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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試身手

司馬懿聽到背后傳來的這聲冰冷的質問,感覺那口氣像是在說:“如果你不馬上老實交代,下一秒就是你的死期”一樣。這讓他不由心急如焚,顧不上別的,脫口而出:“府上二公子司馬懿!”

這聲回答得像是賭命一樣,不過他說出來之后,自己心里的緊張也放松了幾分。

正巧這時身后這人一聽他的回答仿佛猶豫了一下,好像對司馬府二公子這個身份有所顧忌,所以終于讓司馬懿轉過身來看了一眼身后這人。

司馬懿本就是來自于現代的人,這種殺氣外漏,經常血濺五步的真人畢竟沒有見過,他遇到這種情況緊張到不能動彈也很正常。

現在電視上經常演刀光劍影,但是就算演再像那終究只是表演,最多就是一些視覺沖擊。

就像你看到影視劇里的槍械炮彈漫天飛舞,場面殘酷真實,但也只是覺得新鮮刺激。真正現實中,就算街頭的警察鳴槍示警一下都會讓你恐慌不已。

眼前這個人所散發的殺氣給人的感覺,就是這種讓你不寒而栗,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要失去生命的樣子。

不過好在司馬懿以前是一名經常救死扶傷的醫生,人受傷死亡時的各種驚悚樣子已經見過不少,所以他鼓了鼓勇氣還算沒有完全驚慌失措,甚至不理智地先選擇逃命,而是先看了看這人的樣貌。

只見此人約二十多歲,身長七尺又五,虎背蜂腰,一身白衣勁裝,雙臂環抱,一把古樸的長劍在懷中斜倚著,上唇兩撇整齊的胡須,襯在一張素白莊嚴的臉上就像兩把銳利的刀鋒,冰冷的雙眸里寒光閃閃。整個人雖然就站在那里,但是你會很明顯感覺到,下一秒他懷中的劍一定會給你個一劍封喉。

只聽他猶豫之后冷冷道:“如何證明?!”

司馬懿剛聽到“證”字時眼前一花,再一聽到“明”字時,這人已經閃身堵在司馬懿身后和房門之間了。

這么快的身法放在現代,司馬懿作為一個普通人肯定是沒有見過的,他不禁又冒出一身冷汗,更堅定了一個結論:這人果然很厲害,而且自己想跑是跑不掉的。

正在這時,屋內的老張警覺地說了一聲:“誰?!”之后,季廉開門一看,驚訝道:“二公子?您怎么在這兒?”

聽到這里,這白衣人立刻收斂了殺氣,說道:“二公子,賤子失禮了!”說罷,轉身離去。

司馬懿感覺殺氣消失后,暗暗長出一口氣,隨即心又提了起來:怎么向季伯解釋?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壯起膽子反問道:“季伯,這大晚上的你竟然引著一個陌生人進了父親的書房,意欲何為啊?”

這話其實有漏洞,對于季廉來說,這個老張并不是陌生人,但關鍵其實就在于他為何要躲著府上其他人,這樣的掩人耳目,要么就是司馬防完全知道,要么就是司馬防完全不了解。但無論哪種,在司馬防回來之前,面對司馬懿這個“局外人”他都不好解釋,這也是司馬懿敢壯著膽子反問的原因。

果然,當季廉聽到問話之后立刻顯得有些支支吾吾的,見自己一時間竟然唬住了他,司馬懿趕緊又渾水摸魚地岔開話題說道:“剛才門前那個白衣人是府上的人嗎?叫什么?”

季廉聽后想了想,才回道:“是府上的護院,名喚丁立。”

司馬懿一聽覺得不對,平時府上的東西兩院的護衛他基本都認識,也都叫得上名字,唯獨沒聽說過這個叫丁立的。而且府上的護院雖說都是身手不錯的,但也絕對沒有丁立這樣的身法和氣勢。

于是問道:“府上的護院我都見過,這個丁立我聽都沒有聽說過啊。”

季廉回道:“哦,老爺書房畢竟是重地,丁壯士是府上專門為老爺書房值夜守的,平日里我伺候老爺多些,所以他也認得在下。”

