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5章 彭城風(fēng)云(三)

  • 三國醫(yī)師傳
  • 小橋靜水
  • 4050字
  • 2020-11-17 14:08:17

太陽漸漸下山,晚霞映紅了半山腰,彭城縣的地攤商們收拾著貨物,忙碌了一整天的彭城人也紛紛趕回家去。

秋風(fēng)吹起,吹起陣陣寒風(fēng)。一望無際的萎黃草地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桿繡有“曹”字的白旗,隨后一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軍隊緩緩朝彭城的方向走去。

這是一支能征慣戰(zhàn)的步兵。

士兵們?nèi)烁唏R大,雖然一路風(fēng)塵仆仆,但一臉兇神惡煞。他們穿著熟牛皮制成的皮甲,佩帶著統(tǒng)一的大刀,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在空曠的草坪上顯得猶為肅穆。

領(lǐng)頭的是一個騎著黃馬的中年人,頭戴白巾,身穿白鎧,肩披白袍。中年人個頭不高,胡須不長,眼睛不大,國字型臉,麥色皮膚。他的雙眼迸出復(fù)雜的神色,正死死地盯著遠(yuǎn)方小黑影似的彭城。

此人就是宦官養(yǎng)子之子——就任兗州牧的曹操,字孟德。

他身后跟著兩位器宇軒昂的將領(lǐng)和一名體格彪悍的大漢。大漢旁邊有一輛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個人,一個病弱的文士。

四個人一眼望去俱是與眾不同:最左邊的年輕將領(lǐng)與曹操最是親密,他姓曹名仁,字子孝,是曹操的族弟;在他旁邊是年齡稍大一點的于禁,字文則,青州黃巾軍破兗州時跟隨曹操的外姓第一將,也由此,曹操才得以收編三十萬的青州兵,從而穩(wěn)固擴(kuò)大了自己的地盤;右邊的大漢雙手各持一柄漆黑的鐵戟,典韋,無字,陳留己吾人,外號“古之惡來”,是幾個人當(dāng)中最魁梧的;最后一位是馬車上的那名白衣文士,三十多歲,身材修長,面目清朗,眉宇間雖透著智慧,但是雙眼卻有些黯淡,他就是戲忠,字志才,曹操最倚重的謀士。

幾位謀士武將們的身后是一名身穿“袁”字皮甲的騎馬將領(lǐng),他帶著數(shù)千清一色騎兵,跟在騎兵后面的是一支押運糧草的輜重軍,然后才是一字龍型的正規(guī)步兵軍隊。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讓士兵們作息的時間,但是曹操卻沒有發(fā)話。在場的幾個聰明人也沒有開口——都知道此時的主公心里是極度暴怒的,誰也不好觸動他。

曹操的父親原是當(dāng)朝的太尉曹嵩,聽說是因為當(dāng)時的朝廷公開賣官。公元一八九年,西涼刺史董卓進(jìn)京廢少帝立獻(xiàn)帝,倒行逆施,天下大亂。典軍校尉曹操 先是曲意迎奉董卓,爾后刺殺董卓失敗,隨即改易姓名逃出京師洛陽,在兗州的陳留 “散家財,合義兵”,響應(yīng)東郡太守喬瑁號召關(guān)東諸侯共伐董卓,然而未果。曹操起兵曹嵩不肯相隨,老人家?guī)е懿俚牡艿鼙軄y于徐州的瑯琊。前不久,當(dāng)曹操迎接父親時,竟得知父親在徐州勢力范圍內(nèi)遇害,而兇手就是陶謙派去的張闿。據(jù)說那張闿原是黃巾起義時的一份子,他見財起意,在泰山華那邊殺了曹嵩。事發(fā)后,作為當(dāng)事人之一的陶謙卻甚么表示也沒有,這才使得憤怒得失去理智的曹操決定攻打陶謙——為父報仇!

謀士武將們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放在面色有些蒼白的曹仁身上——也是,曹仁與他的主公曹操是族兄,倆人的關(guān)系在外人眼里自是親密無間。

曹仁咬了咬牙,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提醒:

“主公,距彭城還有五十里,是否讓吾軍人馬扎營作息?”

“嗯,也好,子孝,告訴大家,今天就整頓歇息罷。”曹操很快地?fù)]手表示贊成——事情順利得讓人大感意外。

“是!”但意外歸意外,曹仁還是很快做出反應(yīng):他向眾人作了一個停駐休息的手勢后才道,“主公有命,整頓扎營!”心里則暗自慶幸不已:運氣真真不錯——居然沒挨到主公的怒氣!

