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個是巫術
- 三國之烽煙盡起
- 羽殤繯
- 3044字
- 2020-10-24 00:36:54
從正午到傍晚,鮮卑人沒有再發(fā)起進攻,或許他們也意識到了這樣進攻耗費太大,收效甚微。這個空當的時間里,吳飛沒有再接待從城頭上退下來的傷兵,而是和經過自己包扎好的兵勇坐在一起,開始攀談了起來。
吳飛從這些兵勇的口中得知,他們并不是士兵,都是這一帶的牧民,因為鮮卑人不斷的欺凌,才紛紛進了李家堡,跟隨堡主李良一起聚眾抵抗。李家堡最輝煌的時候一度有兩千人的戰(zhàn)斗隊伍,可是這幾年隨著鮮卑人不斷的入寇,李家堡的戰(zhàn)斗人員也不斷減少,一些牧民也紛紛逃到了中原,只有李良和部分人繼續(xù)堅守著李家堡的陣地。
之后,吳飛便開始給那些傷兵講笑話,將那些傷兵都逗的開懷大笑。
夕陽西下,天邊出現(xiàn)了一片火燒云,紅彤彤的云彩猶如吳飛之前手上的鮮血。
“張南,你在此看護傷兵,我去城頭上看看!”吳飛邁開步子,便朝前走去,臨走時,對身邊的張南道。
張南是李家堡里極少的勇士,因為和鮮卑人作戰(zhàn)勇猛,所以被李肅調去當了保鏢。他見吳飛要上城頭,一把便拉住了吳飛的胳膊,急忙說道:“吳先生,城頭上危險,鮮卑人說不定什么時候會再次進攻的,你可是這里唯一的大夫,萬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辦?”
吳飛笑了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會保護自己的。”
張南道:“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大夫,絕對不能讓先生出現(xiàn)什么不測,上次也是有一個大夫是這樣說的,結果剛上城頭便遇到鮮卑人進攻了,被亂箭射死了。如果先生執(zhí)意要去的話,那我陪先生一起去,就算有箭矢射來,我也替先生擋了!”
吳飛聽了張南的話很是感動,他知道,張南是個很孝順,很憨厚的人,便道:“好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就不會讓自己有事情的。你留下看著傷兵,我上城頭看看。”
“不行!要去一起去!”張南的牛脾氣上來了,十頭牛都拉不走,擋住了吳飛的去路。
吳飛道:“那好吧,那咱們就一起去。”
張南“嗯”了一聲,對吳飛道:“先生走在后面,我走在前面!”
于是,張南在前,吳飛跟在張南的后面,兩個人便上了城頭。
城頭上,二百個弓箭手一字排開,身邊堆積著成捆成捆的箭矢,從城垛之間露出頭,眼睛犀利地望著塢堡外面的鮮卑人。塢堡外面的深溝附近,幾百個鮮卑人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那里,深溝里還有一些馬匹的尸體,地面上的黃土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遠處的山坡上,鮮卑人已經扎下了穹廬,看來是要準備進行長期圍城了。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里,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fā)征夫淚。”吳飛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了這首范仲淹的漁家傲,覺得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和詩詞中的意境頗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詞中是秋風,而現(xiàn)在刮來的卻是二月寒冷的北風。
“吳兄弟,你過來!”華雄看見吳飛上了城頭,便朝吳飛招了招手。
吳飛邁步向前,走到了華雄的身邊,問道:“華大哥,你叫我何事?”
華雄伸手在吳飛的肩膀上拍了拍,歡喜地笑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并不是一個沒有用的人,你給那些傷兵治傷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堡主剛才還在夸你來著。”
吳飛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李良,見李良的目光始終在注視著外面的情況,笑了笑,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們在前面打仗,我上不了馬,開不了弓,只能在后面給傷兵治傷,希望能幫助那些人減輕一點痛苦。”
華雄道:“呵呵,不過,還是騎馬打仗來的痛快,當個大夫只能救人,不能殺人,但有時候殺人也是在救人,這個道理我希望你也能夠明白。等鮮卑人退了,我教你騎馬射箭如何?”
