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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失火

華佗師徒四人趕到襄國縣后,進城找了店家住下,一直等到了第二天下午還不見動靜。

吉本擔心道:“師父,這太守府還不來人,不知他們是不是識破了仲達之計才這樣,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弄巧成拙了呀。”

司馬懿此時也有些犯嘀咕,但那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佳方案了,現在他自己也說不好,只能干等著。

華佗安慰道:“我覺得仲達之策雖險,但對我等而言已是萬全之策,咱們就再耐心點吧。”

隨即他又想到什么,對吉本補充道:“不過,此事說來也巧,當可再算一機緣,如可順利解決,算汝第二試吧。”

正說著,只聽門外小廝敲門,司馬懿應門后,小廝帶進來了一個人,這人二十多歲,風塵仆仆,正是廣平太守之子徐才。

吉本對于張二哥的病情最為記掛,此刻忍不住先問道:“公子,太守可好?”

司馬懿見吉本有些急躁了,趕緊上來招呼道:“嘿嘿,瞧把我師兄急的,他是救人心切,公子莫怪,請坐下飲杯茶再說。”

徐才倒干脆利落,回禮道:“哦,不礙事的,家父已經大好了。”

司馬懿玩味道:“哦?如何好的還望公子告知,我等也可得詳情之后看看是否需要再預防一些隱患。”

華佗聞言瞪了司馬懿一眼,但也不好說破,于是只能跟他在一旁聽著。

徐才聽司馬懿這么說了,于是也不敢怠慢,回憶道:“那日我呈上了華先生的手書,家父看后十分氣憤,但見先生一行已經離開,果然就命我追趕捉拿,我哪里能在這個關頭捉拿各位神醫,于是只打聽了各位去向之后便依先前說好的辦法立即返回,對家父謊稱自己無功而返,家父聞言當即大怒,都沒顧上罵我就吐出了一升黑血。”

說到這,華佗看了司馬懿一眼,見司馬懿卻沒有覺得多意外,還在饒有興趣地聽著,不禁眼神有些復雜。

徐才這時又向華佗和吉本拜道:“說來神奇,果如華先生和吉神醫所言,家父腹內黑血吐出之后病情馬上大好,此時父親才意識到諸位好意,只是礙于面子不肯就范,于是在晚生勸說之下,終于同意將令諭請來給各位去救人。”

說著,徐才就將太守令諭交給了華佗,華佗接過之后行禮道:“如此多謝公子了,您能為我等如此辛勞奔波,實在不勝感激。”

徐才也還禮道:“先生不必客氣,若不是先生妙計,此次也未必可以如此順利,說起來這本就是各位不辭辛苦幫助家父減少傷員,理應謝過先生和吉神醫...”

說道這里,徐才神情忽然又變得有些扭捏,但又像是經過一番心里掙扎之后終于開口道:“臨行前,有件事情家父千萬叮囑我,讓晚生一定辦到,且此事需華先生成全。”

“哦?公子請講。”華佗莫名道。

徐才道:“父親久慕先生大名,這些時日更見先生神技,所以臨行前托我來請先生做郡長醫官,萬望先生不要推辭呀。”

華佗本來就對于功名利祿不是很感冒,加上徐圖身為一方父母官卻不知體恤下屬民眾,就更看不上他了,這次醫治他也是本著醫者仁心的態度勉強為之,其實從他采納司馬懿帶有戲耍意味的計策就可看出,所以一定不會答應的。

果然華佗推辭道:“多謝徐太守抬愛,在下只是一介江湖野人,平日里懶散慣了,若入朝為官自己會很不自在,最主要的是自己若犯下什么過錯,未免辜負了太守的舉薦之情,還請公子轉告太守另請高明吧。”

“唉,先生乃世外高人,晚生自然不敢強留先生,看來家父還是沒有這個機緣...”說完,他話鋒又一轉,對華佗身邊的吉本道:“此次父親病情好轉,實際上得益于吉神醫的診斷,如若吉神醫不棄,我父親也愿拜先生為醫官,拳拳之心望先生再無推脫。”

