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腥草與勾踐復(fù)國
一株野草,究竟能夠承載多少仇恨?如若蔓延成林,又能聚集多大的能量?
當(dāng)一種名為蕺的草重疊成山,一段歷史便將為此改變走向。
蕺山,紹興城內(nèi)最著名的三座山之一。并不高峻,也無奇秀。然而,如若得知此山山名的由來,整座古城也會在眼底泛起寒光。就像它的古名,山陰,那個缺少溫度,幽秘、森冷的詞匯。
還有那把在此揮出的古劍,短小,尖瘦,通體散發(fā)著一種怨毒、冷酷,毒蛇身上才會有的戾氣。
這一切,都可以追溯到那株草。
在我們的時代,蕺,通常被稱為魚腥草。
這是一種遍布華南的植物,只要是陰濕處都很常見。入藥有清熱解毒、利尿消癰的功效,大處說可以用來治療肺炎肺癰肺膿瘍等癥,小處說對付一些感冒咳嗽也有靈驗。
魚腥草很矮,幾乎貼地,心形葉,開春就嫩嫩的綠,葉脈帶些紫色。而它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其強烈的魚腥氣。因為這種特殊的氣味,魚腥草在很多地方入菜,尤其是貴州人,更是將其視作佳肴,發(fā)明了很多種烹飪手段。最簡單的是洗凈后,全株切碎拌上調(diào)料生吃,也可以燉、炒、煲湯,根、莖、葉各有做法。遵義有道招牌菜,折耳根炒臘肉——他們管魚腥草叫折耳。據(jù)說當(dāng)?shù)剡€有個說法,看一個人是不是正宗的貴州人,只要看他喜不喜歡吃魚腥草;他們以為只有土生土長的貴州人,才能把魚腥草吃得津津有味。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魚腥草那種特殊氣味的。那種令好之者垂涎三尺滿口生津的魚鮮香,很多人聞了,卻是令人作嘔的強烈腥臭。
但貴州人的話并不很確切,且不說云南四川等省也有嗜食魚腥草之風(fēng),即便是江浙一帶,早在兩千四五百年前就有人吃起了這種植物。
在我們的時代,吃魚腥草,就算最能保持固有氣味的涼拌,也要加一些必要的調(diào)料,如醋、鹽、糖,講究些的還要拌上些香油、蒜末、淮揚干絲。但擺在勾踐君臣面前的魚腥草,卻應(yīng)該是不加任何調(diào)味的。
因為他們要的,原本就是魚腥草強烈的腥臭。
《吳越春秋》記載,勾踐為吳王夫差嘗糞診病之后,嘴里一直有異味,也就是口臭;為了不讓大王尷尬,范蠡便命令左右侍者大臣都去采食魚腥草——以集體的異味稀釋個人的異味,就像久入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
這個故事一直流傳了下來。所謂蕺山,據(jù)說便是當(dāng)年勾踐君臣采食蕺菜的地方,而且山上至今還生有很多魚腥草。
不加任何調(diào)料生吃魚腥草,對大部分人來說并不是享受,何況天天都得吃,也許還不如偶爾聞上一陣口臭來得舒服。
或許,以魚腥草亂味掩飾口臭,不如另一個解釋更加合理:勾踐采食魚腥草,是他不得不帶領(lǐng)臣民滿山遍野尋找著可以果腹的東西。魚腥草,便是幫他們渡過難關(guān)的諸多野菜中最著名的一種。
有種說法,云勾踐被釋放回國后,越國連年遭災(zāi)。也許依據(jù)只是老子所言,“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后,必有兇年”,但那時越國國力的衰微是肯定的。僅是給吳國貢獻以換得勾踐歸國的代價便極慘重,何況當(dāng)初大敗之時越國就已經(jīng)受了一次削地三尺式的擄掠破壞,所有的存糧積蓄不用說全部成了戰(zhàn)利品。最嚴(yán)峻的是,人口嚴(yán)重不足:據(jù)《史記》記載,越國戰(zhàn)敗之時余兵只剩了五千——不是有句老話,三千越甲可吞吳嘛。雖然越國不算很大,但方圓至少也有幾百里,那么一塊地盤上只剩下幾千青壯,足可看出當(dāng)時越國的確是命懸一線了。
從《國語》中有關(guān)越國的這一段,也可以揭示一些當(dāng)時的慘狀。勾踐歸國后,“葬死者,問傷者,養(yǎng)生者,吊有憂,賀有喜,送往者,迎來者,去民之所惡,補民之不足”。下了車,君臣抱頭痛哭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埋葬死者!越國已經(jīng)窘迫得連死人都不能及時埋葬了!
