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夢里持續著硝煙彌漫,我緊握著小晴姑娘的手,穿梭在敵人的槍林彈雨之中,敵人每一次對我們的追捕都被我走街串巷般巧妙的躲開了。堵截我的敵人也被我一槍一個放倒在我的面前,我如死神附體不放過任何一個出現在我面前的生命,我和小晴姑娘死命的奔跑著,可我們最后還是被敵人逼到了死胡同里,大量的敵人舉槍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一刻我仿佛變成了英雄,擋在了小晴姑娘的前面,面對著敵人的槍口我回頭對著小晴姑娘笑了笑,我已經做好了和她一起赴死的準備,可當我回頭后看到的卻是小晴姑娘的面若冰霜,嘴中帶著恨意的對我說出兩個字:“叛徒!”然后人群里走出來一個人,是疤臉!他還是西裝革履,手里拿機槍臉上帶著陰冷的笑容一句話不說,對我和小晴姑娘便是一通掃射,我眼看著子彈一顆一顆的穿透著我的身體,但是卻沒有血,也沒有痛。
我夢到這里如彈射一般從床上坐了起來,冷汗已經沁透了我的病號服,我掀起衣服看著我沒有被子彈穿透的胸膛,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我看見我的右手上還插著輸液管,肩膀上的傷口給我帶來了熟悉的疼痛感。
我環看了四周,房間內除了我空無一人。當我還在被噩夢驚嚇的魂不守舍的時候,一個開門聲又讓我緊張了起來,只見一個小護士推著醫護車走進了病房,抬頭看向我時便停住了腳步,而且她像看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審視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我竟然下意識的右手舉起輸液架對著她,怪不得小護士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這種高度緊張的自我防衛心理都是疤臉那個王八蛋給我造成的。
我趕緊放下輸液架,略帶歉意的對著小護士點點頭,口中連續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小護士“噗哧”的一聲嬌笑便推車走到了我的面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對講機,她兩只眼睛白了我一下笑著對著對講機便說道:“前臺,通知孟站長,202病房的小子醒了。”另一頭回答也是干脆,一個“收到”從對講機里傳出來后,小護士便將對講機揣了回去。
“別緊張,我是給你治傷的?!毙∽o士可能還是對我剛才的舉動覺得好笑,玩味的一邊跟我說一邊換掉我輸液架上的吊瓶,順帶著看了一下我的左肩上被繃帶包扎的傷口,又看看了我右手手背,確定一下針頭處是否正常。我傻愣愣的看著這個小護士,腦子里卻在回憶我和小晴姑娘被營救的前后,結合我眼前的事物來看,我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
“你看什么吶?”小護士見我雙眼無神的看著她,便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過神來又一次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又連忙給小護士道歉,口中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這人不會被嚇傻了吧!”小護士看見我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舉動,無奈的搖搖頭,口中便自言自語的叨咕上了,她對我身上的已經包扎的傷口檢查一圈后便轉身要走,我趕緊問到:“這位大姐,能麻煩問一下,這是哪嘛?”
我覺得我這個問題和口氣都沒什么毛病,可小護士卻一臉怒意的轉頭看向我,用手扯了扯她身上的白大褂沒好氣的跟我說:“這里當然是醫院了,還有你跟誰叫大姐!”
我這才明白,她生氣是因為我管她叫大姐的緣故,我這也不是客氣客氣嘛,這丫頭至于發這么大的火氣。我趕緊接著道歉,可還沒等我張開嘴,我看見宋姐大步流星的推門進了病房,看見停留在門口的小護士便對她擺了擺手,小護士急忙的推著醫護車離開了。等門關上那一剎那,宋姐滿臉堆笑走到了我的床邊,搬了把椅子做了下來。
看見熟人,而且還是宋姐,我的心理自然是高興的,這起碼說明之前撤離的隊伍都安全到達了指定地點。而我應該也處身于這個安全地點。可是宋姐殷切的滿臉堆笑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想起身做一個迎接她的動作,可又被她攔了下來,示意我不用動,然后她起身用枕頭將我后被墊了起來讓我靠著。說實話,雖然宋姐對我來說是熟人,卻也只是幾面之緣而已,我對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所認識的人里面還沒有一個是可以完全信賴的,甚至是救我出火海的湯隊長都不算。我老覺得他們對我有一種圖謀不軌的感覺,雖然我是一個孑然一身,又是個沒什么能耐的臭小子,可偏偏因為我是個這樣的人,他們對于我的舉動更加讓我匪夷所思。起碼疤臉和絡腮胡的目的性明確。
這人啊,就是犯賤,疤臉和絡腮胡給我和小晴姑娘禍害的不輕,我心里倒是夸贊人家上了,宋姐他們拼死拼活救我出來,我倒是懷疑起來了。
還沒等我開口,宋姐倒是先發問:“感覺怎么樣?身上的傷口好些沒?”