很快地,帳篷搭好,士兵們開始有條不穩(wěn)地升火做飯。

夜色開始降臨,月亮漸漸升起。氣溫逐漸轉(zhuǎn)冷,累了一天的彭城人兒熄了燈,早早地鉆進(jìn)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很快地進(jìn)入夢鄉(xiāng)。但是誰也沒有查覺到,在彭城縣外五十里,一支軍隊隱秘地駐扎在附近。

曹營中,每個帳篷周圍都有兩個士兵在忠實地把守,還有一群士兵組成幾只小分隊,他們舉著火把,開始輪流巡邏。

夜深人靜,曹操的帳篷里的燈依然亮著。

于禁的臉上透露出擔(dān)憂的神色,在曹操的帳外徘徊。良久,典韋從帳內(nèi)走出來,于禁見狀立即迎上去,低聲地問道:“主公怎么說?”

典韋茫茫然地?fù)u搖頭,回道:“主公說讓于都尉自己進(jìn)去。”

“有勞典司馬的傳話了。”于禁聽罷后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這才緩緩踏進(jìn)帳篷。

曹操的帳內(nèi)很是簡單,只有一方書案和一張床榻。書案上擺有一盞油蠟,油蠟的光閃閃,好像滿懷心事似的。曹操脫去鎧甲,一襲白衣斜坐在床榻角邊,正捧著竹簡書看,不過從他迷離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發(fā)怔的成分居多。

“主公!”于禁彎腰行禮。

曹操仿若回神,放下書,慵懶地?fù)]揮手,讓他起身,才問:“有事么?”

于禁握緊了拳頭,忽然跪地,沉聲道:“主公——文則有事進(jìn)諫。”

“哦,何事?”

“文則——文則請您停止屠城決定!”

“嗯?你說甚么?”曹操瞇眼,平靜地提高了嗓門。

于禁額頭直冒冷汗,不怕死地委婉勸說道:“主公,文則有事相告:吾軍封鎖消息,已攻下徐州數(shù)城,雖然吾軍至今節(jié)節(jié)大勝,但是屠城——屠城一事對主公您的名聲不利,望主公明查!……”

“哼!”曹操“噌”地站起身,“啪”地一聲猛得把書扔在了地上,勃然大怒道,“這本就是一場復(fù)仇之戰(zhàn)!陶謙老兒殺了吾父吾弟,此仇不可不報——難道就該讓陶謙老兒逍遙自得而無動于衷么!難道就該如此窩囊地撤軍么!——名聲?哼!名聲算甚么東西?——某本就不在乎!這是他自找的……!”

“主公——”于禁張口還想說點甚么,卻是甚么也說不出來。同一時間,曹操一揮手,疲憊道:“文則,某累了,你先下去罷。”一句話,堵得于禁無話可說,只得灰溜溜地退下,離開。

“如何,于都尉?”于禁剛出了帳篷,便看見曹仁、戲忠可惡萬分的笑臉。

讓某去勸諫盛怒的主公——于禁差點揮起了拳頭:自己被耍了!——好哇!你們看著某走進(jìn)陷阱!讓某被主公罵!分明是故意的!虧大家是共效主公!簡直是一群沒良心的家伙!于禁恨恨地用眼神這么說。

戲忠做了個求饒討好的手勢,讓于禁不得不忍氣板起臉。然后他又對兩名大將打了個跟來的眼神,把曹仁、于禁拉進(jìn)自己的帳篷里。兩位將領(lǐng)也是心知肚明,知道自己的才智不能和眼前這人相比——這家伙雖然弱不禁風(fēng),但,人不可貌相!

“現(xiàn)在可以說了罷!”于禁一臉沒好氣。現(xiàn)在整個帳篷里只有他們?nèi)齻€跪坐在茵席上的人。典韋本來應(yīng)該也在的,但是今晚剛好輪到他為主公守值。

“來,來,來,暖暖身!文則,你可不許板臉。”戲忠笑著圓場。他先不開口說正事,反而為兩位將領(lǐng)斟了幾盅酒,讓他們提提精神,調(diào)節(jié)一下氣氛。

“唉,主公還是一意孤行啊,您說如何為好?”于禁倒是沒怎么真生氣,舉杯“咕嚕”就灌了一大口,然后才開口表示他對主公的一意孤行而擔(dān)心。

“依子孝看來,就順了主公的意罷,反正只要把陶謙老兒宰了不就完事么!”曹仁首先發(fā)表自己的見解。

于禁苦笑:“就怕主公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甚么也不管哪!”

“這有甚么,誰讓陶謙老兒干了壞事還沒表示!”曹仁撇撇嘴,冷冷道,“子孝以為,陶謙老兒活該被殺!——戲先生,你說是不是?”曹仁用胳膊使勁地捅捅在旁一直看戲不說話的戲忠。

戲忠避開曹仁的后肘,舉杯喝一口酒,淡淡一笑,肯定道:“依志才看,主公未必真是被仇恨蒙蔽——他何曾是這般人!”

