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衛姬諫齊桓公

春秋時期，諸侯國之間，相互爭奪權力，出現了大國爭霸的局面。先后稱霸的有五個諸侯（一說是齊桓公、晉文公、楚莊王、吳王闔閭、越王勾踐，另一說是齊桓公、宋襄公、晉文公、秦穆公、楚莊王），歷史上被稱為春秋“五霸”（或作“五伯”）。齊國的國君齊桓公，任用管仲進行改革，使齊國的國力富強起來，以“尊王攘夷”相號召，打了多次勝仗，又多次大會諸侯，訂立盟約，成為春秋時的第一個霸主。

齊桓公名小白。他有一個衛國的夫人“衛姬”。衛姬聽說齊桓公要出兵攻打衛國，就進諫說理，使齊桓公打消了伐衛的念頭。劉向在《列女傳》中記述了這一故事，稱衛姬曰“賢明”：

衛姬者，衛侯之女，齊桓公之夫人也。桓公好淫樂，衛姬為之不聽鄭、衛之音。桓公用管仲、寧戚，行霸道，諸侯皆朝，而獨衛不至。桓公與管仲謀伐衛。罷朝入閨，衛姬望見桓公，脫簪珥，解環佩，下堂再拜，曰：“愿請衛之罪。”桓公曰：“吾與衛無故，姬何請邪？”對曰：“妾聞之，人君有三色：顯然喜樂、容貌淫樂者，鐘鼓酒食之色；寂然清靜、意氣沉抑者，喪禍之色；忿然充滿、手足矜動者，攻伐之色。今妾望君，舉趾高，色厲音揚，意在衛也，是以請之。”桓公許諾。明日臨朝，管仲趨進曰：“君之蒞朝也，恭而氣下，言則徐，無伐國之志，是釋衛也？”桓公曰：“善。”乃立衛姬為夫人，號管仲為仲父，曰：“夫人治內，管仲治外，寡人雖愚，足以立于世矣。”

這一故事也見于《呂氏春秋·精諭篇》。故事表明，衛姬不但有智慧，并且有勇氣。一方面她非常準確地概括了齊桓公的“三色”，指出了他當時的“攻伐之色”；另一方面又有膽量向齊桓公當面進諫，而且很注意方式方法，掌握講話的分寸。在2 600多年之前，雖說夫人可以“治內”，但后宮是不能議論朝政的。可是衛姬很聰明地解決了這個問題，不但避免了一場戰爭，甚至挽救了衛國，使其免遭滅國之災。

衛國是個小國。雖然它也曾強盛過，但后來逐漸削弱，在公元前660年被狄所滅。齊桓公來救，筑新都楚丘，立衛文公為君。《詩經·鄘風》中有一首叫《定之方中》的，便是歌詠衛文公遷到楚丘，重建衛國的詩。詩中說：“定之方中，作于楚宮。……樹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這是多么興奮的心情！選個好地方，建造新城市。種上名貴樹，將來可以做樂器。這是衛國人的心情，大概衛姬也會是這種心情吧。

衛姬諫齊桓公

山東沂南縣北寨村漢墓出土。原石在墓室之中室南壁西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