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的誘惑
有種藥,是翻遍歷代本草方書都找不到的,但卻又隱隱約約有個模糊的影子,云煙一般不時地在泛黃的字里行間飄過,引誘著一代又一代人埋頭故紙堆苦苦尋覓著它的蹤跡。
也許,只有一種書收載了這種藥。
天書。
因為,這些人要尋找的,是不死藥。
天書當然是仙人寫的。
據說海外有仙山。
山在虛無縹緲間。
“啟稟大王,我等這回終于見到了蓬萊仙山。”
高階上,一雙疲憊的眼頓時發出了灼人的光。欠身向前,一揮手,意思是快說下去,全身似乎微微發著抖。
“遠望仙山,猶如一朵白云飄浮在海上,隱隱能見其中有宮闕閃著金光。我等大喜,忙駛上前去,但仙山慢慢下沉,很快便隱入了水下。我們急了,拼命劃,可這時就起了一陣大風,硬推著我等船只回了頭,一路吹了回來。”
“這就沒了?”聲音全然失去了平日的威嚴鎮定,明顯打著戰。
“沒了。”使者卻是如釋大負的輕松。
沒了。
帶走數千童男童女入海尋不死藥的徐巿還沒回來,秦始皇便照著仙人的吩咐,“今年祖龍死”,死了。倒是做成了祖龍。
曾遇仙人賜食了碩大如瓜的巨棗的方士李少君,來不及為漢武帝再討一枚棗子,就自己先得病死了,不厚道。
常往來海中,和仙人交上朋友的五利將軍欒大拍著胸脯向漢武帝保證:“黃金可成、河決可塞、不死之藥可得、仙人可致!”可他的神仙朋友也太絕情,硬是不出來現現身,害得欒大落個欺君之罪,求仙不成先成了無頭鬼。
“如有一日,也能像當年黃帝那樣成仙而去長生不死,朕拋妻棄子定然像脫一雙鞋那樣毫不留戀。”不惜傾國之力訪仙求藥,如此虔誠的漢武帝最終還是死了。神仙也不厚道。
臨終的漢武帝也許還記著方士公孫卿的話:“仙人非有求于人主,人主者求之。”對方無求于皇上,皇上您只能隨他們高興,慢慢等吧——可朕等不了了啊。
沒了。
神仙無情,求人不如求己。
終于,一個制造不死藥的法門出現了:煉丹術。
晉代名醫葛洪,道家學者,煉丹家的代表,按他的說法,煉丹可得長生是無疑的。他認為:服食丹藥,“蓋假求于外物以自堅固”,也就是用永恒的物質來維持柔弱的肉體不被造化磨滅,像只要油脂永不枯竭,點起的火就永世不會熄滅同樣的道理。
好像很符合邏輯。那么,天地間萬物,什么東西才是永恒的呢?入水不溶入火不化、寒暑滄桑俱皆不能損其分毫?金石!絕不是一歲一枯的草木,只有這些硬邦邦冷冰冰的金石!所以葛洪斷言:“服草木之藥及修小術者”,雖“可以延年遲死”,但不能成仙不死——“長生仙方,則唯有金丹!”他興奮地沉醉在幸福的憧憬中,“服神丹,令人壽無窮已,與天地相畢,乘云駕龍,上下太清”,實在太誘人了!
