛上鉤了?”馬春紅說:“你不讓我見他,我就再吃安眠藥?!?

馬春紅的母親就哭了起來:“春紅,你快告訴我他的電話號碼,我打電話讓他來看你。”

馬春紅是下決心要死的。安眠藥吃得多。雖然被搶救過來了,身體卻十分虛弱,她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個電話號碼,母親就噙著一泡眼淚出門去了。馬通板著一張馬臉坐在女兒的病床前幾乎是帶著哀求的聲音說:“你要找男朋友,談戀愛,我都不反對。這次你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是關系到我們的蛇場還能不能辦下去的大事。蛇場辦不下去了,我馬通成了窮光蛋,也就沒人看得起你了。那個叫鄭莊的男人會一腳蹬了你。如今這個社會,誰不是認錢不認人,將金錢當做了爹娘老子?!?

馬春紅躺在床上不答話,也不看父親,眼角角里的淚珠慢慢變大,最后就順著臉頰淌落下去,掉在枕巾上了。

只一會兒,母親就回來了,告訴女兒那個叫鄭莊的接了電話,說他馬上就到醫院來。

馬通站起身對馬春紅說:“女兒呀,我盤養你到二十歲,不容易啊,那陣我和你媽吃了多少苦啊。這次你一定要救父親一把,不然我們家就徹底完蛋了?!?

這樣說著,馬通就匆匆地出門去了。

馬通的女人問女兒:“春紅對娘說實話,你爸要你去做什么?那個名叫鄭莊的人是不是真的和你在談戀愛,不然你叫公安局的來干什么?”馬春紅還是不開口說話,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瞅著病房的門口。

馬春紅的母親就哭了起來:“你有什么事瞞著我。春紅,我再沒有用,也是你的媽呀,你爸再不好,也是你的親爸啊。你可不能昧著良心對公安局的人說你爸的不是處啊?!?

馬春紅流著眼淚說:“我不知道爸是不是我的親爸,但爸沒有把我當成他的親生女兒,他把我當成畜牲了。他逼得我走投無路,我還是只有去死。”

“春紅,你千萬不要往絕路上想,我就你這么一個女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女人傷心地哭著說。她不知道他們父女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自己的男人要女兒去做什么。這時,鄭莊氣喘吁吁地走進病房。他看見馬春紅躺在病床上掛吊瓶,那張好看的臉畫已經沒有了過去的那種青春活潑的氣息,變成了沒有血色的紙白。他感到一陣鉆心的疼痛,蹲在她面前焦急地問她這是怎么了:

“昨天下午肖昂說你打電話找了我兩次,我就打電話給你,一直沒有人接電話?!?

馬春紅的母親盯著鄭莊,一副吃驚的樣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公安局的鄭莊?我女兒找的男朋友怎么是這個樣子,還沒有我女兒高呀?!?

馬春紅眼里的淚水成溝兒地往下流,對母親說:“媽,你出去,我和鄭莊有話要說?!?

馬春紅的母親還想說什么,卻沒說出口,有些不怎么情愿地出了病房。鄭莊便迫不及待地撲過去,摟住馬春紅,急急地問道:“春紅,快說,你怎么了?”馬春紅聲氣微弱地說:“鄭莊,我差點看不到你了。

“春紅,快對我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為什么要吃安眠藥,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馬春紅看著鄭莊,又失聲痛哭起來:“我爸要我去陪市工商銀行的龐副行長,我不肯去,他就逼我。”

鄭莊曾經聽馬春紅說過,市工商銀行那個姓龐的副行長是個老色鬼,一些長得稍有姿色的女人想在他那里貸款做生意買賣,得先將身子獻給他。因為這個原因,他簽字貸出去的款有上千萬已經成了無法追回的死賬。鄭莊有些沒好氣地說:“你爸又不貸款,要你去陪姓龐的做什么?”馬春紅哭著說:“你還以為我們家真的是百萬富翁,我爸是春麗市臨江鎮的養虼大老板呀?對你說,我們家已經欠了百多萬的債了,再也沒辦法還清了?!?