司馬懿看得心里一樂:嘿,這徐圖倒是不放過任何機會啊。

只見吉本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就有要推辭的意思。

而徐才顯然有心理準備,趕緊對華佗補充道:“華先生方才諫言讓家父另請醫術高明者,晚生認為,令高徒乃當之無愧的圣手,若華先生事務繁忙,可遣吉先生赴太守府就任醫官。臨行前家父也說了,若吉先生愿意入府幾年,他便向刺史大人和皇帝陛下推薦吉先生為太醫令,引領天下醫者。”

眾人此時才恍然,原來這徐圖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知道華佗這個等級他不一定請得動,于是反以華佗師尊的身份迫使吉本就范。

察覺此情之后,吉本和樊阿頓時心中不快,只是見華佗眉頭緊鎖不發一言,所以也就沒有吭聲,狠狠地瞪著徐才。

司馬懿倒是和他們相反,本質上并他還不算江湖人,前世受盡的人情冷暖,讓他在醫院那樣一個關系復雜的小型官場中總算站住了腳跟,所以權衡利弊已經是他長期形成的第一反應。

五行觀家門口的趙國比鄰徐圖掌管的廣平郡,而且得罪了徐圖看似就只得罪一個郡太守,但實際上卻是得罪了整個冀州。

需知現在的官場,從上到下都是個利益驅動下的國家機器,可謂官官相護,層層關聯。

而五行觀說白了畢竟是個民間組織,徐圖身在官場,今天給你找點小麻煩,明天給你鬧點不痛快,這五行觀今后怕是永無寧日,而道中的使命就更無從談起。

司馬懿見華佗一副未置可否的樣子就知道他畢竟還是老江湖,這些道道他應該也略知一二,所以才未像吉本和樊阿那樣反應激烈。

于是,司馬懿上前拽了拽華佗衣角,使了個眼色。

華佗見司馬懿這幅表情,就知道他又有主意了,這次醫治徐圖的計策就是他想出來的,也甚合自己的心意,所以此時不由眼神一亮,馬上附耳過去。

司馬懿耳語兩句之后,華佗又皺了皺眉,權衡一下之后就對吉本道:“徒兒,出師之后可還愿聽師父安排?”

吉本聞言拜道:“師父說哪里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教導之恩徒兒永生難忘,自然聽憑師父安排。”

華佗又看了一眼司馬懿,然后對徐才說道:“徐公子,若你答應在下一個條件,那我就同意讓吉本入府就職。”

吉本聞言頓感吃驚,道了聲“師父!”

“哦?”徐才眼神一閃,說道:“不知先生有何條件?”

華佗先是示意吉本不要激動,隨后對徐才擺手道:“公子先不忙答應,我且問你,你做的了主嗎?如果不行,此事就恕我等無禮了。”

徐才顯然先前就被徐圖面授機宜過,所以各種應對之策都已有準備,于是坦然道:“先生若信得過晚生,晚生自然擔保父親能夠答應。”

華佗點點頭緩聲道:“我徒兒吉本隨我學醫多年,他從小就被我教導醫者當懷仁心,無論病患之貴賤高低,品行如何,都需救治,是以,在下的條件就是,他就職醫官期間,郡中百姓如有病情,亦可去醫治,太守可答應否?”

徐才想想之后拜道:“先生高義,晚生敬服,此事當不違醫者本色,想來家父亦會成全。”

華佗補充道:“只是,我山門有山門的規矩,凡我門下親傳弟子,出師前需經我三試考驗,通過者方可自立門戶,所以煩請公子先回去告知太守,我徒兒通過三試之后再去赴任。”

徐才回道:“喏,有先生此話,晚生當可安心返程,這是一些禮金,聊表誠意,萬望吉神醫不要推辭,晚生亦好回去交差。”

司馬懿見吉本還楞在那邊不動,于是趕緊上前接過。

“如此多謝了,只是我等目下尚有要事在身,恕不遠送了。”華佗拜道。

望著徐才的背影,吉本不解道:“師父,您為何答應那徐圖所請?”

