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我發現生命可以不同。

——林浩

隨著大門的打開，徐小尚的眼神開始放光，輝煌的大廳里鶯歌燕舞，各種西服晚禮群舉杯更碟。大廳中央是一個維也納樂團規模的演奏團。每一盞燈都鑲嵌了水晶，制造出波光粼粼的錯覺。

四周用黃綢鋪開的長桌上擺放著精細食物。饑腸轆轆的徐小尚走過去，負責供食的侍者畢恭畢敬的向他介紹，Torta　chees　,　caprese,來自勃根底的cabernet　sauvignon　,franc,pinot　noir......從西班牙空運過來的斯巴克食物，甚至旁邊還有日本的女體盛。

“夏總，你聞到什么味沒？”徐小尚夸張的嗅著鼻子。

“什么味？”

“燒錢味。”

夏樺從侍者托盤里挑出兩杯青紫色kopi，遞給他：“這個地方本就是花了重金打造的，地下三層是賭場，樓上有桑拿，網球場，　保齡球，游泳池，美容院等各種設施，15層以上是星級套房。這個地方社會名流都會來，但是必須要經過這個集團的嚴格審核才可通行。

突然，夏樺朝一邊舉了舉杯，笑：“當然，這里也有漂亮性感的各色女人。”說到便迎面走來兩位金發美女：“Bonjour.”

趁著夏樺和兩個法國女人調情的空當，徐小尚在大廳里四處轉噠。侍者從托盤里抽出一支雪茄走到他跟前，禮貌的為他烤熱。

夏樺走過來和他約好時間，便帶著女人準備走。

“忘了紀葵了？”徐小尚在他身后調侃。

“早忘了。”

看著夏樺的背影，徐小尚訕訕的笑。

“先生。”一個著黑西服的男人叫住他，“我家主人請你去天臺。”并給了他一張與夏樺相似的卡。

徐小尚疑惑的跟著男人轉乘各部電梯，到了天臺男人止步，只請他進去。

天臺的風景很宜人，眺望下去燈火燦爛。特區城市化為很小。糾纏的高架橋上首尾相接的汽車組成緊密的小光點。

“你好。”天臺中央的長桌邊傳來聲音，驚得他猛然回頭。仔細看，桌邊立著一個較為消瘦，衣衫單薄的女孩，女孩手里握著高腳酒杯，杯里的紅酒隨著輕微晃蕩的手臂游出一圈一圈的紅暈。

“你不記得我了？”女孩微微一笑。

徐小尚努力在腦海里搜索，半天才不自信的開口：“你是，那天站在街邊的女孩？哈”徐小尚感覺十分驚訝。

女孩冷艷的臉上綻開微笑，那一天自己從國外回來，途中遇到集團內部叛亂，把她攔在了街邊，企圖綁架。幸好是徐小尚突然出現為她擋了一刀，不然....

女孩慍怒的握了握手掌，松開：“那天謝謝你了。”

“你叫什么名字？”徐小尚全然忘記了場合，高興的認為是老朋友重逢。

女孩頓了頓，張口發出清冷的聲音：“賀蘭漫。”

“賀。。蘭？”徐小尚驚訝：“你是賀蘭家的！”

話音未落，四周窸窸窣窣出現許多舉槍大漢，賀蘭漫擺手示意撤開，天臺又恢復了安靜。

"我感激你救了我，畢竟.....舍身救我的人，不多。”

“不是我......”

"好了，這里是一百萬。"賀蘭漫用眼神瞄向桌上，說：“算是表達我的謝意，再見。”

徐小尚被黑西服男人送進了通向大廳的電梯。出了電梯，徐小尚依然疑惑著。

那天，接到緊急任務去阻止社團火拼，看見一個女孩孤身站在中間，認為是無辜路人。便跑過去想帶她出來。不料，后背被人砍了一刀。

如今已是接近午夜，大廳里的人已經逐漸散去。徐小尚走入一側的咖啡廳，坐定。聽著舒緩的音樂，現在他急需一杯咖啡壓驚。

“小尚。”夏樺從他背后的座椅邊走過來。

“夏總？”夏樺坐在他對面，正氣急敗壞的扯開波點領結，“這么早就下來了，不會是不行吧？”

“你丫才不行！”夏樺點了咖啡，冷眼瞄著對他擠眉弄眼的徐小尚，說：“都是你，提紀葵做什么，弄得一點興致都沒有。”

“對，都是我的錯。”徐小尚一邊摸出手機，一邊死乞白賴的應和：“你知道我剛才遇見。。。。。怎么這么多通電話！是任柟，慘了，慘了！”