鄭莊驚道:“你爸是春麗市政府樹起來的優秀農民企業家,是全市民營企業學習的榜樣,前不久我還在《春麗日報》上看見寫你爸的一篇報道,說你爸養蛇有方,每年的利潤有一百二十多萬。你們家還準備擴大養蛇場,要從外國進口先進的養蛇設備,進行科學養蛇嘛?!?

爸信口編造出來的?!?

馬春紅氣憤地說:“如今一些記者帶著領導的意圖下來,只說好不說差,只說大不說小,只說多不說少,把我爸抬上了天,其實他們連蛇場都沒有進去看一看?!?

“不管怎樣,你家的蛇場也不至于負債百多萬嘛。眼下春麗市各大酒店吃的蛇肉都是從你們家的蛇場買去的?!?

馬春紅哭著說:“我爸已經吸半年毒了,特別是最近幾個月,毒癮越來越大,再大的家當,也被他吸完了。”

鄭莊大驚:“你爸在吸毒?”鄭莊的心里不由一緊,“春紅,你快告訴我,你爸的毒品是從哪里弄來的?!?

馬春紅那慘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說:“鄭莊,我要你來,不是要你追問我爸的毒品是從哪里弄來的啊,我是要你給我想想辦法,我爸真要把我送到姓龐的那里去了。你再要看見我,就是我的尸體了?!?

“春紅,你放心,我決不會讓你爸把你送到姓龐的那里去的。你是我的春紅,誰也不能在你身上打主意。誰也別想從我身邊將你奪走。”

鄭莊緊緊地抓住馬春紅的雙手這樣說。

馬春紅欣慰她笑了。但是,只一會兒,她又憂慮地說:

“可是,我爸的毒癮發了,卻拿不出錢買毒品。而且,他欠債的那些人上門來逼著他要還錢,他就又會逼著我去龐副行長那里的?!?

“你爸他為什么硬要去工商銀行貸款,別的銀行不能貸?”

“市里別的銀行都有欠款。工商銀行那里也欠有三十萬。再要貸款,人家要去看蛇場辦得怎么樣,有沒有償還能力。如今蛇場已經沒有幾條蛇了。連請的小工也辭掉了。

哪里有償還能力呀。只有龐副行長那里不用去看蛇場,他只要我去陪他?!?

鄭莊就不做聲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年前馬春紅她爸是何等風光的人物。電視上看得見他,就連市政府的春節團拜會,也將他作為嘉賓請去。因為吸毒,百萬家產被吸光,到了要拿女兒作為交換條件,向人家借錢買毒品的地步。這是何等的讓人觸目驚心呀。

鄭莊和馬春紅的相識多少帶有一點英雄救美女的味道。

那是前年三月的一個星期天。那天沒有任務,鄭莊一個人在宿舍看了小半天電視,電視里全是俊男倩女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可自己是二十七八歲的大男人了,還是形單影只一條寡桿子,覺得沒有一點意思,就去街上散步。鄭莊一邊慢慢地沿著河街往前走,一邊看著江面上那些蕩漾的烏篷船以及江邊那些嘻鬧著的洗衣洗菜的姑娘。什么時候走出了春麗城,來到市郊他也不知道。鄭莊站在三月的春陽之下,周圍是一片一片開得正艷昀金黃的油菜花。面前是一條充滿著勃勃生機的滔滔東去的春江,還有那喊出來的十分粗獷的漁歌,不斷地撞擊著他的耳鼓。他的渾身真的有一種十分輕松的感覺,心情也格外清爽了。他覺得這個世界如果只有真、善、美,沒有假、丑、惡,沒有犯罪,就像這明媚的三月,只有明麗的陽光和鮮花,那該多好啊。如果自己找到一個心愛的姑娘,兩人在這春三月明媚的陽光下散步、談愛,那又是多么的幸福啊。然而,他的這種想法才剛剛萌生,就在油菜地的那邊,突然傳來一個女人恐怖的驚叫聲:“你們要干什么?光天白日你們敢搶劫呀!”一種職業責任感沒有允許鄭莊猶豫片刻,他沿著油菜地高低不平的田壟,急步跑過去。在那邊的石拱橋上,一輛女式摩托被遠遠地摔倒在一旁。一個姑娘的腳好像是被摔傷了,許久沒有站起來,幾個年輕人圍著她,其中一個趁機搶了她手中的錢包,將一摞鈔票往自己口袋里塞。那個姑娘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一邊大聲地叫喊著。鄭莊今天沒有穿警服,從那邊油菜地跑過來的時候,那幾個年輕人沒有注意他,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把他這個矮個子男人放在眼里。幾個人嘻嘻哈哈地摸捏著年輕女子的臉和胸脯。那個搶錢的年輕人掙脫年輕女子的手,拔腿就要跑。