華佗略帶深意道:“五行觀久負盛名,所謂盈不可久,物極必反,我們不能只顧一己之利,卻不為山門考慮啊...委屈你了!”

司馬懿見吉本和樊阿還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于是解釋道:“師父雖可以超然于外,當即拒絕那徐圖之請,但需知民與官,盛與衰均是對立的兩極,只有找到雙方的平衡方能調和矛盾,讓五行觀持續發展,師父這是犧牲師兄一點利益而保其他同門的無奈之舉啊。”

吉本聞言恍然,隨即又好笑又好氣道:“道理我懂了,只是怎么仲達說來,我好像就要去赴死的樣子啊?”

“好了,不說笑了”華佗神色一正道,“我擔心那張二哥的病癥若還沒有好轉的話,那真是一刻也不能再耽擱了,所以咱們要馬上再去一趟襄國大營了。”

眾人隨即打點行囊,到城里買了四匹快馬,連夜趕往襄國大營。

深夜,襄國城外的軍營一片燈火通明,倒不是因為營中士兵警戒心高,而是怕夜色讓他們看不清酒桌上的賭籌,軍吏們此時都喝的面紅耳赤,個個正吆五喝六的吹牛賭錢。

東西二營的中間,是襄國大營的中軍帳。

此時賬外的已架起篝火,兩名士兵正在一名什長的監督下,烤著滋滋冒油的羊羔肉,帳門附近幾名士卒也正端著各式菜色及美酒穿梭于賬內賬外。

透過帳門,里面也更是一片置酒高歌之象,左右兩列的胡床上各坐著幾名校尉、長史和軍司馬。

他們面前案幾上的酒菜正被那些傳菜的士卒們添得滿滿當當,而案幾旁一群侍女們也正端著大尊,不住地往這些軍官的酒杯中倒酒。

正中高臺的席位上放置著兩張案幾,左邊坐著一名身著皂色官服的宦官,右邊則是一名身著戎裝的將軍,二人正興致勃勃地欣賞著臺下的歌舞,不時對飲兩下。

過了一陣子,帳門外飄進一陣烤肉的香味,兩名士兵架著新鮮出爐的烤全羊進來了,一時間臺上臺下的人眼神一亮,均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

剛才監督這兩名烤肉士兵的什長從腰間拔出小刀,麻利地割下一塊塊羊羔肉,放置在盂盤中呈上高臺。

此時,右首的將軍沖左首的宦官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蹇碩大人,這是我巨鹿一帶最好的肥羊,肉質鮮美。此次大人不遠千里從洛陽前來為我等監軍,著實辛苦,這是下官特意挑選來孝敬您的,快請趁熱品嘗品嘗。”

蹇碩見這羊肉看起來著實不錯,于是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菊花,用不陰不陽的語調笑道:“哎喲,殷將軍客氣了,不過你真是說到咱家心里去了,咱家一直在宮中日夜侍候陛下,這份辛勞只因不為宮外所見,是以整日被人詬言,此次呀,咱家正好奉陛下旨意來協助將軍,以證報國之心吶,蒙將軍如此款待,如若再被訛傳貪圖享樂,誒呦喂,這叫咱家怎能不勝惶恐啊?”

殷將軍一聽這話,立刻拍桌道:“不能夠!我看誰敢胡言?嘿嘿,您屈尊與下官共席是為了與我等相互熟悉,以便日后配合默契,以便順利鏟除賊兵,監軍如此盛情,我等又怎能不知好歹呢?”

隨即殷將軍把底下的眾人指了個遍說道:“你們說是吧?都不許亂說啊!”