遍野都是尸首,幸存的也大多是奄奄一息只吊著一口氣,觸目都是皮包骨頭的老弱婦雛,即使風(fēng)調(diào)雨順也缺人耕種。國之不國、家之不家——
如此且不提報仇復(fù)興,想保住性命就得逼著大家絞盡腦汁找吃的去。
身邊哪里還有比魚腥草更多生、更易尋、采了一茬只要一陣雨又出一茬的野草呢?據(jù)說魚腥草的別名“蕺菜”,就是當(dāng)初“饑菜”——救饑之菜——的文雅叫法。
狼吞虎咽之時,還有人顧得上計較味道好壞嗎?
救命攸關(guān),誰也無心理會大王有沒有口臭。
作為古今中外忍辱負(fù)重的楷模勾踐,歸國后的苦行是誰都得為之深深感動的。“身自耕作,夫人自織;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節(jié)下賢人,厚遇賓客,振貧吊死,與百姓同其勞”,《史記》中這幾句話,應(yīng)該沒有太大夸張。所以勾踐吃的也應(yīng)該是自己采的野菜,自己采的魚腥草。
也不僅僅是魚腥草,那段最困難的時期,勾踐簡直成了神農(nóng):民間傳說他采食野菜時多次中毒,有次竟然吃得連整個臉都腫了。
吃野菜也是一門學(xué)問。
明朝初年,出了一本奇書,《救荒本草》,作者朱橚。這位朱某名頭不太響亮,但提起《普濟方》,也許有些人就有點印象了——這部我國古代最大的中醫(yī)方書就是在他主持下編撰而成的。如果再提起他的老爹,那就家喻戶曉了:洪武皇帝朱元璋。朱橚是朱元璋的第五個兒子,封為周王,就藩開封。《救荒本草》是部從傳統(tǒng)本草派生出來、結(jié)合食用以救荒為宗旨的植物書,講的就是哪些野生植物能當(dāng)飯吃哪些不能吃,如果有毒的該怎么消除,在史上還算首創(chuàng)。一位王爺養(yǎng)尊處優(yōu),卻研究出這么一門學(xué)問,如果不是對自家王朝沒信心,便不能不說他實在太有遠(yuǎn)見了。起碼,看起來他對天下百姓應(yīng)該有一份難得的悲憫。
勾踐沒有學(xué)過這門知識,所以不得不常常中毒。但一位君主腫著臉耕田挖野菜,這種表率的震懾是極為強大的,越國也就更加有了凝聚力。
地火在越國土地下洶涌,無聲地向吳國的都城姑蘇奔流……
“東海賤臣勾踐,上愧皇天,下負(fù)后土,不自量力冒犯大王天威。”得保須臾之命,不勝仰感俯愧——
“賤臣勾踐叩頭頓首!”
姑蘇,太湖,杏花春雨。夫差擁著西施,在歌舞聲中面對龍肝鳳髓滿目珍饈,慵懶地游走著銀箸……
越地深處的山林密處,一把篆有“越王勾踐自作用劍”銘文的利劍,正在日夜鍛打。有時順風(fēng),亦真亦幻,南方的山水間也會漏來幾聲金鐵鏗鏘,深宮中的夫差酒酣耳熱之際聽著,叮咚悅耳,恰似美人發(fā)間環(huán)佩輕觸,別有一番旖旎之韻。
“賤臣勾踐恭賀大王萬壽無疆!”
……
“可矣!”
