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高祖棺木入土為安,葬禮十分宏大,長平、永平公主伴在棺木兩旁,一直向皇家陵園走去。路旁百姓哀聲連連。隨著一點點塵土飛揚,這位風云一生的皇帝,漸漸沒入泥土,就像風一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只留下一個威名載入史冊,可這一筆卻是多少人機關算盡,多少人舍命相爭,渴求一生,才換來的……
高祖去世后,太子劉盈沒有馬上即位。
這日,長平公主與永平公主來到皇后寢宮,完成高祖臨終前的遺愿。
“母后,父皇生前曾命我轉達他的遺愿,他希望趙王可以傳其皇位,成為皇帝。”蝶影跪在皇后鳳椅前,端正行禮,沉著的說。
“什么,立趙王?”皇后一驚從鳳椅上站起身,彎腰,眼光直直地盯著蝶影。
“立了趙王,母后便不能在皇宮中立足,你們可知,母后為了這大片江山所付出的辛苦嗎?哼,讓我這樣白白放棄,你們還真有心!”皇后冷笑。
“母后,請以大局為重。于情于理,趙王有繼承皇位的權利,于公于私,趙王都比盈哥哥出眾,是繼承皇位最好的人選!”蝶影苦苦哀求。
“哼,多大點的孩子,竟如此干涉朝政,你難道不知你父皇可是立了劉盈做太子的。”皇后直起腰,仰頭朗聲說,眼光卻冷冷的掃著蝶影。
“可封帝詔書沒有啊,趙王是可以稱帝的,只要母后下旨!”
“別說了,哀家是不會下旨的!”皇后轉身,輕輕的走向蝶影,伸出手,用她冰涼的手指抬起蝶影得下頜,“哀家勸你還是不要再過問此事,不然,哀家不會留情的!誰也別想從哀家這里奪走……”皇后沒有說下去,只是微微一笑,轉手又輕輕撫摸蝶影的面頰。“你們是哀家的女兒,又深得先帝寵愛,理應幫著母后才對啊!”
皇后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蝶影心里涼涼的。“母后是想讓無能的盈哥哥做個傀儡皇帝,自己好做號令天下的皇太后吧!”蝶影只覺得心里悶得慌,未及思索,這句話沖口而出。
“蝶影……”一旁早已被這緊張的氣氛逼得無法開口的花葶輕輕拽了拽蝶影的衣畔。迎面傳來她擔憂的眼神,蝶影抿抿嘴,輕輕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微微一笑。
“母后,請別怪蝶影,您知道,她自小心直口快。她剛才不是那個意思,她……”花葶走到皇后身邊,柔柔的替蝶影辯解著。“好了,”沒等花葶說完,皇后已不耐煩的擺擺手,“念在你是哀家親生骨肉的份上,姑且饒了你這次,不許再有下次!”皇后望著蝶影,斬釘截鐵的說。轉身,向宮外走去。
“母后……”蝶影跪在地上,用盡力氣喚著皇后,但皇后終究沒有回頭……
蝶影靜靜的坐下來,花葶跑上前,跪在蝶影身邊。“花葶,”蝶影抬頭,用疲憊的眼神打量著她,“剛才你為什么不據理力爭呢?難道你忘了父皇的遺愿?”
“我沒有!”花葶哀傷的眼神重重打著蝶影的心,“可是,我很害怕!”
“唉,”蝶影嘆了口氣,露出淡淡的微笑,伸手將花葶攬在懷里。“別怕,我會在你身邊守護你的。”頓了頓,蝶影扶起花葶的肩,望著她的眼睛,“看來,我們只好幫助盈哥哥治理天下,希望母后的這個決定,不要讓大漢陷入水深火熱!”
遠處,夕陽西下,那抹余暉將西邊的天空染得鮮紅,血紅血紅的顏色刺得蝶影心痛,懷中的花葶隱隱發抖,蝶影抱緊她,在命運的漩渦中掙扎……
劉盈于公元前195年登基,史稱孝惠帝。
皇后呂雉登上皇太后的寶座,就在上最后一級臺階時,呂雉沒有踩穩,晃了一下,群臣大驚。眼前浮現出蝶影倔強的眼神。“哼,真是個厲害的女兒!”呂雉輕笑,轉身穩穩地坐上鳳椅,微笑著,開始審視她腳下的群臣,這片早已屬于她,但今天才安心踏上的疆土。
此后,蝶影花葶盡心盡力協助皇帝打理朝政,大漢并沒有像蝶影所擔心的衰落,反而走上一條極盡繁華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