天下沒有現成的寶貝,金丹、神丹是得煉出來的。而煉丹的“丹”,最早指的不是那種后人印象中裝在仙人葫蘆里、紅彤彤圓滾滾的丸藥,而是指丹砂,一種礦石,也就是通常說的朱砂。
于是不死藥似乎被揭開了神秘的面紗,幾乎觸手可及了。
朱砂的一大用途是做顏料。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的織物中,朱砂繪制的花紋兩千多年后色澤依然艷麗;制印泥也常用朱砂,往往字畫褪色脫落了,印章還是鮮紅如新。也許這種能抗拒時間侵蝕的特性,便是煉丹家選擇此物的原因之一吧。道家把朱砂看成世間最神奇的礦石,托名呂洞賓的《修真傳道論》便說朱砂“感太陽之氣,而為眾石之首”。寫符箓必用朱砂,道家最神圣的青詞——齋醮時獻給天神的祈禱文書——也得用朱砂寫在青藤紙上。此風傳到世俗,朱砂當然被視作神物,如舊時大戶人家端午就常掛一幅朱砂畫的鐘馗,說是驅鬼鎮邪格外靈驗。
葛洪在《抱樸子》中把朱砂列為第一仙藥——“仙藥之上者丹砂”,連黃金都只能屈居第二把交椅——“次則黃金”。還提到了一件事,臨沅縣廖氏家,世世長壽,活過百歲是家常便飯,八九十歲死算不爭氣的。后來搬了家,子孫變得常常夭折,而住他老宅子的卻仍舊長命。于是人們就懷疑這宅子有奧妙,后來發覺井水帶些赤色,便掘開井左右看看,在離井數尺處找到古人埋下的朱砂數十斛。于是葛洪更增強了信心:“他們不過喝了點朱砂水都能長壽,何況我等精心煉丹服食呢?”
現存最古的藥書《神農本草經》,也用一番美妙的文字宣揚了朱砂的奇效:“(朱砂)主治身體五臟百病,養精神,安魂魄,益氣明目,殺精魅邪惡鬼;久服通神明不老。”有如此妙用,朱砂的身價自是不菲。秦始皇的上賓——寡婦清,祖上便是靠開了一個朱砂礦發的家。
道家煉制長生不死的金丹時,朱砂自然成了首選的原料。
但歷代也有冷靜的人一次次苦口婆心地指出朱砂有毒,像東漢經學大師鄭玄,早就把朱砂列入五種有毒的礦石之首。一些醫藥書也揭示其不可大量久服,如《藥性論》便言朱砂“有大毒”。
美妙的幻想往往都是被烏鴉嘴說破的。現在人們對朱砂,已經有了比較一致的認識:甘,微寒,有毒;鎮心安神,清熱解毒;用于心悸易驚、失眠多夢、癲癇發狂等;也可用于瘡瘍腫毒;多入丸散服。
與長生不死毫不搭邊。
朱砂的成分畢竟不過只是硫化汞。所謂煉丹,如葛洪進行的“丹砂燒之成水銀,積變又還成丹砂”,無非是些如今看來極簡單的分解還原反應。葛洪的終極夢想:咽下一顆當即便可飛升的九轉還丹,其實不過只是將這個反應進行九次而已。原料不僅是朱砂,除了大增身價的黃金,還有水銀、雄黃、硫黃、鉛丹,等等,反正大都不是藥性平和的。后來技術進步,還分了三派:金砂、鉛汞、硫汞。
煉丹之術各家師承密授,當作世間最大的秘密。但各派煉得的金丹成分卻是差不太多,不過都是些汞、鉛、硫、砷等為原料的化合物——于是結局都是不可避免的重金屬中毒,大不了區別在程度不同罷了。
如果把鼓吹不死藥的人都稱為騙子的話,那么葛洪這派的騙術明顯要高出那些胡吹一氣的秦漢方士很多。方士至多只能把昏了頭的皇帝哄得一時暈頭轉向,自己始終清楚如此這般只是要用謊言搏些富貴。而葛洪等人,卻是連自己也騙了,至死不疑。
