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錢正好

幾天后的早上，我剛到辦公室，就見桌子上擺著一份今天的早報。

報紙頭版頭條寫到：童氏集團涉黑涉毒，所有高管全部落網，旗下資產本周拍賣。我看完報紙心里松了口氣，動作可真夠快的！這顆大毒瘤終于被連根拔起，不知道政府會怎么獎勵我，咱多少也做出過一點貢獻嘛。想到這我搓搓手指做了個數錢的動作，嘿嘿地樂起來。

老謝適時打來電話：“你的情況我已經跟上邊匯報了，上邊很重視。為方便你有地方安排人，政府決定將奶牛場和隔壁的果園以及童氏山莊作為特殊補助送給你，條件是所有的好東西包括古拳術、醫術、修行之術等必須以書面形式保留下來。”

我很爽快地說：“這個沒問題。確認一下，你說的這三個地方以后就姓馬了？這不是讓政府大出血嗎？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好青年我怎么忍心？”

老謝說：“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古時的很多好東西到現在都失傳了，原因我也不說了，可現在有這個機會能找回來，政府覺得花再多的錢都值得。賬面上給你留了五百萬啟動資金，以后你們就得自負盈虧了。另外管好你的人，別讓他們到處惹事，否則最后擦屁股的事還得你來干。”

接完電話我忍不住手舞足蹈。看看國家給咱的補貼，眼紅不？眼紅！那就紅吧，反正不是我的眼！那么大的奶牛場，那么大的山莊、果園，說姓馬就姓馬了！這可是泡妞的資本啊。再說了，咱也是有錢人了，首先得買輛車吧，奔馳還是寶馬？美女是不是包幾個？兩個還是三個？傷腦筋啊！

常有理坐在我對面，見我像抽風一樣，說：“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說：“你有藥嗎？”

常有理：……

張會過撇了撇嘴說：“肯定是發情期又到了。”

我一聽，立刻站起來：“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過總也！限你們本周之內每人給我介紹一個女朋友，辦不到的統統開除。”

常有理急忙拉過旁邊匯報工作的洗衣房大媽，說：“你看她行嗎？”

我邊往外走邊說：“老馬我去外邊吃嫩草……”

胡說八道聲中，我已經走遠了…

我花了一周時間理了理奶牛場的事。曹操跟和珅做了奶牛場的廠長，當然只是掛個名，助理是甄二，這才是真正的負責人。忽必烈主管果園和山莊，助理則是臨時招聘的一個專業人士，山莊也改了名字叫聚賢莊。總之除了最早來的幾人之外，剩下的基本都安排進去做了這經理那經理，當然都是只拿錢不干活，他們都有一個很專業的助理。這些人每天都去聚賢莊大吃大喝，心情好了還“拳腳低下見見高低”，聚賢莊成了名符其實的“聚閑莊”。不過我不在乎，光是聚賢莊的盈利就足夠他們糟蹋了，只要他們別惹事就行。我則還留在上東做我的小經理，因為以后仍然會有我的客戶從這里穿越而來。

這天下午臨下班，餐飲部打來電話：四樓伏羲廳有客人要見我。我一邊走一邊想，什么人啊這是？莫非是伏羲？

我走進去一看，卻是曹操跟和珅。我笑道：“呦，二位領導今天怎么有時間？”在中國，“領導”是一種比較普及的尊稱。

二人看著我，一語不發。

我看看自己身上，沒什么臟東西，又到旁邊的更衣鏡里望了望，臉上也沒畫什么王八烏龜之類的，便說：“二位老哥到底是怎么了？”

曹操跟和珅對望了一眼，曹操說：“這件事對兄弟來講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和珅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曹操說：“正是如此，反正你遲早得知道。”

和珅又道：“毋需遲疑，早說早知道。”

我如墜云霧之中，接口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啊那個沉底。說到底是什么事啊？”

曹操捋了捋頜下的長須道：“成功集團的董事長要和你面對面談判。”

我一愣，開玩笑吧？成功集團做得很成功，幾乎盡人皆知。董事長錢正豪，人稱錢正好，坐擁上百億資產，人家可是隨便跺跺腳，附近幾省的股市都得顫三顫的大人物。我跟他并沒什么往來，談的哪門子判？

和珅道：“它是童氏集團的后臺。我們剛剛和一個自稱成功集團董事長助理的小白臉接觸過，他們想收購奶牛場和聚賢莊。”

我不滿地說：“為什么不喊上我？怎么說我也是法人代表啊！”

曹操道：“代表？你代個屁的表！哪一件事是你表的啊？”

我：……

曹操接著道：“我們已經電話通知其他人，盡快趕過來，大家一起商議商議。”

話音未落，姜子牙推門而入，我急忙站起來招呼。功夫不大，人基本上都到了，連申公豹和高麗都來了。常茂和呼延慶最后到，常茂一邊走一邊玩手機，右手還捂著額頭上一個大包。

曹操笑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茂太爺？”

常茂一邊揉著包一邊嘟嘟囔囔地道：“碰頭會，碰頭會，還他媽真是碰頭會！”

眾人都愕然：“什么意思？”

呼延慶在一邊補充道：“光顧著玩手機，撞到電線桿子上了！”

眾人聞聽，都哈哈大笑。

落座后，曹操將事情講了一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心中明白，這些人當年都是執掌千軍萬馬一爭天下的人物，區區一個商業集團自是不放在眼中，可是因為我的原因，很多事情都不能放開手腳，一展宏圖。可我也不能跟他們說“不必多慮盡管放手去做”。一旦那樣，后果可不是我能承擔的。

想到這，我站起來，眾人都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想聽聽我說什么。我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兩條胳膊無聲的比劃了半天，這才大聲說道：“服務員，上菜。”