吳飛點了點頭,道:“好,我也想學,成為帶領千軍萬馬馳騁疆場的人物。”
“有志氣!”華雄夸贊道。
“注意!鮮卑人來了!”李良突然大聲喊了起來。
張南聽到喊聲,一把將吳飛按坐在了地上,拉著他躲在了城垛后面。
事發(fā)突然,吳飛都沒有想到張南的反應會如此迅速。
暮色之下,幾十個鮮卑人的騎兵簇擁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從遠處緩慢地走了過來,沒有號角聲,沒有萬馬奔騰,有的只是拴在馬匹脖子上的鈴鐺聲,鈴聲悠遠而又深長,雖然沒有進攻,卻讓躲在塢堡城垛后面的人都為之緊張。
“奇怪!鮮卑人不是進攻,他們想干什么?”華雄注視著塢堡外面的一舉一動,好奇地道。
吳飛露出頭,向外看了一眼,見鮮卑人已經停下了腳步,幾十個鮮卑騎士散開兩旁,將中間的一塊地方空了出來,留給了那個披頭散發(fā)穿著黑色衣服的人。他注意到那個披頭散發(fā)的人是個又胖又矮又老的女人,她的腰間系著長鈴,手持單鼓,在擊鼓擺鈴聲中抖動著身軀,口中含糊不清的高喊著讓人他聽不懂的鮮卑話。他看了之后,立刻明白了過來,便呼道:“跳大神?”
“什么是跳大神?”張南、華雄聽到后,同時問了出來。
“就是跳舞!”吳飛也不想多做解釋,這種東西,他也解釋不清。
華雄、張南“哦”了一聲,便沒有再問,而是看著塢堡外面鮮卑人跳動的舞蹈。
吳飛知道跳大神是一種迷信的方式,但是對于北方的游牧民族來說,薩滿教從始至終都一直存在著,一直延續(xù)到今天。他也只不過是看著像而已,至于那個跳舞的薩滿到底意欲何為,他卻不得而知。
塢堡外,鮮卑人的薩滿嘰里咕嚕地叫喊著,同時手舞足蹈,確實將城頭上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去。
薩滿跳舞跳了很久,吳飛也看了很久,知道太陽緩緩地落下山的時候,那個薩滿才停止了跳舞。周圍的鮮卑人點燃了一堆篝火,從附近的死尸里拉出來了一具尸體,抽出彎刀,砍下了一具尸體的四肢,交到了薩滿的手中。
薩滿接過血淋淋的四肢,閉上眼睛,嘴里默念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然后命人將那具斷了四肢的尸體投入了火中焚毀,并且將四肢分別交給了四個鮮卑人騎士,讓他們拿著四肢,分別朝著四個不同的方向奔馳而去。之后,薩滿收工,在鮮卑人的護衛(wèi)之下,返回了鮮卑人的營地,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鮮卑人這是在干什么?”許多人看完之后,便發(fā)出了此問,心中十分的迷茫。
張南看完之后,臉上略顯得有點陰郁,叫道:“巫術!巫術!鮮卑人在對我們下巫術!”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恐慌,城頭上議論紛紛,聲音一片嘈雜。
“都給我閉嘴!誰再看亂言者,定斬不赦!今天大家所見到的誰也不準說出去,誰要是敢泄露了一個字,讓堡內的牧民產生了恐慌,誰就是和我李良為敵!”李良“唰”的一聲拔出了腰中的長劍,筆直地站在城頭上,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在獵獵的風中,顯得極有威嚴。
嘈雜聲戛然而止,城頭上的二百多個人都閉上了嘴里,不敢再吭聲,眼睛里卻掩飾不住他們內心的驚恐。
吳飛看到李良的模樣,覺得李良的做法很對,或許鮮卑人正是想用這種方法來給塢堡內制造恐慌。巫術,在吳飛的眼里,不過是種騙人的把戲而已,他堅信,在真正的科學面前,騙人的東西都會一一被揭穿。
他沒有吭聲,扭過頭看著略顯得有點恐慌的張南,安撫道:“別怕,有我在,鮮卑人的巫術不會得逞的!”
張南微微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天黑之后,塢堡外面燈火通明,幾千的鮮卑人騎兵分散在塢堡的四周,同時點燃篝火,將塢堡圍在了他們的火光中心。
兵勇們換了一次班,二百個人都被換了下來,李良不愿意下城頭,卻叫華雄去休息,到天亮的時候來換他。
吳飛、張南跟隨著華雄下了城頭,勞累一天的兵勇們開始各自回到自己的住處休息。
“張南,你好像很害怕鮮卑人的巫術……”吳飛一直覺得張南有點不對勁,神情恍惚的,便問了出來。
“噓!小聲點,那兩個字不要再提了,被李堡主知道了,小心掉了腦袋!”華雄急忙捂住了吳飛的嘴,小聲說道。
張南沒有回答,也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眼神很是閃爍。
吳飛拉下了華雄的手,道:“華大哥,我沒有住處,今晚能否再在你那里借宿一晚?”
華雄一把摟住了吳飛的肩膀,呵呵笑道:“這有何難,只要你愿意,可以天天睡在我那里。走,咱們現(xiàn)在就回去休息,張南,你也來吧,吃點肉,喝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