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吹意,塵葉飄飄,花香淡雅,如此美景,本該一觀,但此時再無半分思意,欣賞這番美景。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回現,若干年前,那時卻也不勝樂哉,而這短短數年,竟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果真是前所未料,始之未及。
景辭坐于石梯上,手間轉動著樹葉,腳下落下了一地樹葉。
他將樹葉一片片摘落,將那根已無樹葉的樹枝隨手一扔,將頭深深埋下。
“往事隨風,不必介懷,年少之時,誰還沒有幾樁魯莽之時,誰有沒有幾樁令自己傷心事。而親人離去,只是早晚應當面對,換個思路,其實趙王被殺害,其實倒是對大家也算是樁好事。”
景辭道:“為何是好事呢?”
慕北湮在他身旁緊挨著坐下。
“一醉解千愁”慕北湮笑著說道。他搖晃著手中酒壺:“沒有什么是酒解決不了的。”
景辭提過石階上那一壇酒,猛飲一口,發出劇烈咳嗽數聲。
“今朝有酒今醉,任何煩惱事,都不如痛飲一場來得痛快。”
幾壇酒下肚,二人臉上泛起紅暈,地面上七零八落皆是酒壺。
二人相扶站起身,慕北湮搖晃一指:“景辭,其實我就不慣你那趾高氣昂的樣子,你如此高傲的一個人,竟然贏得了阿原的芳心。不過我一直不理解,但相隔五年,那日見你阿原說話如此刻薄,我并沒有生氣,而是反而覺得你是個值得終身托付的男人。”
景辭將手中酒壺扔落在地面,雙手搭在慕北湮肩膀上:“北湮,既然二人人相愛,但在亂世之中是不能有所情愛的。身而為人,定要有所作為,我或許保護不了黎民百姓,但我至少可以保護她一世安穩。”
“想不到表面冷若冰霜的景辭,居然會說出如此動而的話,我聽得耳朵都快要酥了呢。”
景辭抬頭一望,一位美若天仙女子,衣衫翩翩,向二人走來。
沈雪將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你怎么喝那么多,別喝了,我們是來斷案的,不是來喝酒的。”
慕北湮一頭栽倒在沈雪懷中,一股不知是何香氣輕輕飄入他鼻孔中,不知是這里的櫻花香,還是她身上的胭脂香。
但醉了,確實是醉了,不知是喝酒喝醉了,還是香氣將他熏醉了。
此時阿原剛好從房間走出,她那黑如墨的長發及在腰間。
其實她在屋內睡得正香時,門外兩個醉鬼含含糊糊不知說些什么,我便想一探究竟,連頭發卻未曾盤起。
二女便一人架起一人,搖搖晃晃走進屋中。
看著二人昏昏欲睡的樣子,癱軟到椅子上,才拾過手帕輕輕擦拭額頭的汗水。
汗水打濕了她們的頭發,可是此時或許她們又美出了一種新的境地。
而床上的二人,大概是看不到這番美景了。
美景雖美,但遠不及美人汗若之美。
古代四大美人,各有千秋,各有所美。但這二人此時或許令四大美人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沈雪提壺而倒,過一會兒,二人恢復后,收拾和屋內,輕輕地走出。
二女出門后,卻有種不知所措,一時便說不出是何緣由。
“他們二人現在定然是指望不上了,想要抓住線索,只能與衙門探討一下了。”
阿原輕輕的點了點頭,二女攜手向外走去。
“此事著為棘手,眼下那幾人十分詭異,可不能就此斷定他們便是兇手。我們不能放過兇手,也不能錯殺任何一個人。”
“大人,此言在理,可他們行蹤詭秘,即便要找他們,恐怕最短也要數日。”
“什么?”宋廷尉一臉震驚,手不知覺已撫摸到腰間的令牌,他嘆息一聲:“自我上任,無論大小血案,我都處理十分妥當,為的就是這百姓們看到一個秉公執法的趙國,可未曾想到我上任三十年,此案竟然是我頭一回束手無策,我愧對趙國對我的栽培,我怎能對得起這一身官服!”
官,何為官?當官難,但當個好官更難!千百年來,當官數不勝數,但貪官居多,清官寥寥無幾。所以百年之后,后時再談論起的時候,有的人遺臭萬年,有的人青史留名。
這時一名捕快快步向眾人奔來。
他從腰間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雙手將盒子托于眾人眼前。
宋廷尉將盒子打開后,里面竟然是沾滿鮮血的樹葉,所望許久后,將樹葉放回盒子中,擺了擺手,示意那人退下。
而此時除了宋廷尉,其余眾人都是一頭霧水,恍恍惚惚,完全看不懂剛才又是搞得哪一出。
廷尉似乎看出眾人的心思,清了清嗓道:“看來預想的分毫不差,那五人絕對有大問題。?”
眾人疑惑不語,廷尉隨后又道:“那幾人為何偏偏在趙王遇害前后巧然出現同一地點,不可能這么巧,若不是偶然,那就是在圖謀。”
段奕塵忍不住說道:“宋大人,不知您能否說些我們能聽懂的事情?”