我靠在枕頭上扭動了幾下身體,身上的淤青和手指上的傷其實已經不那么重要了,我還是關心我肩膀上的槍傷,但活動了幾下發現肩膀上除了疼痛以外還有一些癢癢的感覺,這說明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而且疼痛確實已經沒有那么嚴重了。
我也面帶著笑容對著宋姐說到:“已經好多了,真的?!彼谓阋彩菐е牢康狞c了點頭。
我沒等宋姐再開口,搶在她張嘴的前頭急切的問著宋姐:“小晴姑娘她怎么樣了,沒事吧?”
看見宋姐聽完我的問題卻嘆了口氣,我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心道不好,宋姐這別是給我帶來什么噩耗吧!然后便聽宋姐說到:“鼻骨骨折,面骨骨折,還折了4根肋骨,身上多處外傷讓她失血過多,到現在還沒醒。”我一邊瞪著眼睛一邊緊咬牙關的聽著宋姐說著小晴姑娘的傷情。宋姐見我有些激動,緊接著說了一句:“不過還好,她現在已經脫離的生命危險。”
聽到這話,我長長的呼出口氣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回去,小晴姑娘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自己這關還真就過不去了。
宋姐好像也陷入了沉思,不過只有短短數秒而已,但是她幾個微小的面部表情還是被我捕捉到了。隨之宋姐對著問外喊了一聲:“進來。”
湯隊長荷槍實彈的走進了房間,站在門口也是面帶笑容的看著我,舉起拖著槍把的右手算是跟我打了聲招呼,還真別說,他的一身戎裝倒是蠻精神的。
“以后小湯負責保護你的安全,你好好養傷吧,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他說就行。”宋姐說完起身便要離開,我起身想要送一送,宋姐卻直接給我按回到床上,我也只好說了一聲:“謝謝宋姐?!?
宋姐來到了湯隊長的身邊,低聲的說了兩句后便要離開,我卻脫口而出喊了住了她:“宋姐!”
宋姐回頭帶著笑臉問了一句:“咋了?”
“有沒有張澤的消息?”我這話一出,宋姐臉上的笑容頓時煙消云散。我看見她咽了一口唾沫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看來張澤應該就是宋姐的一塊心病吧,我這話也許問的不合時宜,但我還是要問,張澤對于我來說算是仇人?還是恩人?我自己分不清楚,也看不明白其中的一些事,但是就是覺得他很重要,不管生死,他都是改變了我一生的人。
看見宋姐出了房門,湯隊長趕緊鎖上了房門,急沖沖的走到了我的床前坐了下來,摘下了挎在身上的81式步槍放在了病床的床頭柜上,從腰間的武裝帶上掏出了一把手槍,退出了彈夾檢查了一番后,便又推上了彈夾,把槍塞進了我的手里,口中還叮囑的說到:“這回別丟了啊,這里說話好使的就得靠這玩意。”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湯隊長,我拿著手槍問道:“這里不是安全了嘛?”結果人家壓根沒搭茬,又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包煙:“饞了吧?!睖犻L手里拿著煙,對我笑著說到。
他臉上的表情對我是又擠眉又弄眼的,手里還拿著香煙還比劃了兩下,像極了我小的時候教我抽煙的表哥,我們倆偷摸在家附近公園里的公共廁所里抽煙,就是那種背著家長不干好事的情景。然后湯隊長隨即就點上了兩根煙,遞給了我一支,我接了過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濃烈的煙草味開始刺激著我的呼吸道,然后我便猛烈的咳嗽了起來,這煙真的是太沖了!
湯隊長看著我被嗆的哈哈的大笑起來,我叼著煙看著他,也笑了起來,他這個樣子完全和我之前接觸到的判若兩人,也許這就是真實的他,一個性格爽朗的大男孩。
“湯隊長,謝謝你救了我啊?!蔽倚χ袔I,跟這個救我的男人不算鄭重的道了一聲謝。
湯隊長擺了擺手,彈了幾下煙灰,吞云吐霧的跟我說到:“見外了,見外了。你別老叫湯隊長了,顯得生疏,我叫湯石,我是新歷33年出生的,也就是你們那邊的世界所說的199.....”湯石“9”了半天后便自己在那擺起了手指頭,好像在換算著什么,又接著說:“對對對,1992年的,我今年25歲。”
我倆一邊抽著煙一邊互相交換著個人信息,算了算,他還比我大幾個月出生,年輕人哥哥弟弟的無所謂,我們很愉快的決定了一下以后我就叫他老湯,他叫我老范。
從老湯的口中我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不完全都是從真實世界穿越過來的,也有在這里出生的人,他和小晴姑娘還有苑哥就是出生在這個世界。也許在他們的眼里,這個世界才是正常的,真實的,我們這些外來客才是打擾他們生活的人。
我和老湯聊著聊著,我就問了老湯:“我們現在是在哪啊?是不是之前說好的撤離地點?”,雖然我心里覺得八九不離十,但還是得問問,這樣能安心,湯隊長隨即點了點頭,還反問了我一句:“不然是哪?不在安全地點咱倆能這么平靜的抽著煙?”
