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湯石的描述,我也算對整個事件摸索出了一些眉目,心里面也暗自慶幸其中的機緣巧合,如果我和小晴姑娘沒有被湯石他們發現其后果真有一些不堪設想。我看著這個在我面前吐沫橫飛的大男孩,心頭不禁一暖,可又回想起他救出我時的場景,他救我和小晴姑娘時也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屠夫,想到這時我的脊背都有些發涼。
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就是什么事都寫在了臉上,我為了不讓湯石發現我著陰晴不定的面容,我迅速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有太多的問題懸在我的心頭了,恰逢今天遇這個善談的湯石,那不如就把我心中的疑惑一起問出來,湯石自顧自的說著一些營救我和小晴姑娘時的場景,說的那個入神,根本也沒有太過注意我的表情變化。
當然,用什么手段,怎么營救下來我和小晴姑娘的對于我來說,弄不弄清楚沒有那么重要,我從他話語中難得的縫隙中插了一句話,我開口問道:“我和小晴姑娘怎么被抓走的你知道嗎?”我突如其來的打斷,讓老湯的侃侃而談后的停頓顯得不那么自然,老湯也平靜了一下剛才講故事激動情緒,面容上也有了一絲嚴肅,只聽老湯對我說到:“這件事只能等小晴那丫頭醒了才能知道了,抓回來的嘴太緊,撬不開。”
“還抓回來活口了?”我驚嘆著問著湯石。
可心里想到小晴姑娘還在昏迷,我就不免興致低落了下來。湯石對我的問題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就聽見門外有壓動門把手的聲音但是門沒有拽開,因為老湯進來的時候把門反鎖了,隨后外面又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一個人影大踏步的走了進來,正是那個給我換藥的小護士。
小護士進門看見整個房間都被我和湯石抽煙弄得煙霧繚繞的,就指著湯石的鼻子一頓臭罵說到:“石頭,你個王八蛋!我在走廊就聞著煙味了,一猜就是你,這里是醫院不允許抽煙不知道嘛!”這小丫頭片子嗓門是真的大,跟我耳朵都快震聾了。
湯石兩手捂著耳朵小聲的嘀咕著:“這里是醫院,你就不能小點聲?”他這句話換來的又是小護士的一聲咆哮“你這知道這是醫院!!!”
這會的湯石如同一個受了氣的童養媳似的,萎縮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眼巴巴的瞅著這個有些癲狂的小護士,不知道因為啥,湯石看見這個小護士之后臉上還泛出了一絲紅潤,難道他這是害羞了?我心里正琢磨出一絲有趣的時候,這小護士突然扭過頭對著我吼道:“你身上有傷你不知道嗎?還跟著他抽煙,你不知道你身上的藥多貴嗎,尼古丁會減少藥效,你懂不懂!”
她這一嗓子真是讓我觸不及防,不僅給我嚇個夠嗆,還喊出了一隊人馬!
只見七八個全副武裝的大漢列隊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氣宇軒昂軍官,挺拔的身姿,瞅著四十來歲的樣子,不茍言笑的面容給足了我一種壓迫的感覺。
小護士見我盯著她的身后,便回過頭看去,當她看見那個中年軍官打扮的人后,便立刻緊閉了還要噴發的嘴唇,并且直挺挺的在原地站好,簡直就像一個泄了勁發條木偶。見到這個中年軍官打扮樣子的人進屋后,就連蜷縮在凳子上的湯石,也在原地立正站好,不敢有一絲多余的動作。
“你在干什么?”那中年軍官來到小護士身邊,背著手仰著頭,問著小護士。
這小丫頭緊張的都有一些磕巴了,可是越著急她越說不出來,你你我我的半天來了一句“我是過來,來看看他打的藥還剩多少了。”我清楚的看見著小護士說話的時候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
“出去吧。”那中年軍官一眼都沒看小護士,便讓她走了,而小護士則如釋重負一般,回答了個“是”便轉身跑出了病房。
湯石見到此人向我們倆這邊轉了過來,趕忙敬了標準的軍禮,并且讓開了擋在能來到我面前的道路。頭一次見到這陣仗的我在床上也有些坐立不安,不知下床迎接還是原地不動。
這人看我無所適從的樣子后對我擺擺手說到:“不用拘束。”我看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從他的姿態和口氣來說,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像湯石這一個嗜血的漢子,在這個男人面前也變得像小綿羊一樣乖巧。
軍人的作風倒是一點都不扭捏,他筆直的做在湯石之前的座椅上,斜側著身姿看向我。這個男人的眼神真的就像獵豹看見獵物一般的犀利,我僅僅和他對視了一眼,就讓我感覺到渾身不自在,滿滿的都是盛氣凌人和霸氣外露!
我下意識的躲避開他直視的目光,緊接著我便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湯石,并且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可湯石看我看向他了,開始對我緊皺眼眉,然后又微微的對我搖起了頭。他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是想告訴我不要亂說話?可他這樣又皺眉又搖頭的,讓我完全弄不明白他的意圖啊!