吃了金丹的葛洪沒能飛升,六十一歲就死了(葛洪壽數說法不一,但最高也不過八十一歲),可道家自有一套說法。史載葛洪死時肢體柔軟、顏色如生,輕如一件衣服,信眾因此言之鑿鑿,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尸解成仙,從此將葛洪奉為“葛仙翁”。現代西醫看了,卻是一笑,什么尸解,不過是長期服丹,積年的汞中毒罷了。
能把自己都騙了,自然也能騙后人。如葛洪那般“尸解”,成了后世術士的至高追求,不少帝王更是天天催著等著服食那丸據說閃著七彩光焰的金丹。熱衷于服食金丹求長生的帝王名單可以開出長長一串,包括大名鼎鼎的北魏孝文帝、梁武帝、隋煬帝等。最可悲的還是唐太宗,能一手開創當時地球上最強大的帝國,卻敵不過小小的一枚金丹,竟在五十二歲壯年用焦燎的煙火為自己偉大的一生畫上了尷尬的句號。
但太宗的子孫還是沒能醒來,直到之后斷斷續續再用金丹吃死了五六個皇帝,這股狂熱的火焰才被一盤接一盤的冰水澆了個透心涼。
從此煉丹術便悄悄隱入了歷史的幕后。然而,癡心的人們總是不甘心就此絕望的。丹,其實繼續在煉,不過是把鼎爐搬到了身體內部,外丹變成了內丹,用撲朔迷離的服氣吐納又在人體內開始了新的試驗。當然,天下永遠少不了不信邪的人,隔三差五的還是常有人拾起廢棄的爐灶,洗刷干凈重新生火開工。金丹就像一個詭異的幽靈,不時在深宮出沒,隔三差五在中華大地上掀起一陣神秘的巨浪,留給后人一個又一個謎團。
像明末三大疑案之一的“紅丸案”,要了才登基一個月的泰昌帝的命的,就是區區兩粒金丹:紅丸。之前宮女暴動差點勒死嘉靖帝,起因據說也是這種紅丸作祟——煉制過程中奇奇怪怪的配料荼毒了太多宮女,以至于她們實在忍受不了了。又比如雍正,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學者認同,導致這位四爺暴亡的兇手也是那些金丹——他甚至把丹爐搬進了圓明園,親自上手操練。
這般不死藥,分明就是速死藥!
古往今來,到底有多少人死于這些金燦燦的仙丹呢?
誰也無法統計。
反正用金丹開道的黃泉路上,那些昂然走在最前頭的,大都披著龍袍。
史上那些所謂的謎案,很多其實只是由于帝王死得難堪,沒臉公開罷了。
如果真有陰間,那么這些本該活得更長久些的帝王聚在一起時各自不知會是什么心情呢?后悔,懊惱,或是怨艾那個為自己煉丹的家伙坑蒙拐騙?還是繼續探討煉丹的秘訣配方,爭取回陽鬧鬼呢?
歷代帝王中,起碼有一位是足夠資格嗤笑這些冤死鬼的。
曹操,如果把他也算作一位帝王的話。
把生前未稱帝的曹操稱作帝王也許有些勉強,但他絕對是個杰出的詩人。他有首名作《龜雖壽》:“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吟誦此詩時,曹操已有五十三歲。按理人越老越怕死,而他卻慨然否定了不死的傳說——縱然是神龜靈蛇,一樣也躲不過大限,一樣得灰飛煙滅。如此清醒的認識,高出沉溺于尋仙煉藥的凡夫何止萬倍?
或者,還有一位,朱元璋。
朱元璋與宋濂閑聊,提起秦皇漢帝好神仙求長生,甚是不屑,說這不過是“疲勞精神,卒無所得”,假如把這些心思花在治理國家上,“天下安有不理”?還曾明明白白曉諭天下,勿信丹術之士;有人獻長生仙方,他拒絕接受,說他要的是能讓普天下人都快樂長生的方子;一次甚至還殺了個興沖沖來獻天書的倒霉鬼。
為什么幾乎所有的君王,饒你再雄才偉略,再英明神武,可面臨生死之際俱皆如難兄難弟般的糊涂,而這兩位卻能闖出這個怪圈呢?
