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六曲 問診
- 解琴心
- 員音
- 2305字
- 2020-10-24 02:40:17
文君一行趕了三天的路,但說趕還有些不恰當,因為馬車駛的很緩。竇仲嚴格的控制一行人趕路的速度,紅兒和文君則一直呆在馬車上沒有下來。如果需要個什么都是紅兒寫了紙條通知車夫,然后車夫停了馬車把紙條遞給竇仲,再由車夫把東西塞進車廂取用。一路上隨從都知道卓家小姐得了麻疹,唯恐自己得病,都是能避則避,只有竇仲依舊每天照例詢問文君的病情,看著文君喝藥。
原本只需三五天的路程硬是走了快十天,不過終于趕在梁王的壽辰前到達了睢陽的睢園。
梁王得了竇仲一行即將到達睢園的消息,便讓人在睢園門口等著,傳兩人召見。文君的“病”養了近十天也有些起色,所以由紅兒扶著跟著竇仲前去拜見。
梁王劉武是一個年屆三旬的男子。坐在上座,穿得是玄色刺繡深衣,頭戴金冠,長得是溫文儒雅,風姿卓越,這也難怪他這個小兒子最得竇太后的歡心。 梁王自小享盡榮華富貴,更在平息了七王之亂后,遂在梁國大興土木。以睢陽為中心,依托自然景色,修建了睢園。睢園中的房舍雕龍畫鳳,金碧輝煌,幾乎能和皇宮媲美。睢水兩岸,竹林連綿十余里,各種花木應有盡有,飛禽走獸品類繁多,又在園內建造了許多亭臺樓閣,奇山異水,如百靈山、落猿巖、棲龍岫、雁池、鶴洲、鳧渚等景觀,種植了松柏、梧桐、青竹等珍木佳樹。建成后的梁園周圍三百多里,宮觀相連,香果灌木,錯雜其間,珍禽異獸,出沒其中,使這里成了景色秀麗的人間天堂。而梁王更是經常在這里獰獵、宴飲,大會賓朋。有許多叫的上名號的文人雅士都成了梁王的座上賓 。
看看這一路走來的景致,睢園并非是梁國的宮殿,只是梁王營建的游賞廷賓之所,就已經瑰麗至此。看著架勢也知道梁王在朝中的地位,太后對其的寵愛,可自己的未來丈人竟然為自己找了這么一個麻煩。雖然說了相信竇仲,可心里還是有些莫名的忐忑,萬事以小心為上。
睢園瑤華宮內,梁王劉武正坐在上位與人閑談。竇仲帶著文君走入殿內,但梁王卻像是沒看到。
“仲兒攜未過門的內子臨邛卓王孫之女卓文君,拜見叔父。”竇仲說完便行了大禮,一旁的文君則讓紅兒攙扶著也行了禮。“文君在來睢陽的路上偶感麻疹,怕傳染他人,故以面巾飾面,還望叔父見諒。”
“仲兒啊,難得你不但有心前來,而且帶了未過門的妻子,也算記得有我這個叔父。既然你未過門的妻子身體抱恙就不用見禮了,回房歇著去吧。過會兒我派人叫醫官給她號號脈,送些調養的藥材去,好生調養調養。”
“謝叔父關心,小侄不勝感激。”
梁王看了看文君被布巾包裹著的臉,搖了搖頭:“可惜了,本王原想見見是何等女子讓你如此魂牽夢繞,竟會讓你退了婚約也要迎娶,可惜這會兒看不著了。”
竇仲被梁王的一番話語說得緊張起來。剛皺起的眉頭又立馬不露痕跡的舒展開來。
“叔父別笑話侄兒了。侄兒先陪文君回房,一會再來和您敘舊。”
梁王溫潤的臉上帶著絲幾乎不見的嘲諷說道:“才說你為了她朝思夢想……你就…… 罷了罷了,去吧去吧。”
出了宮門,竇仲就帶著莊韻走過一條甬道,經過一片竹林來到了文君在睢園住所——姘竹園。竇仲找個理由支開了紅兒,邀文君在被奇石包圍的石桌前坐下。
“剛才梁王所說之事你無需在意。不過是些成年舊事罷了。”
文君看著竇仲若無其事的說著話,好像退婚這事是梁王憑空捏造,從未在他身上發生過似地。“在睢園的這段時間你就先住這兒吧。這姘竹園是賓客所居之所,我看這里環境清幽適合你養病,你好生歇息著,我等待會兒大夫給你號了脈就走。”
剛想開口說些什么的卓文君,被走近她們的紅兒打斷了。
“小姐,竇少爺。梁王派醫官帶著滋補的藥材來了。”紅兒的身后跟著一位老者和幾名隨從朝著她們走來。
紅兒看著他們拿出錦枕墊在自己小姐的手腕下開始號脈。額頭上不由自主的因為緊張而出起了冷汗。好在自己以面巾飾面遮掉了不少緊張和恐慌。反觀文君卻是老神在在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樣子,眼神依舊清澈似水,仿佛一點不擔心自己的作假會被發現。
“小姐的病因先前調理的不錯,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只需服幾貼子藥去去臉上和身上的斑痕即可。”
“有勞了。”竇仲謝過醫官后便拿著些銀兩,悄悄的把銀兩放在他正收拾的藥箱里。沖著醫官耳邊說了幾句,便和醫官一起出了姘竹園。
看著醫官和竇仲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視線,紅兒才大大的喘了口氣。“小姐,那大夫怎么會沒發現你這是作假的呀!”
“他自然發現不了。我讓你上次帶的藥喝了之后癥狀本就和麻疹類似,加上我患上麻疹已有一段時間。他見我只是臉上有少許痕跡,可體內并無麻毒。所以他們自然以為我是身子好了,可臉上的斑痕還未退愈罷了。”
“原來是這樣,小姐你還真是不知道,我一聽那梁王要找人為你醫治時都快嚇死了,生怕被人發現我們作假。剛看那醫官來了,我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地,虧的我帶著面巾,不然一定露陷。小姐也是都不知會我,害我白擔心。”
“我當然知道梁王聽聞我得病一定會派人查實,又怎么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呢?你家小姐我什么時候做事沒了分寸。你呀,庸人自擾罷了。”
“小姐又取笑我。”紅兒嬌嗔了一句。“不過剛才竇少爺給那醫館不少銀子,還和他不知說了些什么?”
“八成是讓他和梁王說我的病還沒愈 ,需要臥床休息,不宜見客。這樣既減少了我與梁王見面的機會,又省的他擔心梁王趁機找茬。一舉多得不是,不過這樣也好,讓我漁翁得了利。”
“小姐,你這又是想唱的哪出啊?”
文君笑的有些詭異的嫵媚看著紅兒說道:“就是讓你做小姐,而我做丫鬟唄!”
由于文君和紅兒兩人都得了麻疹,所以兩人一路走來都是以面巾飾面。所以唯一能分辨這兩個身高、體態、年齡都差不多的女子的方法,就只能靠她們的衣著了。紅兒本以為小姐讓她也喝藥得麻疹是為了方便照顧她而不露出馬腳。可怎么知道她的好小姐居然打了這么個如意算盤,兩人換了衣服,這會兒自己只能乖乖呆在屋子里數頭發,順便希望一切順利沒人發現她們貍貓換太子的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