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童氏集團（二）

隨后的幾天時間里，我這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人，包括大唐名將薛剛、宋朝的潘美以及元世祖忽必烈等。

這里面值得一提的是潘美。他來的時候電視正在播放《楊家將》。潘美看完之后大怒，非要去見當今皇上，被我拒絕后又要邀請薛剛、呼延慶等人占山為王，為自己平反。

姜子牙笑道：“就算你真的占山為王，國家要平你也只不過需要個打炮的時間而已。怎么，不信？自己看！”說完把一本《兵器》扔給潘美。

我問和珅：“這老東西害死了楊家滿門，還要平什么反？”

和珅嘆道：“都怪那些狗日的編劇，胡亂篡改歷史。”

我深覺奇怪：“你什么意思？”

和珅道：“潘美本是宋朝名將，常年南征北戰，為大宋立下汗馬功勞，在大宋的績效考核當中排名猶在楊業之上，什么女兒坐正宮呀殺子之仇呀純屬無稽之談。那些編劇們為了反襯老楊家的忠心，就把潘美寫成了大反派。他可真的是比竇娥還冤！”

呼延慶也力證和珅之言。

那邊潘美翻完了《兵器》，面色死灰，一言不發。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潘哥，到了這兒你就別拿這些太當回事兒，那些都是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的胡說八道。你就當是有人放了個臭屁，正好熏到你！”

潘美握住我的手說：“紙哥，你可得替我想想辦法，我太冤了！”

我拍拍潘美的肩膀說：“這事你就先別想了，節哀順變吧您吶！”

我突然發現，到我這兒來的不是超級敗家子就是著名的造反派惹禍精，都是些看熱鬧不怕事大惹禍事不怕天塌的主兒，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說這些人也對歷史做出了巨大貢獻？還是說他們加速了歷史前進的腳步？又或者說他們……算了吧，當問題說的太高深接近于哲學的時候你們就搞不明白了！

我還得操心。我得管他們吃管他們穿，還得管他們玩，就憑我這點工資怎么夠！我郁悶！我抓狂！我抓得頭發一縷一縷的，不過沒舍得用力——我怕疼。

我正在胡思亂想，電話響起來。我拿起一看，是帝辛打來的。

“兄弟，你趕緊來一下，出點小問題。”

我笑道：“什么事能難住你們兩口子？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帝辛焦急地說：“快點吧，晚了要出人命的。沒跟你開玩笑。”

我嚇一跳，立刻站起來說：“辛哥，鎮定，一定要鎮定，千萬別動手！”我這么說倒不是怕他吃虧，我是怕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動用法力弄出人命來，到時候只怕沒辦法擦屁股。

我帶著哮天犬直奔妲己形體訓練館。妲己形體訓練館在XX大廈二樓，大約三四百個平方，設備齊全，口碑很好。

到了那以后我發現門口全是看熱鬧的人。我抽出一根煙遞給旁邊一個看上去有點二五眼的男人，問道：“哥們兒，怎么回事？”

二五眼點著煙，吐了個煙圈，指著妲己形體訓練館的招牌說：“看見沒，旦己訓練館。”

我笑道：“那個念‘妲（音同達）己’。”蛋雞？還他媽肉雞呢！

二五眼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樓上那傻B看上人家館主夫人，人家不理他，告訴他不行，他就要死要活地跳樓。要跳你就跳吧，老子在下邊等了半天，憋著一泡尿硬是沒舍得走。可他就是站在那里引人眼球，偏偏不跳，憋得我小肚子都酸了！”

我順著二五眼的目光望去，六樓室外的空調板上站著一人，情緒激動，全身不停地發抖。下面圍觀的人都抬頭眼巴巴地望著他，看樣子都巴不得他趕緊跳下來。

帝辛和妲己也看到我，跑過來低聲說：“快想想辦法吧，真的出了事就麻煩了。”

我挽了挽袖子隨口說：“他想跳就讓他跳，我上去再給他添把火。”

旁邊的二五眼聽了嚇一跳，急忙拉住我說：“哥們兒，你要真把他忽悠下來那可是犯法的。”

我一甩胳膊掙脫二五眼，罵罵咧咧地說：“我不忽悠他，我上去把狗日的踹下來！”

樓里的人都跑出去看熱鬧，空蕩蕩的。我和哮天犬順利到了六樓，趴在窗口向外望去。這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手里還拿著一把玫瑰花，喃喃自語：“為什么這樣對我？為什么這樣對我？……”

我對哮天犬點點頭，讓它做好救人的準備，然后對空調板上的年輕人說：“嘿，傻B。”

年輕人發現了我，哆哆嗦嗦地指著我：“你……你不要過來，否則……否則我就真跳下去了。”說完向后縮了縮身子，后腳一半踩空，差點掉下去。我的心跟著一緊，這要是下去了，賬非得算我頭上不可。不過我也發現了個問題：這人根本沒勇氣往下跳，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死。他是在表演作秀！

我擺擺手：“不用擔心我，我是來送你一程的。我怕你沒勇氣跳耽誤大家的時間，所以打算幫忙推你一把。”