隨著這柄新劍緩緩出鞘,有道閃電撕裂夜空。千里越地,終于響起了范蠡這兩個瘆人的字。
吳國上空,瞬間雷鳴隱隱。
圍城中的吳王派出的使者赤膊上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了勾踐腳下。
勾踐臉上似乎有幾分不忍,剛想說些什么,范蠡卻擂起了戰(zhàn)鼓。他對著使者厲聲喝道:“越王已命我處理此事!你快回去!不然,就得罪了!刀鋸無情!”
進軍的鼓聲里,使者絕望地轉(zhuǎn)身,號啕而去。
大敗于夫差的二十二年后,勾踐達到了他這一生的巔峰。
春秋五霸是哪五位的說法有多種,其中一種便包含了越王勾踐。
之后的越國留給后世的印象是極其陰暗的,壓抑得簡直令人窒息。好像勾踐在滅了吳國后,多年采食野菜的毒性聚集在一起驟然發(fā)作了。
烏云籠罩了整個吳越。
“文種,”聲音似乎從陰森森的九天之上傳下,遙遠(yuǎn)而冰冷,就像是金屬在摩擦,“當(dāng)年你說你有傾敵取國之九策,寡人只用了三策就滅了吳國——剩下六策,就請你幫忙為寡人地下的先王去對付敵人吧!”
“后世忠臣當(dāng)以我為鑒!”
碧血飛濺,為后世銘寫了一個最悲哀的教訓(xùn):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而說這句話的人,范蠡,早早便在喧天的凱歌聲中駕一葉扁舟,隱入了太湖蒼茫的煙雨中。
后人都譴責(zé)越王絕情,但在后世英雄看來,勾踐殘忍之外還有另一種缺陷:他的胸襟實在是太小了。
不是說他容不得一個有才干的功臣,而是他的眼光太狹窄了:
在他眼里,飛鳥只是那驕奢的夫差、狡兔只是近在咫尺的吳國嗎?
為什么早早收起良弓,屠了獵犬呢?
巴巴地朝貢,不過想周王賜一塊祭肉,承認(rèn)寡人也是一個霸主——你勾踐難道從沒想過,一個個吞了散在四方的諸侯國,推倒周室,自己主宰整個天下嗎?
然而,當(dāng)視線擴大到他周圍的所有豪杰之后,卻不得不遺憾地承認(rèn),勾踐,也許真的已經(jīng)站在了當(dāng)時最高的山坡上。
吳越時代,伍子胥當(dāng)然算個英雄。正是他,最早發(fā)現(xiàn)吳國最危險的敵人不是齊國也不是楚國,而是被踩在腳下的越國、是正做奴仆卑躬屈膝服侍夫差的勾踐!他一次次苦口婆心地勸諫夫差不要老是念叨著伐齊,而得先下手徹底滅了腹心之患越國。他用了一個比喻:即使你攻下了齊國,也不過像是得了塊石田,不能耕種,名頭好聽卻毫無用場。
夫差其實也是一個好漢,即位第二年便把勾踐打得落花流水報了父仇。都說當(dāng)初越國能夠茍延殘喘是伯嚭收了重賄在夫差跟前說了好話,但夫差豈是一個可以隨便糊弄的庸主?那幾句話在春秋時期,難道不是堂堂正理嗎:“嚭聞古之伐國者,服之而已;今已服矣,又何求焉?”春秋時代,霸主的責(zé)任之一便是“興滅國,繼絕世”,而不是“滅興國、絕繼世”。
即使是絕頂聰明如范蠡,也在滅了吳后便覺得此時已經(jīng)“飛鳥盡,狡兔死”,越國的發(fā)展差不多到了頭。
仔細(xì)想來,伍子胥的話也有道理,“員聞之,陸人居陸,水人居水”,所以中原諸國,即使“攻而勝之,吾不能居其地,不能乘其車”;而越國,“吾攻而勝之,吾能居其地,吾能乘其舟”。中原人還不太會駕船,吳越人也不慣于乘車,即使是只以交通工具的角度看,也還沒有一個國家能掌握操作九州的技術(shù),所以社會尚未發(fā)展到爭奪整個天下的階段,各家諸侯的眼光都還只盯著自己的隔壁鄰居。于是,對付更遠(yuǎn)一些的敵國,只要對方降服、納貢稱臣,也就心滿意足了:“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詩經(jīng)》)