宋廷尉道:“我們前些日子發現山林處有一群人鬼鬼祟祟在林子里穿梭,而就在趙王遇害前后出現,十分詭異。”
阿原道:“看來他們讓人值得懷疑啊,是有必要前去林子一探究竟了。”
“不可!現在我們人數尚少,而林子中的人我們不曾得知。他們是有幾人?還是幾十人?甚至幾百人?這些我們都不知道,怎能貿然行動呢?”
“任何事總要有付出,沒有點犧牲,怎么會有回報呢,若能抓住等人,定能使趙國不再恐慌,也算是造福天下。”
沈雪最終還是拗不過阿原,只好跟著她去,廷尉與數名捕快緊隨其后。
她那嫉惡如仇的性格,令誰也改變不了,即便是……景辭也無法改變,而且除暴安良,本就是習武之人應當做的事。
而阿原等人縱身踏躍,沿著檐角便飛出。
捕快論身手真不是差了一星半點,等他們出去之時,阿原三人,早已不知蹤影。
宋廷尉本身體態肥大,跑出門外時,已氣喘吁吁,虛力一指:“快上馬,務必要趕上阿原他們。”
一聲令下,數名捕快躍上駿馬,雙腿一夾,只見一片黑影竄了出去。
宋廷尉雖是管轄這地方治安,但是卻是一點武功也不會,他艱難爬上馬車,命兩名捕快追趕眾人。
就這樣,一前一后浩浩蕩蕩的向林子里進發。
此時阿原三人,已趕到林子。
沈雪扇了扇眼前的灰塵:“此地,一股綠蔭之氣,踏遍江湖,從未有過。”
“不錯,小到江湖,到大到朝廷,此類氣味,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一舉一動,只在潛移默化中,而那危機真正一步步向他們走來。
此時危機四伏中,一所屋子醉酒二人,伸手揉了揉額頭,搖晃著起身。
慕北湮只覺頭很是昏沉,便走到水桶面前,往臉上揚了些水,頓時讓自己清醒不少。
酒本剛烈,入口雖甜,但卻后勁使他們至今還未緩過神。
過了一會兒,二人清醒過后,走出房門,只見一名捕快向他們急匆匆的跑來。
徐捕快道:“二位你們感覺如何了?”
“我們睡了多久?難道他們已經去……”
徐捕快點了點頭:“他們已經去一時三刻鐘,估計已經到了吧。”
二人驚呼一聲,便躍上馬,向林子奔去。
此時在林子里盤旋三人,竟然一時迷了方向,已無頭緒。
阿原抬臂:“不用走了,我們又繞回了原點。”
陰謀詭異,變幻多端,且是他們所能掌握的,山外有山,世上更多玄妙亦是他們不知的。
不知,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若人生能夠選擇事情牢記,哪些使人難忘的事,便不會留存在心里了。
此時一道詭異笑聲,在林子回蕩。
三人只覺頭皮發麻,似乎要裂開一般。
“各位你們找了我們很久了吧,現在我們就在你們眼前,你們能拿我們如何了?”
阿原雙眼充血,銀牙相磨:“如此猖狂之徒,你定不得好死!”
“聽起來你們似乎有通天辟地的本事,不過在我們看來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你們只不過拿我們這些武功低微之輩,來彰顯自己通天之處,可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話音落,遠處飛來數名身披黑衣之輩,手化爪,向三人襲來。
阿原見數人來勢洶洶,向后一推,將二人推之數米。
阿原見前來黑衣人握劍向她砍來,肩微側,一劍將他首級斬落。
沈雪一腳踏于地,蕩起灰塵,一劍直插后心。
此時二女相視一笑,她們并不需要表達什么,便已知曉彼此心意。
段奕塵微微一笑,一腳踩過黑衣人肩頭,直刺眉心。
數招之后,三人衣衫上,劍上都沾滿了鮮血,可是似乎一場血腥戰斗中,勾起了已經埋藏在心底豪野雄心。
此時已殺出一條血路,三人已無戀戰,阿原將劍從黑衣人心臟之處拔出,便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三人便從血路中逃出,可是今日似乎并不順暢,陰差陽錯的竟然跑到懸崖。
三人再回頭時,數名黑衣男子已追上來。
為首男子冷笑:“你們跑啊,怎么不跑了?”
三人步步后退,石子掉落在深不見底懸崖下。
阿原道:“你們后不后悔跟我一起出來?”
“人固有一死,今日能手刃幾民為禍蒼生之徒,我已無憾。只是這以后,這天下,恐怕……”
“即便我們死了,還有千千萬萬心懷大志的人站起來,驅逐黑暗。”
阿原伸出一只手,二人便疊在她的手上。沈雪望著手掌:“此人那有你們這群摯友,我死而無憾。”
摯友,當然不只是指著他們二人,而是在一路走來,互幫互助,志同道合,一起立志將黑暗驅逐!
三人緩緩向后倒下,墜入懸崖下。
景辭二人剛好在遠處看到這一幕,拽上樹上藤條,向懸崖下一拋。
阿原等人被突如其來的藤條一驚,卻本能的抓住。
懸崖對面二人死死地抓住藤條往上拉。
但,黑衣男子飛石將藤條打斷。
二人由于力道過猛,猛然一斷,身體前傾,便墜落懸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