年輕人大概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一時間呆住了。

我接著說：“古人說得好，跳自己的樓，讓別人看去吧。要跳你趕緊跳，跳完了我還趕時間呢。”

年輕人向下望了望，結結巴巴地說：“我……我……”

我繼續加火：“放心吧，摔不死的，頂多摔個半身不遂，一個嶄新的植物人就誕生了。”我頓了頓又催促道：“你倒是跳啊！”

年輕人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空調板上。

我見他情緒基本穩定下來，點上一根煙，吸了兩口，扔過去說：“兄弟，先吸根煙吧。”

年輕人用顫抖的雙手接住煙，賽了半天才塞進自己嘴里。

我問他：“叫什么名字？”

“甄二。”

真二！這名字把我雷得就像被電著一樣渾身發麻！

我罵道：“年紀輕輕就想跳樓，你他媽可不是假二啊！”

“我太倒霉了，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放屁！年紀輕輕就無路可走？說說怎么回事。”

“我原來是東郊奶牛場的技術員，童嚴搶了我女朋友，又把我開除了……”

等等，東郊奶牛場？童嚴？我想起來了，是鶴發童顏，難道這里邊還有其它的事情？我問道：“是不是白頭發？”

“你們認識？”甄二立刻抬起頭，情緒又激動起來。

我信口胡謅：“我搶了他女朋友！”

甄二看我的目光立刻增加了幾分崇拜，不過也冒險帶著幾分懷疑：“他活該！”停了一分鐘接著說：“我除了養牛其它的不會做，只好騎了摩托車去搶包。”說到這頭低了下去。

我罵道：“年紀輕輕不學點好，你才活該！”

甄二低著頭接著說：“我真是活該！為了不被抓住，我一個月扔了四輛摩托車，兩萬多塊錢啊！可我總共才搶了不到兩百！”

我靠，厲害！支出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這小子要去做買賣，估計老百姓都得愛死他！

甄二吸了口煙：“后來我到訓練館打工，就愛上了蘇姐，可她卻說我們不合適。”

我點點頭：“確實不合適，她是個有夫之婦。”

甄二抬起頭，愕然望著我：“你說什么？”

我輕蔑一笑：“辛哥你認識吧？那是他老公！”

甄二滿臉的不相信：“不可能！她怎么從沒跟我說過！”

“你問過她嗎？”

“我……我……沒問過，我一直以為她是單身，我一直以為她是單身，所以……看來是我錯了。”

我說：“行了吧，兄弟，你扮演了個光榮的第三者。明白了就好，現在不想跳了吧，那就趕緊吧，回家睡一覺，明天醒了又是一條“二”。要不待會110來了，恐怕得請你進去和諧幾天。”

我探出身去，把甄二拉進來，拍拍他肩膀說：“兄弟，下次想不開的時候去奶牛場，趁童嚴從下邊過的時候跳，爭取當場砸死他，就當是為民除害了。”

甄二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大哥，出了這個門，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用得著的時候說句話。”

我擺擺手：“你趕緊走吧，看熱鬧的一會上來不見了你，估計得逼我跳。”

……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你以為我會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不，我會閉上眼睛的。

我從樓上下來，人都已經散了。

帝辛問我：“行啊紙哥，你怎么跟他說的？”

我說：“我跟他說，我也愛上了蘇姐，蘇姐不理我，所以我趕過來跟他做個伴，黃泉路上也不寂寞，爭取湊一桌人斗地主。”

帝辛知道我在胡說八道，拍了我一巴掌說：“去二樓，跟你說點正事。”

我隨帝辛和妲己來到辦公室。帝辛讓妲己去門口守著，自己則轉過頭來一臉嚴肅地望著我。

我不自然地扭扭身子問道：“什么情況？鬼子進村了？”

“你還記得中秋節喝酒那次嗎？”

我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我跟和珅、老曹還有哮天犬后來真去了奶牛場。有了哮天犬這個超級翻譯，憑著和珅和老曹的三寸不爛之舌，我們很快和奶牛達成協議：奶牛們即日起開始罷工，直到我們通知開工為止。這事本來應該結束了，但我們出來的時候竟然發現保安們都有槍。”

我笑道：“我也有啊，要不脫褲子讓你看看？”

帝辛滿頭黑線：“我說的是手槍，甚至還有沖鋒槍！”

我剛喝了一口水，聽了這句話差點沒被嗆死，咳了半天才緩過勁來：“你說的是真的？”

帝辛很嚴肅地點了點頭，接著說：“不僅如此，你看這個。”說完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小包東西。

帝辛鄭重地點了點頭。

“網上查的。”

“確定？”

“確定！”

我們三人一狗回到住處。其他人接到通知，也都到了。

我示意大家坐下，還沒開口，一溜風兒跟和珅的聲音從衛生間傳了出來。

一溜風兒：“你快點吧，大家都在外邊等著吶！”

和珅：“你有點耐心好不好！這種事情能急嗎！”

大家聽得目瞪口呆，難道……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