其實他這話也有些問題,但季廉只覺得眼前的司馬懿只是個小孩子,糊弄兩句也就過去了。

司馬懿一聽他的話明顯有些不實,本欲再問,但是突然間府門外的上空傳來一聲響箭聲。

季廉一下子神色一緊,老張也從門內沖了出來。季廉見他似乎要出府,便身手阻攔道:“你稍安勿燥,留在此處守護,我去喚東西護院。”說罷,看了眼司馬懿說道:“公子速去后院躲避,緊閉窗門不要輕出!”然后匆匆離去。

司馬懿再笨也看得出來,此時季廉面對的是件緊急大事,這很可能關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這時的司馬懿已經沒有了作為孩子身份的覺悟,不由自主地開始從成年人的思維上考慮問題了。

所以他此時哪肯聽季廉的話,想也不想的跟了出去。正欲邁步出院,只聽身后那個老張呼道:“公子不可出院,快躲去后院等候片刻。”

司馬懿一聽這話就火了,停在那里惡狠狠想著:等個屁!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明不白的屈死在房間里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的話那才冤枉,你個老糊涂出的什么餿主意!

想到這里,他馬上回頭兇狠地瞪了老張一眼,哼了一聲就邁步出院了。

老張愣了一下,甚至忘了用強將司馬懿扣下。原因不是他礙于自己不便暴露的身份,而主要是因為司馬懿剛才眼神,就像一匹狼惡狠狠地回頭張望著自己,感覺若是惹了他,就算自己這樣的大人也覺得脊背發涼…

書說兩邊,其實季廉開門時告訴老張最近司馬防事務繁多確實不是一句敷衍的托詞。

此時的朝局一直是由宦官外戚所累。

所謂宦官,在靈帝時期就是皇帝身邊被凈身的閹人作為皇帝的內屬,可以說在宮內把握著絕對權力,現在的漢靈帝時期宦官勢力最大的就是以張讓等十余人所任的中常侍,史稱“十常侍”。

而所謂外戚就是皇帝的這些皇親國戚以及其朋黨勢力,可以說他們是宮外的掌控者。

這兩派之間的斗爭最典型的就是此時的漢大將軍何進,他身為何皇后的哥哥,貴為國舅卻也只知道和十常侍爭權奪利,勾心斗角。

就這樣,隨著宦官和外戚的矛盾逐漸呈現白熱化狀態,士大夫、貴族等對宦官亂政的現象不滿,與宦官發生多次黨爭。桓靈二帝時期一共發生了兩次矛盾的激化,史稱“黨錮之禍”。大批的黨人士族因此被迫害牽連。

176年(熹平五年)閏五月,永昌太守曹鸞上書為“黨人”鳴冤,要求解除禁錮,靈帝不但沒有聽從,反而收捕并處死曹鸞。

接著,靈帝又下詔書,凡是黨人門生、故吏、父子、兄弟中任官的,一律罷免,禁錮終身,并牽連五族。隨著黨錮的范圍擴大,波及更多的無辜者,就連天子腳下的洛陽也未能幸免。所以此時的洛陽城內就變得朝局紛亂、盜匪猖獗、民怨沸騰。

司馬防身為洛陽令,掌管京都洛陽的一切管轄事務,自然無比頭疼,幾乎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府。

因為近期洛陽常有官員遭到襲擊,司馬防也是為這一樁樁血案忙得不可開交,尤其這一日上報的刑獄之事更是紛亂復雜,所以他回府較晚。

而也正是因為刑獄緝拿之事比較危險,所以府中東西兩院的護衛輪番保護著司馬防的安全。就在老張來司馬府的半個時辰前,他帶著府中西院的精英護院一路驅車回府。

隊伍正行駛到一條背街時,夜色中忽然飛來一陣箭弩。由于視野昏暗,加上京師重地誰能想到有人竟然有能力發動弓弩陣這樣規模的襲擊,頓時射翻了好幾名護衛。

慌亂中司馬防反應倒也夠快,立即跳下車,呼喝道:“大家不要慌,躲到車轅后。滅燈火!”