其實也有智者敏銳地看到,人類社會要發(fā)展,必須進一步加強全局協(xié)調(diào)統(tǒng)籌。如孔子的最高政治理想之一就是“謹(jǐn)權(quán)量、審法度”,齊一天下的度量衡也。
然而齊一度量衡是當(dāng)今這種松散無力、象征性的中樞所不能勝任的,它需要一雙能摶合萬國的鐵腕,而這鐵腕的動力正是狼視天下的野心。
但野心也需要積累,需要進化。獅子再兇猛,一頓也吞不下一頭大象。
勾踐時期,即使再有野心,也只能是慢慢蠶食鄰國,一小口一小口來。
一統(tǒng)天下的條件,還沒有成熟;秦始皇的鐵腕,也得一個骨節(jié)一個骨節(jié)鑄造,一枚手指一枚手指生長。
所以勾踐咸魚翻身,滅了強吳,在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的成功:“越兵橫行于江、淮東,諸侯畢賀,號稱霸王。”
認(rèn)為事業(yè)到頂應(yīng)該隱退的范蠡,據(jù)他自己說是從越王的長相上看出來這是個只可共患難、不可共處樂的家伙:“長頸鳥喙,鷹視狼步。”前一句好理解,頭頸長嘴巴尖,后一句就只能意會了。相術(shù)究竟虛幻,其實,范蠡應(yīng)該是在一些細(xì)節(jié)上察覺出勾踐是個忘恩負(fù)義的人的。《吳越春秋》中也提到了這一節(jié):那是滅吳后的慶功宴上,“臺上群臣大悅而笑,越王面無喜色”,所以范蠡“知勾踐愛壤土,不惜群臣之死”,毛骨悚然,當(dāng)即決定抽身遠(yuǎn)遁。
逃離從宴席開始。
吳姬用艷妝掩蓋了淚痕,舞袖纖腰如春日的湖水般輕柔。
鐘鼓悠揚,干戈聲化成了一派平和。
各國派來朝賀的使節(jié)輪流上前向勾踐敬酒。
脫下鐵甲換上絲袍的勾踐坐在軟墊上,覺得通體舒泰,畢竟這已經(jīng)不再是冰冷粗糙的草席。
勾踐微微笑著,舉杯一一回敬。酒是越國特有的黃酒,綿軟中隱藏著強勁。
酒過三巡,殿上的滿朝文武越發(fā)歡暢,很多人還不顧禮節(jié),脫了帽子,散著發(fā)豪飲。狂笑聲此起彼伏,塞滿了空曠的大殿。
勾踐還是微微笑著,眼光卻越過眾人的頭頂望著殿門之外,眼神迷離而悠遠(yuǎn)。良久良久,他不自覺地舉起了雕花的銀箸,隨意挑了一箸菜肴。
但甫一入口,勾踐便失去了笑容,皺了皺眉頭,一臉的冷峻。
這一切,被一直默默觀察著勾踐的范蠡看在眼里。他知道那是一箸魚腥草,侍者按照多年的習(xí)慣,在今天的宴會上也為越王供上了一份。
范蠡忽然想起那個典故,紂王用了象牙筷,箕子便嘆息大王從此要開始豪奢淫佚了;那魚腥草可是上天賜給咱越國渡過危機的功臣啊……他接下去想了一會,不覺后背涔涔汗出。
他一口干了杯里的酒,低聲嘆了口氣;心里想著,是時候了,該走了。
他也夾起一箸魚腥草,慢慢放入嘴里,細(xì)細(xì)咀嚼起來。
畢竟,魚腥草絕不是一種能討好大多數(shù)人的野菜,起碼,它不對越人胃口;盡管這里是盛產(chǎn)魚鮮的水鄉(xiāng),但浙人至今不喜食魚腥草。兩千多年前的烹飪手段更不能與當(dāng)代相比,何況勾踐帶頭吃魚腥草不是為了享受,不會花太多心思研究吃法;就算有條件吃得好些,比如加些許醬醋,勾踐也應(yīng)當(dāng)不會采用——他為了提醒自己不忘恥辱,早晚還要舔上幾口苦膽。