仔細想來,撇開各人性格因素,也許其中還有著一些必然的緣由。
人的眼光總是看不太遠的,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實屬正常,但吃著碗里看著屋頂的如果不是昨夜落枕脖子彎不下來就是神志有些問題了。
各地都有民謠諷刺貪得無厭的人,大意都差不多:沒錢想發財,發財了想當官,當了官想做皇帝,做了皇帝還想成仙。
人的欲望都是一步一步發展的。古話說暖飽思淫欲,連暖飽都做不到的人是沒心思也沒力氣動花花腸子的。一個平頭百姓若天天想著要做國家主席,八成不進看守所就得進精神病院。
形勢不容曹操在追求不死上花太多的精力。曹操眼前,是分崩離析的天下,他使出了渾身解數,也不過勉強壓住了其中三分之一;而且這三分之一名義上還不算是他曹家的,他離天下的共主還差著相當長的一段距離。任何一位有為的君主,在一步步攫取天下的過程中,都沒有太多閑暇來考慮長生不老——逐鹿失敗,下場就是死無葬身之地,遑論登仙?
秦皇漢武,都是在宇內大定、志得意滿之后才把事業的重點轉移到求仙上來的。當然,也包括唐太宗,盡管他的長生鬧劇遠沒有這兩位前輩那么轟轟烈烈。
朱元璋的情況則又是一種。他的清醒,源于一種來自骨子里的不自信。他老朱家祖祖輩輩不過是土里掙命的佃農,沒有歷朝歷代開國君主那樣顯赫的身世高貴的血統,更沒有一星半點根基。他多次說過,當年不過是為了活命才投的軍,一開始根本沒有什么一統天下的雄圖。朱元璋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天下數不勝數的凡夫俗子里的一個罷了,而且是個差點餓死、誤打誤撞發家、要過飯做過和尚的凡夫俗子!
于是,這位缺少自信的開國之君坐在龍椅上時總沒有前任同行們的舒坦勁。洪武一朝,他日夜謀算的,都是如何守住這來之不易的天下,如何盡誅世上有嫌疑有能力謀奪他朱家王朝的對手。晦氣了天下臣民,在密網下戰戰兢兢過了三十一年。
想成仙不死,也要有自信,相信自己是真命天子,所以自己相比億萬蟻民,更有成仙的資格:你看世間萬事,朕不是都能在叱咤間做到嗎?神仙對朕,也得給幾分面子啊。與秦皇漢武比,老朱的確像個窮怕了的暴發戶,整日防賊,不敢放手使用家當,哪有一點仙風道骨?
太自信的想成仙,不自信的要殺人,做他們治下的小民,苦!
事業未成、信心不足,卻成全了兩位在這方面的名聲,倒也算另有收獲。但再仔細一翻史料,卻又有些沮喪:也許不然,不然!
《魏書·武帝紀》注中所引的張華《博物志》赫然云:“(曹操)又好養性法,亦解方藥,招引方術之士。”張華是西晉人,距曹操的時代不過幾十年,其言應該可信。
朱元璋晚年也服起了丹藥。這位史上首屈一指的無情皇帝,竟然寵信起了劉淵然等好幾個道士,還留下了這樣的詩句:“丹鼎鉛砂勤火候,溪云巖谷傲松年。”
罷了罷了,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朱元璋不用多說,無論是誰,龍床坐了幾十年,自信心總會慢慢增加的。再說朱皇帝晚年,該殺的都殺了,該防的都防了,眼看天下一日日太平,心思閑下來,朕年紀大了,也學養養生,有何不可?