因為來箭方向剛才似乎只是從正面傳來,此時車隊的燈火一滅視線受阻,所有人又躲在車后,箭弩果然有所停滯。

司馬防略一思忖,馬上向身邊身手最好的護衛梁必說道:“梁必,我猜這些人敢在洛陽城內干這種買賣一定是抱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準備而來,人數應該比我們多。既然如此,你速帶這里一半的人往東撤回府中求援,我帶另一半人向西撤,向距離這里最近的五官中郎將府求救兵。”

梁必一聽立刻就急了,說道:“我怎能丟下老爺您獨自面對這些兇徒,萬一…唉!還是小的來引開這些人,讓老爺您回府來援比較好!”

司馬防一把抓住他的脖領斥道:“他們的目標是我!如果由我回府求援,這些人必然不顧其他,全部向我等包圍而來,那時如果咱們不敵,我滿門的性命就賭進去了!休要啰嗦,聽我號令,準備撤!”

說罷,梁必只得點了幾人,聽司馬防一聲號令,所有人立刻分作兩隊,從東西兩個方向撤走。

這一下子,刺客們立刻從黑暗中現身,迅速摸到司馬防車駕前,森森的月光一下把這些從陰影中走出的殺手照了個清晰。只見他們都身著皂色勁裝,腰帶上懸著刀和箭袋,人手一把輕巧銅制機弩,臉上的上古兇獸梼杌面具更使他們顯得十分兇惡,而面具里的雙眸泛著殺氣如同鬼火一般望之可怖。

這些人本來想悄悄的繞到車后將司馬防一眾斬殺,沒曾想前方人馬竟一分為二,從不同方向逃走了。

只聽見殺手眾人中間一個三眼梼杌面具的人陰沉沉的說道:“我帶一半人往西,剩下的人去東邊解決那些人后與我們會和!”

眾人一聲“諾!”之后分兩路追殺而去。

梁必這路人馬沿東邊的街道左穿右進,想盡量擺脫那些尾隨而來的殺手們,卻不想這些殺手竟然也都個個身手不凡,更加糟糕的是,這些殺手的機弩中射出的是毒箭!

一路上他身后的兄弟們一個個的被點倒,就連他自己也在距司馬府不遠的時候背后挨了一箭。

箭簇一入體,梁必就感覺到背部迅速被一種麻痹的感覺覆蓋,怕是這毒發作的很快,自己這樣跑下去一定加劇毒素擴散,一旦毒火攻心,性命不保。

但他轉念一想,若自己就此倒下,沒有為老爺帶去府上的援兵,那司馬防必然及其兇險。于是他報了必死的決心,咬著牙發了狠的往司馬府跑去。

隨著毒素的擴散,他的步伐也越來越沉重,此時估計自己是來不及邁入司馬府的大門了,于是強作精神,摸出了響箭朝司馬府方向射去,之后他便覺得臉眼皮也變得格外沉重了…

正在梁必越跑越慢,后面趕上的殺手就要舉刀斬殺的時候,夜色中一個身影帶著一道驚鴻閃現而來。

電光火時之間,那個舉刀要殺梁必的殺手竟然就那樣保持著舉到的姿勢不動彈了,隨后反而是仰天倒底。

這邊剛才閃過的身影停了下來,一把攙扶住將要倒下的梁必,道了聲:“兄弟,辛苦了,交給我!”

梁必恍惚間依稀見這人身長七尺又五,虎背蜂腰,一身白衣勁裝,上唇兩撇整齊的胡須,襯在一張素白莊嚴的臉上就像兩把銳利的刀鋒,冰冷的雙眸里寒光閃閃,手持一把古樸長劍。來人正是丁立!

丁立說到“我”字之后,梁必徹底合上了眼睛。丁立將他緩緩放在一邊,仗劍而峙。

這時隨后趕來的殺手見前面的同伙已經被一劍封喉,驚叱了一聲,但見只有丁立一人在場,而他身邊的梁必已經倒下,想必已經沒有了戰力。于是毫不猶豫的都撲了上來。

只見丁立不退返進,朝著一個方向先是躲過了最先切進來的刀光,隨后唰唰唰三劍擊斃了三人。反身又是一腳蹬翻了另一個方向的來人,借助蹬踏之勢在空中扭身反手一劍又刺死另一人。瞬息之間殺手中已經有五人倒地。

這時只見丁立身后司馬府門大開,一眾護院陸陸續續從府門殺出。季廉舉著火隨后出來,身后還悄悄的露出了一個小腦袋,正是司馬懿。

季廉看了看場上局勢,大喝一聲:“大膽賊人!司馬府前安敢造次?拿下!”

