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跳樓比賽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替我出謀劃策。

“跟他比坑蒙拐騙??！”

“看誰長得黑！”

“對了，看看誰更厚顏無恥！”這句話我聽了覺得自己倒是有幾分勝算。領導曾開玩笑說我的鐵面皮神功已經練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全新境界，應當為我立碑刻傳，以供后人瞻仰。

可這些都是玩笑，能真的拿到臺面上嗎？

我黑著臉說：“各位大爺，你們就別糟蹋我了。咱先想想明天怎么辦，行嗎？”

妲己狐疑的盯著我：“你不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我裝模作樣地搖搖頭：“哪能?。∥抑饕菫榱藸庍@一口氣，順帶著把她救出魔爪?！?

常茂嘿嘿笑道：“然后再進你這個色狼窩？”

我：……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嘛！

曹操站起身來，拍著額頭說：“紙哥，要不咱算了吧，這太為難我們了!”

我板著臉說：“平時一個個把自己都吹天上去了，到真用得著你們的時候，就這樣對我？”

和珅苦著臉說：“你要真的喜歡那小妞，大不了我們去找錢老頭說說。為了你，我們這臉都不要了！”

常茂跳起來說：“你這話我可不愛聽。紙哥怎么了？嗯？說什么都得把他比下去！”停頓了一下又小聲說：“你們不要臉我還要呢！”

比下去！

這幾個字在我耳邊閃過，我立刻想起了甄二。我的腦海里一道電光閃過，對了，把他比“下去”！一個陰險、下流、惡毒，啊不，應該說是一個閃耀著智慧光芒的計策在我腦海里迅速成形。想到這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眾位哥哥，我已經想到辦法了。明天只需諸位給我保駕護航就行?！?

眾人都道：“說出來聽聽。”

我咧嘴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下午六點多，我們一行人如約來到二樓訓練館。

錢胡麗正領著一群美女做瑜伽。黃毛則站在跑步機上和另外兩人交談，看到我們進來，遠遠地沖我們豎了個中指。

眾人大怒，便要上前理論。我急忙攔住：“不怕他現在跳得歡，就怕他秋后拉清丹，待會兒跟他算賬。眾位哥哥且莫生氣，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走到黃毛跟前，大聲說：“喂，黃毛，你好啊！”

旁邊一個小青年怒道：“找死啊你？要喊虎哥！”

黃毛大咧咧一揮手：“不必跟他計較。待會兒讓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又轉頭面帶難色對我說：“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能跟我比什么？”

我面帶誘人的微笑：“聽說虎哥胸襟坦蕩磊落光明，想必一會兒的比試不會跟我們這種小人物太過計較吧！”——老子先把你架到火上烤一烤！

黃毛撇我一眼，呼呼擊出兩拳：“你說吧，什么招我都接了！”

訓練館里所有人都圍了過來，不屑的看著我?；⒏缡鞘裁慈?，我竟然跟他比！他們都覺得我這次死定了。

來吧來吧，人越多越好！我心里大聲吶喊，人來得越多，我挖的坑就越大越深。到時候我看你黃毛眾目睽睽之下怎么推辭！

錢胡麗雙手抱在胸前，笑吟吟地看著我們，一語不發。

怎么能在美女面前示弱！這可不是我紙哥的風格！我牙一咬心一狠，指了指窗戶，一字一頓地說：“我——跟——你——比——跳——樓！”

吵吵鬧鬧的訓練館里立刻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地望著我，瘋了？還是二？

和珅從后面拉了拉我的衣服：“千萬別亂來。”

曹操也拽著我不松手，怒道：“為了一個女人，值得把命搭上嗎？”

常茂和呼延慶走到窗前，向下望了望：“五米左右吧，摔不死人的。我們挺你!”

妲己大叫：“哇！麗麗，我羨慕死你了！看看紙哥的決心！他可以為你去死！你太幸福了！”

關鍵時刻就看出人心了！看看人家曹操跟和珅，再看看常茂和呼延慶！還挺我！不推我我就覺得很幸福了！

黃毛張大嘴，終于不再囂張，鐵青著臉問我：“你確定？”

我平靜地望著他：“我很確定。”

“那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我趕緊左手一攤，做了個“請”的姿勢：“當然是虎哥先來！怎么？不會是慫了吧？”

開什么玩笑！我先來？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跳！

跟黃毛交談的兩個年輕人緊張得一個勁兒搓手，訥訥地說：“虎哥，要不咱認輸吧？太危險了！萬一……”

黃毛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你什么時候見過虎哥臨陣退縮！”說完雙腿一跳，站到了窗臺上，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充滿了毅然決然為愛赴死的表情。

我用充滿同情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肌肉男——臨陣退縮？你還能退嗎！跟紙哥斗！看紙哥怎么陰死你！

然后就見黃毛大喊一聲：“虎妹，我來了！”雙腿一蹬，毫不猶豫縱身躍了出去。

去吧，去吧，不用客氣，我在心里安慰他。

所有人都大叫著跑到窗臺前向下望去。

黃毛虎哥臉朝下呈“大”字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激起的灰塵飄起一大團。也不知環衛工人怎么掃的馬路，明顯不干凈嘛！

兩個年輕人顧不上看黃毛，紅著眼走到我跟前，伸胳膊挽袖子咬牙切齒地說：“該你了！”

我手腳并用好不容易爬到窗臺上。眾人都嚇了一跳，常茂和呼延慶趕緊抱住我的腿：“你真的要跳？”