不死的念頭往往都是從養生開始萌發的。其實曹操在《龜雖壽》里就埋下了伏筆:“養怡之福,可得永年。”怎么養怡?他招徠的方士有名醫華佗,也有左慈。這左某人,便是一位有名的道士,煉丹更是拿手好戲。后人多把曹操此舉視為吸取黃巾、張魯教訓,把方士召集到身邊以便控制,如曹操的兒子曹植說的:“卒所以集之于魏國者,誠恐斯人之徒,接奸宄以欺眾,行妖慝以惑民。”辯護很有力,但曹操難道真沒有一點求長生的夢想嗎?這位寫過《龜雖壽》的詩人還有一組不太有名的詩,《氣出倡》,內容卻純是游仙,有句云:“愿得神之人,乘駕云車,驂駕白鹿,上到天之門,來賜神之藥。”而且在眾多高人教導下,曹操的服食修為也不算很差,據說“習啖野葛(一種毒藥)至一尺,亦得少多飲鴆酒”(《三國志》裴松之注)。
曹植有句話說得有趣,左慈這些人,“若遭秦始皇、漢武帝,則復為徐巿、欒大之徒也”。
明顯,如果有生之年,曹操真能做到天下歸心,八成接下去就該是接著走秦皇漢武的老路去了。
沒人能真正掙脫長生的誘惑。
所以一句“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喊了幾千年。
憑良心說,希望長壽,甚至不死,是一種美好的愿望,書里孫悟空拜師,第一目的也是為了長生不老。其實史上求長生的人很多,歷代的隱士,不少就是為了求長生而避居山林的。有意思的是,人們對修仙的隱士一般都不反感,而且還多多少少有些崇敬。隱士出現在詩詞里,多是一副深山采藥,悠然高遠的瀟灑。李白得名詩仙,這仙氣也是從稟性好神仙而來的。
只是同樣一個善良的夢幻,到了帝王身上便成了笑話。也很簡單,且不說隱士們除了少數鬼迷心竅一心想煉丹的,更多的是結合醫學,服食草藥養生延年;最主要的還是他們奉行的大多是老莊那種淡泊的心態,視萬物為虛幻,無欲無求,有著生死隨造化浮沉的豁達。而這種冰冷的修行是每個帝王一日都難以忍受的,起碼任何一位都不能把皇位視作無物,在他們看來,如此槁木死灰般活著,就算真能長生也許還不如烈火烹油錦衣玉食爽上幾十年過癮呢。
于是帝王的長生之路便只能耗上大把大把的民脂民膏委托別人代煉仙丹了。真要修行,倒也有法術,道家不是還有采補房中術嗎?既能過癮,又能長生,兩全其美,快哉快哉!
如此求不死,怎能不成笑話?
很多時候笑話其實并不好笑。
很多人還是相信,神秘的藥物總得往古里尋,越古越好。養生之術如果有皇帝摻和其中,更是身價倍增,再好不過。
當媒體上鋪天蓋地地宣傳某某藥選用宮廷秘方,有神奇的保健強身延年益壽功能時,不知有沒有人費神算過,歷史上的帝王除了死于非命的,平均壽命是多少,最久是幾歲,有沒有活過百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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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東晉道教學者、著名煉丹家、醫藥學家。丹陽句容人,從祖葛玄,受業三國著名方士左慈,世稱葛仙公,又稱太極仙翁。洪博覽群書,精研經史百家;一度入仕,以功遷浮波將軍,東晉開國,賜關內侯,終隱居羅浮山撰述煉丹。著述宏富,最著名有《抱樸子內外篇》《肘后備急方》《神仙傳》等。其《抱樸子內篇》是中國早期煉丹實踐以及成就的全面概括和系統終結,同時也為中國煉丹化學的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肘后備急方》則是中國第一部臨床急救手冊,主要記述各種急性病癥或某些慢性病急性發作的治療方藥、針灸、外治等方法。書中對天花、恙蟲病、腳氣病以及恙螨等的描述都屬于世界首創,尤其是倡用狂犬腦組織治療狂犬病,被認為是中國免疫思想的萌芽。
外丹:相對內丹而言,又稱煉丹術、仙丹術、金丹術、燒煉法、黃白術等,是近代化學物理前驅。指用爐鼎燒煉金石,配制藥餌,制造長生不死的金丹。煉丹術在我國起源甚早,約產生于上古,漢武帝時方士李少君“化丹沙為黃金”以作飲食器,就是燒煉金丹。東漢魏伯陽著《周易參同契》,用陰陽論述金丹,被譽為“萬古丹經王”。道家外丹黃白術在中國盛行了近兩千年。
內丹:為道教重要的煉養方術。指在人體內煉成的長生不死藥,其所需原料精、氣、神,亦用外丹術語喻稱鉛汞。內丹之學,闡發于漢末,盛行于晚唐,并逐步形成完備的理論體系和多種修煉途徑,形成了獨特的人體生命理論,在氣功、醫療、人體科學諸方面,有一定的影響和啟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