一星期后，徐小尚收拾好衣物離開醫院回家，一進家門就傳來濃濃飯菜香氣，徐母拴著圍裙，手拿鍋鏟沖出廚房。口中嚷嚷：“哎呀，兒子你回來啦。”接著任柟也帶著居家袖套出現，手里還拿著摘了一半的韭菜。

徐小尚裝作委屈模樣，可憐兮兮的放下行李：“沒有一個人來接我出院！你們卻在弄好酒好菜。”

“你傻呀，委屈了柟柟專程來幫我打下手，就是為了做桌好菜慰勞你。”徐母邊說邊激動揮舞著鍋鏟，好似一不小心就可以砸在徐小尚腦袋上，當場斃命。

“媽，媽！我的好媽媽，謝謝您，我的親媽。”徐小尚為了不斃命于鍋鏟，忙不迭的連連鞠躬謝恩。徐母心滿意足的回廚房，任柟朝客廳指指：“呶，有你喜歡吃的葡萄。”

徐洋見兒子回來把他叫進了書房，“傷好了？”

“恩，”徐洋板著一張生硬嚴肅的臉叫道：“爸，有什么事？”這張臉是徐小尚從小就熟悉的，不帶一絲感情，至少在他面前。讓人生出膽怯，有時他會想媽是怎樣想的，和他一起生活！

“你過來。”徐洋手里遞出一份卷宗和文件，說：“你看看，這是這次的警局內部招聘。”

半晌，徐小商沒有吱聲。直到徐洋發出不耐煩的咳嗽聲，他才回過神來，“爸。”

徐洋見兒子終于有所反應，又說：“這才是正經工作。”

“爸！”兒子打斷他，聲音里包含了隱約透著失落。

”怎么！“徐洋帶著怒氣。

“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可不可以尊重我的想法，不要把你那一套硬放在我身上！”

“什么叫我的那一套！我是你爸，做的都是為你好的事！”徐洋生氣的來回踱步，指著兒子的鼻梁罵：“你個沒出息的！"

"我........”

“行了！”茶杯重重的摔向地面，四濺的茶水夾帶著杯子的玻璃碎片，沾上了徐小尚的褲腳。“你是我的兒子，我是鐵你也必須是！否則你就不是我兒子！我沒你這種沒出息的兒子！”

爭吵聲傳直了客廳，又傳到了廚房里正弄的熱火朝天的兩個人耳里。徐母過來見怪不怪的打圓場，任柟拉走徐小尚，又拿來掃帚趕忙收拾好弄臟了的地面。吃晚飯時氣氛終于有所緩和。

送任柟回去的路上，徐小尚依然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失落情緒，他手指緊扣著機車把手，努力張大嘴，大口大口的吸進迎面刮過的風。而任柟并沒有多言，只是用手輕輕撫著他的肩膀，一下一下。

在演出完都到了凌晨，回到家。徐父已經睡了，只有徐母裹了條薄被子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打著瞌睡。

“噓。”兒子換鞋的響動把睡的迷糊的她驚醒，她用手放嘴邊做出噓的手勢，“小聲點，你爸睡著了。”

“恩”徐小尚悶聲悶氣的應答，躡手躡腳的去洗手間漱洗。之后換了衣服坐在沙發上調著電視遙控器。徐母拿來杯牛奶，“兒子，快喝了。”然后心疼的觸了觸他背后的傷口心疼極了，“還疼嗎？”

“不了，媽，別擔心我，沒事啊。”兒子的手溫暖的覆蓋在她的手臂，拍了拍。“媽，快去睡了吧，以后別熬夜等我了。”

徐小尚端詳母親的臉，突然咧嘴一笑：“媽，你是不是都要哭了？因為看了韓劇還是真的心疼你兒子啊？”

徐母抹了把眼眶的淚珠：“誰哭了！”

徐母被他推向臥室，推到門邊轉過身對他說，“小尚，你終究是你爸的兒子，別。。”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倒是你，”徐小尚做雙手合十狀，口中念念有詞：“主啊！請保佑我親愛的母親大人，都這把年紀了還學年輕人熬夜看電視不睡覺啊，保佑她第二天不要長皺紋，不要長皺紋......”

徐母翻臉如翻書，瞬間收起前一秒的慈母狀作勢伸手打他，又功虧一簣的沒忍住笑。徐小尚學她把手放嘴上“噓”，然后為母親打開臥室的門，弓下腰低聲戲謔：“恭請母后就寢。”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