底下的人頓時也諂笑道:“嘿嘿嘿...是啊,不亂說...嘿嘿…不亂說。”

其實殷將軍自稱下官倒不是因為他官職比蹇碩低。

蹇碩不過洛陽宮中的小黃門,是個內官,并無參政實權,只是現在宦官得皇帝寵信,所以他們便被派來做監軍,談不上什么職級。

而殷將軍名喚殷楚,乃是趙國國王的中衛,雖然此次因匪患才被冀州刺史臨時任命為右路將軍的,但其現下手握兵權,廣平太守徐圖都不能直接調度指揮,只是因為廣平太守此次作為襄國大營的軍需提調官才使得他的令諭如此管用。

所以說來說去其中的關鍵就在于,此時的洛陽宮中,宦官是最不能得罪的一股勢力,他們深受靈帝的寵信,連京都的官員都不敢輕易得罪,更何況他一個臨危受命的草臺將軍。

果然當蹇碩聽了殷楚之言后笑意更深:“還是殷將軍知我苦心吶,此次建功,陛下那里咱家自會如實稟告將軍之驍勇英姿。”

殷楚聞言趕緊端起酒杯,喜道:“哎呀,如此多謝蹇大人了。”

眾人見臺上的兩個大佬動杯子了,于是又紛紛跟著敬酒,唯有一人卻端坐在那里皺眉不語。

這一幕,蹇碩看得清清楚楚,只見他一下子表情變冷,慢慢放下酒杯問道:“下面的軍校,汝為何不飲,是看不起咱家嗎?”

殷楚順著蹇碩的目光看去,見是下面左首坐著的張郃,他是東營的掌兵,按地位來說自然坐在左邊第一個位置,而這個位置恰巧就在蹇碩眼皮子底下。

張郃早就看不慣這個從洛陽來的監軍,不知如何帶兵不說,反而整日要求殷楚先把他伺候地像是出游一般悠然舒適才覺滿意,于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說道:“末將不勝酒力,請監軍贖罪!”

蹇碩一拍桌子怒道:“汝好大的膽子!方才就看見汝面前的酒杯紋絲未動,滴酒未沾就說自己不勝酒力?汝分明就是誆騙咱家,輕慢于我!”

殷楚見狀趕緊把手一按道:“蹇大人息怒,此乃我東營校尉張郃,今夜正是他們東營值夜,所以他也不敢多飲,想來是唯恐賊人來襲,唐突了大人您啊...”

他見蹇碩不買賬,于是又對張郃道:“張校尉,少飲一些并無大礙,蹇大人難得來我冀州,請你喝是給你面子,你就趕緊喝了吧!”

其實要不是看在張郃受冀州刺史看重的份上,殷楚也早就發作了。

張郃本為冀州河間人士,祖上歷代從軍,他本人亦頗有家傳之風,冀州刺史這次臨時征辟軍隊時就聽聞過其家族之名,于是征召了張郃,他見到張郃后,發覺其不但武藝高強而且頗懂兵略,于是囑咐殷楚好好用他,是以殷楚將東營交給了張郃統領。

不過張郃任東營校尉期間,其軍容軍紀都是各營有目共睹的,也正是基于這點殷楚才找了個臺階給張郃下的。

哪知此時張郃竟毫不領情,站起身來昂然道:“為將者,當身先士卒,刻身守己,唯如此,軍士才會明軍紀,賞罰才會有分明,末將帶兵期間從不飲酒,是以麾下之士卒沒有軍令亦不敢擅飲,目下山匪橫行,正是交兵之際,當此危機時刻更不應沉溺于酒色,因私廢公,望兩位大人明鑒!”

這下連殷楚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了,蹇碩聽后更是瞇起眼睛狠狠盯著張郃,一時間熱鬧非凡的中軍帳變得鴉雀無聲,氣氛降到了冰點。。

眼看張郃要被責難之時,眾人忽然聽見賬外傳來了呼喝聲。

“失火啦,快來人救火啊!”

眾人聞言大驚,殷楚朝賬外喝道:“怎么回事?來人!”

一名守衛從帳門外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說道:“啟稟將軍,西營已有數座營帳不知何故起火,且火勢越來越大,隱隱有向其他各營蔓延之勢。”

“啊?!”西營校尉朱繇眼珠子瞪得老大,也不知自己營中到底是怎么失的火,心里不由七上八下的。

殷楚見巴結蹇碩的機會就這么搞砸了,不由面色陰沉道:“朱校尉,還不快去你營中滅火?”