我回頭一笑百媚生：“放心，我可不會那么傻！”

我彎著腰，把手做喇叭狀，大聲沖黃毛喊道：“一”，停了幾秒鐘又喊道：“二”。

黃毛虎哥還沒昏迷，聽到我數數，艱難地翻身坐起，嘴角淌著血，目光惡毒地望著我一言不發，大概是疼得說不了話。由此也證明了一個我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在考慮的問題：水泥路面確實夠硬的！耐得住人砸！

站在我旁邊的兩個年輕人不耐煩地指著我，大聲罵道：“快你媽跳！”

常茂和呼延慶一人一拳將倆人撂倒在地，然后又是一頓亂踩：“他媽的，腦袋被牛踩了吧！到現在了還不明白！”

我眼看著沒了后顧之憂，低下頭對黃毛虎哥嫵媚一笑，極其瀟灑的一攤雙手：“我認輸，可以嗎？”

黃毛虎哥聽完我的話，一口鮮血噴出來，躺倒地上昏迷了過去。

眾人都呆呆的望著我，突然間哄堂大笑。

妲己沖上來抱住我的腰：“紙哥，你太壞了!我愛死你了！”

錢胡麗也走上前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個機會。不過再有人把你比下去，可別怪我！”

不會吧？這么簡單！我都已經認輸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我一直都盼望天上能掉餡餅，現在終于掉下來一個，可問題是餡餅太大，我被砸暈了！

我如墜云霧里，找不著北：“你們誰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夢里？”

我的話剛說完，七八雙手一起伸了過來，“啊”的一聲銷魂的慘叫聲久久回蕩在訓練館內。

黃毛很快被救護車送進了醫院，我如愿以償得到了錢胡麗的星期男友名額。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沉浸在內疚當中，是不是太對不起黃毛虎哥了？不過這也就是我，要換成常茂或者帝辛，還不定怎么樣呢！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眼睜睜看著你摔得很嚴重，我也就安心了！

我的生活又陷入了平靜。

黃毛知道我的身份后也沒找我麻煩。他只是個小混混，自然不敢跟咱這種有一定背景的人對著干，只有自認倒霉。我估計這次的教訓對他來講應該是終身難忘！

錢正好聽說我和錢胡麗的事后淡淡一笑：“這樣我就放心了?！比缓笤贈]跟我聯系過。

客戶一直也沒來新人，哮天犬不說啥我也懶得問。每天下了班，我都帶哮天犬去妲己那里待會兒，腆著臉逗逗錢胡麗。錢胡麗一直對我帶答不理，大概是有點難以接受我這副長得有點瘋狂的尊容。

哎，真正是：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她依然對我不屑一顧！

有時候其他人也去，挺熱鬧也挺溫馨的，不過有時候也挺尷尬。

這天終于冒出了一支生活小插曲。和往常一樣，下了班我帶哮天犬來到妲己訓練館。

妲己正在逗弄一只新買的盤子大小的巴西龜，口中念念有詞：“紙哥紙哥你真壞，我愛你就像大白菜。”

聽到這句話我心里還是有點小感動的，笑道：“蘇姐，愛我也不用天天掛在嘴邊吧？”

妲己白了我一眼：“別自作多情，行嗎？”又沖烏龜一努嘴：“我說的是它！”

我：……

“對了，晚上幫我拿回去，這里人太多，老是亂摸?！?

“摸的是‘紙哥’，又不是你！你怕什么！”

“閉嘴！又來找麗麗？”

我賊眉鼠眼地望了幾眼正在遠處教學員的錢胡麗，心虛地問妲己：“蘇姐，你說我到底有沒有機會？”

妲己輕蔑一笑：“男人，怎么能說自己不行！”

……

晚上，我用食品袋把“紙哥”提回家，一進門碰到和珅。

和珅見到我手里的袋子問道：“什么東西？”

我把袋子遞給他。和珅接過來打開一看：“呦，真是好東西呀！這玩意兒大補！給我買的？”

“蘇姐養著玩的。你要敢吃掉它，我估計蘇姐會跟你拼命。”

“它自己跑丟了，跟我有關系嗎？”和珅嘿嘿一笑，提著食品袋進了廚房。哮天犬緊隨其后：“就是！它自己跑丟了，跟我們有關系嗎？”

不一會兒，和珅從廚房出來，腰里第一次系著圍裙：“咱家里有鋸子嗎？”

我嚇一跳：“要鋸子干嘛？”

和珅伸出一只手做砍刀狀：“龜殼太硬，砍不動?！?

“不至于吧，殺只烏龜都這樣？”

“別啰嗦，趕緊的。這東西真的大補，尤其是頭部，要不我也不會這么上心?！?

“你去一樓五金店里借個電鋸吧?！?

幾分鐘后，和珅臉上帶著陰笑，手里提著嗡嗡作響的電鋸，進廚房“肢解”巴西龜去了。

功夫不大，和珅端著一個大盤子走出來，放在茶幾上：“嘗嘗，我做的，只不過有點腥！”

最終的結果是一晚上大家都沒睡好。一到晚上就趴到床上呼呼大睡的哮天犬吃了巴西龜以后，呈現出前所未有過的絕佳精神狀態，就像打了500cc的雞血，兩眼冒著綠光，上躥下跳，在客廳里折騰了一晚上，鬼哭狼嚎徹夜未停：“誰不服？誰不服？出來單挑！”

真的應了和珅那句話：這玩意兒大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