說罷一揮手,眾護院一擁而上。

本來丁立瞬息擊倒五人的身手,已經讓眾殺手驚疑不定了,這下他更是來了幫手,于是這些人立刻呼喝了聲“撤!”轉身便欲逃走。

丁立眼神一閃,氣勢徒增,騰身而起,幾個起落便來在了眾殺手的后路上,隨后二話不說,反身舉劍便刺。

這一下讓殺手們慌了神,一時被丁立凌厲的劍勢纏住了,眾護院隨后趕上加入戰團。

不消一會兒的功夫,在丁立的神勇下,戰斗便結束了。

讓人意外的是,這些殺手個個訓練有素,竟然沒有一個人投降,全部伏誅。

見場上戰斗已經平息,季廉趕緊囑咐人收拾戰場,眾人順便將梁必抬進府內,商議形勢。

司馬懿也在忙亂的人群中思考著怎么應對這樣的狀況,畢竟這些殺手驗過身份后竟然沒有一個人認識或者看出從哪里來的,而且梁必又昏迷不醒,無從得知。

想到這里,司馬懿趕緊扒拉了一下季廉,急道:“季伯,你先聽我說!”

季廉和眾人聞言愣了愣,正欲駁斥他不要胡鬧,就聽司馬懿不管不顧接著說道:“現在這些殺手我們不知道從何而來,目的為何。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梁必在府門前發響箭一定是來求救的。”

眾人剛才一時間七嘴八舌地猜測著殺手的來歷以及善后事宜,場面混亂,竟然都還沒注意到梁必是今天護衛司馬防的人。

現在想想此時梁必只身前來府上,身受重傷,司馬老爺恐怕也是兇多吉少,要知道梁必是西院護衛中身手最好的一個,連他都無法全身而退可見這些殺手手段一定十分兇狠。

想到這里,眾人頓時吸了口冷氣,顧不得想剛才提醒他們的話是誰說的了。不過,司馬懿又說了句話,更讓他們直冒冷汗。

只聽司馬懿說道:“快將梁壯士抬進大廳,我或可讓他醒過來,這樣至少可以讓他告訴我們一些父親的情況。”

季廉這時終于忍不住,說道:“二公子,這都什么時候了,豈能任由你這么胡鬧啊。”

司馬懿也急了,趕忙駁斥:“季伯,你看現在梁壯士的樣子,嘴唇泛烏,面有青氣,怕是毒已入腑臟,不消一刻,他便會毒火攻心而亡。此時正值深夜,你若遣人外出請郎中,一來一回少則一柱香,多則半個時辰,那時什么都晚了啊!”

季廉一聽終于有些猶豫,沉吟不語。

司馬懿接著說道:“平日里你照顧我的起居生活也不少,幫我悄悄采買過不少醫書,肯定知道我在書房研究的最多就是醫術。此時府中根本無人看過醫書,所以不如讓我死馬當活馬醫…額,讓我試一試吧,總好過無計可施。”

司馬懿說完,暗暗汗了一個,這話出自宋朝的《宏智禪師廣錄》,這時的人還不知道這個俗語。剛才一時心急,隨著心意就說出來了,于是趕緊補充了一句。

不過這季廉侍奉司馬家多年,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務他都了然于胸,自然也知道司馬懿說得不假,但畢竟沒有見過司馬懿真正用醫術去救人治病,更何況他還是個小孩子。這下讓季廉徹底兩難了,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府上鬧出這么大動靜,司馬夫人王氏和大公子司馬朗自然也知曉了。她和司馬朗過來時正聽到司馬懿最后說得這些話,和司馬朗對視一眼之后,見季廉陷入難題,略一思忖,越眾而出。

眾人立刻對主母見禮,讓開了位置。

司馬夫人走到司馬懿身前,望著向自己行禮的二兒子說道:“仲達,抬起頭看著為娘。”

司馬懿聞言一抬頭見司馬夫人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眼睛里充滿了不疑有他的神情,說道:“娘就問你一句話,你有把握嗎?”

司馬懿想了想,然后正視司馬夫人的目光,堅定道:“有!”