于越國,吃魚腥草是為了度荒,沒有人會吃這種東西上癮;于勾踐,則更多是一種姿態(tài),一種與民共患難的姿態(tài)。他的復(fù)仇稱霸大計需要這種姿態(tài)。
一件看起來很高尚的事其實往往都有很功利的目的。
就像《救荒本草》的作者,早就有人說他寫這本書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拉攏人心,圖謀大位。《明史》中有證據(jù),這位周王也不是個安生淡泊的,早年就“時有異謀”,后來終于“有告橚反者,帝察之有驗”。
但無論當(dāng)初這些人的出發(fā)點是為了什么,他們客觀上畢竟為這個世界做了一些好事。朱橚的這部著作,救人無數(shù),后來還流傳到日本,澤被異邦;而勾踐則率領(lǐng)國人復(fù)了仇,并為越國留下了那么一種極其寶貴的不屈不撓的精神——
至今紹興還被人稱為“報仇雪恨之鄉(xiāng)”。
能否這樣理解:紹興人喜歡把新鮮菜蔬腌了、醬了、霉了吃,也是從勾踐那時流傳下來的,是源于一種節(jié)衣縮食長遠(yuǎn)打算的憂患意識。也許不知什么時候便得進行艱苦的斗爭,食物腌漬了才能保存長久不致到時手足無措。
除此之外,還有更好的理由來說明:為什么四季不斷鮮菜的江南水鄉(xiāng)紹興,卻家家戶戶喜好這一口嗎?
幾千年下來,紹興的腌菜、霉菜、醬菜,甚至臭菜,倒也成了著名的風(fēng)味。
但紹興人從不腌漬魚腥草。
與貴州人相比,可能紹興人是對的,因為也有人認(rèn)為魚腥草不宜多吃。
《本草綱目》中記載魚腥草有小毒,歷代時有醫(yī)家云,此草多食令人氣喘。
對于此說,贊同反對的意見都不少。不過,能夠清熱解毒的魚腥草,當(dāng)年對憋著一肚子郁火、日日夜夜咬牙切齒的勾踐應(yīng)該是很對癥的。
相關(guān)醫(yī)藥知識摘錄:
魚腥草:味辛,性寒涼,歸肺經(jīng)。能清熱解毒、消腫療瘡、利尿除濕、清熱止痢、健胃消食,用治實熱、熱毒、濕邪、疾熱為患的肺癰、瘡瘍腫毒、痔瘡便血、脾胃積熱等。現(xiàn)代藥理實驗表明,本品具有抗菌、抗病毒、提高機體免疫力、利尿等作用。
藥食同源:中醫(yī)藥學(xué)的獨特觀點。認(rèn)為食物與藥物之間,沒有絕對的界限,食物和藥物一樣能夠防治疾病。如《黃帝內(nèi)經(jīng)太素》云:“空腹食之為食物,患者食之為藥物。”
《救荒本草》:明代早期的一部植物圖譜,是我國歷史上最早的以救荒為宗旨的植物志。全書分上、下兩卷,記載植物414種,每種都配有精美的木刻插圖。其中出自歷代本草的有138種,新增276種。還記載了一些須經(jīng)過加工處理才能食用的有毒植物,以便荒年時借以充饑。《救荒本草》很早就流傳到國外,在日本先后多次刊刻,還有多種手抄本傳世,在德川時代曾受到極大重視,直到20世紀(jì)40年代日本出版的食用植物書籍仍在引用本書。西方學(xué)者認(rèn)為,此書原版木刻圖比《本草綱目》更精確,甚至超過了當(dāng)時歐洲的水平。
《普濟方》:明初編修的一部大型醫(yī)學(xué)方書,廣泛輯集明以前的醫(yī)籍和其他如史傳、雜說、道藏、佛典中的有關(guān)內(nèi)容分類整理而成,共168卷,載方61739首,是中國歷史上最大的方劑書籍。初刊于1406年,原刻本已散佚,今僅存殘本,清初編《四庫全書》時將本書改編為426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