眾人都暈。

曹操笑道：“既然馬兄弟不愿意出面，那……”

我打斷他說：“人怕出名豬怕壯的道理我這個智商還是能理解的。”

曹操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道：“那我們就當你不存在好了。”

我：……

菜很快就上齊了，大家邊吃邊談。最后經過商量決定：我作為企業的法人代表，必須要在場，而且一定要穿得光鮮，最好能營造出一個繡花枕頭的偉大光輝形象，這樣才能讓錢正好輕視我，才有利于后面的談判。

我一聽只是讓我露個臉，不需要操心其它事，立刻滿腔豪氣地站起來，極其瀟灑地做了一個行云流水般的用袖口擦鼻涕的動作，然后用力一甩袖子大聲道：“行，背黑鍋我來，送死你們去！”

第二天，我西裝革履，頭上打了半斤摩絲，隨眾人來到酒店。申公豹和高麗已經在等著了，倆人還帶了一個穿職業裝的小美女。

高麗一指職業裝說道：“這是我的私人助理小雨，今天暫時借給你用。”

我色瞇瞇打量了一眼小美女，臉蛋很漂亮，身材不高，不過胸脯倒是鼓鼓的，顯得斗志昂揚。

申公豹看到我的眼神，知道我老毛病犯了，急忙補充說：“只能看不能用。”

小美女就跟沒聽到一樣，走到我跟前，一鞠躬：“馬總您好，我叫小雨，今天是您的專職助理。”

我笑著問道：“你今天就是我的了？”

小雨大概從沒經過這樣的陣勢，對我的直言不諱有點招架不住，尷尬地望了一眼高麗。高麗擺擺手說：“你就當他是二百五集團的老總，說話跟放屁一個味兒。”

小雨聽了高麗的話，調整了一下情緒，說：“二總，我們走吧。”

我：……

我靠，這么快就入戲了！這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職業助理！

我帶著曹操、和珅還有小雨來到唐朝廳。唐朝廳是我們酒店最高檔的包房，也可以用做貴賓會見室，所以老曹他們才決定在這談判。

走進唐朝廳一看，一個頭發半灰半白的老頭正坐在沙發上品茶，穿著一身唐裝，藏青色布鞋。沙發左側站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小臉蒼白，大概就是老曹說的小白臉了，沙發后面竟然還站著兩個保鏢。我看看自己這邊的人，心里有點窩火——他媽的，還沒交鋒，氣勢上先輸了人家一頭！

小白臉用手隨便一指我，用滿是輕蔑的語氣說：“錢董，這就是馬經理。”

本來他把我介紹給老頭我并沒覺得他輕視我，相反這是應該的，因為我跟老頭就沒法比。可他的語氣讓我接受不了。我直勾勾的瞪了他半天，想罵他兩句卻不知該說什么話。

小白臉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出丑，輕蔑之意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我突然覺得體內隱約要有濁氣外排，于是轉過身去，將屁股給他，雙臂向前伸出，擺了一個極其優雅的馬步造型，暗中氣沉丹田，用出拉屎的力氣，“吱”的一聲，一個帶著我滿腔憤怒的那種氣應聲而出。

神來之筆，神來之筆啊！同志們，看看：正當我彷徨無助的時候，老天爺幫了我一把，讓我不需要借助任何語言，僅僅只用了一個最原始的動作就表達了我靈魂深處的哀怨，讓我從身體到思想都得到了重生——感覺太舒服了！至此這股出乎意料卻又完全在情理之中的肚中之氣徹底完成了它偉大的歷史使命。

小白臉一呆，他應該沒想到以我的身份再加上這樣的場合，我怎么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我趁他沒反應過來一屁股坐在老頭對面的沙發上，小雨強憋著笑站在我旁邊，向老頭點頭致意：“錢先生，我們如約而來，現在可以開始了。”

老頭不緊不慢地吸溜了口茶，這才抬起頭，沖我說：“馬經理看來很喜歡開玩笑。”

我“嘿”的一聲：“我最看不慣某些狗仗人勢的人。”

“好了，不說這些。關于收購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我們不會賣。”我很干脆的拒絕了他。

老頭愕然：“我出的價格可是你們市值的好幾倍。”

我說：“越是這樣越不能賣給你。”

老頭一聽來了興趣：“為什么？”

“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什么問題？”

我雙手一攤：“我怎么知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沒有，就是不賣。”我不耐煩地站起來，一指曹操跟和珅：“這二位是我的全權代表，有事跟他們談，我去拉泡屎。”

我視天下人為無物的大將風度震驚得老頭目瞪口呆！

老頭：……

我轉身走出來，心說談的哪門子判？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心里還不清楚？國家送給我這么大的產業并不是因為我有多大的能力，而是因為我能接觸到一些比較特殊的人。讓我和人進行商業談判純粹是……怎么說呢，不是那個鳥，就啄不了那個木，沒長那個嘴，就拱不了那個……這句話有點難聽了。

我剛出來，眾人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怎么樣？談的怎么樣了？”

我埋怨道：“你們都知道不能賣，還讓我來這裝B！”

申公豹笑著搖搖頭說：“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們懷疑奶牛場或者果園里藏有他們必須要拿到的東西。”背后使壞誰也比不過申公豹！

我立刻跳了起來：“你是說，奶牛場或者果園里藏有寶貝？”

申公豹道：“這倒不一定，也可能是其它的東西。說說你們剛才怎么談的。”

我把經過說了一遍，眾人聽了都覺氣憤，既然是來談判，你帶什么保鏢？這不是向我們示威嗎！大家對于這種商業行為都沒怎么接觸過，眼睛望著我，等我拿主意。

我能拿什么主意？我可是純潔無暇得就像沒用過的衛生紙一樣的紙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