“往哪里跑!”鄭莊一聲大吼,一步從田壟上跳過去,攔住那人的去路。

“快走開,別擋著老子的路,不然我就叫你見紅!”那人露出一副兇相,沒有停住腳步,仍然往春麗城有向逃跑。

鄭莊怒從心生,趕上去,一個掃堂腿,就將那人直直地撂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了。鄭莊上前,正要擒拿那個搶錢的歹徒,沒料到那幾個正在調戲年輕女子的家伙叫喊著一齊向他撲來。鄭莊只得放了手中的歹徒,轉過身對付這幾個來勢兇猛的家伙。歹徒一共有五個,而自己只身一人,那個年輕女子是幫不了多少忙的,鄭莊思謀著怎樣才能將歹徒搶去的錢奪回來,又不能讓他們傷了自己。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腰間一陣疼痛,扭過頭,那個搶錢的歹徒已經站了起來,狠狠地在他的腰部踹了一腳。前面的四個歹徒一聲呼嘯成扇形向他撲來,五雙拳頭雨點般向鄭莊身上落下。鄭莊左右躲閃,也難以招架這么多雙拳腳。

就在幾個歹徒狂叫的當兒,鄭莊突然一個餓虎撲食,一腳將那個搶錢的歹徒踹下油菜地,隨后瞬即從腰間抽出槍,“誰敢再動,我就打死誰?!?

歹徒們見狀,知道遇上便衣了,一聲呼嘯,落荒而逃。

鄭莊正欲捉拿那個被踹下油菜地的歹徒,卻被年輕姑娘攔住了。鄭莊這時才看清,那姑娘不過二十來歲,長得十分的漂亮,由于剛才被幾個歹徒侮辱的原因,頭發蓬亂,衣冠不整,臉面羞紅,眼里還留有幾分驚恐,怯怯地說:“搶去的錢,我不要了。”

兩滴晶亮的淚水從眼角溢出來,“真感謝你了。如果沒有你來相救,我的錢會全被他們搶走不說,還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事來?!?

這樣說的時候,姑娘從錢包里掏出一摞百元大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謝你,這些錢,你拿去用吧。”

鄭莊瞅了漂亮姑娘一眼,他有些吃驚了,剛才鄢個歹徒從她錢包里搶去了一摞百元大票,他發現那個漂亮的真皮錢包里還有鼓鼓囊囊一錢包的錢。他暗自思量,這位姑娘怕是附近鄉鎮信用社的財會人員,剛才是從城里銀行取款回去吧。他說:%陜清點一下,看他們搶走了多少錢。我一定要將錢給你追回來?!?

“不用追了,搶走就搶走吧。和他們結下仇恨不好,今后沒有我安靜日子過,我知道他們經常在城郊這一帶地方偷盜搶竊。惹惱了他們,他們會常常找麻煩的?!?

姑娘將一摞大票往他懷里塞。這時,她突然發現他的左邊耳角隆起一個青紫的大包。驚道:“你被他們打傷了,快去醫院看看,上點藥才行。

鄭莊將錢退給漂亮姑娘,說:“快把錢收起來,我怎么會要你的錢呢?我們公安人員經常和歹徒打交道,弄破點皮,或是被敲打出一個包,算什么傷。”

過后笑著問,“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哪個銀行的,只身一人,帶那么多錢不安全啊。”

姑娘剛才的驚嚇似乎已完全忘記了,漂亮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矜持,“我不是銀行的工作人員,我家住在臨江鎮。臨江鎮有個蛇城你知道嗎?”鄭莊說:“蛇城的老板姓馬,我怎么不知道,馬老板是春麗市有名的農民企業家?。 编嵡f盯著面前這位漂亮姑娘,“你在馬老板的蛇城做事?”心里卻想起兩年前,那個名叫馬通的蛇城老板在春麗酒店嫖娟,被治安大隊抓住,罰了他五千塊錢的事。

“我是他的女兒,我叫馬春紅。在市里結賬剛回來?!?

