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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祖先想象中的世界

不了解世界運行規(guī)律的古代人,在世間生活真不容易。他們在不可知的神秘力量的威脅之下,覺得自己弱小無助。他們認為,每一件東西都可能是護身符,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巫師。他以為到處都有不安靜的死者靈魂在徘徊著,它們要襲擊活人。在打獵的時候打死的每一只野獸都可能來找殺它的人報仇。為了避免災難,一定要時時刻刻地祈求、禱告,勸說幽靈,供奉幽靈,想盡方法慰藉幽靈。

無知引起恐懼。

由于那時候的人沒有知識,他活在世間不像個主人,而像個驚恐、不幸的哀求者。

不過他也沒有到做自然界的主人的時候。他雖然變得比世界上所有的動物都有力量,他戰(zhàn)勝了猛犸,但是他跟他不可能支配的強大的自然界的力量比較起來,還是一個很弱小的生物。

一次圍獵失敗了,就只好挨幾星期餓。一場風雪就把獵人的宿營地全埋在雪里。

究竟是什么給了人力量去斗爭,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征服自然界的這條路呢?

給他力量的,是因為他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人們用整個集體的力量和自然界敵對的力量斗爭。他們用整個集體來勞動,在勞動中不停地搜集、積聚經(jīng)驗和知識。

不錯,他們自己是不大了解這一點的,或者說得更準確一些,他們是按照他們自己的思想去理解的。

那時候,他們不知道什么是人類的社會,但是他們感覺到他們是相互聯(lián)系的,感覺到一個集體是一個巨大的人,有許多手、許多腳和許多眼睛的人。

究竟是什么把他們聯(lián)系在一起的呢?是血緣關(guān)系——那時人們是整個氏族住在一處的:孩子們和母親在一起,這些孩子又生出孩子來,他們留下來和兄弟姊妹、舅父姨母、母親祖母們住在一起。

氏族就是像這樣發(fā)展起來的。

對于原始獵人,社會就是共同的祖先所傳下來的氏族。人們要感激祖先。祖先教會了他們打獵和制造工具,祖先給了他們住屋和火。

干活、打獵——這就是執(zhí)行祖先的意志。誰聽從祖先,誰就能免去自身的災難和危險。祖先們和自己的后裔住在一起,他們在冥冥中參加打獵,無形地住在屋子里。他們什么都看得見,什么都知道。他們懲罰做壞事的人,獎勵做好事的人。

祭祀祖先的風俗就是像這樣產(chǎn)生的。

在原始人的腦子里,為公眾利益所做的集體勞動就像這樣變成了單純的對共同祖先的意志的服從和執(zhí)行。

就是對于勞動本身,原始人的理解也和我們不同。

我們的觀念是打獵養(yǎng)活獵野牛的獵人,原始獵人卻認為是野牛養(yǎng)活他。到現(xiàn)在,我們還按照舊習慣,把母牛叫作乳母,把大地叫作母親。我們從母牛取得牛奶,并不征求它的同意,但是我們卻要說是母牛“給”我們牛奶。

養(yǎng)育原始獵人的是野獸——野牛、猛犸和鹿。獵人認為并不是他殺死了野獸,而是野獸把自己的肉和皮送給了他。印第安人相信沒有辦法違抗野獸的意志來殺死野獸,如果野牛被打死了,那是因為它為了人們犧牲了自己,它心甘情愿被人打死。

在古代人的觀念里,野牛是整個一個部族的養(yǎng)育者和保護者。

而同時,一個部族的保護者——這就是共同的祖先。

于是在那個對世界的了解還很模糊的頭腦里,祖先—保護者和養(yǎng)育一個部族的野獸—保護者就混合成為一體了。

獵人們說:“我們是野牛的孩子。”于是他們就果真相信,他們的祖先是野牛。原始的畫家畫一只野牛,再在野牛的身上畫三座小房子,這表示:“野牛的孩子的營帳”。

人在自己的勞動中和野獸聯(lián)系在一起,可是他不懂得這種聯(lián)系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和家族關(guān)系。他打死野獸的時候,叫野獸是大哥,求野獸寬恕他。他在自己祭儀和跳舞的時候,盡力設(shè)法使自己像野獸——自己的哥哥:他披上野獸的皮,模仿野獸的動作。

那時人還不把自己稱作“我”。他認為自己是一個氏族的一小部分,一個氏族的工具。每一個氏族都有名字,所謂圖騰。這是野獸——祖先和保護者——的名字。一個氏族叫“野牛”,另外一個氏族叫“熊”,第三個氏族叫“鹿”。人們準備好為了自己的氏族而犧牲性命。他們認為氏族的規(guī)矩就是圖騰的命令,而圖騰的命令就是他們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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