司馬夫人聽完,點了點頭,向院中眾人吩咐道:“來人,速將梁壯士抬進前廳,聽仲達差遣,不得有誤!”

季廉見司馬夫人都這么說了,于是帶頭稱是。

只見丁立二話不說走上前來,抬起了梁必的上半身,眾人見狀便趕緊七手八腳的幫他將梁必的下半身抬了起來。

司馬懿在醫治梁必前吩咐下人去他的房間里取來了針、紗棉及藥石等物,這都是他以前軟磨硬泡地托季廉悄悄采買的。

隨后司馬懿吩咐眾人,讓他們把梁必抬到相對干燥通風的地方再將他上半身支起,將他手臂搭在小幾上的把脈枕上。

司馬懿挽起衣袖,舒了口氣,探出手來先給梁必號了號脈,但看了脈象之后司馬懿暗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眾人見司馬懿神情黯然地搖頭,更加關切地看著司馬懿,只聽司馬懿說道:“毒素已入五臟六腑,已經有明顯的毒火攻心的跡象。只是梁壯士身強體健,堅毅不拔,始終吊著一口氣不肯松掉。”

眾人聞言均感吃驚,雖然他們都不懂醫術,但是毒火攻心的后果他們還是都知道的,所以聽了司馬懿的回答后都低下頭沉默不語了。

丁立此時還不放棄,問道:“公子可有辦法救活梁必嗎?”

司馬懿看了丁立一眼,說道:“救他性命應該是不成了,但如果憑他現在尚有一口氣在,我或可設法試試讓他醒來一會兒,但沒有十足的把握。”

丁立一聽,神色先是一黯,隨即想到此時也無他法,不如索性一試,于是他看著司馬懿說道:“萬事拜托二公子了!”

司馬懿對這丁立的膽識倒是有些佩服,既然此刻他是相信自己的,那么就請他幫幫忙吧,隨即對丁立說道:“丁壯士,煩勞你待會兒在我到梁壯士身后運針時,在前面按住他。”

丁立聞言說了聲:“好!”便幫司馬懿拿來了針灸用具,按司馬懿吩咐掌了盞燈讓司馬懿在針上消毒。

只見司馬懿先是來在了梁必身前,聚精會神地觀察著梁必微弱的呼吸,似乎在等待什么時機。

突然,司馬懿將五指并攏伸直,拇指折于內側,用掌小指側面快速劈擊梁必左右肩胛骨上的天宗穴,手臂上的曲池穴、外關穴以及手掌虎口處的合谷穴。在劈擊穴位的同時出手如電,迅速的在擊打過的曲池、外關、合谷穴施針,而且每次施針時隨著梁必呼吸的節奏各運針五次。

細心的丁立發現,司馬懿每次劈擊、施針都是在梁必呼氣時出手的,要知道梁必此時毒素深入,意識模糊,呼氣十分短促,所以司馬懿每次出手不僅要準還要非常快。這讓丁立暗暗擔心司馬懿小小身軀是否可以吃得消,不由得和司馬懿一樣頭上開始冒出一層細細的薄汗。

但司馬懿似乎十分專注,全神貫注的又開始觀察梁必的反應。驚奇的是,梁必突然眉頭緊鎖,微微地左右轉頭,四肢似乎就像有什么東西束縛住了他,讓他想去掙脫。司馬懿見狀迅速說道:“快!幫我在梁必身前按住他的四肢肩膀,讓他不要亂動!”說完馬上轉到梁必身后。

丁立第一個反應過來,迅速按住了梁必力量最大的雙腿,其他人隨著他也反應過來,立刻的上前按住梁必的手臂和肩膀。

司馬懿轉到梁必背后時,運了口氣,用以拇指、食指和中指依次快速連點的指法點了肩胛骨上的天宗穴以及頸椎上的大椎穴,隨后又是在這兩個穴位上各施一針,運針提轉五次。

再一看梁必,緊閉的雙眼竟然漸漸睜開,嘴里呢喃這什么,還是有氣無力的。

司馬懿此時已經滿頭大汗,但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暗暗點了下頭,似乎下了什么決心似的,之后望向丁立他們吩咐道:“接下來,你們可一定要用力按住了,千萬不能讓他掙脫,或者碰掉身上的針!再來兩個人,穩住他的頭,不要讓頭部有任何晃動。”

隨后,司馬懿看了看眾人,道了聲:“開始啦!”