姑娘這么說的時候,漂亮的臉上又泛起一縷紅暈,“按說,你救了我,我應該給你錢,向你表示感謝。你卻不要餞,我該怎么辦呢?帶你到家里去吃飯吧,又怕……”馬春紅面有難色,將頭勾了下來,不知怎么辦了。

鄭莊說:“你不要有什么過意不去的。我只是碰巧遇到了這事,作為一個公安人員,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人民生命財產的安全。我能眼睜睜地看著歹徒搶你的錢卻不過來救你嗎?快去看看你的摩托摔壞了沒有。”

鄭莊走過去,扶起那輛漂亮的女式三菱摩托,踩了一腳油門,還好,沒有摔壞。馬春紅再三向他說過謝謝,才騎著摩托回臨江鎮去。事情如果到這里就結束了,馬春紅對鄭莊只是心存一縷感激之情,兩人也就不會談上對象了。不曾想,那一伙搶了馬春紅錢的歹徒還在河街一家小酒店喝酒,被往回走的鄭莊看見了,鄭莊立即打電話告訴“110”,那幾個歹徒很快就被治安大隊抓住了。第二天,鄭莊打電話要馬春紅來治安大隊取錢。馬春紅來了,回去的時候硬要鄭莊送送她。路上,她將鄭莊的機號碼要了去。鄭莊說:“我們做朋友可以,往深處發展卻不行。我這人像個武大郎,配不上你?!?

馬春紅臉一紅,不說話。過后馬春紅每次進城,只要鄭莊在家,她都要將鄭莊叫出去見見面,說說話,那樣子是愛上鄭莊了。公安局里面很多人雖然沒有見過馬春紅,卻都知道鄭莊談了一個百萬富翁的女兒,還瞞著她的父親馬通。馬春紅說那次治安大隊抓嫖娼抓住了他,他對公安人員有成見。馬春紅說,如果下找個合適的機會,還不能讓她的父親知道這件事。鄭莊說既然這樣,那就不必勉強了,分手算了。這馬百萬對公安局有看法,再看見我比他女兒還矮,臉面也老皮老草,年紀又比他女兒大七八歲,還不罵我是黃鼠狼想吃天鵝肉嗎。馬春紅卻不干,說如果要她在鄭莊和父親之間作出選擇,她只能選擇鄭莊。為了愛,她決定離開那個百萬富翁的父親,來和他這個窮公安過日子。鄭莊知道她說的是心里話,有這樣一個漂亮姑娘生死戀著他,他怎么不高興,就給她出主意要她平時多做做父親的工作。但鄭莊有一件事不答應馬春紅,馬春紅多次提出要到他宿舍去玩,到公安局去玩,他都堅決不讓她去。他擔心馬春紅看見那些武高武大的公安干警,就會將他一腳蹬了。

“鄭莊,見見你我就心滿意足了,你救不了我。我爸毒癮很重,短短半年時間,將百萬家產都吸光了,誰有那么多的錢供他吸毒呀,我是想見你一面啊。”

馬春紅這么說的時候,淚水就成溝兒地從那張失去了血色的臉上滴落下去,淋濕了一片枕巾。

鄭莊說:“你不要胡思亂想,躺在醫院里,我不叫你出去你就別出去。你父親不會將你從病床上拖起來往姓龐的那里送吧。讓我回去想想,看用什么辦法才能保護你?!?

“我爸已經知道我和你正在談愛,肯定要堅決反對的。

因為他不喜歡你們公安局的人。鄭莊,我們相好兩年,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喜歡你。我現在好后悔,我沒有將身子給你。

現在,一切都遲了?!?

鄭莊勾頭在她那張紙白的臉上親了親,說:“不要把問題想得太嚴重。春紅,我會來救你的?!?

說著,鄭莊匆匆走了。走到門前,他又返回來叮囑馬春紅說:“你對我什么都漫有說,只是要我來看看你,記住了嗎?”直到馬春紅明確地點了點頭,他才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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