“志才先生,此話怎講?”于禁眼前一亮。

“主公才德兼?zhèn)洌赜卸▏舶钪摹.?dāng)今天下大亂,群雄并起,為謀私欲而相互討伐者無數(shù),欲平天下,理應(yīng)安身:益州雖有劉焉,遼東雖有公孫度,交州雖有士燮,馬騰、韓遂等人雖在西涼,但俱與主公相距甚遠(yuǎn),可暫且不用思慮!

“主公所處的兗州最需防備的是:

“北方的袁氏庶出長子袁紹。此人出身于四世三公,地位顯赫,坐擁冀州、青州、并州三州,實力雖可謂最強(qiáng),但卻被幽州諸侯公孫瓚牽制;嫡出次子袁術(shù)在南,占據(jù)揚州一帶,可卻與荊州的劉表相互制約;董卓舊部的郭汜和李傕在西,占據(jù)司隸的長安,然卻為皇帝陛下的歸屬相互火并廝殺;東面則是陶謙,有著最弱實力卻最富饒的徐州!與主公磨擦不斷更兼有殺父之仇!

“陶謙是一個失敗的野心家——去年攻兗地倒是囂張至極,主公反攻回去則是縮在徐州死守不出。相比之下,主公是一個胸懷大志之人,必然不會完全被眼前的仇恨所蒙蔽……如今主公之所以打徐州,關(guān)鍵在于徐州的內(nèi)部!不知兩位可否想過?”戲忠指點江山,消瘦的面龐上一雙眸子分外明亮。

“哦!”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一經(jīng)提點,很快就得知主公的想法:不錯,徐州的富饒注定讓它被群雄諸侯覬覦。徐州牧是一個快要踏進(jìn)棺材的老人,傳言他的子嗣不是半大的娃兒就是敗家子——真到那時,徐州內(nèi)亂是遲早的事情,徐州被吞并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所以說如果主公一味地固守地盤,就勢必和陶謙老兒一樣被眾位諸侯虎視眈眈。在這種情況下,主公打上“為父報仇”的正當(dāng)口號,乘著各路諸侯們無暇分顧,終是出兵伐陶,以壯大自身的實力!

雖然現(xiàn)在最強(qiáng)的諸侯是北方袁紹——主公兒時的朋友,可以讓主公稍有一絲安心的靠山,但是誰也不敢肯定,將來袁紹為了天下會放過主公。從上次收編青州兵,讓袁紹一改往常輕蔑態(tài)度的事件就可以看出來——只是現(xiàn)在他忙于和另一個諸侯公孫瓚爭奪北方霸權(quán),沒功夫料理剛崛起的主公而已。

“是啊,徐州可是聞名天下的糧產(chǎn)之地啊!如果主公得了徐州,可不是增強(qiáng)實力了么?”曹仁說到關(guān)鍵處就興奮起來。

“好是好,但是——”于禁憂慮地嘆了嘆氣,對著樂觀的同伴們說,“你們剛才講得只是理想中的,萬一失敗了呢?萬一兵力受損了呢?現(xiàn)在文則很擔(dān)心兗州那邊——兗州并沒有表面諸位想象中的那樣平靜啊!怕就怕將士在前面打仗,要是后院失火了怎么辦?”

“哈哈,文則啊文則,你也太小看仲德和文若他們了罷?”戲忠的眼里閃過一絲精光,“你以為主公這次為甚么沒有帶他們來?難道你也信不過主公么?不過忠最擔(dān)心的不是兗州,而是河內(nèi)的呂布那邊……不過,有了仲德和文若,你便放一百個心罷——他們在,兗州不會出事的!”

曹仁睜大了兩眼,也自以為然地笑了笑道:“是啊,于都尉,現(xiàn)在你不要想著兗州那邊了,想想怎么攻破徐州罷。有程先生和荀先生在,兗州不急!”

“可是,這一路上,主公是不是殺戮太多了點?雖然主公的主意是不想泄露行蹤——但是主公現(xiàn)在還……若是這次一個辦不好,留下惡劣的聲譽如何是好?”于禁憂心忡忡。

曹仁反駁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何況陶謙老兒本身就是主公的仇人,主公這么做可謂天經(jīng)地義!天下人焉敢指責(zé)主公?”

“但是會這么順利么?”聽著戲忠和曹仁侃侃而談,于禁滿腹心事,沉悶地望著帳外的天空。

夜晚的天空很暗,烏云不知何時遮住了月亮,甚么也看不見。

主站蜘蛛池模板: 射阳县| 道真| 中卫市| 德保县| 垣曲县| 射阳县| 通城县| 宣武区| 乌兰察布市| 乐亭县| 新兴县| 南川市| 武清区| 巴林右旗| 上犹县| 定安县| 安多县| 五寨县| 丰原市| 黄骅市| 安远县| 贺州市| 三门峡市| 子长县| 志丹县| 平乐县| 横峰县| 庐江县| 富源县| 隆安县| 明光市| 宁晋县| 贵州省| 兴文县| 克东县| 延吉市| 瑞昌市| 河西区| 肇庆市| 讷河市| 吴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