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不確定性+復雜性=創新必要性

最近的IBV全球競爭力調研“敏捷性、技能與網絡安全：在經濟不確定時代保持競爭力的三大關鍵要素”強調，技術的巨大進步和產業的顛覆與日益加劇的系統性全球不確定因素不謀而合。新冠病毒疫情爆發后，不確定性更是迅速飆升。“世界不確定性指數”是經濟政策不確定性組織（Economic Policy Uncertainty Group）提出的一個指標，最近新增了一個子集——世界疫情不確定性指數。截至2020年3月底，新冠病毒疫情引發的不確定性“相當于2002年至2003年SARS疫情不確定性的三倍，更是埃博拉疫情不確定性的20倍左右”。[19]

高管們由此發現，企業正在經歷前所未有的復雜業務環境。事實上，我們發現60%以上的受訪高管預計，企業將在三年內面臨極端復雜的局面。世界各地各行各業的例子比比皆是。[20]

就自動駕駛汽車而言，認為可以憑一己之力成功推動創新的企業越來越少。事實證明，傳統汽車制造商、汽車零部件制造商、電子產品制造商和軟件科技公司必須相互合作，缺一不可。芯片制造商英偉達攜手八家汽車制造商、博世（汽車零部件制造商）和百度（科技公司），共同打造了自動駕駛汽車的嵌入式計算機。[21]

企業越來越需要運用集體智慧，進軍新市場并營造新體驗。例如星巴克與阿里巴巴合作，改善中國市場的數字和實體業務；星巴克利用阿里巴巴的生態系統（包括送餐平臺餓了么和連鎖超市盒馬），拓展中國境內的配送服務。[22]

此外，企業通常還必須與攜手開展創新的合作伙伴競爭。汽車制造商寶馬和奔馳既是競爭對手，又是合作伙伴，目前他們正在聯合開發車載平臺和電動汽車電池等關鍵部件，旨在改善成本不斷上漲的嚴峻局面，抗衡倡導汽車所有權替代方案的科技巨頭。[23]

在傳統業務環境中，企業大多各自為戰，獨立運營；相比之下，在生態系統環境中，則須協調多個合作伙伴和環境共同運營和創新，難度自然也要大得多。與生態系統相關的業務挑戰，充分體現了多方環境中相互對立的目標和優先任務。戰略分歧高居榜首，高于技術挑戰和生態系統連通性問題（見圖1.3）。

來源：2019年IBM—IBV生態系統創新調研。

圖1.3　企業領導認為生態系統運營所面臨的主要挑戰

盡管基于生態系統的創新有助于提高績效，但過程可能相當困難。這也許會導致部分高管帶領企業擺脫周邊生態系統，延續過去的模式——包括更傳統的創新方法。

當要求高管指出企業如何獲取新創意時，近70%的高管表示創意主要來自內部創新團隊；63%的高管指出，主要由內部業務部門領導提出創意。無怪乎許多企業認為創新可有可無，因為所謂的創新其實也不過是一切照舊。僅有1/3的受訪高管表示，他們從合作伙伴企業那里獲得新想法和新理念；13%的受訪高管表示，他們從客戶那里獲得新想法——甚至比給出通用答案“員工”的高管比例（16%）還要低。[24]

僅有10%的組織認為客戶是創新渠道的一部分。同時，僅有7%的高管認為企業已建立并保持適當的企業文化，有助于促進與合作伙伴或客戶的合作。[25]在高速發展的生態系統和平臺環境中，以上調研數據著實讓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