朱繇聞言趕緊起身道了聲“唯,在下這就去辦!”,然后就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

殷楚隨即下令道:“先鋒營和東營速去西營協助滅火,后衛營速將糧草物資轉移到空曠地帶,以免受到波及,待大火徹底熄滅之后再行清點搬運。”

眾人稱是,頃刻間魚貫而出,唯有張郃還立在那里眉頭緊蹙。

蹇碩見狀陰聲怪氣道:“張校尉為何還不快去協助滅火,難道要咱家身先士卒嗎?”

殷楚一聽這話趕緊喝斥道:“張郃,還楞著干嘛?沒聽見我的將令嗎,快去呀!”

張郃也不理這兩人的催促,像是思量又像是諫言道:“西營頃刻間怎會燃起如此大火?此事定有蹊蹺啊...”

說道這里他又向殷楚正色道:“將軍,觀此火勢,不似無心之失,末將推測當是有人故意為之,應當...”

“應當什么應當?!”殷楚不耐道,“你是將軍還是我是將軍?竟敢不遵本將軍令,給你臉了?!汝若再敢推三阻四,不遵號令,休怪我軍法無情!”

張郃雖然治軍嚴明,但卻懂得臨機應變,見此情形也只能先遵從命令,待火滅之后再盡快查明原因,于是無奈地告辭退出。

這一夜,火乘風勢,一直燒到天明才被撲滅了火頭,大火將西營燒了個七八成,除了隔著中軍的東營因為離得較遠,而中軍大營又因為得令最快,預防最及時也沒有被波及之外,其余挨著西營的先鋒營和后衛營則不同程度的都遭受到了一些損失。

張郃一面帶人繼續巡營將明火撲滅,一面讓人統計著具體的損失情況準備上報殷楚。

就在巡視隊伍經過轅門時,剛好又看到華佗師徒走了進來,四人似乎對于營中的景象有些驚訝,同時他們也好像在尋找著什么,行跡有些可疑。

于是張郃帶了一隊人馬上前盤問道:“你們前番擅闖軍營不成,此次安敢再來?”

華佗見來人是張郃,于是再次拿出太守令諭道:“張將軍,此乃巨鹿徐太守令諭,特準我等前來為后衛營的一個故人醫病。”

張郃雖為校尉,但一般尋常百姓都一律尊稱這些當兵的叫軍爺,而當軍官的一般都叫將軍,也足見當時階級地位的鮮明差別。

只見張郃接過令諭后仔細分辨了一番后說道:“爾等雖有太守令諭,但此乃軍機重地,百姓不可四處亂走,既然爾等要醫治后衛營的張二,那便隨我來吧。”

說罷,他吩咐幾名軍士半“押送”半引路地把四人帶了進來,讓他們跟隨在自己的巡營隊伍中。

由于昨夜大火侵襲,很多后衛營的軍士尤其是傷員都被張郃組織轉移到了另外的安全地帶,之前的營盤布置已經被臨時打亂,所以張郃才親自領路,一來防止華佗等人亂走之后圖謀不軌,二來可以更快地讓華佗等人找到張二哥,到時候華佗等人究竟為何未來也就可以真正明確了,從這兩點來講,張郃治軍之嚴整可見一斑。

一路上,對著隊伍的深入,大火燒過的痕跡越來越明顯,華佗師徒四人更是愈發感覺到軍營里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當眾人走到后衛營的范圍時,一個的軍吏看見張郃來訪后,趕緊通傳了后衛營校尉趙冼過來。

趙冼昨夜因營中發生突變,當真是焦頭爛額的,此時明火已滅,軍士物資在東營的協助下終于得以暫時安置,確實幫了他不少忙,于是他見了張郃十分客氣道:“張大人巡營辛苦,不知道此來有何見教?需要兄弟幫忙的地方盡管言語。”