說罷,手中捏著一針,閉眼凝神靜氣,算準梁必呼吸的節奏之后突然睜眼,運著一口氣從梁必頭頂的百會穴緩緩下針,正是他前世所用的太乙神針手法。

丁立一看,心中暗暗吃驚。因為眼力超群的他看到司馬懿手上的針尖似乎有微微顫動,而司馬懿的手卻很沉穩,竟然是武學內家高手運力的手法,一個富貴家的小孩子怎么會這樣高深的技藝。

正驚奇著,忽然間精神不振的梁必“啊”了一聲,身子開始劇烈的扭動。幸好剛才司馬懿吩咐過將梁必按死,才使得他沒能掙脫束縛,而是渾身上下都在劇烈而快速的抖動著,就像現代人羊癲發作一樣,不同的只是不翻白眼不吐白沫,取而代之的是兩眼怒睜,渾身迅速出汗。

梁必抖了片刻之后突然“哇”的吐出了一口黑血,剛才印堂、眼眶以及嘴唇上的黑氣居然漸漸褪去,取代而來的是越來越紅的血氣。

這時梁必神情仿佛輕松了許多,司馬懿見他不抖了,趕緊又繞到他身前觀察了片刻,然后松了口氣說道:“可以不用按住他了,來兩個人扶著他就可以了。”

眾人聞言陸續松開了手,換了兩個人上來扶著梁必。

梁必呼吸粗重地喘著,看到司馬懿后下意識的叫了聲:“二公子…”

司馬懿示意他不必拘禮,問道:“梁壯士今夜護衛我父親,為何遭人追殺?父親何在?那些殺手又從何而來?”

梁必又喘了一下回答道:“我們不知道這些殺手是什么來路,他們在我等回府的路上偷襲老爺的車駕…”

說道這兒,在場的每個人都不同程度的被驚到一下。

只聽梁必又緩緩說道:“老…老爺吩咐我領著一半的弟兄突圍…回府求救,他帶另一半人去…去五官中郎將府…我…不曾…不曾想這些殺手手段狠辣…弟兄們都死傷慘重…”

說完這些話,梁必的臉色都開始逐漸的由金變紫。

突然,梁必就近攥住司馬懿的胳膊,用盡全身力氣說道:“快…快去救…呃…”

隨后梁必睜著雙眼斷了氣,緊攥的手也松了開來,攤在地上,只露出了留在司馬懿胳膊上發紅的手指印…

在場的人,十有七八見了這個場面都慌了神,甚至有膽小的都暈厥了過去。司馬夫人也因梁必描述得如此兇險,一時間關心則亂,不由地站立不穩,幸得一旁司馬朗及時攙扶住。

這時有點慌亂的季廉一見司馬夫人昏厥的樣子,瞬間反應過來,趕緊叫人幫司馬朗扶著夫人回房照顧休息。回過頭來看見丁立也在看著他,點了點頭。

丁立得到季廉的首肯后,看了一眼沉浸在悲痛中的司馬懿,二話不說地邁步出府了。

季廉正了正衣襟強做精神,吩咐在場護院道:“現有護院分成兩隊,一隊留下守護府上家眷,剩下一隊向西直奔五官中郎將府,助拳丁壯士救出老爺,不得有誤!剩下的奴婢小廝們,趕緊打掃庭院,分兩班協助巡邏守夜。”

眾人稱諾,之后各自去忙了。

諸事安排完畢之后,季廉回到前廳,正看見司馬懿竟然上前合上了梁必的雙眼,絲毫不畏懼生死的樣子,而且梁必背部的箭傷也已被他指揮下人包扎完畢了。

細心的季廉有些意外,思索了一下,邁步進去來在了司馬懿身后。

司馬懿也感覺到了身后季廉的到來,想了想,回身抬頭迎著季廉疑問的眼光,說了聲:“季伯…”

本欲繼續解釋,誰知之后就突然感覺眼前一黑,耳邊只聽見季廉關切地問著“二公子?二公子?!”

便隨著耳邊季廉的呼喊聲逐漸微弱,司馬懿也慢慢地合上眼,沒有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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