答案和我的認知一樣,我也沒必要繼續往下深問去,眼下倒是有一個問題是我必須要弄明白的,我緊接著問老湯:“到底怎么回事?我和小晴姑娘就被抓了起來?”我想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老湯也完全打開了話匣子,一顆煙燃盡,他便又點起來了一顆,還想要再給我點一顆,我擺手制止了他,他嘴里叼著煙長吸了一口說到:“說來也是得問問你,當時我們在山里的溶洞的時候不是約定好修正三個小時繼續出發嘛。”
我回應著他點了點頭,老湯便繼續說到:“當時我守著洞口睡著了,當時我也確實是累了,睡著睡著就感覺有水滴打在我臉上就給我弄醒了,我起來時發現外面下雨了,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該出發了,我就把大家都叫了起來??墒墙心愕臅r候你是怎么叫都叫不醒,口里還喊著媽媽,爸爸什么的說上夢話了。”
我聽到這的時候若有所思,回想了一下,這個時候我應該是做了那個夢,夢見了回家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的夢。老湯看我有些走神便停了下來問我:“咋的?是不是想起來什么了?”
我搖了搖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老湯便繼續說到:“我們是怎么叫你的都叫不醒啊,一開始以為你是傷口有感染之后發燒燒迷糊了,可一檢查卻發現你渾身冰涼,沒有一點發燒的跡象,傷口也沒有出現感染,后來小晴甚至大嘴巴子扇你,掐你大腿里子,按你肩膀的傷口,可你還是不醒?!蔽衣牭酱笞彀妥由任业臅r候我還不自覺的捂了臉一下,光聽老湯描述,我都能感覺我著臉火辣辣的,小晴姑娘這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之后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們合計就直接扛著你走,反正咱們農村殺豬的時候,扛豬也費不了多大功夫?!甭犕赀@我心里是又好氣又好笑,挺嚴肅的一件事,被這個性格開朗的大男孩說完怎么就這么滑稽了。
“可當時小晴這倔脾氣不知道咋的就上來了,極力的反對扛著你走這件事,也可能是之前因為路線的事和我發生過分歧,反正跟我直接就吵吵上了,小晴的意思就是既然外面下雨了大家就在溶洞里多面休息一會,看見你這情況,讓雨澆了,你身上的傷口容易感染不說,扛個大活人下雨天走山路,真是萬一遇到點情況我們就完全屬于被動了。”聽老湯說到這,我心里一下子就原諒了小晴姑娘大嘴巴子叫醒我的事了,還別說,這丫頭還是向著我的。
老湯接著說到:“大家又原地休整了一個小時,外面的雨也沒有停,你還是跟死豬一樣,不不不,你跟死豬的區別就是嘴里說著夢話。我們還是叫不醒你,時間已經不允許再耽誤下去了,萬一海山的人真的追上來,等待我們真的就是全軍覆沒,我和小晴最終的研究結果就是,她留下照顧你,等你醒了再說,我們其余的人急行出山。我們把身上的口糧都留下,這些口糧足夠你們倆人維持一周的。等我們到達安全地點,確認沒有海山的尾巴,到時候你們還沒有跟上再出動人員接應你們?!?
老湯停頓了一下,掐滅煙頭,接著說到:“我們出山后,雨就停了,想回去接你們但又怕留下腳印讓海山的人追蹤到,所以一刻也沒敢停留直接來到了這里,村里其他的隊伍比我們早一天就到達了,我把這情況跟宋姨一說,宋姨便和孟老大商量,派人出動來找你們,可當我們回到山上溶洞的時候你和小晴已經不見了,我們以為你們已經往這趕了,就往回撤,回來的時候,我們怕據點被人發現就饒了一圈,沒敢按原路返回,結果我們繞路反倒是碰見海山的人了,我們繞路到石城監獄的時候發現了海山的小隊,我們派出去偵察的兄弟回來跟我們說,海山的小隊往車上帶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這才發現是你們,然后我們在半路伏擊,這才將你倆救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