“趙大人客氣。”張郃回禮,隨即往后一指華佗師徒四人道,“這幾位是大人營中一個叫張二的軍吏,托家人請來為他醫病的,徐太守也準了他們入營尋人,是以兄弟便將四人帶來尋人了。”

趙冼一聽張二的名字,立即面有難色道:“張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二人轉到一邊交流了幾句之后,張郃似乎是思慮再三之后,轉身叫過幾名傳令兵,命他分別去其他三營下令上報清點結果,然后給華佗師徒安排飯食,請他們稍候。

剛安排完一干事宜,殷楚又突然陪著蹇碩到西營來巡視了。

蹇碩見張郃也在,于是問道:“張校尉,昨夜明火是否已全部撲滅?人馬物資是否已清點完畢?”

張郃道:“回監軍,末將今早已協助各營撲滅大火,只是昨夜火情甚急,場面混亂,此時各營剛剛開始休整,是以尚未清點完畢。”

蹇碩聞言冷聲道:“大軍駐扎在前線,賊寇隨時可能會來進犯,我等此時竟然還不知道自己的軍力物資幾何,成何體統?!汝帶人巡營,就巡出這么個結果嗎?哼!若不是咱家恰巧來此,還不知有人居然膽敢以下瞞上,到處聊天偷閑呢!”

這話其實是有些強詞奪理的,昨夜西營大火,張郃接令后便調度本部人馬聯系各營滅火,并且還組織安排了傷員和物資的轉移,可以說當時全營兩千多號人馬實際上都是被張郃調動起來的,要知道他只是其中一營的校尉,中間不同職級的掛礙、各營人員之間的配合問題,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應付地來的。

況且后來火乘風勢,燒了幾乎所有西營近五百多人及其他各營上百頂營帳,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在一夜間把火情控制住,就算放在今天手段發達的消防隊來說,效率都已經算是很高的了。

這個情況別人或許不甚了解,但東營的軍士們可是親自領教過的,所以一個個都為自己的校尉感到不忿,張郃也是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

殷楚見氣氛尷尬,于是上前說道:“目下既然尚無消息,那就都到中軍帳等候吧,待詳情上報后再作計較。”

這話看著是吩咐手下,但更像是以下屬的身份諫言給蹇碩一般。

蹇碩似乎也聽出這個意思,于是冷哼一聲便和殷楚帶人就往回走了。

趙冼見二人遠去之后暗暗擦了把汗,對張郃使了個眼色,隨后也跟了上去。

張郃不由嘆了口氣,然后叫過身邊一名軍士吩咐了兩句,隨后他正了正衣甲,帶上自己的軍司馬也直奔了中軍帳。

華佗等人被軍士帶到東營時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幾個人漫不經心了吃了幾口飯之后便圍坐在一起,一邊等待消息一邊商量著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吉本性子最急,于是忍不住開口道:“我看這襄國大營昨夜肯定是發生了變故,此時尚在整頓,但我不明白,這與我等尋找張二哥有何關系?”

樊阿也應和道:“我亦覺得有點奇怪,方才師父提到張二哥時,那些軍士居然也不管我們說什么就直接帶咱們到了這里,似乎另有隱情啊。”

司馬懿見華佗沉吟不語,于是問道:“師父,您在想什么?”

華佗疑惑道:“從咱們入營開始,就四處可見大火燒過的痕跡,顯然昨夜這里定然是失火了,而且觀大火蔓延的痕跡以及軍吏們的狀態來看,似乎事出突然,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這時,一個東營的軍士走過來對華佗師徒說道:“幾位,我家校尉說,請你們再稍等片刻,現在中軍帳正在議事,尋人之事他會親自妥善安排。”

說罷,這軍士頭也不回地走了,顯然營里目前人手緊缺,他也不顧上多停留。

華佗等人冷不丁地聽張郃傳來了這么一句話,不由面面相覷。

司馬懿思索一陣之后,突然有點不安道:“師父,恐怕張二哥此時多半不在營中,希望沒有被昨夜的大火波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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