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11點，T.X.從唐寧街回來，心中充滿了喜悅與感激。

他揮動著手杖，來到新蘇格蘭場。街頭值班的警察認出并向他敬禮，但沒正式提醒他什么。

T.X.跑到樓上的辦公室，發現曼蘇斯正在看晚報。

“可憐的笨蛋。”T.X.說道，“讓你久等了，明天你得和我去趟德文郡。曼蘇斯，此行對你有好處，順便問下，你的名字這么搞笑，哪里取的！[1]”

“哪里搞笑，M還是N。”曼蘇斯回答得很簡潔。

“不得不說，你開竅啦。”T.X.說得很無禮。

T.X.從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個藍色的長信封。信封里有張紙，他花了很大氣力才弄到，此時他嚴肅起來。

“曼蘇斯，能找到這把手槍，是你厲害。”T.X.真誠地說道。

T.X.只言片語的贊揚，對曼蘇斯來說幾近于升職。曼蘇斯受到T.X.的下屬，也就是同事的愛戴，心里很高興。正是曼蘇斯提議，仔細搜查倫敦到劉易斯的小路，搜查經過此路的溪流，才發現了手槍。

從蓋特威克到霍斯利的小路，警員總共搜查了3次才有所發現。手槍的槍柄刻著“瓦薩拉羅”，這讓它更容易辨認。這把手槍相當華麗，槍身原先是鍍銀的，把手也鍍上了珍珠母。

“顯然，這是劫匪送給同行的禮物。”T.X.評價道。

掌握了這個證據，替萊克斯曼翻案就很容易了。此外，在瓦薩拉羅的隨身物品中，T.X.發現了恐嚇信的底稿。這底稿顯然是口述記下的，有人糾正了一些拼寫錯誤。案件取證算是完成了。

翻案的關鍵是發現了一團經特殊處理的化學信紙。T.X.把信紙放在燈光下，幾秒鐘后信紙燒起來，廳長和內政大臣親睹了這一過程。

內政大臣的辦公室里，立刻彌漫著一股刺鼻難聞的煙霧。因為煙霧的事，內政大臣還受到了上級的嚴厲譴責。但疑點解開了，案情圓滿解決。

T.X.看了看表。

“去見萊克斯曼太太，現在這個點會不會太晚了。”T.X.說道。

“什么時間點都不算晚。”曼蘇斯說道。

“你和我一起去。”

但等待T.X.的卻是失望。萊克斯曼太太不在家，他倆狂按門鈴，大聲敲門，都無人應答。格蕾絲經常周六出城，周一返回，偶爾周二回來，因此公寓門衛認為，萊克斯曼太太大概出城了。

這個特殊之夜碰巧是周一，T.X.陷入了窘境。值夜班的門衛對這事知之甚少，T.X.想著，值白班的可能比較了解，就叫醒了他。

是的，周日萊克斯曼太太帶著兩個行李袋出城去了。周末要拜訪他人，周日才動身，這日子對她來說，不太尋常。門衛斷言當日她很高興，但問及為何高興，她卻支支吾吾地說道“你知道這……”，“我的意思是……”

“可惡。”T.X.突然說道，“難道有人知道了案件的進展？”

“除部門外，沒人知道。”曼蘇斯說，“除非……”

“除非什么？”T.X.惱怒問道，“曼蘇斯，別磨磨唧唧，想到什么說什么。”

“我在想。”曼蘇斯慢慢道來，“不知道大雅各街的房東有沒有和別人說什么，他知道我們搜過那里。”

“很快就能查證這一點。”T.X.說道。

他們攔了一輛出租車到大雅各街。街道很體面，一片寂靜，大家都已入睡。他們花了不少時間才叫醒房東。房東原以為是房客沒帶鑰匙，準備挖苦一番，但認出是T.X.，就領他們進了客廳。

“梅雷迪思先生，您沒說要對這事保密啊。”房東委屈地說道，“事實上，除了當天有位先生打電話過來，我就沒和任何人談過這事兒。”

“他打過來干嘛？”T.X.問道。

“他說，剛知道瓦薩拉羅先生以前住在我這兒，想把他欠下的房債清了。”房東答道。

“這人有什么特點？”

房東簡短地描述了下，T.X.的心一陣拔涼。

“卡拉這財主！”T.X.一邊說，一邊不停咒罵著。

“去卡多根廣場。”T.X.命令道。

針對這通電話，T.X.立刻發布了命令。卡拉先生出城了，確實周六就出城了。管家向來訪者說明情況。他想起上任管家因對假電工毫不起疑，被炒了，眼里就有點兒提防。他表示不確定卡拉先生何時返回。沒準很快，沒準很慢，沒準今晚回來，沒準不回來。

“簡直浪費你的青春。”T.X.氣憤地說道，“干脆當個算命先生好了。”

“這樣。”T.X.在返程的車上說道，“看下明早開往塔維斯托克的首班火車時間，發電報給喬治酒店，讓他們準備好車。”

“為什么不今晚去？”曼蘇斯說道，“半夜有車，雖然速度很慢，但早晨六七點前就可以到。”

“太晚了。”T.X.說道，“除非你發明轉移術，50秒內能從這兒到達帕丁頓。”

早晨天氣晴朗，但T.X.對德文郡的旅途感到沮喪。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隱約覺得發生了什么破事兒。春天空氣清新，T.X.在荒地上跑了下，精神狀態有點好轉。

他們乘車快速抵達了特河谷，這時曼蘇斯碰了碰T.X.的胳膊。

“看那個。”曼蘇斯指著藍天說道。在他們上方一英里，有一架白翼飛機在陽光下閃耀。從遠處看去，像是一頭龍在天上飛翔。

“好家伙！”T.X.說道，“多好的逃生方式！”

“唯一的方式。”曼蘇斯說道。

T.X.想了下這架飛機存在的意義。幾分鐘后，一名帶槍守衛攔住了他。但守衛看了眼T.X.的證件就讓行了。

“發生什么了？”T.X.問道。

“有人越獄了。”

“越獄——通過飛機嗎？”

“長官，我不懂什么飛機。我只知道，有一個做事的犯人逃出去了。”

車子開到監獄門口，T.X.急忙下車，接著是曼蘇斯。T.X.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獄長。犯人越獄是件非常嚴重的事，獄長忐忑不安。

原先獄長態度粗魯，但T.X.再出示證件后，他就和善起來。

“我很慌。”獄長說道，“有囚犯越獄了，你應該知道這事？”

“恐怕又有囚犯要走了，長官。”T.X.說道，他對軍事當局有一種奇怪的敬意。T.X.拿出釋放令，放在獄長桌上。

“約翰·萊克斯曼被判了15年，這是他的釋放令。”

獄長看了一眼。

“昨晚簽的。”獄長長釋了一口氣說道，“謝天謝地！——他就是越獄的囚犯！”

注釋

[1]曼蘇斯的英文名是Ma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