“我叫孟羽,是這所救濟站的站長。”這個男人渾厚的嗓音一下子我把的注意力全拽回到了他的身上。
從孟羽的簡潔的自我介紹上,我可以很快的聯想到之前張澤口中提到的老孟應該就是他無疑。出于禮貌,我剛想也自我介紹一下的時候,孟羽卻沒給我機會張嘴,而是直接繼續對我說道:“張澤之前跟我提起過你,宋巖也提起過你,你不用介紹自己了。”他這是什么意思?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
孟羽這個人要么就是當領導時間太長了,要么就是平時霸道慣了,他講話的語氣、語速、技巧什么的都非常好,不像湯石那樣,我真的是連個插嘴的機會都沒找到。
孟羽接著跟我說到:“我這次來是找你配合我進行審訊,營救你的時候抓回來海山的人員,他們一直都沒開口,倒是說想見見你。”
“見我?”我驚訝的指了指我的鼻子,就連右手上連著的輸液架都差點被我拽倒了。
“看你的樣子沒什么大礙,不影響行動”孟羽說到這便招手對著后面的人說著:“拿套衣服給他換上。”
寄人籬下的我,看來也只能無條件的選擇了服從。我這還是第一次當著這么多的大老爺們換衣服,讓我顯得有些不適應,我手忙腳亂的換上了他們給我帶來的軍服,上面除了沒有軍銜以外,其他的都跟孟羽帶來進來的七個大漢樣式一樣。
同樣是穿軍裝,我看看他們又比量比量自己,確實,我這樣的就算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個太子,人家寬闊的雙肩,挺著筆直的腰板,身著軍裝威武霸氣,而我這個滿身是傷,現在還有些營養不良的穿上軍裝,怎么看都感覺自己像個保安。
孟羽看我換好了衣服后起身便走,我蹬上了他們拿來的新的皮靴,大小倒是正好,可是感覺腳底下硬邦邦的,這讓我走路都有些闌珊。沒辦法,我現在也只能選擇忍耐的跟在他們一行人的身后,湯石更是不敢多廢話,攙著我緊跟著眾人出了醫院的大樓。
在出醫院的樓梯間,我幾次想問湯石現在是什么局面,這都什么情況?可我每次剛一張嘴就被他撥浪鼓式的搖頭給我擋了回來。我心里納了悶了,這孟羽是閻王爺嗎,至于讓湯石怕成這樣?
出了醫院的大門,門口停了三輛軍用吉普車直接把大門堵上了,我們一行人三三兩兩的上了車,而我和湯石坐在了最后一輛車里,車隊駛離了醫院的大院。
其實路程并不算長,開車也只有兩三分鐘的路程。看著周圍的環境,這里給我的感覺像極了現實世界里的軍區的大院,馬路旁的樹綠油油的而且整整齊齊,路邊上還有一些部隊里的宣傳標語。
這里這么顯眼!他們就不怕海山找來嗎?我心里胡亂的合計著。可一轉眼的功夫車輛就停了下來。我下了車,發現我們來到了一個六層高的辦公樓前,而且門前有兩個哨兵持槍站崗,午后的陽光直直的照射在他們的臉上,我都看見他兩個人衣衫都已經被汗水沁透了,但身姿沒有一絲動搖。
兩個哨兵見我們一行人進來便向我們敬禮,我點著頭回應著他們,可是換來的是他們看著異類的眼光。湯石在我后面用手懟了一下我的后背,我不解的回頭看著他,可是他還是擠眉弄眼的一臉怪態,我也只好繼續跟著一行人往前走。
穿過辦公樓的大廳,來到了一個地下室的入口。
我心里對地下室這種地方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怎么所有人被關押的地方都是如出一轍?我也是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反正這種陰森森的地方會給我帶來強烈的不安。
地下室的入口同樣有兩個衛兵把守著,同樣在我們路過的時候向我們敬起了軍禮,我這回沒有傻乎乎的對人家點頭,而是匆忙的跟了進去。地下室內的燈光不算明亮,還有一種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而且還伴隨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當我站在樓梯口處放眼望去才發現,這哪是地下室啊!這里簡直就是一所地下監牢!
一條筆直的通道兩旁全都是牢房,我跟著他們沿著通道走了過去,我看見監牢里每個房間里基本都有一兩個犯人,他們全都是蜷縮著身體躺在角落里一動不動,當我們走過時偶爾會幾個犯人抬起頭偷瞄我們幾眼,便沒有了其他的動作。
我們來到了走廊的盡頭,孟羽的衛兵肅立在兩旁,孟羽則走進了走廊盡頭的房間內,我抬頭一看上面有三個大字,審訊室!
我不知所措的跟了進去,但我的心里開始不安了起來,因為審訊室里除了孟羽空無一人,就連要跟我進來的湯石也被擋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